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雙水村這種落後原始的村落裏,同族的人們往往會抱成團,來對抗其他姓氏的人們,這樣一來,才能夠獲得最多的物資,保證自己的族群能感覺生存下來。


    特別是田家人在解放前,絕大部分人都是金家的長工,是屬於被壓榨的對象,他們對金家人自然充滿了痛恨。


    要是田海民真如同金俊山建議的那樣,出賣田福堂的話,肯定會被田家人所不齒。


    以後。


    就算是田海民被放出來,也會被那些田家人所看不起,所排斥。


    姚銀花身為田海民的媳婦兒,也會受到牽聯,以後很有可能在田家裏,沒有立足之地。


    但是。


    田海民要是不被放出來,照目前的形勢看,姚銀花幾乎沒有在雙水村生活下去的勇氣。


    畢竟她一個人,要帶著一個孩子在雙水村生活下去,實在是太艱難了。


    姚銀花一時間陷入了猶豫之中。


    金俊山看到她這樣子,就明白她的心思,耐著性子說道:“姚銀花,請你放心,田海民隻要幫我將田福堂攆下台,那麽我一定會支持田海民成為你們雙水村老田家的一把手。到時候,田家那些眼皮子淺薄的人,還怎麽敢找你的麻煩?!”


    “此話當真?”姚銀花頓時來了精神。


    她對田海民的能力還是比較信任的,這個男人天生就是幹大事的,隻是這些年來被老奸巨猾的田福堂壓榨,所以遲遲才沒有當上田家的當家人,隻要田福堂不在了,田海民肯定能夠展翅高飛的。


    到時候,她說不定就能變成雙水村一把手的媳婦兒。


    一想到這裏姚銀花的心情就忍不住激動起來。


    她抱著孩子看向金俊山:“金俊山,我到底該怎麽做,才能夠讓田海民回心轉意。”


    她很清楚金俊山之所以出現在這裏,肯定是因為在田海民那裏碰了釘子。


    金俊山淡淡的笑道:“姚銀花,你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等會跟我一塊前往村委,將你受到的待遇,跟田海民講一遍,然後再勸說田海民,幫助我對付田福堂。”


    這事兒姚銀花辦得到,她抱著孩子就站起身來:“走,我現在就跟你去。”


    金俊山沒有想到姚銀花會如此的積極,愣了一下之後,連忙站起身。


    同時,他心中一陣狂喜,隻要姚銀花能夠說動田海民,那麽他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對於這一點,金俊山並不懷疑,就算是田海民對田家再忠心,他畢竟是姚銀花的丈夫,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姚銀花日子過不下去。


    隻是這種喜悅等出了窯洞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因為窯洞外站著七八個人,為首的正是他們剛才嘴巴裏的田福堂,身後的那幾個人分別是田萬江(田四),田福順(田二).等田家的核心人物,另外還有雙水村的癡漢田憨牛。


    田憨牛上次被李衛東教訓了之後,在家裏躺了大半個月,這才能夠起床,這會腦袋上還綁著繃帶。


    饒是如此,金俊山依然沒有小覷田憨牛,他清楚就憑自己的小體格子,壓根就不是田憨牛的對手,這貨隻用一個拳頭,就能將他揍得找不到北。


    此時田福堂也看到跟在金俊山後麵出來的姚銀花,眉頭突然皺了起來,心中直呼糟糕。


    今天田福堂並不在村子裏,他因為怕被田海民牽連,所以特意借來一輛自行車,前往縣城,找到田福軍商談。


    田福軍叮囑他,田海民雖對田福堂不滿,但是對田家一直是忠心耿耿,所以應該不會出賣田福堂。


    隻不過一定要安置好田海民的妻子姚銀花,千萬不要因為姚銀花的事情,影響到田海民。


    從田福軍那裏拿到主意後,田福堂立刻趕回了雙水村,當他發現以前田海民得罪過的那幫子社員,竟然使勁整治姚銀花,讓一個女人幹最苦最難的活計。


    田福堂當時就大呼不妙,田海民是田家人,跟田家綁在一塊,姚銀花卻不一樣,她才嫁到雙水村沒有幾年,對田家壓根沒有什麽感情。


    金俊山是個老奸巨猾的東西,肯定會借此機會,想辦法利用姚銀花。


    於是,田福堂就著急忙慌的喊了一大幫子田家人,想著來到田海民家,彌補過失。


    結果還是晚了一步。


    這時候姚銀花也看到了田福堂,嚇得渾身打個哆嗦,臉色也有些發白了。


    “銀花,你千萬別怕,田福堂現在並不能拿你怎麽樣!”金俊山安撫她一句,然後大大方方的走到田福堂跟前,笑道:“福堂,你來幹什麽?”


