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內,馬扁強撐著身體,冷聲道:“李愛國,咱們軋鋼廠裏所有的幹部和職工,都知道你跟李衛東關係好,我本來想著你是個正直的人,不會有以公謀私,才把調查李衛東的任務交給你,沒想到你竟然跟李衛東穿同一條褲子。”


    “現在我以第一副廠長的身份罷免你的職務,由保衛科劉副科長暫替保衛科科長職務,立刻把李衛東抓起來。”


    馬扁明白,如果任由事情發展下去,盧江平的事情暴露出來,他這個副廠長肯定官職不保。


    在此之前,最好的做法,就是趁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先把李愛國從保衛科長的位置上拿下去。


    至於那個繼任的劉副科長,馬扁跟他也隻是有過幾麵之緣,並不了解他的性情。


    不過馬扁相信,劉副科長為了得到科長的職位,會配合他的行動。


    他把期待的目光投向了劉副科長。


    誰承想,劉副科長站起身,搖搖頭:“抱歉,馬廠長,對於您的這個命令,我們保衛科不能執行,李愛國科長在任何時候,都是我們保衛科唯一的科長。”


    坐在台下的李衛東看到馬扁一副驚訝的表情,苦笑著搖搖頭:這個官迷真以為別人跟他一樣,為了能夠當官,可以不擇手段。


    保衛科裏的保衛幹事,大部分都是轉業的老兵,對於他們來說,信仰超越了一切,豈能跟馬扁這種敗類為伍。


    馬扁見強行拿下李愛國失敗,著急得滿頭大汗,當時就想宣布會議結束,就在這個時候,李愛國發動了進攻。


    李愛國大步走到主席台上,瞪著馬扁說道:“馬副廠長,你惡意誣陷廠領導,我現在代表保衛科,要傳你回去問話。”


    “瘋了!李愛國,我可是副廠長,你這是以下犯上!”馬扁氣得渾身直打哆嗦。


    李愛國冷聲說道:“馬副廠長,咱們工廠裏,工人和領導的肩膀一樣高,你身為副廠長,比一般的工人,更要嚴格要求自己。”


    “你”


    馬扁見自己說不過李愛國,眼睛一震,大聲說道:“李愛國,我看你才是在誣陷我,你剛才說是我指使盧江平誣陷的李愛國,那麽你可有證據。”


    馬扁相信,隻要盧江平不是個傻子,就不會承認誣陷領導的罪名。


    隻要盧江平不出麵指證他,那麽李愛國剛才對他的指控就是無稽之談。


    他完全可以反咬一口。


    可惜的是,馬扁這一次又算計錯了。


    隻見李愛國輕輕的揮了揮手:“把盧江平帶上來。”


    盧江平在羈押室裏隻待了一個晚上,並且還得到了保衛幹事們的照顧,依然麵目滄桑。


    他頭發亂糟糟的,眼袋厚重,嘴唇幹裂,就跟行屍走肉一般,被兩個保衛幹事押進了會場。


    看到盧江平,馬扁心知大事不妙,身子晃悠了兩下,差點暈倒在地上。


    李愛國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扭頭指著盧江平說道:“這位名叫盧江平的同誌是後勤處的采購員,因為借助工作機會,從采購中賺取好處,被我們保衛科抓到,在審問的過程中,他意外的交代出一件大陰謀,軋鋼廠副廠長馬扁竟然指使他誣告扶貧車間主任李衛東同誌。”


    “考慮到這件事涉及到咱們軋鋼廠的領導,我們保衛科謹慎起見,並沒有把抓獲盧江平的消息匯報上去。”


    “本來打算等調查清楚後,再公布於眾,誰承想,馬副廠長竟然拿著盧江平撰寫的舉報信,來誣告李衛東同誌。”


    “所以,我們保衛科才不得不站出來,替李衛東同誌澄清事實。”


    李愛國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心中不停的讚歎李衛東的睿智。


    在盧江平交代出事情的真相後,李愛國氣憤之下,就想帶著保衛幹事們把馬扁抓起來。


    李衛東卻覺得有點操之過急了,他們現在隻有盧江平的證言,萬一馬扁把盧江平寫的那封舉報信藏起來,然後裝作不知道這件事,那麽他們就徹底抓瞎了。


    隻有等到馬扁在廠委會上,當眾拿出舉報信,再動手,馬扁才沒辦法辯駁。


    事情果然跟李衛東預料的一樣,馬扁用來攻擊李衛東舉報信,竟然變成了一枚定時炸彈,把他自己炸得粉身碎骨。


    聽完李愛國的講話,會場內的同誌們頓時義憤填膺起來。


    “馬扁竟然敢誣陷李衛東主任,實在是太可惡了。”


    “要是沒有李衛東,沒有扶貧車間,咱們到哪裏去領福利?”


