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滔天的威壓將寒孝壓的猛然下降了一丈時,他背後那一雙黑翅,也給生生壓散。


    寒孝怒喝一聲,周身的黑氣瘋狂湧動,將他的身體瘋狂的向上推。


    雖然,寒孝體內的業力讓他一飛衝天,然而,在麵對青虹真人那包含天地元力的壓製下,他的業力還是太弱。


    不過,還是能減緩下降的速度,不至於一下子砸落地麵。


    看到寒孝還在虛空中垂死掙紮,青虹真人冷哼了一聲,“就憑你一個區區凝氣境的螻蟻,也想扛住我的威壓?”


    寒孝的身體緩緩的往地麵下降,他的目光中有一道道黑氣散出,麵目猙獰,雖然他料到可能會走到這一步,但真正與化神境的至強者對上,他感到自己就像是一個與成年大漢打架的三歲小童。小童總是幻想自己能一掌將大漢劈翻,實際上力不從心,空有手段,但力量跟不上。


    沒有過多久,寒孝就被壓到了地麵。


    而寒孝落到地麵,身體就有了著力點,他雙腳用力蹬在地麵,將身體繃的筆直。


    哢擦——!


    從天空之中降下的威壓迎麵壓了下來,將寒孝的脊背都壓斷了,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


    饒是如此,寒孝依舊把身體挺的筆直,周身的黑氣也在迅速修複著他受傷的骨頭。


    “放下我你走!”瑤雪那萬年不變的冰寒目光有了一絲溫柔,和一絲淒涼。


    “我不會丟下你!”寒孝的目光堅定,他懷中的少女,對他的恩德,他必須用命來還。


    “可是你會死!”瑤雪的情緒有了一絲波動,說出的話都帶了顫音。


    “你忘了嗎,我本就是一個死人。”寒孝輕笑出聲,這天上地下,也隻有瑤雪知道她真正的身份。


    “也是…”


    瑤雪臉上露出一絲輕快,她的麵色變得灰敗,她的生機正在迅速地流失,臉色又開始變得透明,似是隨時都會變成一個真正的冰人。


    寒孝大驚,抬手按在她的頭頂,一股股澎湃的生命氣息,發出瑩瑩的生命綠光,灌入瑤雪的體內。


    這個時候,寒孝還在為瑤雪輸入生機,這讓在場的所有修士都為之一震,眼前這個家夥到底是有多瘋狂,在這生死關頭,不是想著如何脫身,反而頂著重重威壓,救治一個曾經想殺他的女人。


    “這寒黑魔真是太瘋狂了,但凡腦子正常一點的,都不會做出這種事來。”


    “嘿嘿,寒黑魔什麽時候正常過?他若是正常,那還叫寒黑魔嗎?”


    廣場上的修士看到這一幕,不無驚歎寒孝的膽大包天。


    “哼,好膽!”青虹真人是真的怒了,他堂堂一個老牌化神境至強者,這個星辰上屈指可數的巨頭,竟然被一個凝氣境的小修無視,這讓他體內的殺機再也壓抑不住,如同爆發的岩漿,轟然噴薄而出,攪動了整個廣場的空氣。


    廣場上的修士,隻覺一股炙熱感傳來,隨即他們感覺到周圍的空氣似乎在逐漸的凝固,他們呼吸到鼻孔中的空氣都有了水氣。


    “這是化神境的至強者動怒了,以凡化神,一喜一怒間,皆可引動天地變色。”


    “化神一怒,伏屍百萬,流血千裏,這是至強者要開殺戒了。”


    這個至強者是誰,沒有人不知道,紛紛將目光望向青虹真人。


    此時的青虹真人,全身的衣袍鼓蕩而起,須發無風而動,周身的空氣都化成了實質。


    他抬手朝著寒孝輕輕一按,口中言出法隨,“跪下!”


    隨著他二字真言喝出,寒孝身上那如山如海的壓力,陡然就大了數十倍。


    哢擦——!


    寒孝還未修複好的骨骼,再一次被壓斷,他的整個身體就如同斷了脊梁的房屋,轟然塌跪了下來。


    看到這一幕的修士,無不兩股戰戰,寒黑魔那可是有與元嬰境大能一戰實力的絕代狠人,然而就是這樣的狠人,在青虹真人兩個字吐出之後,就如同聽到聖旨一般,真的跪了下來。


    “寒孝,你破壞比賽規則,又大鬧會場,斬殺我玄清宗多名金丹弟子,今日我要將你收押,你可服否?”