    田福堂冷眼看著金俊山,上下打量他一番,皺皺眉頭說道:“金俊山,姚銀花是我們田家的媳婦兒,現在他男人遭了難,我們田家人來看望姚銀花是很正常的事情,倒是你,金俊山你跑來幹什麽?”


    “當然也是來看姚銀花了,你別忘記了,姚銀花跟我的媳婦兒可是親戚。”金俊山淡淡的說道:“倒是你們這些人,姚銀花一個小媳婦兒,你們竟然讓她幹那些牛馬才幹的活計,實在是太過分了。”


    金俊山停頓片刻,眼睛一轉,突然說道:“所以,我已經決定了,從明天開始,就會把姚銀花送到我們金家的生產隊裏,身為姚銀花的親戚,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姚銀花受苦。”


    好你個狡猾的老東西,果然要拿這件事說事兒!


    一旦姚銀花進到金家的生產隊裏,那麽田家人就很難對她實時監控。


    田福堂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後,連忙拒絕:“金俊山,姚銀花是我們田家的人,按照我們田家和金家兩家達成的協議,她就該待在我們田家。”


    解放後,當生產隊開始建立的時候,鎮上的領導考慮到田家和金家兩家積怨已深,為了防止兩家人在一個生產隊裏,生出是非,所以就將雙水村分成兩個生產隊,一個是田家生產隊,一個是金家生產隊。


    至於孫家和那些零散的住戶,隻能依附在這兩個生產隊。


    田家的生產隊裏沒有金家人,金家的生產隊裏沒有田家人,這是老規矩了。


    以往軟弱的金俊山此時卻是寸步不讓:“田福堂,理是這個理,但是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姚銀花在你們生產隊受苦。”


    “今天發生的事情,確實隻是誤會,我知道之後,已經將他們幾個人批評了一遍。”


    說著話,田福堂緩步走到姚銀花跟前,他清楚現在的關鍵是姚銀花,隻要姚銀花拒絕金俊山的邀請,就算金俊山再強硬,也沒辦法得逞。


    “銀花,要說起來,我也算是你的叔,今天我這當叔的,就代表那些家夥給你道歉,希望你能夠看在我的麵子上,原諒他們這一遭!”


    田福堂可是雙水村的一把手,他的道歉不可謂分量不重。


    但是。


    姚銀花已經得到了金俊山的承諾,隻要她能夠說動田海民,田海民說不定就能夠當上田家的一把手。


    到時候她身為一把手的媳婦兒,肯定能吃香的,喝辣的。


    所以姚銀花麵對田福堂的道歉,隻是淡淡的說道:“福堂叔,您是田家的族長,我就是個小媳婦兒,您的道歉,我可受不起。隻是你們田家的生產隊裏,我實在是不願意再呆了。”


    聽到這話,田福堂驚得目瞪口呆。


    剛才他可是將麵子扔到了地上,親口跟姚銀花道了歉,這女人竟然一點都不給麵子,實在是太可惡了。


    這要是在以往,田福堂說不定,已經一個大巴掌呼了上去。


    隻是現在田福堂生怕姚銀花被金俊山拉攏了,隻能咬著牙忍了下來。


    “銀花,看來你真是誤會了我們,我們田家人都是一家人,現在田海民遇到了困難,我們這些田家人自然要想辦法幫助你。”


    “不用了,我已經打定了主意,現在我還有什麽事情,請你們馬上讓開。”


    姚銀花已經被那些田家人傷透了心,自然不會再相信田福堂的話了,她轉過身就想繞過田福堂離開這裏。


    田福堂見勢不妙,連忙給另外幾個田家人使個眼色。


    那幾個田家人包括田憨牛也看出情況不對,立刻圍了上來,將姚銀花擋在了裏麵。


    姚銀花臉色大變:“你們,你們要幹什麽?”