    “就是,絕對不能輕饒了他。”


    議論聲中,馬扁知道自己徹底完了,他身子晃悠兩下,暈倒在地上。


    會議結束後,楊廠長才趕回軋鋼廠,聽完李衛東講述的全過程,他的拳頭重重的捶在桌子上。


    “這個老馬,實在是太可惡了,當初李副廠長下台的時候,我就接到群眾舉報,老馬這個人有問題,當時我出於班子團結考慮,並沒有繼續追究下去,沒想到這一次他竟然趁我不在,搞偷襲,幸好你未雨綢繆,處置得當,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李衛東嗬嗬一笑,道:“廠長,你過獎了,馬扁之所以趁你不在搞偷襲,那是說明他害怕你。”


    “你啊,小嘴跟抹了蜂蜜似的。”楊廠長讚歎兩聲,道:“當然,這次讓你受委屈了,我們軋鋼廠也會對你作出一定的補償。”


    “補償?”李衛東眼睛一亮。


    楊廠長壓低聲音:“馬副廠長這才肯定要蹲笆籬子,咱們軋鋼廠要空出一個副廠長的位置,我會向部委推薦你擔任副廠長。”


    李衛東心中狂喜。


    他現在是車間主任,按照既定的流程提拔,下一步將是科室的處長。


    一下子提拔為副廠長,這絕對是破格提拔了。


    他這次絕對是因禍得福,相當於少走了十年的彎路。


    楊廠長接著說道:“當然,我隻是建議,具體情況,還要看部委領導的決定。”


    “謝謝楊廠長,你放心,不管這件事成不成,我都衷心的感謝你!”


    李衛東對楊廠長連連表示感謝。


    他清楚,像楊廠長這種級別的人物,說出來的話,肯定不會是空穴來風。


    楊廠長能夠把這個消息告訴他,說明部委的領導曾經考慮過這件事。


    當然,


    在任命書下來之前,李衛東會把這個天大的喜事,深深的埋藏在心中。


    從楊廠長的辦公室裏出來,李衛東回到車間裏,正準備喝口茶水休息一會。


    車間辦公室的門,被秦淮茹從外麵推開了。


    秦淮茹衝著李衛東嫵媚一笑,轉身關上門,才快步來到李衛東身旁。


    笑著說道:“衛東兄弟,我可是聽說了,你扳倒了一位副廠長,厲害了!”


    李衛東嗬嗬一笑:“怎麽能是我扳倒的呢!那是全廠工人的功勞。”


    秦淮茹對李衛東這種謙遜,早就習以為常了,而且,她今天還有重要的事情。


    秦淮茹沒有多說什麽,單刀直入:“衛東兄弟,姐前幾天托你打聽的那件事情,怎麽樣了?”


    這幾天,賈張氏總是往秦淮茹的屋裏,找秦淮茹談話,賈張氏數次表示,隻要秦淮茹能夠揪出暗害老賈的凶手,她以後什麽事情都聽秦淮茹的,並且不計較秦淮茹跟李衛東的關係。


    對賈張氏的話,秦淮茹本來是不相信的,但是看著賈張氏拍著胸脯子賭咒的樣子,她有些心動了。


    每次私會李衛東,秦淮茹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被賈張氏跟蹤了。


    這種擔驚受怕的滋味,既刺激,又有點不好受。


    李衛東愣了一下,猛地拍拍腦門子。


    這兩天他一直忙著對付馬扁和盧江平,把秦淮茹的事情忘記了。


    見李衛東這種表情,秦淮茹一臉幽怨:“衛東兄弟,姐不是催你,而是”


    李衛東擺擺手打斷她的話:“沒事兒,我等忙完了工作,就幫你去查一下。”


    對秦淮茹最近的表現,李衛東還是很滿意的,能幫忙自然要幫忙。


    更何況,賈山的死因還關係到聾老太太和易中海。


    秦淮茹破涕為笑,在李衛東的臉上啃了一口,搖曳生姿的離開了辦公室。


    李衛東處理完今天的工作後,緩步來到了軋鋼廠的檔案室。


    所謂的檔案室,其實就是一個破舊的倉庫,木門半掩著,裏麵一片昏暗。


    李衛東敲了敲門,沒有聽到回應,輕輕一推,推開了門。


    迎麵撲來一股潮濕的氣味。


    “有人嗎?”


