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殊朝著寒孝一步步走來,寒孝雖然虛弱的無法站起身,但他切笑了,他死之後雖然迷茫過、害怕過,可是在這短短兩個晚上的時間裏,他多次麵對死亡,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敵人不會憐憫你的求饒,反而會讓你失去反抗的勇氣,連死亡都會遭到敵人的鄙視。


    “你笑什麽?害怕了,如果你叫我三聲爺爺,再像我求饒,或許我考慮放過你。”冷殊看著寒孝,恨恨道。


    “傻子!”寒孝的笑聲更大,這種騙人的手法也太幼稚了,就算他冷殊肯放過他,在場這麽多人會嗎?


    冷殊也沒有打算放過寒孝,不過是想羞辱他一番,然後再將他殘忍的殺死,見對方不但不求饒,反而嘲笑自己是傻子,不由大怒,從袖中掏出一張黃符。


    “這是我丹頂法宗的鎮魂符,專克陰邪之物,今天就讓你嚐嚐鮮。”冷殊嘴角露出殘忍的笑,大手一甩,手中的黃符飄落在寒孝身體上。


    寒孝感覺到自己身上的死氣正一點點的被黃符吸去,灰白的身體變得有些透明。


    冷殊看著因為痛苦而發出悶哼聲的寒孝,那聲音刺激得他興奮無比,他又甩出一道鎮魂符,“不夠大聲,叫大聲點,你叫得越大聲,我越興奮。”


    他的雙眼血紅,嘴角流出了口水,陷入了一種瘋魔的狀態。


    寒孝嗤笑了一聲,看這人的情況早晚會瘋掉,堂堂仙人心理承受能力如此之差,仙人原來和凡人一樣,那何必又要敬仰他們。


    冷殊見寒孝不但沒有大聲的慘叫,反而反出了嘲笑聲,心裏暴怒,“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說話時,第三張黃符甩了出去,那符飄在半空,緩緩朝寒孝的身體落下,就在這時,一道黑色的箭矢突地在寒孝身旁憑空出現,將那道黃符射穿,帶著黃符向冷殊飛去。


    冷殊吃了一驚,還沒有反應過時,那道黑色的箭矢已然洞穿了他的身體。


    那黑色箭矢射中冷殊就像紮破了一個裝滿水的水袋,體內的生機通過箭矢迅速的外泄,冷殊肉眼見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幹癟下去,臉上充滿了驚恐。


    幾息之間,冷殊飽滿的肉體就變成一個皮包骨頭,一張紅潤的臉龐變得像樹皮一樣皺成了一團,滿頭的黑發變成了白色,微風一吹掉落了大半,成了一個禿頭。


    冷殊滿臉的驚恐,張開嘴想說什麽,可是他的嘴一張開,隻聽啪啪啪滿嘴的牙齒掉了一地。


    他的身體在顫抖,望著寒孝,眼裏再沒有了怒意,而是刻入骨子裏的恐懼,他顫顫巍巍地向後退了一步,腳剛一落地,便因他的骨頭被那黑色箭矢腐蝕變得鬆軟,他這一用力腳骨便折斷了,身體頓時失去了平衡摔在地上。


    隻聽砰砰砰幾聲脆響,全身的骨頭猶如易碎的瓷器一般摔得粉碎,前麵的皮和背後的皮貼在了一起,就像一隻裝著人骨的皮袋子。


    眾人見狀,無不駭然變色,下意識地都向後退了數步。


    葉虹更是心跳加速,砰砰砰直往冒,怎麽也壓抑不住,隻好用手使勁按住心口。


    “還好老子沒有衝動,還好老子沒有衝動,他不是鬼,他是,他是,他是!”


    葉虹看到冷殊的慘死,後怕不已,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


    就在這時,一名靈隱宗弟子指著寒孝的身後,瞪大了眼睛,驚恐的喊道:“那,那,那個女孩兒,活,活,活過來了。”


    眾人朝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蘇妮不知何時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隻是她的膚色已不是正常人的膚色,而是冷灰之色,麵目冰冷中帶著幾分邪魅,那雙明亮而倔強的眼睛,隻剩下乳白色的眼白,嘴角有一絲血印像是畫上去的,眉心之間有一隻黑色的烏鴉印記,一縷縷黑氣從那烏鴉印記中散出。


    那纖細修長的身體,那披散而淩亂的黑發,本應該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少女的形像,可是在那繚繞的黑氣之下,切顯得陰森而詭異。


    寒孝本已虛弱到了極點,本以為會死在冷殊手下,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在這生死危機之間,身邊竟然憑空出現一支箭矢,生生吸幹了冷殊的生機,那生機附在箭矢之上,竟又折回到他的身邊。


    寒孝怔了一下,隨即鼻子用力一吸,將冷殊的生機全部吸入體內,有了冷殊生機的補充,透明的身體頓時透出一層黑色。


    也就在這時,他感覺到了氣氛不對,也順著眾人的眼光朝身後看去,隻見一個有著冷灰色皮膚的女子,仰著頭看著蒼穹,一臉的茫然無措,嘴裏發出咯咯咯如同骨頭嚼碎的響聲。


    常人聽到這種詭異的聲音,肯定會頭皮發麻、心跳加速。


    而寒孝聽到這個聲音,就像遊曆在外的遊子,在異鄉聽到家鄉的方言,格外的親切。


    “蘇妮,你怎麽活過來了?”


