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再次一抬手輕拂,隨之放置茶具的石桌上又相繼出現了一青色竹筒與一個瓷罐,對泰坦與泰剛二人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說道:


    “這竹筒中所盛之水乃是我途經一片山中竹林時,取用的林中山泉之水,此泉水經過竹林長年的浸染,已經是自帶青竹清香,用山中青竹盛之,便是為了保留住這份香味”。


    四人各坐石桌一方,小泰妹立於林夕身後,林夕指著瓷罐說道:“這茶......”,右手邊的陸安按捺不住了插話說道:“小師叔,我來,我來介紹,嗬嗬”,隨後,林夕便微微一笑,望向對坐的泰坦說道:“這茶出自於陸安家鄉,便由他來為兩位介紹下”,泰坦聞聲輕語一聲:“哦,陸安小兄弟家鄉之物”,林夕便自顧自的掀開瓷罐蓋取茶葉,自為烹茶。


    “咳咳”,陸安故意清了清嗓子賣著關子,目光流轉兩人臉龐上瞧了瞧兩人麵色一眼,這才說道:“這是我臨行時家裏人贈給我跟小師叔的煙熏茶,製作此茶葉是取之春茶新牙,瀝幹水後下鍋翻炒殺青,然後用無明之火,一邊烘幹一邊煙熏,使之煙熏均勻,聞起來便有了粗狂的煙熏味”,自裝有茶葉的瓷罐蓋掀起,屋內便有了一股淡淡的煙熏味,陸安閉眼很是享受的聞了一下,說道:“你們聞,就是這個味”。


    泰坦聞言不由得饞嘴的舔了舔嘴唇,看著林夕正在烹煮的茶,說道:“這製作的工藝倒是很特別,製茶最忌煙味,沒想到這煙熏茶居然是反其道而行之”,泰坦一拍大腿叫好道:“好,符合我的個性,定然是別具風味”。


    少頃,茶已烹煮好。


    “泰坦族長,請”,林夕添茶四杯,先是遞了一杯給對坐的泰坦族長,而後又將其餘的兩杯茶給泰剛與陸安遞了過去。


    泰坦族長雙手端起茶杯,放在鼻尖聞了又聞,說道:“嗯,好重的煙熏香味”,隨後吹了吹杯中熱氣騰騰的熱茶,輕輕抿了一口,吧唧吧唧嘴巴抬起頭翻滾著眼珠點了點頭,最終看著林夕說道:“不錯,好茶好茶,入口前煙熏茶香重味濃,入口後舌尖便感受到了那山泉水中的那一絲青竹甘香,吞下去之後,口中無茶,仍舊甘香四溢,醇厚鮮濃,觸之生津”。


    “的確不一樣,雖然煙熏味濃,可是這濃重的味道仍舊無法掩蓋住水中青竹之香,連同這石杯稍帶著的那股子石腥味也淺藏茶中”,林夕左手邊的泰剛也是讚歎出聲道。


    林夕看來看泰剛的斷臂,又看了看他臉上的表情,問道:“泰剛兄弟,你這斷臂現如今恢複得如何呢?”


    “無礙無礙,吃了些墨碧參,雖然斷臂不能重生,但是傷勢已經完全恢複了”,泰剛倒是一臉的笑容,似絲毫不曾在意過,泰坦也是瞧了瞧他的斷臂說道:“要怪隻能怪這小子實力不濟,被人活捉了去,有命在就不錯了,斷條手臂算得了什麽”,泰剛白了自己族長泰坦一眼,扭頭朝著林夕一側嘀咕道:“林兄弟你說說看,有他這麽當族長的麽”。


    “我看你小子是欠......”,泰坦揮手便要朝泰剛頭上捏來,話說道一半,這泰剛突然站了起來,搞得泰坦觸不及防,隻見泰剛一臉嚴肅的盯著林夕,說道:


    “林兄弟,有一件事我一直想要問你”。


    “你可是想問雷甘的事麽?”


    “嗯,林兄弟,在雷甘與果大哥身上,究竟是發生了什麽?”


    泰坦聽到泰剛的詢問,也不由得端坐起身來,兩眼盯著林夕,等待著他的回答。


    林夕掃視了三人一眼,放下手中茶杯,表情異常嚴肅,看得三人都有些發毛,少許,林夕一字一頓的說道:


    “是雷甘殺了果大哥”。


    “什麽?這......”。


    “你再說一遍”。


    聞言,泰坦終是驚起而立,與泰剛麵麵相覷,若是換做其他人說出此言,他們定當以為是玩笑,可這話出之人卻是救自己一族於危難的恩人,即便不願相信,可心中也是有了幾分的心虛。


