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貫丘不破也被爆炸的餘力逼的倒了一步,卻見寒孝則如一座大山動也未動,神色不由地一變。


    兩人的第一次交手,寒孝就穩穩占據了上風。


    “這怎麽可能?”


    寧正心中如同驚濤駭般翻湧,寒孝竟然動都未動一下,就接下了貫丘不破這一擊,而貫丘不破還被這一擊的餘波逼的退了一步。他對貫丘不破的信心有了一絲的動搖。


    “我去,寒黑魔還真是能裝叉,仍你動若天地,我自八風不動。”


    “那是,你也不看看,不是誰都能叫黑魔的!”


    台下的一眾修士,對寒孝已經佩服到五體投頭,這種風頭,他們這些小角色做夢都想出一次。


    “我就不信,你就不動一下。”


    貫丘不破有些著惱,一聲冷喝,再次以掌作刀,這一次的一刀,他用了幾個呼息蓄勢,那掌刀在他的掌心散發出毀滅之力,將周圍的空氣攪動的形成一個個半透明的小型漩渦。


    那些漩渦卷起無數周圍的落葉、灰塵,形成一個個一丈多高的龍卷風,繞著貫丘不破周圍旋轉不休。


    “風息如命,掌成天地,我命由天,天命於我,赦!”


    隨著他最後一個‘赦’字喊出,他手掌幻化成一把長刀,一刀劈出,卷起十丈刀芒,如同一道貫穿天地的匹練,朝著寒孝斬去。


    他這一刀,能斬斷山嶽,能劈開湖海,那席卷天地的恐怖殺機,將方圓滿十丈內的一切,包括空氣都絞成了虛無。


    貫丘不破相信,即便對方是大名鼎鼎的寒黑魔,他這一式法技,即便不能將對方斬殺,也能讓對方掛彩,挫一挫對方的銳氣。


    寒孝感受到了貫丘不破那蓄勢而來的掌刀的殺機,目光一凝,他抬腳橫移,猛的踩在地麵,緊接著雙手向下虛抓,一股股濃鬱的黑氣在他掌心凝聚。


    隨後他雙手合十,那凝聚在掌心的黑氣,頓時被壓縮成一柄黑色氣刀,對著向他斬過來的刀芒,迎麵就劈了過去。


    帶著無盡死意的黑色氣刀,在半空中發出如同厲鬼般的淒吼,仿佛真有一隻恨意滔天的厲鬼在黑色氣刀中縱橫來回。


    轟——!


    一聲比第一次對撞響數倍的炸響聲,在眾人耳邊響起,在貫丘不破不可置信的目光下,那猶如九幽厲鬼所化的黑色氣刀,如同切豆腐一樣,將他那聲勢驚人的刀芒切成了兩半,帶著滔天的恨意朝著貫丘不破迎麵斬來。


    貫丘不破掌刀的殺機雖然很強,甚至在他刻意的蓄力下,將那殺氣已然凝實如山嶽。


    但寒孝那雙掌合十的一刀,卻是如同鬼神化作的黑刀,就這麽硬生生將這座凝如實質的殺氣山嶽破開。又帶著不可一世的凶戾,朝貫丘不破斬來。


    貫丘不破感應到他的身體被一股強大的死意鎖定,目光不由一縮,隨即冷哼一聲,身形一展,已然飛到半空,雙手快速在周身打出七八個訣印。


    他的身體猛然暴漲,頭上也生出兩個犄角,周身燃起青色的火焰。


    吼——!


    變身之後的貫丘不破一聲怒吼,朝著橫貫長空而來黑色氣刀一拳打過去。


    黑色氣刀在貫丘不破的一拳之下,猶如一塊薄冰刻出來的刀,在那一拳之下,直接碎成虛無。


    貫丘不破一路殺到決賽,憑的就是赤手放出的刀芒,三兩招之間將對手斬殺,導致他小看參賽的所有修真者。


    然則,來到決賽的第一場,寒孝就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三兩招之間,逼的他換了另一個形態。


    “小子,我不得不承認,你有點道行,竟然逼我現出神之體。”貫丘不破傲立虛空,雙目冰冷,一雙眼睛中綻出青色幽芒。


    轟隆隆——!


    貫丘不破四周,一道道耀眼的閃電憑空炸響。


    “那是息神門的不祥魔體,魔體小成就可以將自身的肉身之力瞬間提升到地煞體,魔體大成者,更是能將肉身提升到天罡體。”


    有看出門道的修士不由倒抽一口涼氣,那可是地煞體啊,僅憑肉身就可橫穿山川,奔行湖海的大能啊。


    “地煞體啊,怪不得憑借肉身和周身的殺機,就能炸裂虛空,這下寒黑魔怕是要涼了。”


    “那幾乎是肯定的,雖然大家都知道,寒黑魔還有很多手段沒有使出來,但在地煞體麵前,那就隻是好看的把戲而已。”


    在貫丘不破以不祥魔體登臨虛空之時,所有人都一麵倒的認為寒孝必輸。


    “貫丘不破竟然修成了不祥魔體,寒孝你還不死!”


