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明是個腦子活絡的人,清楚守在雙水村隻有死路一條,特別是田福堂那老東西,早就看他們金家不順眼了,隻要有機會,就會衝出來弄死他。


    於是金光明就把主意打到了雙水村以外。


    他在一個晚上,一個人偷偷的溜到金家祖墳,挖開了一個墳墓,那墳墓裏麵沒有灌木,卻有十多個壇子,壇子裏裝的是金地主在解放前藏起來的金銀財寶。


    金光明從一個壇子裏取了五個銀錠,到縣城的鴿市上,換了兩百塊錢。


    就靠著這兩百塊錢,金光明跟縣城供銷社的馬副主任拉上了關係。


    金光明本來就能言善辯,嘴口也很甜,再加上有大黑十開路,他很快就博得了馬副主任的信賴。


    馬副主任特批了一個名額,讓金光明成了石圪節供銷社的一名職工,要不然,就憑借他的出身,這輩子都不能進入供銷社工作。


    成了職工後,金光明還不滿足,靠著金家祖墳裏的財寶,大肆結交朋友,很快就成了供銷社裏有名的會辦事,能辦事。


    隻要付出,就會有收獲。


    金光明花了那麽多錢,最後也收獲了回報,他短短幾年,就屢次獲得提拔,從供銷社臨時工,晉升為正式職工,再晉升為采購組長,最終晉升為石圪節供銷社副主任。


    隻要再進一步,他就能夠晉升到縣城供銷社裏,從此徹底脫離雙水村。


    就在這關節上,石圪節供銷社竟然出事了。


    金光明聽完姚淑芬的話,當時就嚇得臉色蒼白,手裏的酒杯掉落在地上,酒水灑了一地。


    “這可咋辦,這可咋辦啊,我咋這麽倒黴呢!”


    金光明站起身,在屋裏走來走去,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


    姚淑芬見他如此慌張,心中充滿了不屑,當初怎麽瞎了眼,看上這麽個男人。


    姚淑芬是初中畢業生,正兒八經拿到畢業證的那種,本來想繼續讀高中,讀大學,後來因為家庭條件不好,才隻能輟了學,進到了雙水村當了一名小學教師。


    別看隻是小學教師,卻是雙水村難得的文化人,更重要的是,姚淑芬腦瓜子靈活,膽子也很大。


    當初金光明去挖祖墳,就是姚淑芬的主意。


    挖開了祖墳後,姚淑芬並沒有讓金光明將裏麵的財寶全部取出來,而是隻拿出了一部分,剩下的又還了回去。


    隨後。


    金光明在縣城裏的一頓騷操作,後麵都有姚淑芬的指點。


    可以說,在金家,金光明就是一張嘴,真正動腦子,真正主事的人是姚淑芬。


    姚淑芬走上去,擰住金光明的耳朵。


    金光明疼得直咧嘴,一邊扯著姚淑芬的手,一邊問道:“姚淑芬,疼疼疼,你要幹什麽?”


    “我讓你冷靜一點!”姚淑芬冷著臉說道:“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你著急也沒有用,你現在必須馬上彌補,要是李衛東將事情鬧上去,牽連到你,你這次的晉升可就全泡湯了。”


    “媳婦兒,我當然知道這些,可是現在該怎麽彌補?”金光明跺著腳說道。


    “切割!”


    “切割?”


    姚淑芬冷著臉說道:“張滿芝已經徹底得罪李衛東了,前途肯定已經完了,我知道張滿芝以前沒少討好你,但是這會她已經沒救了,你應該毫不猶豫的將她拋棄。”


    聽到姚淑芬的話,金光明有些心虛,張滿芝哪裏隻是討好他啊!


    姚淑芬跟他結婚後,就經常住在雙水村小學宿舍裏,而金光明則住在供銷社裏。


    金光明一個大小夥子,氣血正盛,經常跟張滿芝在一塊晃悠,難免會出事。


    張滿芝人長得醜,就跟老黃瓜似的,但是解渴啊。


    兩人很快發生了不正當的關係。


    況且,這幾年,金光明還沒少通過張滿芝從供銷社裏撈錢。


    這回要是拋棄張滿芝的話,會不會引起張滿芝的報複。


    金光明陷入了猶豫中。


    短暫的思考之後,他下定了決心。


    得罪張滿芝,還有一線生機,要是真任由李衛東將這事兒鬧大,到時候別說張滿芝了,就連他也會受到牽連。


    金光明打定主意後,就帶著姚淑芬一塊,匆匆的趕到了石圪節供銷社。


    此時的供銷社裏,張滿芝麵對群眾的指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隻不過,她也不打算講理了,扭屁股進到屋裏,從裏麵拿出一根鐵棍子。


    “砰!”


