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夫,等到中午,在家裏吃完飯再走吧?”


    “什麽飯?”


    “燉吊子。”


    “.....不了,我還得去廠裏麵結了任務。”


    李衛東開著卡車回到了車隊。


    今天是周末,軋鋼廠的工人們可以歇班,不過車隊的司機們由於運輸任務重,依然一大早便聚在了車隊門口的停車場上。


    車隊隊長牛勇正在布置今天的出車任務:“好了,就按照我剛才安排的,拿了調度單的現在就可以出發了。”


    看到一輛嶄新的卡車轟隆隆的駛過來,牛勇的眼底閃過一絲喜悅。


    他正準備迎上去,牛萌已經先他了一步。


    看著牛萌興奮的樣子,牛勇忍不住捂住了眉頭。


    這陣子李衛東出車,牛萌沒少跟他打聽李衛東的消息。


    飯量也驟減了,一頓隻能吃三個饅頭,兩碗棒子麵粥。


    牛萌的飯量什麽時間這麽小過,以至於牛夫人還以為牛萌生病了。


    牛夫人提出要請東門口的老中醫來給牛萌看病,卻被牛勇給攔了回去。


    他清楚,牛萌確實是生病了,不過是大姑娘最容易得的—相思病。


    牛萌沒心沒肺的,向來不懂得掩飾自己的情緒。


    整個車隊的司機都知道,她對師傅李衛東有超越正常師徒的情愫。


    如果換做別人,牛勇肯定舉雙手讚成。


    牛家每個月的花銷,有一半都是被牛萌吃掉了。


    但是。


    李衛東不行。


    按理說,李衛東是司機,長相俊朗,開車技術好,是軋鋼廠車隊有名的大帥比,完全能配得上牛萌。


    關鍵是人家結婚了,小兩口之間的關係還很不錯,牛萌在中間插一腿算是怎麽回事?


    牛勇現在真是把腸子都悔青了。


    當初真不應該貪圖一點糧食,讓牛萌拜李衛東為師。


    .....


    牛萌當然不知道牛勇在後麵後悔,即使知道了她也不在乎。


    見到李衛東,她就像是一隻快樂的小鳥似的嘰嘰喳喳:“師傅,你不在的這幾天,我又跑了三趟活,最遠還跑到了保定。”


    “真棒,我的徒弟好像長大了。”李衛東對她豎起大拇指。


    兩人閑聊著,李衛東來到牛勇麵前,把調度單遞了過去:“隊長,這是單子。”


    牛勇接過,查驗了上麵的印章後,點點頭,關心的問道:“怎麽樣,路上還順利嗎?”


    李衛東把大致的行程講了一遍,當然了,隱瞞下了李雲龍和劫匪的事情。


    牛勇笑道:“行!我等會就把你的裏程記上!你跑了個長途肯定累壞了,現在趕緊回去休息吧。”


    見牛勇迫不及待的趕自己走,李衛東雖然有點疑惑,不過也沒多問,跟牛萌說了兩句話,便告辭了。


    牛萌看著李衛東消失在陽光下的背影,轉過頭瞪大眼睛盯著牛勇:“哥,你是故意的吧?”


    “啊?!什麽故意的?我聽不明白。”牛勇把調度條揣進懷裏,猛地一拍腦門子,說了一聲:“哎呀,我剛才忘記了,我今天還得去後勤處開會。”


    說著,他一路小跑的溜走了。


    氣得牛萌在原地直跺腳。


    ..........


    在路上奔波了好幾天,李衛東也有些疲憊了。


    本想騎自行車回四合院,倒在床上睡他個昏天黑地。


    後來想到空間倉庫裏的那隻大馬鹿,便扭動自行車把,往食堂駛去。


    馬鹿足有兩百多斤,如果憑空出現在自家屋裏,很有可能會引起別人懷疑。


    這年代雖然沒有攝像頭,朝陽大媽卻不少。


    她們的甚至可以根據住戶扔出來的垃圾,分析出這家住了幾口人。


    雖是周末,廠裏麵要招待上麵的領導,傻柱正好在廚房裏忙活。


    看到李衛東掀開門簾子進來,傻柱忙把大勺丟給麻花,擦了擦手迎上來。


    “衛子,什麽時間回來的?”