    寧正眼中露出滔天的恨意,死死盯著寒孝。


    郭守一、龐吉眼中也滿是殺機。


    不祥魔體隻是外界對貫丘不破此時形態的說法,因為,隻要息神門的修士化形成了不祥魔體,對手就會升起不祥的預感,甚至僅憑不祥魔體的形成,就能讓對手意誌消沉,喪失戰意。


    所以,修真界對此寶體恨之如骨,不但給這個功法加了一個‘魔’字,還加了‘不祥’二字。


    而息神門內部則叫此寶體為神之體。


    巫丹風麵色凝重,傳說在不祥魔體下,還沒有誰能存活,寒孝這個家夥會是一個意外嗎?


    貫丘不破在不祥魔體加持下,氣勢一變,那滔天的氣焰,將天地都壓的變了顏色。


    寒孝抬頭望著貫丘不破,目光依舊平靜如淵,臉上沒有一絲慌亂,他忽然抬手指向貫丘不破,淡淡問道:“這就是你的底牌嗎?”


    “哼,死鴨子嘴硬,等我將你的肉身碾成齏粉,再抓住你元魂,看你還敢不敢在我麵前囂張。”


    貫丘不破冷聲說著,緩緩抬起右手,遙遙朝著寒孝劈了下去。


    青色的刀芒劃破長空,這一次那刀芒已經感應不到一絲氣勢,似乎將所有的力量包裹在了刀芒之中,如同收斂了氣勢的猛虎,等待致命的一搏,這種手段往往讓人更加的害怕。


    寒孝目光一縮,雙手再次向下虛抓,一股股濃鬱的黑氣憑空冒出,他雙手朝上一翻,那兩股濃鬱的黑氣,迅速匯聚在一起,形成一堵黑色氣牆。


    這一次,寒孝沒有反攻,而是在守,似乎真的受了不祥魔體影響。


    砰——!


    那刀芒撞擊那座黑色氣牆之上,直接將氣牆劈成了兩半,朝著寒孝更近一步,寒孝也不躲閃,揮起拳頭便迎了上去。


    那刀芒力量太強,寒孝這一拳打在上麵,直接將他轟飛出去,在天空不斷翻轉。


    “不堪一擊!”


    貫丘不破看著寒孝被轟飛出去的身體,目露鄙夷之色。


    然而,就在他說話的時候,寒孝被轟飛的身體,忽然在半空中站定,身形陡然一變,如同一柄利劍,帶著劈山斬海的鋒芒,朝著貫丘不破衝了過去。


    起先,眾人看到寒孝采取了守勢,都認為寒孝已然失去了一戰的信心,等到寒孝被轟飛,眾人更是確定了內心想法。


    然則,等寒孝在半空中忽然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直接以肉身轟向貫丘不破時,所有觀注著這一場比試的人都徹底淩亂了。


    “寒黑魔是不是瘋了?”


    “他好像從來沒有正常過吧?”


    要是換作其他人如此,台下的修士也許會大驚小奇好一陣子,然而這個人是寒孝,他們也就隻那麽一瞬間的驚訝,有的人甚至連驚訝的表情都沒有,更甚至有人認為寒孝這樣硬碰硬是理所當然,要不然還叫什麽寒黑魔。


    說時遲那時快,寒孝貼近貫丘不破也就幾個呼息之間。


    看到寒孝竟然要和他肉身對撞,貫丘不破是又想氣又想笑,最後則化作一腔的憤怒,迎了上去。


    轟隆隆——!


    虛空中傳來滾雷般的低沉悶響,仿佛一座巨型磨盤在快速點碾動般。


    寒孝穿破音障而來,將周圍的空間攪得震蕩起來,他這種速度,加上他肉身的強橫,足以將一座十萬斤的大山砸穿。


    一般的築基境修士麵對寒孝這恐怕的撞擊,恐怕早就色變,瘋狂的後退。


    但是貫丘不破擁有不祥魔體,肉身堪比地煞體,那是能撞破山川的存在,他豈會害怕寒孝的肉身之力。


    二人很快就撞擊在一起。


    砰砰砰——!


    寒孝肉身的力量撞擊在貫丘不破身上,仿佛小孩撞擊在一名疾速奔跑的巨型大漢身上,身體被撞的倒飛出去,口中連噴十數口鮮血,狠狠砸在比武台上,他的毛發被空氣中產生的摩擦,燒成灰燼,身上到處都是撞擊而產生的傷口,鮮血從他的身體內不停的向外流淌,他就如同伏在血海之中,一動不動,如同一灘肉泥。


    台下一片死寂,隨即暴發出一陣陣驚呼聲。


    寒孝敗了!


    巫丹風猛從椅子上坐了起來,臉色發白、身體顫抖,一臉的不可置信,“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旁邊幾名元嬰境的宗主,沒有弟子進入前八百名,對於巫丹風這個不如他們的家夥,有兩名弟子進入了前八百,不免羨慕嫉妒恨,現在見寒孝似乎落敗,心裏舒爽無比,表麵上卻關心的說道:“勝敗是常事,巫宗主快快坐下,即便是敗了,不是還有一成的分數嗎。”


    巫丹風沒有理會這群假惺惺的元嬰境宗主和家主,呆呆的看著趴在地上的寒孝,目中露出一絲絕望。


    “寒孝死了,他死了,他真的要死了。”


    郭守一、寧正、龐吉三人相擁而泣,寒孝已經是他們修行大道不可逾越的陰影,寒孝一日不死,他們的大道就無法寸進。


    “唉,可惜了!”葉啟城搖了搖頭,他還是挺欣賞寒孝的,覺得對方將來必成大器,所以不惜折節下交,沒想對方突然就要隕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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