    鐵棍子戳在地上,發出一陣悶響。


    張滿芝手持鐵棍,指著李衛東和那些群眾說道:“吵吵什麽,供銷社今天不營業了,伱們都給我滾出去!”


    這一招看得李衛東目瞪口呆的。


    京城的供銷社裏的售貨員也不太講理,但是還從來沒有這樣過。


    這裏的售貨員還真把供銷社當成自己家了。


    鵬子也看得一肚子火,站出來就準備教訓張滿芝。


    張滿芝指著躍躍欲試的鵬子,大聲說道:“怎麽著,你想動手,我可告訴你,我可是供銷社職工,動了我,你得蹲大獄!”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張滿芝,你幹什麽!”


    金光明和姚淑芬從外麵擠了進來。


    見到金光明,張滿芝當即大喜,她這位老相好可是個有主意的人,要是他幫忙的話,這回肯定能順利脫身。


    “金主任,您來了,這些人不講理,你快把他們趕走。”


    張滿芝扔下鐵杠子,走到金光明身旁,指著李衛東幾人,大聲的告狀。


    那委屈的表情,那氣憤的語氣,要是不了解真相的人,還以為她真的受了委屈。


    隻是張滿芝這次打算錯了,她的熱臉貼在了金光明的冷屁股上。


    “住口!”


    金光明狠狠的訓斥了張滿芝一句,轉身走到李衛東跟前,腆著臉笑的:“李主任,您到咱們供銷社來參觀,怎麽不提前說一聲啊,我金光明好歹是副主任,也能早點來迎接您。”


    因為現在距離劇情發生,還有好幾年的時間,金光明比電視上也年輕一圈,李愛國一時間竟然沒有認出來。


    還是鵬子這陣子仔細研究過雙水村的主要人物,在旁邊小聲解釋道:“他是金家老二,金光明。”


    金光明...李衛東上下打量金光明,這才看出一絲端倪,這人的相貌雖然大變,但是那諂笑的樣子卻一點沒有發生變化。


    “是金家老二啊,客氣了,客氣了。”


    “李主任,今天真是對不起,我身為供銷社副主任,曾經數次教訓過這些售貨員,要他們對待顧客一定要像父母一樣,要做到罵不還口,打不還手,可是這麽張滿芝實在是不像話,您放心我一定會批評他的。”金光明低著頭,態度相當的恭敬。


    看到他這樣子,張滿芝也嚇了一跳,清楚這次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她對金光明實在是太了解了,金光明是那種看人下碟的人,態度隨著對方地位的高低,而發生變化。


    而今天金光明的態度,簡直就跟見了縣裏的主要領導一樣。


    張滿芝雙腿一軟,一屁股蹲在了地上,她扯著嗓子吼道:“金主任,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可千萬得替我求情啊。咱們兩個的關係.....”


    金光明本來也想盡力替張滿芝求情,正準備開口,聽到張滿芝的話,嚇了一大跳。


    他連忙扭過頭,瞪著張滿芝說道:“張滿芝,你少胡說八道。”


    張滿芝看到姚淑芬也站在一旁,立刻清醒過來,將後麵的話吞咽進肚子裏。


    雖然因為金光明及時阻攔,張滿芝沒有把話說完,但是姚淑芬可不是一般的女人。


    她通過姚淑芬剛才看向金光明的目光,就察覺到了端倪,再聯想到以前聽到的風聲,心中頓時一陣淒苦。


    當年她一個出身優秀的文化人,嫁給地主成分的金光明是衝破了層層阻力。


    結了婚之後,她才發現金光明是一個油嘴滑舌的人。


    姚淑芬當時就有點後悔了,有些想跟金光明離婚。


    但是,這年代離婚哪有那麽簡單啊。


    沒有辦法,姚淑芬隻能湊合著過下去,同時開始為金光明出謀劃策,希望金光明事業上有所發展後,能夠幹一些正事。


    誰承想,金光明進到供銷社裏,竟然更加變本加厲了,甚至開始跟女人勾勾搭搭。


    別的女人也就算了.....張滿芝可是長得跟肥豬一樣。


    姚淑芬感覺到胃裏有些惡心。


    金光明還不清楚姚淑芬已經察覺了他跟姚淑芬的關係,這會還在想著如何替張滿芝辯解。


    “李主任,張滿芝同誌確實思想鬆懈了,您放心,我一定會認真教育她的。”


