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躲在月牙門口偷看的一大媽,扭頭跑回了屋,把情況匯報給了易中海。


    易中海經過幾天的修養,受了傷的老腰快好了,隻是還得拄著拐杖。


    拐杖是聾老太太的。


    老太太整天躲在屋裏不出門。


    易中海就跟她親兒子似的,借拐杖合情合理。


    ...


    易中海聞言皺起眉頭,扶著拐杖緩緩站起身,沉吟道:


    “老劉這一手玩得相當的漂亮。


    既拉攏了人心,又打擊了老閻。


    這麽多年了,我一直以為他就會喝酒打孩子呢。


    沒想到還有這麽一手。


    隻是讓李衛東這小子撿個大便宜。


    全四合院幫忙辦喜宴。


    嘖嘖,就連我這個一大爺也沒這麽大的麵子。”


    易中海想到受傷的事情,心裏就堵得慌。


    也許是因為憤恨,他一口氣把茶水喝個精光。


    一大媽忙拎起鐵茶瓶往搪瓷缸裏倒滿茶,俯下身小聲問:“老閻要辦喜宴,李衛東也要辦喜宴,咱到底參加哪一家的?”


    “兩家都去。


    劉海中要打壓老閻,咱們就要拉攏老閻。


    再說了,老閻家的婚事是賈張氏幫忙介紹的。


    咱們不去會寒了秦淮茹的心。


    至於李家,李衛東現在是司機,以後前途不可限量。


    人家兩口子又帶著喜糖蹬了門,咱們不去不合適。


    ....還有...上次人家幫了我,咱...咱家多出1塊錢!”


    易中海分析完,感覺自個頗有聾老太太的風範。


    興奮之下,拐杖重重杵地,端起搪瓷缸子,猛灌一口茶。


    “呸,呸...吸溜...哎吆,茶怎麽這麽熱!”


    滾燙的茶水入口,差點把他嘴巴燙禿嚕皮了。


    一大媽偷笑,一大把年紀了還能被開水燙著。


    不過她沒敢說話,拿來笤帚跟簸箕把碎茶葉沫子撮到花池裏,這是上好的花肥料。


    而後有找來牙膏,幫易中海塗抹在嘴巴上。


    咳,幸虧易中海一整天貓在屋裏,沒有上街。


    否則非被熱心群眾,當成聖誕老公公抓起來,判他個裏通外國之罪。


    ...


    前院閻家。


    劉海中為了打擊閻埠貴,故意交代住戶們不準向閻埠貴透露李家喜宴詳情。


    住戶們自然樂意,他們也不想閻埠貴堵門子逼他們去吃席。


    所以,閻埠貴知道李衛東辦喜宴,但沒有在意。


    李衛東是司機,前途遠大不假。


    但老李頭不在了,人情世故豈是一個毛頭小子玩得轉的。


    不像他老閻家,人丁興旺,在四合院也算是大戶。


    再說了,李衛東都吃上軟飯了,哪有錢辦喜宴?


    於家就算再疼於莉,也不能出喜宴錢!


    沒有菜,到時候李衛東的臉就丟大了。


    大家夥還得乖乖的來他老閻家遞份子。


    ...


    讓閻埠貴憂心的是保定那邊還沒有消息。


    “按理說劉光齊應該回信了!難道他沒有把這事兒放在心上?不可能啊,光齊那孩子平日裏辦事很靠譜的。”


    閻埠貴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屋裏頭轉來轉去。


    這時候,閻解成匆匆走進來,臉色難堪,“我剛才去找傻柱讓他當大廚,他說幫李衛東做菜!這個不識好歹的狗東西!”


    閻埠貴愣了一下,旋即便笑道:“傻柱不來也沒事,咱們再找個廚子,我記得你大姑的二姐的五大爺的兒子在笆籬子裏做飯,你去把他請來。”


    “...”閻解成吞咽口吐沫,道:“劉大伯是給犯人做菜的...”


    “你知道什麽,飯菜做得難吃一點,大家夥就會少吃一點,剩下的菜咱們能吃到過年。”閻埠貴小眼睛眨巴眨巴。


    閻解成:“...”


