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埠貴當然沒有聽到這些話,要不然他也不敢把賈張氏領回家。


    在閻埠貴看來,賈張氏隻用住一個晚上。


    等明天他就會去街道辦找王主任來幫忙調解。


    即使賈張氏不被送回王大傻家,也會回到賈家。


    總之不可能繼續住在閻家,畢竟賈張氏跟他非親非故的。


    對於賈張氏來說,閻家卻是一個好住處。


    尤其是閻解成的房間,比她以前住的地方幹淨多了。


    隻是把被子和床單


    賈張氏皺著眉頭看了半天,抬頭看看閻埠貴:“老閻啊,你得把這些東西給我換了。”


    “這不是挺幹淨的嘛,解放前不久才洗過被子床單。”


    閻埠貴不願意換。


    賈張氏隻住一晚上,哪裏來得那麽多要求啊!


    賈張氏冷聲道:“老閻,你當我老婆子是傻子嗎?咱們大院裏誰不知道閻解成得過髒病,那玩意可是會傳染的,老婆子我這麽大年紀了要是被傳染上,那還有什麽臉麵見人。”


    什麽是殺人誅心,這就是了!


    閻解成得髒病的事兒是閻家的禁忌,大院裏的住戶們都不會在閻埠貴麵前提起。


    可是閻埠貴被賈張氏捅了刀子,偏偏還不能翻臉。


    “好好好,我給你換。”


    閻埠貴氣呼呼的走出了屋子,讓三大媽從櫃子裏取出兩條被子送過來。


    賈張氏摸摸柔軟的被褥,滿意的點了點頭。


    “老閻,這都快晚上了,怎麽還不做飯?是不是想餓死我老婆子啊!”


    “好,做飯,我現在就做飯。”閻埠貴咬著牙。


    賈張氏冷哼一聲道:“雖然我是客人,也不用太豐盛,炒兩盤葷菜,再來兩個白麵饅頭就可以了。”


    閻埠貴見過囂張的,還沒有見過如此囂張的,如果手上有匕首的話,肯定不介意攮賈張氏一下。


    閻埠貴當然不可能給賈張氏做葷菜,隻是炒了一盤子蘿卜,主食是棒子麵粥外加黑窩窩頭。


    賈張氏餓了一天,坐在飯桌前就開始狼吞虎咽,一個人差不多清空了一盤子蘿卜菜,啃了五個黑窩窩頭。


    吃飽喝足,賈張氏伸了個懶腰回房間睡覺,關門前還不忘交代閻埠貴明天早晨早點起來做飯。


    閻埠貴看著飯桌上的一片狼藉,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


    他現在變成賈張氏得到保姆了!


    閻埠貴不能接受這種角色的轉變,第二天一大早,便騎著自行車來到了街道辦。


    街道辦的門崗大爺是閻埠貴的釣友,見到閻埠貴,很是熱情的問道:“老閻,最近怎麽沒有見你去釣魚?”


    閻埠貴尷尬的笑笑:“最近家裏有點事,對了,老劉,我有事兒找王主任,她在辦公室嗎?”


    門崗大爺猛拍大腿:“你來的還真不巧,王主任她昨天學習去了。”


    “那她什麽時間回來?”


    “這個不清楚,據說得一陣子。”


    聽到這話,閻埠貴著急了,連忙問道:“那劉副主任呢?”


    “劉副主任生病了,據說挺嚴重的,現在在醫院裏住院。”門崗大爺見閻埠貴臉色鐵青,好奇的問道:“老閻,你這麽著急,是不是家裏出事兒了?”


    “確實出事兒了,家裏來了一個祖宗!”


    閻埠貴拋下一句話,跌跌撞撞的出了街道辦。


    他身後,門崗大爺疑惑的撓撓頭,老閻的爹媽不早就不在了嗎?哪裏來的祖宗?


    王主任不在,就不能強製把賈張氏送走。


    閻埠貴隻能回到家,同賈張氏商量。


    可是,在賈張氏看來,閻家就跟天堂似的。


    她不用做飯,有人端到麵前。


    不用洗衣服,不用打掃衛生。


    而且閻家家底豐厚,賈張氏不到半天功夫,便發現了閻埠貴藏起來的點心。


    自己吃也就算了,還把棒梗喊了來。


    待閻埠貴打開家門,正好看到賈張氏跟棒梗蹲在地上吃點心。


    看著地上的空空如也的點心盒子,閻埠貴心疼壞了。


    那點心是他在稻香村買的,原本準備過年時候,走親戚用,現在全被糟蹋了。


    見閻埠貴回來,賈張氏臉上看不到一絲愧色,用指頭把粘在嘴邊的餅幹渣填進嘴巴裏,神情坦然的看著閻埠貴。


    “老閻啊,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呢!點心藏在這裏,會被老鼠偷吃掉的,我跟棒梗發現的時候,裏麵就剩下半塊餅幹了。”


    賈張氏衝棒梗使了一個眼神:“孫子,你說是不是?”


