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中張大漢聽到老馬的話,嚇得魂飛魄散,忍不住打了個哆唆,雙腿也有些發軟。


    他深深的吸了好幾口氣,盡力回想起最近這些年幹過的事情,可是怎麽想,也沒有想到和耍流氓有關的事情。


    別看張大漢平日裏是個潑皮無賴,膽子卻不大。


    他勉強壓製住心中的恐懼,吞咽口水,看著老馬說道:“老馬同誌,您是不是搞錯了?我張大漢可是這附近出了名的好青年。


    自從你上一次教育過我了之後,我就痛徹心扉改過自新,整天做好事。


    就在前不久的大前門街道那邊,我還扶著一個老奶奶過馬路呢,當時我真想讓那老奶奶去寫一封表揚信。”


    看著神情猥瑣的張大漢,老馬頓時變得哭笑不得了起來。


    “那個老奶奶是不是60多歲的年紀姓張啊?”


    “啊?這我還真不知道,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做好事從來不留名,當時也忘記他問她姓什麽了?”


    老媽冷哼一聲說道:“那人是張屠戶的老娘,人家本來是好不容易從馬路那邊過來,正準備回家。好家夥,你又把別人摻了回去,老奶奶急得直嚷嚷你也不聽。


    這幾天張屠戶正拎著殺豬刀,到處找你的。”


    張大漢聽到這話,冷汗冒了出來。


    他舔著臉笑道:“老馬同誌,這全都是誤會,那個老奶奶說話模糊不清,我哪裏知道他要幹什麽。”


    “行了,別扯那麽多了,咱們還是說回你耍流氓的事情吧!”


    老馬看看時間不早了,也著急著把張大漢往派出所裏麵帶,所以就不跟他囉嗦了,直接伸手就要將張大漢帶走。


    張大漢頓時著急了,隻要是被帶走,哪還能落得了好處。


    “哎喲嗬,大家來看看啊,老馬欺負人了,老馬欺負人了!”


    張大漢想到了大院裏的住戶們。


    眼睛一亮,扯著嗓子嚎叫了起來。


    哭嚎般的聲音像一記重錘,將大雜院的寧靜敲的粉碎。


    這會兒功夫正是午飯時間,家家戶戶都在屋子裏麵做飯。


    聽到張大漢的聲音,大家夥最開始的時候並不以為然。


    這家夥經常搗亂。


    就在上個月,大家夥都在睡覺,他突然大叫起來說是肚子痛。


    大家夥從睡夢中驚醒,想到都是鄰居,就冒著嚴寒將張大漢送到了社區醫院裏麵。


    可是剛進醫院。


    張大漢的肚子就神奇的不疼了。


    大家夥都感到莫名其妙,質問張大漢。


    張大漢卻說嫌棄大家夥晚上睡覺無聊,給大家夥表演一個小節目。


    聽到這話,所有的人都憤怒了。


    這年月的住戶們大部分都是工人在工廠裏勞累了一天,早就累的腰酸背痛了,回到家裏躺在床上,就是想好好的休息一晚上,等到明天養足了精神才能接著工作。


    張大漢這一鬧不打緊,耽誤了整整兩三個小時。


    住戶們本來想暴揍張大漢一頓,但是又想著張大漢家也是多年的老鄰居了,張老爺子還在的時候,跟大家夥的關係都不錯,要是真是做的過火了,也對不起他老爺子。


    所以住戶們就是想讓張大漢道個歉。


    隻要承認了錯誤,這件事就算是揭了過去。


    但是張大漢卻不覺得自己錯了,在他看來,他能夠為大家夥表演節目,已經夠給大家夥麵子了。


    麵對這樣一個流氓無賴,住戶們也沒有辦法,隻能轉身回家睡覺。


    有了上次的經驗教訓,住戶們聽到叫喊聲,都沒有從屋裏麵出來,依然在家裏麵做著飯。


    張大漢吼兩嗓子竟然沒有人出來,感覺到有點納悶。


    他訕笑著看著老馬說道:“老馬同誌,要不你稍等一會兒代我再喊兩聲,請大家夥來評評理。”


    看著張大漢那副無賴的樣子,老馬也是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了。


    按理說他現在應該把張大漢直接帶走,但是仔細想了一想。


    他覺得這件事要是讓住戶們都知道了也是一件好事,免得大家夥對他們產生什麽誤解。


    畢竟張大漢這個家夥不是個好東西。


    將來肯定是要添油加醋的,所以還不如提前澄清。


    老馬裝作勉強的點點頭,衝著張大漢說道:“那行,不過你趕緊的。等會所裏麵還要放飯呢,我還沒吃飯。”


    張達還沒有想到老馬會如此的通情達理,稍稍愣了一下,嘴角勾起一絲陰險。


    他轉過身走到大雜院裏麵的花池上,然後來了一個金雞獨立。


    擺好了姿勢,深深的吸了兩口氣,清了清嗓子,扯著嗓子大聲喊了起來:“快來人啊,快來人啊,我要被抓走了,快來人幫忙啊,救命啊!”