    ....


    就在閻解成去請大廚時,劉海中帶著兩個兒子,用磚頭在後院裏盤了兩個大灶台。


    四合院外陸續來了幾輛板車,老王帶著幾個兒子般桌子。


    小孩子愛玩,不願搬。


    老王板起臉:“誰不搬,明天不準吃席。”


    幾個半大小子聞言,嗷嗷直叫,搬起桌子向後院狂奔。


    老朱帶著媳婦把山茶花擺在後院的門口。


    到了傍晚時分,傻柱也帶著馬華跟胖子回來了。


    “明天就是衛子的大婚之日,師傅是總廚,你們好好幹,誰表現得好,師傅就把譚家菜的秘訣教給他。”


    “放心吧,師傅,明天我們一定不給您丟臉。”馬華跟胖子的眼珠子都紅了。


    一時間,四合院裏所有的人都為了喜宴忙碌起來。


    李衛東帶著於莉從人民公園回來,看到這熱鬧非凡的場麵,滿意的點點頭。


    衝著忙碌的眾人,擺擺手:“同誌們辛苦了!”


    眾人:“......”


    李衛東斜睨於莉,道:“看到了嗎?這就是我李衛東在四合院的威勢。”


    於莉:“...”


    她雖知道李衛東在吹牛,卻不得不承認,眼前這些住戶都是為李家忙碌。


    你說,啥都不管,反倒有人幫忙。


    氣人啊!


    反觀閻家這邊,除了閻家幾口人,來幫忙的就隻有笆籬子廚子了。


    笆籬子廚子騎著倒騎驢,興致衝衝來到四合院。


    這麽多年了,從沒有人找他做席麵。


    光榮啊!


    可是,看到屋簷下的老白菜幫子,他差點哭出來。


    尼瑪,俺在笆籬子裏剁老白菜幫。


    到了這兒,還要剁老白菜幫子。


    這不是欺負廚子嘛!


    但他是閻解成的大姑的二姐的五大爺的兒子,這麽親的親戚關係,也沒有辦法推脫。


    隻能拿起菜刀“狂吃狂吃”的剁了起來。


    閻家幾口人也開始忙碌起來,擺桌子,摘菜。


    隻有三大媽站在門口,不時的往遠處眺望,尋找那麽墨綠色身影。


    ...


    大院裏誰都沒有注意到,往日一直坐在門口納鞋底子的賈張氏不見了身影。


    這會她正在城東的一個獨門獨戶的小院裏。


    品著上好的龍井茶,打量著富麗堂皇的裝飾,賈張氏由衷佩服黃家的闊氣。


    同時也為黃夫人感到惋惜。


    年紀輕輕就死了,被一個小騷蹄子鳩占鵲巢。


    沒錯,賈張氏見到翠花的第一眼,就知道她已經破了瓜。


    再覷見翠花跟那個所謂黃叔的親昵勁,就知道兩人之間有一腿。


    不過,黃叔請她給翠花說媒,賈張氏沒有猶豫就答應下來。


    為何?


    人家真給錢啊!


    至於被坑的人,那是那人傻,跟她賈張氏有什麽關係?


    她隻是媒人,管說媒,還能管原裝貨?


    “賈家大娘,這次可真是謝謝您了,等我結了婚,咱們就是鄰居,您就跟我娘家人一樣,以後可要多幫補..嗝...”翠花話說一半,突然捂著嘴邊衝出去了。


    聽到外麵傳來嘔吐聲,賈張氏心中不免犯起滴咕。


    這姑娘,不會是懷孕了吧?


    黃叔這麽著急把她兌出去,恐怕就是擔心瞞不住了。


    賈張氏心中有些後悔了。


    翠花隻是破了瓜,閻家為了臉麵,肯定會忍了。


    但是,到時候翠花生下別人孩子,就算閻埠貴是廟裏的泥菩薩,也要從寶座上掉下來。


    賈張氏的小動作,滿不過黃叔的眼睛。


    他笑道:“賈家嫂子,有些事情呢,不知道,比知道了更好。”


    賈張氏心中了然,卻裝得跟正經人似的,板起臉子:“可是我老婆子是個有良心的人,破了身的姑娘跟懷了孕的是兩碼事,壞良心的事情,我老婆子可不幹。”


    話音剛落,桌子上就出現了一張大團結。


    賈張氏連忙攥到手心裏,眉開眼笑道:“老俗話說得好,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我老婆子也是在做大好事。”


    這時候,翠花捂著嘴巴回來了,賈張氏細細詢問一番後,才最終答應下來。


    翠花也就懷孕了一個月,還能補救。


    “姑娘,你就沒有點應對手段?”