    棒梗連連點頭:“是是是。三大爺,你可千萬不能誤會了。”


    兩人的一唱一和,差點把閻埠貴氣暈了。


    他扶住椅子把才沒倒下,強忍住心中的不適,問道:“老嫂子,你說,要怎麽樣你才離開我們家?要不然我把王大傻給我的媒人禮還給你,怎麽樣?”


    如果閻埠貴昨天提出這個條件,賈張氏說不定就點頭答應了。


    但是。


    賈張氏已經喜歡上在閻家過日子了,怎麽可能離開呢!


    她拉住閻埠貴的手,笑道:“閻老弟,我覺得這裏蠻好的,不急不急,那些錢,就當是我老婆子送給你了!”


    看著賈張氏那副歡欣喜悅的樣子,閻埠貴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閻埠貴正待說些什麽,三大媽端著一大盆子被套中院過來了。


    閻埠貴拉住三大媽問道:“這大清早的,你洗什麽被套啊,再說了,被套這玩意洗起來,多費洗衣粉啊?”


    三大媽無奈:“還不是賈張氏,她昨天晚上尿,尿床了,你沒聞到屋裏有股子腥臭味嗎?”


    閻埠貴早晨急著去街道辦,還真沒注意,現在抽了抽鼻子,果然聞到了。


    他下定決心,要趕緊把賈張氏送走。


    為了躲著閻埠貴,秦淮茹這兩天出入四合院都是偷偷摸摸的。


    可是她總得上班。


    這不,閻埠貴直接找到了軋鋼廠鉗工車間。


    把秦淮茹喊到車間外麵後,閻埠貴便單刀直入。


    “秦淮茹,你可把我坑苦了!我好心幫你辦事兒,現在賈張氏找上門,你竟然裝作不知道。”


    秦淮茹麵對閻埠貴的指責,並沒有慌張,反而淡淡的說道。


    “三大爺,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賈張氏現在已經不叫賈張氏了,她叫張翠花,是王大傻的媳婦,跟我們賈家有什麽關係?”


    “你,你”


    “三大爺,你別著急,等王主任回來,把一切搞清楚後,張翠花歸誰家,自有分曉,到時候如果歸我們賈家,我秦淮茹絕對不推辭!”


    “.也隻有這樣了。”


    看著閻埠貴踉踉蹌蹌的背影,秦淮茹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她已經打聽過了,王主任這次學習得一個多月,也就是說,她能至少能清靜一個月。


    至於賈張氏被分配給賈家,秦淮茹並不擔心,她已經養了賈張氏那麽多年,還會在乎繼續養下去嗎?


    再者說,賈張氏此次吃了大虧,以後說不定會變老實了。


    另外一邊。


    這幾天李衛東一直在研究核動力汽車。


    隻是,具體的技術細節,比他想象的要困難許多。


    特別是這年代的材料技術不過關,如何在核動力小型化後,保證不會泄露核燃料是一大難題。


    好在這屬於他的業餘愛好,並不是上麵托付的任務,也不用著急。


    時間轉瞬即逝。


    於莉已經把扶貧車間所需要的臨時工全都招齊了,秦京茹那邊的培訓也進入了尾聲。


    李衛東則開始忙乎訂單的事情。


    也許是感覺到太陽能電池板擁有廣闊的前景,港城潤華公司的楊家表示將會派人來軋鋼廠親自跟李衛東麵談。


    對於這一點,李衛東自然舉雙手歡迎。


    要想讓扶貧車間做大做強,必須要有一個對外銷售的途徑,那麽潤華公司就是最好的合作對象。


    而且,賺大大量的外匯,也會給扶貧車間乃至於李衛東個人帶來不少的榮譽。


    在這個年頭,榮譽就是護身符,可以讓你在大風中昂首闊步的往前走。


    跟潤華公司核對完細節後,李衛東放下電話,準備去視察培訓班的情況。


    剛推開門,便看到劉光天跟劉光福兩兄弟站在外麵。


    他們兩個身穿單衣,被凍得直打哆嗦,眉毛上掛滿寒霜,看上去站在外麵有段時間了。


    見到李衛東出來,兩兄弟麵帶喜色,齊齊打招呼:“衛東哥。”


    對於兩兄弟的出現,李衛東有點詫異,不過此時不是說話的時候。


    “來進屋暖和會。”


    兩兄弟圍著火爐烤了好一陣,臉色才算紅暈起來。


    李衛東給他們倒了茶水,笑著問道:“你們兩個今兒怎麽想著到我這裏來了?”