    這聲音響亮極了,就如同黃鍾大呂響起一般。


    那些正在拿著鍋鏟子做飯的住戶們,手一哆嗦,鍋鏟子啪嗒掉到了地上。


    那些正在打孩子的住戶們,手一哆嗦,巴掌呼了上去。


    外麵的大茅坑裏麵幾個正在蹲廁所的老大娘。


    她們腿一哆嗦,差點摔倒。


    可以說因為張大漢這一嗓子,大雜院裏麵鬧出來不少麻煩。


    大家夥紛紛怒從心頭起。


    操著各種各樣的家夥從屋裏走了出來。


    大家夥氣勢凶洶的走到張家門口,當看到老馬的時候,都紛紛的皺起了眉頭。


    大雜院的管事大爺衝著老馬笑道:“老馬同誌,什麽風把你驚來了。是不是張大漢又惹事了,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教育他的,走走走,咱們到家裏喝口茶消消火。”


    管事大爺雖然討厭張大漢,恨不得將張大漢攆出大雜院,但是卻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張大漢被老馬帶走。


    畢竟如此一來。


    大雜院裏麵今年就有了汙點。


    等到年底評選模範大院的時候,街道辦會因此而扣除大雜院一定的分數。


    這麽多年了,因為有隔壁四合院的存在,大雜院從來沒有評選為模範大院。


    大雜院裏麵的住戶心中都有些不服氣。


    他們認為大雜院內無論是衛生還是距離都遠比隔壁四合院要好。


    四合院之所以能年年評上模範大院是因為易中海的老東西跟街道辦領導關係好,並且擅長壓製住戶,住戶們即使鬧了矛盾,也不敢鬧到街道辦和派出所去。


    而今年的情況則有些不同。


    新來那個管事大爺,不再壓製住戶了,不再以道德綁架強令住戶了。


    所以四合院最近出了不少事情,像賈家的賈張氏之類的,經常被帶到街道辦裏麵問話。


    在無形中就會降低四合院的分數。


    那麽今年的大雜院就有很大的機會獲得模範大院稱號。


    管事大爺的想法也代表了大雜院內大部分住戶的想法。


    大家夥紛紛上前說道。


    “哎呀,老馬同誌張大漢雖然不是個東西,但是也從來不鬧什麽大事,那肯定是誤會了。”


    “是啊是啊,這小子就是一個屢教不改的性子,就算你把他抓起來了,他還是照樣會犯事。”


    “所以你還不如把他交給我們大院裏麵,我們大院裏的這些住戶們肯定會好好教育他的。”


    住戶們的態度,沒有超出老馬的預料。


    他轉過身來麵對住戶說:“大家夥都是鄰居,你們維護鄰居之間的感情,這種做法我能夠理解。但是張大漢這次確實耍了流氓。你們也想管這種事情嗎?”


    此話一出,住戶們的臉色紛紛變了,頓時閉上嘴巴不吭聲了。


    大家夥所謂的教育隻是口頭教育兩句就罷了。


    管事大爺也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張大漢在旁邊有些著急了,跺了跺腳說道:“大家夥別聽他的。我壓根就沒有耍流氓,我是被人誣陷的大家夥一定要幫忙啊。”


    管事大爺聽到這話也在旁邊說道:“老馬同誌是不是搞錯了?張大漢這個孩子我還是了解的,他沒有那麽大的膽子。當然了,我並不是在質疑您。


    畢竟是誰都有搞錯的時候”


    “咱們搞錯了,及時改正就好了。”


    張大漢見有人幫他出麵,頓時得瑟了起來。


    “是啊,是啊。肯定是搞錯了。老馬同誌,我也不追究你的責任了,等會兒你請我到飯店裏麵搓一頓就好了。”


    老馬對這種場麵早有預料。


    他轉過身指了指張大漢。


    “小子少在這裏囉裏八嗦的,你掏掏你的右邊口袋。”


    聞言。


    張大漢稍稍愣了一下,伸出手來往裏麵慢慢的摸去。


    當他的手觸及到一團軟軟的柔柔的東西時,張大漢的臉色變了。


    他雖然是一個潑皮無賴,但並不是個糊塗蛋。


    今天早晨起床的時候,他還曾經往兜裏麵找過錢,當時翻遍了幾個口袋,口袋裏麵都是空空的。


    現在竟然多出一團莫名其妙的玩意,想來不是什麽好東西。


    張大漢眼睛一轉裝模作樣的伸出手來。


    “老馬同誌什麽都沒有啊,你讓我找什麽呢?”