    啪嗒


    伴隨著拉扯電繩的聲音,屋頂的白熾燈泡滋滋閃爍兩下,亮了起來。


    昏黃的光線驅散了屋內的黑暗,一個身材幹瘦的老同誌從文件堆裏抬出腦袋,詫異的看著李衛東。


    “同誌,你走錯地方了,這裏是檔案室。”


    “沒錯,我找的就是檔案室。”


    李衛東走上前,笑著說道:“您就是周檔案同誌?”


    周檔案點點頭:“承蒙廠領導看得起我,讓我一直管理檔案室,當了幾十年的檔案員,稱一聲周檔案倒也不為過。”


    李衛東笑著自我介紹:“周檔案同誌,我是扶貧車間的李衛東。”


    “李衛東我好像有點印象,你前年進入的軋鋼廠,當了兩年的司機,一下子成了扶貧車間的主任。”周檔案就像是背誦書本一般,快速說道:“你的媳婦兒是於莉,她是街道辦幹事,於莉有個妹妹,叫做於海棠,是我們軋鋼廠宣傳科的廣播員”


    不大一會功夫,周檔案就把李衛東檔案上的情況講了一遍。


    李衛東驚得目瞪口呆。


    如果是周檔案知道他今天要來,提前把檔案上的內容背誦下來,倒是有可能。


    關鍵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今天來檔案室。


    這隻能說明,周檔案已經把全廠職工的檔案,記在了腦子裏。


    李衛東豎起大拇指:“老同誌,你的記憶力,簡直是絕了。”


    “嗬,搞檔案工作的,沒有好的記性,怎麽行呢!”周檔案說著,上下打量李衛東:“你現在是扶貧車間的主任,而扶貧車間現在又擴大了規模,用日理萬機來形容你現在的狀態並不為過,你竟然跑到軋鋼廠最清閑的部門,肯定是有事需要我幫忙。”


    得,這位老同誌看來是位明白人。


    李衛東也不揣著掖著了,笑著說道:“周檔案,我想打聽一件二十多年前的事情。”


    “二十多年前?”


    “對,當時咱們軋鋼廠發生了一場意外,一位名叫賈山的鉗工在操作軋鋼機的時候被卷入了軋鋼機中,因而喪命,你還記得這件事嗎?”


    “二十多年前事故軋鋼機.”


    周檔案皺起了眉頭,思索了許久,拍了拍腦袋:“年頭實在是太久了,還有,你說的這些事情,並沒有記錄在檔案上,我這個人隻對檔案上的東西感興趣,賈山已經死了,檔案早就銷毀了。”


    原來老同誌隻對檔案上的東西記得清楚。


    李衛東算是開了眼了。


    他沉思片刻後,笑著說道:“對了,當時事情發生的時候,車間內還有一個工人在場,那人叫做易中海。”


    “易中海,八級鉗工,住在四合院.”


    周檔案把易中海的檔案背了一遍後,突然說道:“我想起來了,好像是有這麽回事。”


    “準確來說,那是二十五年前的事情,那一年天氣很炎熱,我才剛進檔案室不久,每天的工作就是跟著師傅清理那些舊檔案。”


    “檔案室裏密不透風,我每天都是汗如雨下,我那個師傅是光杆子,一輩子沒有結婚,脾氣也很暴躁.”


    見周檔案羅裏吧嗦的扯起以前的事情,遲遲沒有進入正題,李衛東並沒有著急。


    因為他知道,周檔案這是在試圖通過回憶相關的事情,來找到關於賈山的記憶。


    果然,周檔案扯了將近兩分鍾後,突然拍著大腿說道:“我師傅最喜歡吃食堂裏的包子,每天中午,我都得去給他買包子,有一天,天氣正熱,我帶著包子,從食堂回來,在路過鉗工車間的時候,突然聽到裏麵傳來一道淒厲的慘叫聲。”


    “當時我嚇了一跳,手裏的包子掉到了地上對了,我當時進沒進去呢?”


    “包子掉到了地上我怕師傅打,趕緊撿起包子.一溜煙的跑回了檔案室,並沒有進到鉗工車間裏。”


    聽到這裏,李衛東有些泄氣了。


    “幸好師傅沒有發現包子掉到了地上,我也沒有挨打,我又想起來鉗工車間那聲慘叫了。”


    周檔案繼續說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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