“哥哥……”


    看著林小虎狀若瘋虎的模樣,林小琴雙眸裏滿是擔心:“你又用了魂刺……”


    林小虎卻霍然回首,提著還在淅瀝著鮮血的鐵叉,雙眼血紅,狠狠地瞪著——沒有瞪向說話的妹妹林小琴,卻是瞪向仍站在一旁,嚇得全身篩糠似的趙大忠!。


    趙大忠嚇了一跳,猛然跪倒在地上,雙手抱著頭:“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可以為你們做事,服侍你們兄妹,你不要殺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林小虎猛然踏前一步,臉上殺氣不減;趙大忠便全身一軟,竟如癱爛泥軟倒下去。


    “哥哥……”


    一隻小手拉住林小虎胳膊,卻是林小琴臉色蒼白地哀求道:“別殺他好不好,他一直都挺照顧我們的,又……又性子軟,對咱們也沒有,沒有不敬,你何必多殺人……”


    林小虎默然站了一會兒,終於抿了抿嘴,手中鐵叉“當啷”一聲掉落下去。


    趙大忠呼呼喘著粗氣,伸手擦著額頭上瀑布一般的冷汗,那五指卻還在不住地顫抖。


    林小虎坐回了火堆旁:“我不殺你,我也不會像姓王的這樣苛刻你。娘的,他也是窮苦人家出來的,不過多修煉兩年,達到了三品煉血境。又僥幸在柒樹林遇到聞人魯,用陰謀詭計陰了他,得了那柄劍、那件衣裳,就像癩蛤蟆長了翅膀,以為自己是天鵝了他娘的,鹹魚翻一個身,不還是鹹魚嗎還想強占我妹妹,老子不殺你,殺誰”


    他狠狠啐了一口唾沫,把林小琴拉過來倚在自己身邊:“趙大忠,以後你跟著我,咱們一起從這鬼地方殺出去。我知道,大家都隻是想著活下去而已,別的沒什麽要求。但事情得你做,我知道那個貴族子弟有門秘笈,被這姓王的收起來了,我得專心練武!”


    “好,好,好!”趙大忠聽說不用死了,激動得語無倫次:“我這就做飯,這就做飯!”


    不過在做飯之前,他先把王海彪的屍體扔出了洞外。那王海彪倚著自己“一朝升天”,殺了個貴族少年,便口口聲聲要剝了別人的皮,卻沒想到自己一朝黃粱夢斷,連屍身也被丟出洞外,多半要變成妖獸的口中之食了。


    趙大忠很勤快,就用剩下的開水衝洗了地上的血跡,又重新燒起水,做著晚飯。


    林小虎默默地坐在火堆旁,卻沒有看那本什麽秘笈,而是在發呆,熊熊的火光跳動在他臉上,散發著一種不正常的紅豔,竟有點像廟裏高高在上的神像。


    林小琴陪著哥哥坐了一會兒,又默默地站起身,湊到趙大忠身旁幫著他做飯,還低聲說著話,像是在安慰他:她是個勤勞而善良的農家女孩,對這個被抓來頂缸的少年,很是同情。


    林小虎斜睨了一眼,卻似沒有理會。


    外洞終於恢複了平靜,內洞的兩個少年也站累了,便都倚著洞壁坐下來,卻是誰也不敢說話,也不想說話,便都默默地坐著,一直坐到洞外的最後一絲光線,也湮滅了下去。


    漸漸地夜色深沉,外洞已傳來低沉的鼾聲,兩個少年也堅持不住了,緩緩睡去。


    大地一片蒼茫,洞裏洞外,陷入了一片難耐的死寂……


    不知過了多久,瘦弱女孩緩緩睜開了雙眼。


    “啊!”剛一醒來,便駭然發現一隻臂膀正攬著自己削瘦的雙肩,頓時一聲驚叫。


    卻也把張棄驚醒了,連忙伸手捂住她小嘴:“外麵有人,你不要命了”