    “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雷甘與果大哥可是親如手足的兄弟啊”,泰剛皺眉追問道。


    林夕望向兩人,將兩人複又拉扯得坐了下來,可這兩人心中不安,哪裏又坐得住,如坐針氈般。


    “兩位稍安,確是事出有因,可這果大哥死於雷甘之手,卻也是事實”,林夕安撫道,於是便將獸人坊鬥獸場中繼泰剛與蚩尨之戰後的事情又詳細講述了一遍,從這兩人在鬥獸場碰麵初始,一直講述到果大哥如何激怒雷甘一心求死,最後如何死在雷甘之手,連同果大哥最後的臨終遺言,也是無一遺漏。


    “糟了”,泰坦聽罷,拍桌而起驚呼道。


    “怎麽?這果大哥乃是甘願為救雷甘赴死,雷甘兄弟也是錯手殺之,今日我之所以告知兩位,便是覺得雷甘兄弟心懷愧疚已生出輕生之心,希望兩位能夠從中斡旋”,林夕說道。


    “哎,糟了糟了糟了”,泰坦連連道了三句糟了,林夕皺眉不解,泰坦歎息一聲接著說道:“林夕小兄弟有所不知,我族族人有五大鐵規不能觸碰,觸及即死,這第一條赫然便是同族相殘者死”。


    “族長,這可怎麽辦,我們已經失去了果大哥,可不能再失去雷甘兄弟了,要不我們找雷老族長求求情網開一麵,或是就當此事從來沒有發生過,反正也隻有我們幾個人知道”,泰剛在一旁著急的說道。


    “找雷老族長求情!虧你想得出來,雷老族長出了名的執法如山,而且違反族規的乃是他雷鳥族之人,那他便是更加沒有枉法的可能,找雷老族長求情雷甘必死”,說完,泰坦端茶飲了一杯,接著道:“至於你說的第二個方法,或許倒是行得通,隻要我們不說,雷甘自己不說,便不會再有人知道此事”。


    林夕聞言,不經意間麵露愁容,說道:


    “雖然我與雷甘兄弟相處時間不長,可也看得出來,雷甘兄弟是一位光明磊落的真漢子,我倒是覺得他很可能主動向雷老族長坦誠此事,以求罪己”。


    “所以我們不能讓他自己說出來”,泰剛接話說道:“這事就交給我吧,我去與雷甘談談,雖然我與他的關係比不上他與果大哥要好,可好歹也是一同長大的玩伴,我的話多少也有些份量”。


    “也隻能如此了,靜待你的好消息”,林夕朝著泰剛拱手一敬說道。


    “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去,眼看就要撤離了”,泰剛說罷,猛然起身,端起身前石桌上茶杯一飲而盡,獨自轉身出門離去。


    三人看著泰剛掀簾離去,門簾落下隨風搖晃不止,林夕問道:


    “泰坦族長,來時我便看到大家行囊細軟皆已經收拾妥當,不知我們這是準備往何處去?”


    “哎,還能往何處去,如今這裏已經不再安全了,隻能撤到前哨營地了”,泰坦歎息著說道,語氣顯得甚為不甘,也透著幾分疲憊。


    “哦?前哨營地麽?那是哪裏?”


    “我們獸人一族常年遭受到獸人獵手的襲擾,早在雷老族長接管獸人一族開始,便定下了這個規矩,族群每到一個地方,便會派遣出三支小隊前往尋找下一個適合移居的地方,並在那裏搜尋幸存的獸人,這也是以備不時之需”,泰坦坦言道,有些無奈,又有些苦澀:“即將要去的這個地方位於荒州北端,我們稱之為煞刄山”。


    “哦,這倒也是個應變之法,可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啊”,林夕歎息道,所謂狡兔三窟,這也是為了防止滅亡的無奈之舉,可那兔子是因為本身羸弱才需要三窟藏身,從未見過猛虎會活得如此苟且,在這強者為尊的彌界中,想要不被他人蹂躪,擁有至強的實力便是硬道理,而如今的獸人一族便是一隻還未長出虎牙的幼虎。


    “是啊,不得已而為之啊,即便是在這荒州之中有著這叢山峻嶺掩護,也有著諸多的魔獸阻礙,可是依舊阻擋不了人類對我族的逐步蠶食,我族也是一退再退,這幻金大陸我族的棲息之地也是越來越小,如今也隻能往北退到人類實力最為薄弱的地帶去了”,泰坦族長端起桌上茶杯一飲而盡,如同飲的不是茶,而是酒一般,接著說道:“可是越往北,這金彌元便是越稀薄,後輩族人得不到好的修行資源,如此下去,我族前景堪憂啊”,泰坦族長說罷,望向南方,雖然有著屋舍牆壁的阻擋,可是依然無法掩蓋得了他眼中對南方聖地的渴望。


    還未至北境,林夕便能感受泰坦口中北境的寒風瑟瑟,風雪飄搖。


    一一一一一與君共勉一一一一一


    【晏幾道】


    相思本是無憑語,莫向花箋費淚行


    小二有話吐槽:


    小二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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