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俊斌家外的空地上,李衛東的出現,立刻改變了現場的局勢。


    原本一心一意想鬧事的王二蛋這會盡力哭訴妹妹的委屈。


    田福堂則讓王二蛋賠償自家的窯洞。


    本來應該處於風暴中心的金俊斌,現在卻成了外碼,就算是這會他為了看熱鬧,已經從窯洞裏走出來,也沒有人再理會他了。


    “李主任,我家的窯洞可是我爹傳下來的,是風水寶地”


    聽到這話,李衛東皺起眉頭看向田福堂:“田福堂,你是雙水村的一把手,怎麽還信那些迷三道四的,我感覺你這人的思想好像有點問題。”


    “啊對對,那窯洞沒有啥風水,但是也不能任由人砸了。”田福堂哭天抹淚:“他們哪裏是砸窯洞啊,分明是打我的臉。”


    田福堂繼續說道:“李主任,今天王二蛋不賠償我五十塊錢,就別想走!”


    王二蛋聞言,氣得指著田福堂的鼻子大罵:“田福堂,你個老東西,我妹妹是被你設計陷害,才會落得如此境地,我們王家人沒有要你賠償,就已經給你臉麵了,你現在竟然還想跟我要錢,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你敢罵我,今天勞資就讓你知道馬王爺長幾雙眼睛。”


    “特麽的,你再瞪!”


    吵吵幾句,兩家人又舉起了鋤頭,吵鬧了起來。


    這時候,鵬子緩緩取出手槍。


    刷!


    現場頓時一片安靜,所有人都不吭聲了。


    李衛東背著手走到人群中央,緩聲說道:“今天發生的事情,是一場誤會,你們要是想繼續鬧,也可以,現在我就把你們全都送到鎮上,請鎮上的領導給你們講道理。”


    這年月,村子之間或者是村子內部的事情,都在內部消化解決了,從來不驚動鎮上。


    聽到這話,所有人的臉色都難看了。


    田福堂咬咬牙說道:“李主任,這事兒咱們在這裏商量得了,齊鎮長他們工作繁忙,咱們因為這件小事驚動他們,實在是不好意思!”


    “是啊,是啊,都是鄉裏鄉親的,鬧到見官的地步,那就太不合適了。”王二蛋也服了軟。


    這要是鬧到鎮上,田福堂因為有上麵的關係,肯定占有優勢,到時候他會吃大虧。


    這時候,金俊山見形勢好轉,也出來打圓場。


    他拍了拍手說道:“李主任是從京城來的,跟咱們兩家都沒有任何關係,既不會偏向哪個,也不會故意為難哪個,所以今天咱們就讓李主任來分配責任好不好?”


    此話一出,現場立刻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我看金俊山的提議不錯,人家是城裏人,跟咱們沒關係。”


    “是啊,咱們這麽鬧下去,隻會兩敗俱傷。”


    “還是聽人家李主任的吧。”


    田福堂猶豫了一下,也緩緩點了點頭。


    金俊山扭頭看向王二蛋:“二蛋,你說呢!”


    “俺同意!”王二蛋挺起胸膛。


    金俊山轉身走到李衛東跟前:“李主任,今天這事兒,還得你幫忙拿個主意。”


    李衛東緩聲周圍的社員,大聲說道:“既然大家都信得過我,那我就勉為其難,當一次家,做一次主了。”


    “事情的原因有些同誌可能清楚了,有些同誌可能還有些迷糊。”


    “我今天在這裏,就再講一遍,免得等會我做決定的時候,有些人在背後嚼舌根子。”


    “事情很簡單,田福高在田福堂的指揮下,蠱惑了王彩娥,兩人在公社裏做出了,或者是即將要做出見不得人的勾當,被社員們堵了個正著。


    金俊斌因此要跟王彩娥鬧離婚,還要將王彩娥掃地出門,王彩娥氣憤不過,回到王家莊,喊來了王家莊的人。


    誰知道,王家莊的同誌,沒有先找金俊斌,而是跑到田福堂家裏,把他家的窯洞砸了。”


    “你們說,是不是這樣?”