    “銀花,你別著急,我們就是想跟你談談。”田福堂盡量擠出一個笑臉,讓自己看得和藹可親起來。


    可是他的這個笑容,在姚銀花看來,卻如同惡魔一般。


    她邊躲避,邊扯著嗓子喊道:“田福堂,你想幹什麽!”


    田福堂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剛想解釋,就聽到金俊山大吼一聲:“田福堂,你別以為你是雙水村的一把手,就能夠為所欲為了,隻要我金俊山還在雙水村一天,就一定會跟你對抗到底。”


    說著話,金俊山衝過去,一把拉開了圍著的田家人,衝了進去。


    麵對瘦小的金俊山,那幫田家人卻不敢動手。


    因為他們清楚,今天隻要碰金俊山一根手指頭,必然會在雙水村引發一場腥風血雨。


    田福堂見金俊山這種態度,瞬間就明白今天的事情,要是不另外想辦法的話,估計會很難善了。


    田福堂看著氣憤填膺的姚銀花,猛地一拍大腿,心中直呼大意了。


    他還有一把殺手鐧沒有使出來呢!


    於是,田福堂暗暗的給田二使了個眼色,田二接到信號之後,飛快的朝著遠處跑去。


    田福堂則趁機拖延時間。


    金俊山雖然不清楚田福堂在搞什麽鬼,但是直接告訴他,田福堂肯定會沒操好心。


    所以他拉著姚銀花的胳膊,轉過身就想走。


    田福堂自然不允許,隻是他們這幫大男人,又不好直接去攔著姚銀花這個小媳婦兒。


    這時候,田憨牛這個莽漢就派上了用場,他可不管對方是不是女的,一聽說有肉吃,二話不說,伸出胳膊,就攔在了兩人的麵前。


    別看金俊山剛才麵對田福堂這個雙水村一把手,能夠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但是看到田憨牛卻沒有一點辦法。


    畢竟這貨可不管他是不是金家的領頭人!


    幾人正在僵持著,遠處一位頭發花白的中年漢子,跟在田二身後踉踉蹌蹌的跑了過來。


    他就是田萬有,有名田五,雙水村著名的農民藝術家,一口“鏈子嘴”絕活遠近聞名,也是大秧歌傘頭。


    同時,他也是田海民的父親,姚銀花的老公公。


    看到田萬有趕了過來,金俊山非但沒有著急,反而暗暗的鬆了口氣。


    原因很簡單,田萬有雖是田海民的父親,兩人的關係卻不好,在田海民小的時候,田萬有也是個街溜子,靠著在縣城裏表演討生活。


    田海民認為田萬有不正經幹活,反而搞這種歪門邪道,是在丟田家的人,曾經數次規勸過田萬有。


    田萬有的心卻野習慣了,早就幹不動農活了,所以壓根就不聽他的,所以一直在外麵胡混。


    因此兩父子之間的關係,一直很緊張。


    等到田海民結婚後,兩人的關係直接降到了冰點,隻因為姚銀花一直很討厭田萬有,平日裏見到田萬有,連招呼也不打一聲。


    田萬有感覺到自己是姚銀花的老公公,姚銀花應該恭維著他,遭遇了冷臉之後,兩人狠狠的吵了一架,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甚至前陣子田萬有生了重病,姚銀花也沒有去看望他。


    看到田福堂將田萬有找來,金俊山內心生出一絲不屑,這老東西果然是黔驢技窮了,要不然也不會使出這種混招。


    此時田萬有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全部過程,他狂奔到姚銀花跟前,瞪大眼,惡狠狠的說道:“姚銀花,你要是還當我是你的爹,你現在就趕緊回到窯洞裏,我可以裝作什麽都沒發生!”


    看到田萬有那副樣子,姚銀花冷笑道:“田萬有,你算是老幾啊,竟然敢這樣命令我!”


    “我是田海民的爹,也是你的爹,你說我有沒有資格。”田萬有氣得渾身直哆嗦,平日裏姚銀花不尊敬他也就算了,但是今天當著那麽多人的麵,還不給他留一點麵子。


    姚銀花冷哼一聲,不屑的打量田萬有:“田萬有,就你的樣子,你還有勇氣說自己是田海民的爹,你問問你自己,就你這些年幹的那些破事兒,是當爹的人做得出來的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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