    “剛回廠裏,我有個朋友送了一個好東西,想借食堂用來買菜的三輪車拉回去。”李衛東擠了擠眼睛。


    “小事兒!三輪車就在後麵停著,來,我給你推出來。”


    跟著傻柱到了後院,李衛東抽出一根煙遞給傻柱,小聲說:“是大馬鹿,等下午你收了工,到家裏幫我料理了。”


    馬鹿是囫圇的,想要把它開腸破肚,不浪費一點東西,必須專業師傅出手。


    這年頭,城裏的屠夫歸食品站管理,屬於正式工人,不能做私活。


    李衛東從南石公社帶回來的那頭大肥豬就是傻柱屠宰的。


    傻柱已經算是半個屠夫了,應該能搞得定一頭馬鹿。


    傻柱還從沒有見過馬鹿,不過倒不耽誤他拍著胸脯子答應:“包在我身上,你就放心吧!”。


    “那先謝謝您嘞。我自行車就放在你們食堂門口了,等你下班的時候,幫我騎回去。”


    跟傻柱約好後,李衛東把自行車紮在食堂門口,騎上三輪車出了軋鋼廠。


    來到廠外的小樹林裏,左右看看沒有人,李衛東心念一動,把大馬鹿從空間倉庫裏放了出來,裝在了三輪車上。


    載著大馬鹿往四合院走去,李衛東總覺得路上來往的行人,紛紛停下腳步,往這邊看來。


    也不知道他們是在看李衛東這個大帥比。


    還是在看三輪車裏的大馬鹿。


    冬日的陽光格外溫暖,李衛東騎著三輪車回到四合院門口的時候,額頭已經稍稍冒汗,呼出了大口的白氣。


    他解開領子口的扣子,朝著院裏麵喊了一聲:“於莉,出來幫幫忙。”


    四合院門口有一道高門檻,據說在前朝的時候,是韃子大官為了防止小丫鬟跟家丁偷晴而特意安裝的。


    於莉也許正在屋裏忙活,沒有出來,不過倒是驚動了前院的閻埠貴。


    閻埠貴此時正拎著鐵皮桶,拿著手抄網往外走,看到大馬鹿,他的眼睛瞬間支棱了,沒有注意高門檻。


    隻聽得“噗通”一聲,閻埠貴被門檻絆住,身體往前傾,手裏的抄網和鐵皮桶掉落在地上,發出“哐當”的聲響。


    李衛東眼疾手快,大步上前雙手托住閻埠貴:“哎呀,三大爺,我知道咱們有陣子沒見了,不過你也不能行這麽大禮啊。”


    閻埠貴臉紅脖子粗。


    不過他站穩後,第一反應還是把鐵皮桶拿起來,看到上麵沒有磕碰,這才鬆一口氣。


    “衛東啊,馬鹿哪裏來的?”


    “嗨,朋友送的,我不要,人家非要給,你說說,這叫什麽事兒啊!”


    “.....你那個朋友還缺年紀大一點朋友嗎?”


    “.........”


    李衛東沉默片刻,把話題扯到閻埠貴身上:“三大爺,您釣魚的家夥什,升級了?”


    閻埠貴這才想起正事,忙拎起手抄網說:“大爺不跟你嘮了,區裏麵組織人清理南門口的水溝,聽說裏麵有不少魚,我得趕緊走了,去晚了連抄網的地方都沒有了。”


    說著,他急匆匆的跑了。


    跑出了一個一日千裏,跑出一個虎虎生風。


    生怕水溝裏的魚被別人搶走了。


    其實大可不必。


    南門口的水溝是一條排汙渠,平日裏周邊住戶的汙水都往裏麵倒。


    汙水肥魚,特別是鯰魚,不過附近的人知道水髒,一般人也不會去打那些魚的主意。


    可是閻埠貴作為大糞車路過都要嚐一下鹹澹的主兒,能是一般人嗎?


    ......


    兩人在大門口的這番吵鬧,也驚動了大院裏的住戶,看到三輪車上的大馬鹿,大家夥都麵色驚疑。


    “霍,長了角的馬,可真不多見。”


    “沒文化了吧,這叫梅花鹿!”


    “啥梅花鹿啊,梅花鹿能有這個大隻?”


    ......


    於莉這時候也跑了出來,看到三輪車上的馬鹿,忍不住瞪大眼眼睛:“衛東哥,這,這是什麽?”


    “馬鹿,東北那邊的特產,朋友送給你補身體的。來搭把手,咱們把馬鹿抬到屋裏。”


    李衛東抬著馬鹿的兩隻腳,於莉抬著兩隻鹿角,兩人齊心合力把馬鹿搬到了屋裏。


    “你先去燒一鍋熱水,下午傻柱會來幫咱們料理了。”


    “嗯嗯!”於莉這會激動地小心髒快從胸膛裏跳出去了。


    兩百多斤的肉啊,全都是她家的。


    這年頭,一般人家隻能到過年的時候,才能吃到肉,而在李家,吃肉似乎成了家常便飯。


    這一次李衛東竟然帶了一整隻馬鹿回來,啊哈,兩百多斤的肉啊!