    李衛東的話,就像是一道道鞭子,抽在了田福堂的臉上。


    他這會也想不承認,但是那麽多人看著,大家夥都不是傻瓜,他就算是否認,也不會有人相信。


    田福堂隻能點了點頭。


    見田福堂承認,王二蛋和金俊斌也都點頭便是李衛東的說法沒錯。


    李衛東整了整衣領,大聲說道:“鑒於事情的起因,在田福堂身上,所以田家的窯洞,砸了也就砸了,王二蛋不要擔責任。”


    田福堂想硬著脖子吵兩句,看到圍觀的社員,都用嘲弄的目光看著他,隻能又低下了頭。


    李衛東繼續說道:“金俊斌跟王彩娥離婚的時候,雖然是王彩娥搞事情在先,但是考慮到人家是個女同誌,再說了,當年人家來的時候,也帶了不少嫁妝,即使要離婚,也該讓人家把嫁妝帶走。”


    說著,李衛東看向金俊山:“金俊山,你們金家的人,不欠別人那麽一點東西吧?”


    “絕對不希罕,等會我就讓金俊斌將王彩娥的嫁妝清點出來,讓王家人帶回去。”金俊山很滿意這個結果。


    隻要王彩娥能老老實實的離開金家,那麽一切事情都好談。


    王二蛋也滿意這個決定,畢竟無論王彩娥是不是被人陷害的,她被人抓住總歸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能把嫁妝帶回去,已經是萬幸了。


    “好了,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麽都散了吧.”


    李衛東正準備宣布散場,金俊斌舉起了手:“李主任,王二蛋還把我家的玻璃砸爛了,你看這事兒咋弄呢?”


    “玻璃?“李衛東扭過頭看去,果然在金俊斌的窯洞裏看見了不少玻璃碴子,


    他對金俊斌這個人並沒有好感。


    一個堂堂正正的大男人,沒有一點骨氣,整天被女人拿捏,最後還被女人看不起。


    再說了,這件事其實金俊斌也要負不少的責任。


    李衛東皺著眉頭說道:“金俊斌,你這玻璃是哪裏來的?”


    “啊”金俊斌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他總不能當眾說這麽大的玻璃,是從學校裏麵偷來的。


    李衛東歎口氣道:“人啊,可以窮,可以傻,但是絕對不能偷,不過你也是有損失的,要是一點不補償也不好意思。”


    李衛東扭頭看向王二蛋:“你就賠償金俊斌兩塊錢得了。”


    兩塊錢在這個年月已經不少了,需要社員們在田地裏忙活一整年的,雖然買不到一塊大玻璃,也算是對王二蛋衝動的懲罰。


    王二蛋也清楚這點,重重的點頭:“李主任,您放心,我等會就把錢給金俊斌送過來。”


    看王二蛋如此的爽快,李衛東不由得高看了他一眼,這個年輕人,能夠將張家莊的年輕社員都拉來,能力不一般啊。


    劃分了責任,最大的受害者田福堂氣呼呼的帶著田家人離開了。


    金俊山也帶著金家的人走了。


    隨後,就是分嫁妝的事情了。


    王彩娥當年帶來的嫁妝,其實也就是兩床棉被,一個搪瓷盆子,一雙破棉鞋,一條圍巾,還有一張席子。


    經過好幾年的磨煉,這些都係早就破舊不堪了。


    王家人之所以要將這些東西要回去,也隻是為了掙那口氣。


    王二蛋讓社員們扛著東西,先送王彩娥回村。


    他則留下來,跟李衛東聊起了閑話。


    “李主任,您是從京城來的,那裏是大城市,人們是不是都吃油條啊。”


    “想得美。”李衛東說著話,從兜裏摸出一根帶煙屁股的大前門遞給了王二蛋,


    王二蛋雙手接過來,嘖嘖兩聲,放在鼻子前聞了一下,並沒有舍得抽,而是插在了耳朵上。


    李衛東隻能又遞給他一根。


    這下子王二蛋愣住了,接過後衝著李衛東重重的點點頭,這才舍得劃著火柴點上。


    深深的吸一口之後,他就皺起了眉頭:“這洋煙怎麽還沒有煙袋鍋子好抽。”


    這話倒是沒錯,像大前門這類卷煙,因為經過特殊的炮製,煙草的勁頭往往沒有煙袋鍋子大。


    李衛東沒有接話茬,繼續回到他上一個問題:“京城裏也有有錢人,也有窮人,不過這年月物資匱乏,就算是有錢人,也不能說頓頓吃油條,那些沒錢人,就更不用說了。”


    說到這裏,李衛東扭頭看向王二蛋:“怎麽著,你也想進城?”