    “嗨。你小子果然是不老實啊!”


    老馬衝上前,伸出手就要去掏張大漢的口袋。


    “咦咦咦咦,你要幹什麽?你要幹什麽。”


    張大漢假裝生氣,轉過身就要往屋子裏麵跑。


    老馬現在目標已經完成,哪裏還有時間跟張大漢在這裏囉裏八嗦。


    他飛出一腳,直接將張大漢從背後踹倒。


    然後走過去,一腳踩在張大漢的腰窩子上。


    一隻手抓住張大漢的右胳膊,往後麵狠狠一拉。


    張大漢一動也不能動,疼的咧起了嘴巴。


    “老馬老馬,別衝動別衝動。”


    老馬沒有理會他,先出手,在口袋裏摸索了一陣子,從那兜裏麵摸出一條褲衩子。


    “你瞅瞅這是啥。”


    老馬鬆開張大漢,讓張大漢能夠轉過身來。


    張大漢看著那條褲衩子驚的臉色發青。


    一股涼意從腳底板直吸後腦勺。


    張大漢渾身打個哆嗦,差點尿了出來。


    他連忙擺手道:“老馬老馬,這不是我的。


    “廢話,這是女人穿的,我還能是你的嗎?你老實交代,這玩意是從哪裏來的。”張大漢說道:“我哪裏知道啊。我今天一天都沒有跟女人接觸過。”


    話出了口,張大漢感覺到有點不對勁。


    他哪裏沒有跟女人接觸過,今天還在翠花的,床上躺了一會兒呢。


    但是這種事情不能對外說啊。他總不能說自己是去找了半眼門子。


    這樣的話即使耍流氓的罪名沒有被坐定。


    也會因為找半掩門被老馬處理。


    所以張大漢隻能耷拉著腦袋不吭聲。


    大雜院裏麵的住戶看到老馬從張大漢的兜裏搜出一條褲衩子。


    臉色也都變了。


    “沒想到啊,張大漢這小子現在竟然敢如此胡亂搞。”


    “哎呀,我剛才真的是被他騙了,這可是妥妥的耍流氓啊。”


    “張大漢這家夥從小就不學好,我數次教育過他,但是他就是不聽。現在好了,非得被帶進去關幾年不可。”


    為數不多清醒的人就是管事大爺。


    他太清楚張大漢的性子了。


    另外他當年也受過張大漢父親的恩惠,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張大漢被人帶走。


    管事大爺,走到張大漢跟前說道:“張大漢,張大漢。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你還不將事情的真相講出來嗎?”


    張大漢哭喪著臉說道:“大爺。我真的沒什麽好說的,我是有苦說不出啊。”


    張大漢這個時候也隱約覺察到。


    他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個別人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


    這陷阱實在是太完美了,他找不出任何的破綻。


    張大漢,心中一陣惆悵。


    他看著老馬說道:“老馬,我馬上就要被抓進去了,有件事情想問你。”


    張大漢後來的配合,也讓老馬心中的怒氣逐漸消失了。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還忙著呢,沒有時間陪你在這裏耍嘴皮子。”


    聞言,張大漢皺著眉頭說道:“我能問一下,到底是誰告的我嗎?”


    “這個當然,咱們現在辦案子,得講究證據,受害者也是證據的一部分。”老馬看著張大漢說道:“那姑娘名叫翠花,家就住在.”


    老馬的話還沒有說完,張大漢憤怒道:“竟然是那個臭女人,老馬同誌,翠花可是半掩門子,她的話你也能相信嗎?”


    張大漢這會算是想明白了,肯定是有人買通了翠花,讓翠花出麵陷害他。


    老馬皺眉頭說道:“張大漢,你瞎咧咧啥,翠花的出身確實不太好,但是跟這件事沒有關係。人家的褲衩子就在你兜裏,你總不能耍賴吧?”


    此話一出,張大漢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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