    嫁漢嫁漢,穿衣吃飯。


    於莉心中有些慶幸,當時幸虧答應了李衛東,要不然這麽好的日子,不知便宜了誰。


    ......


    李衛東帶回一隻馬鹿的事情瞬間傳遍了整個四合院。


    易中海家。


    自從易中海被從一大爺的位置上趕了下來,也不用顧忌群眾的目光,現在的生活質量是直線提高。


    這不,中午竟然吃兩顆雞蛋,一顆水煮蛋,一顆煎蛋。


    聽到李衛東帶來了一整隻馬鹿的時候,他覺得兩顆蛋都不香了,把快子拍在盤子上,冷著臉說道:“這該死李衛東,怎麽那麽好的運氣,娶了老於家的姑娘,結婚的時候不要彩禮,老於家送了那麽多陪嫁,現在竟然送了一隻馬鹿。太氣人了!”


    在眾人看來,什麽樣的朋友會送一隻馬鹿啊。


    肯定是李衛東的老丈人家送的,隻是李衛東不好意思說罷了。


    一大媽長歎一口氣:“老易啊,不是我說你,你怎麽總跟李衛東過不去,當年的事情是咱們不對,人家李衛東也沒有追究,你就不能大方一點。”


    易中海臉色陰沉:“你啊,就是太傻了!李衛東明麵上沒追究,背地裏不知道動了多少手腳,我覺得這次我被從一大爺的位置上拉下來,就是李衛東動的手腳,還有秦淮茹.....”


    想起秦淮茹,易中海就心窩子疼。


    他勞心勞力,花了大幾十錢,才讓秦淮當上管事大爺,本想通過秦淮茹來控製四合院。


    誰承想,秦淮茹竟然翻臉不認人,易中海真真是太委屈了。


    關鍵是,這種委屈還沒辦法對外說。


    哎吆吆,不行了,心窩子疼得受不了了。


    易中海連忙吞了兩粒藥,躺到了床上。


    .....


    中院許家。


    僑居在這裏的賈張氏,蹲在桌子前,看著上麵一摞摞的火柴盒子,有些欲哭無淚。


    她原本以為秦淮茹隻是嘴上硬,讓她湖火柴盒子,隻是為了出一口氣。


    等氣散了,秦淮茹就不再提這件事兒,把她接回賈家。


    誰承想,秦淮茹似乎把湖火柴盒當成了一項賺錢的大事業,每天給賈張氏定了兩百個火柴盒的量,湖不完不準吃飯。


    賈張氏也想過反抗,隻是秦淮茹現在是賈家的當家人,有糧本,有工資。


    賈張氏也有點私房錢,不過那些錢她還得留著買止疼片。


    止疼片太好吃了,一天不吃心中發慌。


    賈張氏得靠秦淮茹生活,隻能每天拚命的疊火柴盒。


    聽說李衛東帶回了一頭大馬鹿,已經一個多月沒有吃過肉的賈張氏再也忍不住了。


    站在門口朝賈家屋裏喊:“淮茹,你快過來!”


    秦淮茹從屋內走了出來:“娘,你今天火柴盒子湖夠了?”


    “夠什麽夠啊!”賈張氏抬抬下巴,朝李家的方向示意:“聽說了嗎?李家有一頭大馬鹿,我看你跟李衛東關係好像不錯,等會你去借十斤八斤的,咱們家也好開開葷。”


    對於李衛東的肉,秦淮茹早就有想法,不過這些跟賈張氏沒有關係,賈張氏現在就是她的賺錢機器。


    秦淮茹冷著臉說:“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你還是趕緊把火柴盒子湖出來,別耽誤了交任務。”


    賈張氏看著秦淮茹的背影,臉色陰沉得烏雲似的:“小賤蹄子,你最好別人我抓到你的馬腳,要不然我整死你!”


    賈張氏恨極了秦淮茹。


    ........


    由於下午要料理大馬鹿,中午的時候,於莉也沒有做太多的菜。


    一個幹菜炒肉,一個菠菜炒豆皮,還有一盤花生米。


    李衛東卻吃得喊開心,他明顯感覺到於莉的手藝進步了。


    女人嘛,熱愛學習,總得獎勵一番。


    吃完飯,洗過了碗快,李衛東便到裏屋裏自我清洗了一遍。


    等回到房間的時候,於莉已經躺在了被窩裏。


    她小臉羞紅,看到李衛東走過來,連忙拉起被子蒙住了頭。


    嗬,還裝?


    李衛東想到一件好玩的事情,沒有急著鑽進被窩裏,反而坐在椅子上,拿起一本書隨便看了起來。


    果然。


    三五分鍾過後,那顆小腦袋從被子裏小心翼翼的探了出來,小臉上寫滿了期盼。


    .....


    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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