    “我們.”


    “我”


    兩兄弟對視一眼,性格開朗一點的劉光天點點頭:“還是我說吧。”


    劉光天把搪瓷缸子放在桌子上,用期待的目光看向李衛東。


    “衛東哥,我們想進扶貧車間工作。”


    李衛東皺了皺眉頭,並沒有出聲,隻是用銳利的目光來回掃視兩兄弟。


    他想知道這兩兄弟到底是想搞什麽鬼。


    劉光天跟劉光福接觸到那目光,感覺到渾身上下被看個一清二楚,不約而同的打了一個哆嗦。


    劉光天道:“衛東哥,我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劉海中隻喜歡劉光齊,對我們兄弟兩個是非打即罵,這些年我們家的棍子不知道斷了多少根,就在前天,劉海中也許是嫌棄浪費棍子,竟然拎了一根鋼棍回家了。”


    “鋼棍.好家夥.”


    李衛東也是見過大世麵的人,也被劉海中的殘暴給驚呆了。


    不過想想也是,這年代的人思想都比較正,很少有人敢忤逆不孝。


    如果不是劉海中太過分,劉光天跟劉光福也不會幹出偷家的事情。


    他點點頭:“你繼續。”


    劉光天:“我們兩個如果再在劉家待下去,總有一天會被劉海中打死的。所以就想著到扶貧車間來工作,等掙到了錢,便搬出劉家。”


    李衛東:“你們今年多大?”


    劉光天:“剛滿十八歲。”


    十八歲,倒是算得上是成年人了,可以到扶貧車間工作。


    劉光福和劉光天在原著中並沒有做太多的惡。


    為數不多的兩次。


    一次是給棒梗掛破鞋,不過那是棒梗嘴賤在先。


    另外有一次,是趁著劉海中住院,兩人偷家。


    李衛東沉思片刻,提出了一個要求:“你們來工作可以,不過得讓劉海中來求我。”


    劉光福聞言臉色大變:“衛東哥,這怎麽可能呢!劉海中知道我們想離開家的話,會打死我們的。你這不是為難我們嗎?”


    劉光天明顯比劉光福聰明的多,他瞬間明白了李衛東的用意,按住劉光福的肩膀:“別著急,聽衛東哥的。”


    李衛東道:“我倒不是為難你們,如果你們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的話,我看也不用著急離開劉家了,外麵並不一定是避風港,也可能是驚濤駭浪。”


    劉光天似乎明白了李衛東用意,衝著李衛東鞠了一個躬:“你放心,這點小事我還是能辦好的。”


    兩兄弟出了辦公室,劉光福就開始埋怨劉光天:“哥,你怎麽能答應呢!咱爹不會同意的。”


    “你放心吧,我有辦法。”


    劉光天確實有辦法,回到家後先是把鋼棍藏了起來,然後就靜待劉海中回來。


    劉海中跟往常一樣拎著一瓶酒回到家,看到桌子上竟然擺著一盤花生米,感到有點驚奇。


    “老婆子,今兒太陽是從西邊出來了,你竟然把下酒菜都給我準備好了。”


    二大媽擦了擦手從廚房裏出來,笑道:“哪裏是我啊,是你的兩個兒子。”


    “光福跟光天?”劉海中詫異。


    這個時候,劉光福和劉光天從裏屋出來,坐在桌子旁,笑著看向劉海中。


    劉海中板起臉問:“說吧,又有什麽事兒?”


    劉光天給劉海中倒了一杯酒:“爹,我想到扶貧車間工作,你去給李衛東說說唄。”


    劉海中把端起的酒杯又放到了桌子上,冷下臉道:“咱們家又不是貧困戶,去什麽扶貧車間啊,更何況前陣子,賈家鬧那麽大,賈張氏也不是沒進去嘛,我回去找李衛東,肯定會被罵出來。”


    劉光天笑道:“爹,我們跟賈張氏的情況不一樣,賈張氏是老太太,幹不動活,我們兄弟都是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再說了,我聽說了扶貧車間每個月能拿到獎金四十塊,我們兩個人就是八十塊,那些工資不都是你的嗎?”


    劉光福也幫腔:“就是,到時候你也不用總喝散酒了,聽說供銷社裏的汾酒老有勁了。”


    兩人一唱一和,劉海中一想,確實是這麽回事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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