    “隻是教育?”李衛東淡淡的笑道。


    金光明沒想到這種處理意見,李衛東會不滿意,隻能硬著頭皮說道:“我會向縣裏麵匯報,對她進行停職處理,扣發一個月的生產獎金。”


    “停職嘖嘖,這處理還真是嚴重!”李衛東冷笑。


    “難道要我開除她嗎?李主任,張滿芝雖然犯了錯誤,她也在供銷社裏兢兢業業的幹了那麽多年,不看功勞看苦勞,怎麽能.....”


    金光明的話還沒有說完,姚淑芬就從後麵走了上來,冷著臉說道:“金光明,按理說,我不是供銷社的職工,你們單位的事情,我不該管,但是我也經常到供銷社買東西,算是顧客,就張滿芝這種人,怎麽能當售貨員呢!你身為副主任,現在不開除她,難道還要任由她欺負顧客!”


    姚淑芬的聲音清脆利索,就像是雨滴滴落在荷葉上,李衛東忍不住抬起頭上下打量她。


    姚淑芬比原著中也要年輕好幾歲,還隻是一個剛結婚不久的小媳婦兒,身上的大紅棉襖將她的小臉襯托得更加白皙,黑色褲子似乎是經過特別修裁過,格外的貼身,顯得臀部有些翹。


    烏黑的麻花辮上,紮著紅色的頭繩,整個人打扮得有些精致,跟雙水村婦女土裏土氣的打扮形成鮮明的對比。


    她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從城裏來支教的女青年。


    姚淑芬說完話,也下意識的看向李衛東,接觸到李衛東灼熱的目光,一縷紅霞從她光滑白皙的脖頸上爬到了兩個小臉蛋上,纖細的雙手拉扯衣角,顯得格外的拘謹。


    金光明並沒有注意自己的媳婦兒。


    他現在煩惱的是,該如何處理張滿芝。


    現在的形勢已經很明顯了,李衛東不願意放過張滿芝,那麽隻能....


    想到這裏,金光明重重點頭:“淑芬,你說得對,我身為供銷社的主任,不能再任由張滿芝這種害群之馬,留在我們供銷社裏,我馬上就去跟上麵掛電話,請求他們辭退張滿芝。”


    金光明的決定出乎了張滿芝的預料,她本來想著這位老相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再怎麽著也會幫自己說話。


    張滿芝從地上爬起來,指著金光明說道:“金光明,你竟然敢辭退老娘,你忘記了這幾年,我是怎麽對待你的。”


    看到張滿芝畏懼周圍群眾,沒有將自己的事情跟張滿芝的事情說出來,金光明總算是放下了心。


    這蠢女人到底還是沒有蠢死。


    金光明轉過身衝著張滿芝眨眨眼,冷聲說道:“張滿芝同誌,你不要再說了,我馬上就會將這件事報告給上級,將會由上級領導來確定你的去留。”


    張滿芝接到金光明的眼神,當時就明白了過來,金光明確實要將她報上去,但是上麵批不批,那還是兩碼事。


    隻不過,李衛東豈能讓她如意。


    轉過看向李登雲說道:“登雲同誌,咱們算是整個事件的見證人,按理說我也應該寫份證明,但是這畢竟是你們黃原縣的事情,我也不便插手,就由你跟陪著金光明同誌,一塊打這個電話,記住,一定要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詳詳細細,一字不漏的告訴縣裏的同誌。”


    李登雲聽到這話,當即就答應了下來。


    剛才他還捏了把冷汗,生怕事情擴大,現在聽到李衛東願意隻追究張滿芝一人,自然興奮不已。


    金光明和張滿芝沒有想到李衛東會不按照常理出牌,當時就有些懵逼了。


    為了安撫住張滿芝,金光明隻能再次偷偷的給張滿芝遞眼神,表示就算是張滿芝被開除了,以後他也會想辦法,再將張滿芝拉進供銷社裏。


    張滿芝這會也沒了主意。


    她是一個死了男人的小寡婦,現在又失去了工作,不依靠金光明,又能依靠誰呢?


    對了,還有王滿銀....


    王滿銀不是跟田福堂拉上了關係嗎。


    到時候,走通了田福軍的路子,直接讓田福軍將自己辦到縣城供銷社。


    張滿芝打定了主意,也就沒有再繼續鬧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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