    青虹真人發出煌煌之音,如同九天神雷,震的在場的修士腦袋生疼,身體似要炸裂開來般。


    這股煌煌之音並不是向他們而來,就讓他們生不如死,想一想身處這煌煌之音下的寒孝,將要承受何等的威壓,就這麽想一想,就讓他們頭皮發麻,渾身戰栗。


    所有的修士下意識的望向寒孝,他們倒要看一看,這個如同彗星般崛起的殺神,如何麵對這滔天的威壓。


    此時的寒孝早已到了身體承受的極限,隨時都會肉身崩裂而死。


    他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都能看到一條條青色的經脈突出,如同平地拔起的一條條凸起的山脈。


    他的七孔都在流血,那骨骼斷裂的聲音,隔著老遠都能聽見。


    “寒師弟,你這樣下去會死的,快說出一個‘服’字啊。”張丹露有些不忍,衝著寒孝大聲說道。


    “是啊,寒黑魔,你已經證明了你的實力,但畢竟你才凝氣二層的修為,怎麽可能是青虹真人的對手,認個輸不丟人!”一名惜才的元嬰境的宗主也出口勸道。


    “慶叔,寒孝會低頭嗎?”陰之華低聲問身旁的陰慶道。


    “少主還沒有看出來寒孝的性格嗎,他是那種偏執張狂之人,這種人永遠不會低頭,一旦低下頭,他將成不了大道。”陰慶目光複雜的望著寒孝,內心深處竟然有點佩服起寒孝來。


    寒孝隻要說出一個‘服’字,那股煌煌威壓就會消散,然而一旦說出口,他的道心就會出現一絲裂痕,以後每一次遇到青虹真人,都會忍不住想避讓。


    這個道理,隻要對大道有一絲理解的射都清楚,紀飛虹就是其中一人。


    現在的紀飛虹無比的興奮,但同樣感到了強烈的震撼,寒孝這種恐怖的天才,在青虹真人麵前,連一句話都擋不住。


    寒孝這個人,紀飛虹不知道他還有沒有後手,至少在這一刻,寒孝完完全全被青虹真人碾壓。


    這一刻,紀飛虹對實力有了新的渴望,她渴望變強,變得如同青虹真人一樣強大,而這一切青蓮宗根本無法滿足他,隻有更強大的宗門,才能讓她變得更強大。


    她的目光在主席台上遊移,最後她的目光落在了焚音宮的紫婥身上,心裏喃喃念道:“就是她了!”


    所有的人都看著寒孝,等待著她說出一個‘服’字。


    然而就在萬眾矚目下,寒孝突然笑了,他笑得很恣意很張揚,“哈哈哈,若是在幾個月前,或許我會違背自己的心意,說出一個服字。現在,這顆星辰上還沒有誰能讓我寒孝說出‘服’這個字的人。”


    此言一出,頓時引起一片嘩然,寒孝的囂張,眾人都有所了解,然而所有的人還是沒有想到,他竟然囂張到這個地步。


    不過,在場所有修士不知道的是,寒孝說的是實話,起先寒孝還未有得到獨孤寂滅的傳承,沒有繼承他的那一副睥睨天下的傲氣,麵對強者,別說讓他說一個‘服’字,就是讓他跪下,也並沒有什麽不可以,因為那個時候他的本性就是一個鬼,鬼天生三分怕陽、七分怕強,在強者麵前跪一跪並不丟人,比如在丹頂法宗入門大會的時候,寒孝就可以沒臉沒皮的給上官倩下跪,還能說出無比肉麻的話。


    可是,現在,他身上的鬼性,早已磨滅的隻剩下狠厲,加上獨孤寂滅威壓八方的傲氣,天上地下,真的沒有誰能在他麵前稱尊。


    別說青虹真人不是這顆星辰第一人,即便是,他寒孝也不會放在眼裏。


    “寒真君發怒了!”周同高看著寒孝那癲狂的模樣,想到寒孝斬殺無業森林那個恐怖黑影的時候,也是這般發狂,最後招來那可怕的……


    想到這裏,他不敢往下想,頭皮一陣發麻,在心裏默默祈禱,寒真君千萬不要走到那一步,否則,丹頂法宗真的就完了。


    抱著同樣想法的,還有錢斌和徐海,他們的身體也在顫抖,寒孝的真正底牌,隻有他們三人曾經在無業森林裏見過,那是一個千萬丈高大法相,那法相的威嚴比之在場的化神境的至強者還要強大。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那法相是獨孤寂滅占據了寒孝的肉身,召喚而來的本尊,現在獨孤寂滅魂體受損,已然沉睡,寒孝是不可能再召喚出那龐大的法相。


    寒孝現在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他自己,但此時的寒孝已經不一是根隨意任人折彎的樹苗,而是一個已經定性了的大樹,天上地下,沒有誰能再讓他折腰。


    “我寒孝從這一刻起,即便是身死道消,你不會像任何人低眉。”


    寒孝越說聲音越大,最後那聲音直上九霄,炸出一道道驚雷。


    他的身軀隨著他的聲音喝出,猛的站了起來,隨後他抬手朝著廣場上的眾人就是一抓。


    廣場上的一眾修士體內有一股說不出的氣流,從七竅裏流了出來,那是他們體內的一股怨死之氣。


    千萬的怨死之氣,匯集成一片海洋,灌入寒孝的體內,化作無窮無盡的業力。


    寒孝就如同一個壓到了極限的彈簧,借助千萬修士的怨死之力,奮力地彈了出去,整個人就衝到了百丈虛空之上。


    “今日,我寒孝倒要看一看,誰能讓我折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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