    但外洞卻一點動靜也沒有,隻聽到低沉的風聲在呼嘯。


    再次湊到孔洞旁一看,外洞已是人去樓空,地上隻殘留了一直的灰燼。


    兩個少年同時跌坐在洞壁旁,不約而同地擦著額頭上的冷汗,不約而同地籲了一口氣。


    但瘦弱女孩又突然站起來,滿臉戒備地往後縮了幾步,就像在避開一頭凶狠的妖獸一般。


    張棄長歎了一口氣:“我可不會殺人,你何必這樣……”


    “可是,可是你有三塊血祭令牌……”


    張棄拍拍額頭,這小女孩是說,在那天草原上的激戰中,他得到了三塊血祭令牌,還給了她一塊:如果不是殺了兩個人,他怎麽會多出兩塊令牌來


    張棄苦笑,忙把昨天的過程簡略道來,著重為了告訴她:自己沒有殺人,不用害怕。


    說完了,又問道:“對了,那天聽你說什麽莫愁莫愁,你是不是叫莫愁啊”


    他自小流浪,讀書少,說話前不會想東想西,想到什麽,便直截了當問了出來。


    瘦弱女孩嫣然一笑,雖滿臉菜黃、汙泥處處,竟也似雲開霧散一般:“我叫莫愁!”


    “莫愁!”張棄一手撐著石壁,站了起來:“這名字真好聽,你爹爹一定是個文化人!”


    莫愁抿嘴,自嘲地笑道:“什麽啊!我聽娘說,我這名字倒是爹爹起的,可是他一天書也沒讀過,就是個鄉裏樵夫,哪是什麽高貴的文化人啊!”


    她笑聲如銀鈴,露出兩排編貝般的皓齒:“我姓莫,這個你是知道了的。聽娘親說,我出生那天,爹爹原本是很高興的,我畢竟是他第一個孩子嘛。後來聽說是個女孩,他一下子就蹲下身去,雙手抱頭,滿臉像是苦汁似的,半天不說話。正好接生婆問他給我起個什麽名字,他苦著臉望著天,歎了好大半天,才吐出一個字來:愁!所以我就叫做莫愁啦。”


    她嘻嘻一笑:“其實爹爹的意思是,怎麽給我老莫家生了個女兒啊,愁死我了!這多一張嘴巴吃飯,長大還是個賠錢貨!所以後來生了我弟弟,爹娘高興得像什麽似的。可是弟弟出生,家裏並沒有絲毫好轉,反而更窮了許多,每年種田收的靈麥靈穀,十斤裏倒要交五六斤給鎮上林老爺。所以,他們就讓我頂替林老爺家的女兒,來參加這個聖之血祭了。”


    “你也是被抓來頂缸的”


    “是啊是啊!”莫愁撅著嘴:“我本來是去山上采蘑菇的,爹爹媽媽還等著我回去呢,沒想到在山上遇到了鎮上那家姓林的,就被抓去了。我還以為爹爹會來救我,可是沒想到,姓林那家告訴我,他們已經用一兩銀子,從爹娘那兒把我買下了……”


    她歪著頭,問道:“大哥哥,你說又,難道你也是被抓來頂缸的”


    “我不是,我是和人家做了筆生意!”張棄把自己的經曆簡略說了,逗得莫愁咯咯直笑。這女孩似乎對張棄放下了戒備,臉上的笑容多了許多,想來也是個愛笑的。


    “對了,莫姑娘,你昨天怎麽藏在淺坑裏你還有那閑心挖那麽大一個坑!”