    “想嘞,怎麽不想!”王二蛋抽著煙,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李主任,你別看我是農村長大的,從小就在地裏刨食吃,其實我也是有夢想的。”


    夢想這兩個字從王二蛋的嘴巴裏吐出來,讓李衛東有些驚訝:“你上過學?”


    “害,以前家裏窮,哪有錢上學啊。”


    王二蛋淡淡的說道:“隻是小的時候,趁著放羊的機會,趴在學校的窗戶上,聽過一段時間。”


    “在那裏我知道了不少東西,比如現在咱們已經能發射衛星到太空中了,再比如天上的大飛機,一天可以跑上萬公裏”


    王二蛋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李衛東嗬嗬一笑,拍拍他的肩膀:“以後你肯定會有機會見識那些東西的。”


    “你少騙我了。”王二蛋苦笑道:“我就是一個社員,能填飽肚子就不錯了。”


    這時候,遠處傳來了王家莊社員的喊聲:“二蛋哥,回去了。”


    王二蛋站起身,從剛才那個有夢想的年輕人,瞬間變成了社員:“李主任,謝謝你了,以後咱們有緣再見。”


    “再見!”李衛東衝著王二蛋重重的點頭。


    另外一邊。


    田福堂回到家之後,看著那口坍塌的窯洞,蹲坐在地上欲哭無淚。


    這時候,他老伴從娘家回來,看到了這一幕,驚得手裏的籮筐掉在了地上,裏麵的雞蛋都碎了。


    她指著窯洞說道:“福堂啊,這,這是怎麽回事?”


    田福堂咬著牙說道:“都是被李衛東那孫子害的了。”


    田福堂這個人有一種奇怪的邏輯思維方式。


    在他看來,要是李衛東不來,他就不會想辦法對付李衛東。


    不對付李衛東,就不會出餿主意,讓王彩娥去對付李衛東。


    自然就不會得知王二蛋。


    家裏的窯洞就不會坍塌了。


    總之,一切的罪責全在李衛東身上。


    “李衛東?你要是不招惹人家,人家會弄你!”田福堂老伴瞬間老了好幾歲,這口窯洞她可是住了大半輩子,特別是窯洞裏還有那麽多家具,這下子全毀了。


    她指著田福堂的鼻子罵道:“人家是來送糧食的,是來咱們雙水村做好事的,你身為雙水村一把手非但不配合人家,反而要跟人家作對,現在好了,連老窩都被人家砸了。


    你還去鬧啊,還去害人啊,你怎麽不去了。


    ”


    田福堂頗有幾分大男子主義,要是換做以往,他肯定已經跟老伴吵起來了,可是今天麵對老伴的職責,隻能耷拉著腦袋一聲不吭。


    這時候,田家的田海民,田二等人,也背著手來到了田家。


    田海民看看廢墟,又看看田福堂:“福堂叔,這窯洞塌了,咱得想辦法開一口新窯洞,這一陣子,要不你就住在我家裏?”


    “住你家幹啥,我是雙水村的一把手,應該住在公社裏。正好我那辦公室是兩間屋子,等會我讓你嬸子收拾好,就能夠住了。”田福堂盡力在田家人麵前維持他的尊嚴。


    “至於箍窯洞的事兒,我已經想好了。這次我要箍四五孔窯洞。”


    此話一出,田家的人都驚呆了。


    一孔窯洞一般來說,就相當於一間屋子,四五孔窯洞,就是四五間屋子。


    窯洞的大小,在雙水村是實力的象征,很多窮人家,辛苦一輩子,就是為了箍一孔新窯洞。


    這在雙水村的曆史上,也隻有金地主家曾經住過這麽大的窯洞。


    之所以說是曾經,因為金地主家的窯洞,在隨後坍塌了。


    田海民看到田福堂臉上沮喪,連忙點頭:“對對對,福堂叔,您是咱們雙水村的一把手,自然應該住最大的窯洞。”


    田二也幫腔:“這麽一想,其實這次王二蛋也算是幹了一件好事,要不然福堂你怎麽舍得箍新窯洞。”


    田福堂麵對眾人的恭維,苦笑著搖搖頭,並沒有吭聲。


    什麽好事啊,明明是被人玩了,這會還得打腫臉充胖子。


    田福堂並不是那種容易被打倒的人,隻是片刻的功夫就重新站立了起來。


    他覺得,還是應該想辦法將李衛東趕出雙水村。


    隻是現在這個局麵下,要想做到這一點實在是太難了。


    還得仔細謀劃,千萬不能再出岔子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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