    “手段?”翠花神情茫然。


    這姑娘可真傻,要不然也不會黃叔這老頭子糟踐了。


    “咳,咳。”賈張氏話說一半,卻閉口不言了,隻是一個勁的喝茶。


    “嘖嘖,這茶可真好,得1塊錢1兩吧?”


    “這是正宗的明前龍井,從國賓館流出來的,市麵上買不到。”黃叔說話間,又從口袋裏掏出10塊錢,擺在了桌子上。


    對於翠花,他也算是勞心勞力。


    翠花以前是個半掩門子,偶然的機會,認識了黃叔。


    此人雖年近半百,足夠當她爹了,但身份不凡,出手闊綽。


    翠花早就不想幹那種活計了,於是竭盡全力伺候黃叔。


    黃叔當了一輩子正經人,哪是她的對手,三兩下便繳槍投降了。


    不但為翠花找了正式工作,還把她調到了京城。


    誰承想,黃叔也是老當益壯,翠花竟然懷上了。


    這下子兩人產生了矛盾。


    黃叔沒有兒子,隻有兩個女兒,想兒子都想瘋了。


    但是他卻沒有辦法給翠花名分。


    現在是新社會了,一個五十多的老頭娶剛滿二十的大姑娘,那是活膩歪了。


    翠花不是傻子,當半掩門子隻要做得周密,能瞞得住周圍鄰居。


    而懷孕生小孩被背不住人。


    生下的孩子沒有父親,那她就是破鞋,不但會被工廠處理,還一輩子抬不起頭。


    為了讓翠花生下孩子,黃叔不得不忍痛割愛,放出聲去給翠花找婆家。


    這才有了後麵的事情。


    黃叔見賈張氏又把錢收起來了,頓時放心下來。


    “我這侄女年輕不懂事,有些事情,還得您這個老人交代。”


    “您請把心放回肚子裏,我老婆子有的是辦法。”


    把錢裝到兜裏,賈張氏也不裝了。


    拉著翠花到廂房裏,小聲交待:“等結婚之日前,你弄點鴿子血裝進魚膘,再把魚膘放進...。


    至於懷孕,那更好辦了,到時候你就說你早產了,我兒媳婦在醫院有熟人,能幫你遮掩。”


    翠花感激涕零:“謝謝賈婆婆!”


    賈張氏摸了摸兜裏的二十塊錢,嘴角微微勾起。


    隻要翠花進了老閻家,那翠花以後就得聽她賈張氏的。


    隻要操作得當,閻解成未必不可能變成第二個傻柱。


    既得了錢,又撿了個‘傻柱’,這叫做雙贏。


    ...


    冬日的夜格外沉寂,家家戶戶都窩在溫暖的屋裏。


    除了劉海中。


    他拿著手電筒巡視了一圈,確定地窖的門鎖好了後,才捂著耳朵回了屋。


    “這大半夜的,你也不嫌冷,真當自個是勞模啊!”二大媽給他端來一碗熱水。


    劉海中吸溜著熱水,神情得意:“女人真是頭發長見識短,這是我劉海中偉大事業的開端。”、


    “你啊,就是個官迷!”二大媽撇撇嘴,從桌上翻出一封信遞過去,“這是隔壁老王送來的,說是寄到了軋鋼廠,兒子寄來的。”


    “光齊?估計又是當上門女婿的事情!不看!”


    劉海中窩了一肚子的火,氣呼呼的拎起棍子,衝到屋裏:“光天,光福,你們兩個兔崽子出來!”


    二大媽無奈搖頭,隻能把信踹到棉褲兜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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