    這個問題張棄一直很好奇,那是一種什麽樣的心理,才會把自己當烏龜一般埋起來


    莫愁甜甜一笑:“大哥哥,你救過我,就直接叫我名字吧,不用姑娘姑娘的,我隻是個窮人家女兒,哪能稱什麽姑娘啊。”


    她望著洞頂的陽光,歎了一聲:“我有那麽大本事,挖那麽大個坑昨天我旁邊就站著一個非常厲害的人物,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麽修為,反正隨手一揮,就是一聲猛烈的爆炸,地麵上就炸出了那麽大一個坑。不過那人看我們這邊是一群窮苦少年,基本都沒有修為,都跟我差不多,好像是覺得殺我們不過癮,就往另一個方向殺過去了。那時我身邊盡是慘叫,盡是鮮血,我嚇得要死,就往坑裏一撲,心想躲得一時算一時吧。正好那場麵十分混亂,也沒人注意到我,就這麽躲下來了。隻是後來我發現一個問題,我就算躲到最後,沒有兩塊血祭令,也是被淘汰的命,可是那時我又不敢出來了,幸好,你壓著了我!”


    她停了一會兒,幽幽地道:“可是進來了才知道,我沒有修為,進來了也活不了……”


    “你不會修煉”張棄來了興趣,微笑著看著她:“你沒有神之血脈麽”


    “是啊!我的血脈隻有不入流,全身竅穴隻有可憐的一個,家裏又窮,買不起秘笈,哪能修煉“她低下頭,卻又突然抬起來,眼角還掛著淚花,急切無比地問道:“我……我不會修煉,你不會……你不會……”不會什麽,卻是沒有說出來。


    張棄明白她的意思,不由笑了:“如果我告訴你,我也不會修神,你會怎麽樣”


    “啊呀,你也,你也不會……那怎麽行,你也太可憐了……”


    她沒有注意到“修煉”和“修神”的區別,當然她多半也不可能知道這裏麵有沒有區別。


    這小妮子,自己不會修煉沒覺得什麽,一聽說人家不會修煉,卻馬上同情到了骨子裏。


    張棄不由對她多了幾分好感。這小女孩和盧小玥不一樣,後者像一隻展翅而飛的乳鷹,活潑、陽光,充滿了朝氣;她卻像陰暗處倔強生長出來的一株豆芽,堅強,卻令人痛惜。


    但他沒有把自己會修仙的事情說出來。有些事,是不能隨意亂說的。


    防人之心不可無。


    第十四章示警,前人粗心後人得福(中)


    說話間,兩人通過那條兩尺寬的小小通道,從內洞回到了外洞。


    走出洞口,兩個少年不約而同地長長地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又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了腳下的柒樹林邊:在那條小路上,那兩個隻穿著內衣裏褲的貴族少年,還靜靜地躺在那兒。


    那一對主仆的衣裳,都被剝下來了,現在正穿在林小虎和趙大忠的身上。


    “咱們去把他埋了吧!”張棄歎了口氣,雖說人死如燈滅,還是入土為安的好。


    但走近了,他又後悔讓莫愁跟來了,因為這場麵,實在太過血腥。


    雖然血液已經凝結了,變成了腥臭的黑褐色,但那被妖獸啃得麵目全非的屍首,那散落四處的斷手斷腳、指頭、內髒,就連心理素質一向強大的張棄,也忍不住想要嘔吐的衝動。


    莫愁更是大老遠就臉色蒼白,小小的胸脯劇烈地起伏著,似乎已經忍耐到了極致。


    但對張棄的建議,她雖然暫時住了腳,卻很快就搖搖頭,跟著他繼續往前走。


    “既然被投進了聖之血祭這個煉獄,這樣的場麵,我想以後應該還會看見。到那時候,能有人像你一樣,讓我躲在後麵麽與其到那時候才去適應,我寧願現在就把它適應好!”