    寒孝是怨氣所化的厲鬼,肉身早已被剁的粉碎,所以他並不認為蘇妮死了,因為蘇妮擁有自己的肉體,隻是他肉體的顏色變了而已。


    “你認得我?”蘇妮仰起的頭低了下來,俯視著寒孝,一臉的茫然。


    寒孝怔了一下,下意識地說道:“我不認得你,你又怎會出手救我!”


    蘇妮白色的眼睛眨了眨,“因為,我在你身上聞到和我一樣的氣息。”


    正說著,湯華忽然冷喝道:“大家小心,那是活死人,比厲鬼更加可怕。”


    聽到‘活死人’三字,眾人的神色不由都是一變。


    活死人,不同於厲鬼,厲鬼沒有肉身可以支配,更沒有大腦的思維。


    所以,厲鬼最初形成的時候,非常的脆弱,並且沒有靈智,隻有原始的嗜殺的本性,即使明知不是對方的敵手,也會在本能驅使下,凶狠的衝上去,當然寒孝是個例外。


    而活死人切不同,人死之後,身體內的五髒六腑都會壞死,肌肉也會僵化,身體無法活動,隨著時間的推移,身體也會慢慢腐爛,成為大地的一部分。


    而活死人則是在死後,因為某種原因,吸取了大量的死氣和怨氣,隨著時間的推移,幾十年之後,那些怨死之氣會慢慢被屍體吸收,轉化成生機,讓死人重新活過來,這就是所謂的活死人。


    一個死人想要變成活死人,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而且還不一定能成功。


    可是,眼前這少女切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變成了活死人,這隻有一個可能,就是她的身體,在這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內,吸取了常人需要數十年才能積累下來的怨死之氣。


    如此一想,眾人臉上不由都是一陣駭然。


    就在這時,湯華帶著青蓮宗一眾弟子衝了過來,瑤雪霍然衝在最前麵,隻見他執劍而行,一臉的冷意,她所到之處,地麵隱隱有一層冰霜覆蓋。


    她的速度太快,以至於她到了寒孝的跟前,寒孝沒有一點反應。


    就在這時,瑤雪的左袖中滾出一個冰球,冰球內有白色的氣體流動。


    隻見她冷喝一聲,長劍遞出,一道道寒冰之刺從地底冒出,鋒利異常,隨後跟來的青蓮宗弟子見狀,不由都停下了腳步。


    一眾修士見狀都吃了一驚,想不到對方小小年紀竟有如此的神通,看著那冰刺嘖嘖讚歎。


    就在眾人的注意力被地底冒出的寒冰刺吸引過去的時候,瑤雪將那個冰球擲在了地麵,頓時地麵起了一層冰霧,恰好將她與寒孝和蘇妮籠罩在裏麵。


    “快將死氣覆蓋到我氣障之上。”瑤雪盯著寒孝,冰冷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


    寒孝正對蘇妮死而複活的事又驚又喜之時,忽覺左側一股冰冷之氣襲來,那冰冷之氣比之他身上散發的陰冷之氣還冷上三分,他心裏一怔,轉過身看去時,隻見人影一閃,一張少女臉的映入他的眼簾。


    那少女的臉清麗絕倫,宛若九下凡的清冷仙女,出塵脫俗,難和人群。


    寒孝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漂亮的女子,不由看得有些發怔。


    就在這時,那少女如寒星般的眸子裏射出冰冷的寒光,冷冷說出了上麵的話。


    寒孝又是一怔,但他下意識地一揮手,他這一揮手就如同戰場上拔劍高喝的將軍,靈敏的黑氣飛出與那白霧融合在一起。


    就在這時,那女子從腰間取出一張黃符。


    寒孝看到那黃符,神情一緊,條件反射地向後退了兩步。


    就在此時,瑤雪用力一捏,那符紙頓時燃了起來,在虛空中形成了一個火紅的漩渦。


    “跳進去。”瑤雪說著,當先跳了進去,身體頓時消失在虛空之中。


    寒孝怔了怔,隨即明白這應該是傳送門之類的東西,猙獰的鬼臉上露出驚喜的笑意,兩步走到蘇妮身邊,拽住她的手臂,“我們走。”


    說著,邁開步便朝著傳送門而去,可是走了兩步切發現被拽著的人如同石柱一般,動也不動,不由回頭道:“快走,等那傳送門消失就走不了了。”


    蘇妮看著寒孝搖了搖頭,“我不想走,還有好多事我想不明白。”


    寒孝聽她說不起以前的事,心裏一急,強行便要拉她走,可他這一拉如同抓在水裏,隻留下一團的黑氣,再看蘇妮時已經沒有了人影。


    寒孝又急又氣,眼看著那傳送門越來越小,他將心一橫化作一團黑氣衝進傳門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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