    張棄盯著她,一句話到了嘴邊,很有說出來的衝動:“隻要有我在,我一定讓你躲在我的後邊!”但他並沒有說出來,萍水相逢,素昧平生,這種話還是不要說的好。


    於是兩個少年開始挖坑埋人。其實坑還好挖,昨天那王海彪等人挖的那個陷阱就很合適,裏麵的機關暗器已經全部釋放出來了。把兩具屍體丟進去,兩人就開始埋土。


    旁邊鬆軟的泥土裏還有一些殘肢斷骸,正好一同埋進去,不用暴露在小道上。


    張棄用長槍撬起泥土,忙活了一陣,目光忽然掃到了什麽東西,不由“咦”了一聲。


    那是一隻指頭,已經開始發黑。


    “哎呀,大哥哥,你怎麽這麽惡心啊”見張棄拿著那截指頭不住端詳,莫愁臉色更加蒼白,肚子裏翻江倒海地,不由急匆匆叫道:“太惡心了,快丟掉快丟掉!”


    張棄卻沒有丟掉,而是喜滋滋地從那指頭上,取下了一件似乎並不存在的東西。


    那是一枚戒指,顏色深邃,造型古樸:須彌戒!


    這可能算是兩個少年進入萬丈山以來,最讓他們開心的一件事了。


    莫愁卻並沒有湊過來,隻是遠遠地一邊忙碌,一邊問道:“這是什麽”


    “你不知道須彌戒”張棄很有些詫異:“在大拍賣行,你不應該看到過嗎”


    “你說的是路上的那次拍賣會”莫愁有些神色黯然:“我後來聽同車的姐妹們說過了。但那天我本打算去的,一個來自風城的富家小姐找到我,強令我不得離開軍營一步。我聽說有好些姐妹都收到了這樣的威脅,所以那次拍賣會我沒能參加。聽說他們在拍賣會上得到了借款,買了好些好東西,還有功法秘笈,我卻什麽也沒有。”


    張棄舔舔嘴唇,真是個可憐的女孩,怪不得她的實力這麽差。


    “這叫須彌戒!”


    這時兩具屍首也埋得差不多了,兩人拍拍手收了工,坐在路邊石頭上。張棄便給莫愁解釋須彌戒的作用,他手裏拿著戒指,細細講著;莫愁趴在他腿邊,這場景,很溫馨。


    “這枚須彌戒很是不凡,它上麵雕刻了一個隱匿陣法,不是意識十分強大的人,不能看出它的真實麵目。所以昨天那幾個少年都不知道,他們居然錯過了這麽好的一件寶貝。從它身上雕刻有陣法來看,它至少也是法器,就是不知道裏麵到底有多大的空間。”


    莫愁沒有看那枚戒指,而是兩眼直冒小星星地看著張棄:“大哥哥,你懂的好多!”


    張棄沒來由地有些羞慚。


    他的這些知識,一則來自於當初與盧小玥的閑聊,那小女孩讀過很多書,可謂是個小小“百曉生”;二則來自於他長達十年的流浪生涯,第三就是他自己也看過一些書,比如陳家莊陳勿離送給他的《雜談趣聞》。他又博聞強記,讀過的書,就不管多久都不會忘記。


    但他還是感覺自己知識太過匱乏,大概也隻能忽悠一下莫愁這樣什麽也不懂的小孩子。


    張棄端詳著這枚古樸的須彌戒,暗中卻已聚集了意識,朝著這枚戒指發起猛攻。但凡靈器以上的器具,都會刻下主人的意識印記,這樣就算丟失了,別人也使用不了。但前提是那意識印記不會被磨滅。而想要磨滅別人的意識印記,唯一的辦法也就隻有使用意識猛攻。


    至於使用意識去磨滅別人的意識印記,烙下自己的,這法門在《指掌江山》裏麵就有。張棄雖然不能修煉《指掌江山》,但施展裏麵的一些法門,還是能夠做到的。


    他的意識果然十分強大,瞪著那須彌戒看了一刻鍾,便算是磨滅了原主聞人魯的印記。


    “好大……好空……”


    “好大”,是說空間好大:這枚須彌戒的品階定然要比張棄的“無棄戒”高,至少也是下品法器,內裏空間比無棄戒大了許多:足有十丈見方、高達兩丈!


    這已不是一座大殿,這簡直就是一座宮殿!


    “好空”,則是這麽巨大的空間裏,居然就隻有一個角落堆了些東西:一些白色的玉瓶,幾本書,幾件錦綢衣裳,居然男式女式都有,也不知這聞人魯是給哪個“她”準備的。


    張棄隨手把那些東西收進自己的無棄戒裏,卻把這枚戒指遞給了莫愁。


    莫愁一愣,滿臉不解。


    “我看你好像沒有須彌戒,這是好東西,把自己的東西裝在裏麵,也免得你這麽小個人,背著這麽重的一個包袱。”張棄笑著解釋:“隻是裏麵的東西,我隻給你留了些衣裳。”


    莫愁臉色一紅,白眼一翻,居然頗有幾分嬌嗔的味道:“什麽叫‘這麽小個人’!可是這東西雖然來得便宜,也是你認得這隱匿陣法才得到的,全是你的功勞,我怎麽能要”


    張棄一愣,他這才想起,自己是怎麽一眼就看出這枚戒指的


    不過她說得也有道理,張棄一時也想不到,自己是基於什麽理由把戒指送給她的,畢竟這可是下品法器,若是到大拍賣行去拍賣,怎麽也得賣上幾千兩黃金吧


    他是根據自己這無棄戒的價格來衡量的,卻沒想到自己得到無棄戒本就是“撿漏”,這枚上品靈器須彌戒若是真的拍賣,至少要賣五六千兩黃金,隻是大拍賣行被某些上層強行壓價,加上當時參加拍賣的血祭者們都沒有多少黃金,所以才被他以這個價格得到的。


    而下品法器的價格,又在上品靈器的基礎上,至少翻了好幾番,那已經不能用黃金來衡量,而必須用到更為珍貴的紫金:這枚須彌戒,價值至少一千紫金,也就是十萬兩黃金!


    想想似乎的確不能貿然送出這麽貴重的東西,張棄便把這枚隱匿戒戴在手指上;又想把無棄戒脫下來,但想了一想,還是忍住了。隱匿戒價值不菲,無棄戒就便宜了麽


    最後,他隻是讓莫愁把她背的那個包裹,放進了無棄戒裏,然後兩個少年返回山洞。


    張棄暫時不打算離開這兒。昨天晚上的事實,告訴了他萬丈山裏的殘酷。他想趁著這地方隱蔽,多修煉一些日子,把自己的修為提升上來,畢竟他現在甚至連七品煉膚境都不是。


    一路上,沒了沉重負擔的莫愁,走路都要輕快了許多。看得出來,她是一個聰明而活潑的小姑娘,隻是生活的重擔把她壓迫得沒辦法開心而已。她一路小跑到了洞口,便忙著在四處尋找柴禾,生火做飯。大哥哥(張棄)幫她拿了包袱,她得知恩圖報,為他做一頓飯好了。


    當然張棄也是“烤肉聖手”,不過他沒有參與做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看書。


    隱匿戒裏有好幾本書,還有幾片玉瞳。那幾本書都是些雜書,沒什麽珍貴的;但有兩片玉瞳,則成功地引起了張棄的注意:其中一片叫做《修煉常識》,另一片叫做《丹術大全》。


    《修煉常識》洋洋灑灑上千萬字,寫的都是修煉世界裏的一些常識性知識。張棄雖是修仙,但修煉是殊途同歸的,他草草讀過這部書,發現裏麵許多東西都是自己用得上的知識。


    《丹術大全》的篇幅就更長,圖文並茂,卻是一部煉丹術的“百科全書”:不但有大量丹方,還有煉丹的心得、丹爐和丹瓶的製作方法,甚至還有上萬種藥材的詳細介紹。


    看樣子,這個聞人魯,他本是想要學習煉丹的。隻是“出師未捷身先死”,他還沒來得及詳細閱讀這部書,更沒有真正學會煉丹,就在柒樹林邊小道上,變成了一具枯骨!


    這倒也讓張棄動起了腦筋:似乎,煉丹,也是他應當考慮的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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