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死。”


    紅衣女子氣的胸脯起伏,手中的劍,頓時就遞了出去。


    一股寒光劈裂長空,從唱著山歌的吳阿大的臉頰旁劃了過去,朝著酈采琬直刺了過去。


    吳阿大的身體一僵,臉色嚇得發白,但他嘴裏山歌還在繼續唱著,他不敢停。


    看到飛來的長劍,酈采琬輕笑了一聲,屈指一彈,就將那射過來長劍給彈得飛了出去。


    紅衣女子目光一縮,隨即一招手,那飛在半空中的長劍在虛空中繞了一圈,又飛回到了紅衣女子手中。


    “你也是修真者。”


    紅衣女子心中不由一驚,從對方那隨意的彈指間,她能判斷出自己根本不是對方的對手。


    “怎麽了?知道不是我的對手,害怕了?”


    酈采琬臉上露出不屑之色,他早就看出對方是一名修真者,不過對方的修為還不到築基境,她根本沒有放在心上,這種低級修士,她現在隨手了斬殺。


    紅衣女子的修為在凝氣境的巔峰,自然看不出酈采琬的修為有多高,但根據對方接下他這一劍的實力來判斷,對方的修為應該在築基中期以上。


    “不要仗著自己修為高就欺負凡人,雖然我的修為不如你。但是我絕不會向你妥協!”


    紅衣女子於一副大義凜然的表情,仿佛他就是正義的化身。


    酈采琬有些哭笑不得,這種一根筋的人,他見過很多,但命都不長。


    她雖然斬殺眼前這名紅衣女子,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般簡單,但沒有寒孝的命令,她是不敢隨意殺人的,這是做侍女應有的覺悟。


    “好了,吳阿大,你不用再唱了,停下來吧。”


    寒孝的聲音從車廂內悠悠傳來,聽到這個聲音,吳阿大如同聽到仙音一般,臉色都有些激動,他早已唱不下去了。


    他強忍著內心的喜悅,朝著車廂內拱了拱手。“多謝大人!”


    寒孝的聲音再一次響起,這一次是衝著外麵那五名紅衣女子說的。“你看我讓他停下來了,你是否可以讓開了?”


    寒孝的聲音很平和,就像普通人對話一樣,並不能感覺出什麽不同。


    紅衣女子冷哼了一聲,衝著車上累的寒孝說道:“以後不要再欺負凡人,因為你是一名修真者。”


    “放肆!”


    酈采琬冷喝一聲。,目光中露出強烈的殺意,那股殺意將周圍的空間都碾壓的扭曲起來。


    這紅衣女子罵她倒是無所謂,因為她隻是一個侍女,而對方竟然敢教訓寒孝。


    寒孝不但是她的主人,還是北山一脈的山主。這紅衣女子教訓寒孝,就等於說在教訓整個北山一脈。酈采琬當然不憤,眼中自然會露出殺機。


    “算了,回來吧。”


    寒孝對這種行俠仗義,敢於直言的人,沒有什麽惡感,相反,他倒是挺喜歡這種人的。


    隻有多一種像紅衣女子這樣的修真者,才會改變修真者自私自利的局麵,才能讓這些修真者,知道造福凡人,而不是忘本,將凡人當作螻蟻隨意碾殺。


    酈采琬冷哼了一聲,狠狠瞪了紅衣女子一眼,就退進了車廂內。


    那紅衣女子也不甘示弱,回瞪過去,可是她瞪過來的時候,酈采琬已經將頭縮回了車廂內。


    “走。”


    酈采琬摔下車簾,淡淡的對吳阿大說道。


    要說在寒孝這幾個人之中,吳阿大最怕誰?


    其實他最不怕的就寒孝,因為寒孝隻是在斬殺黑衣老者的時候露過一手,但並沒有什麽驚天動地的大動靜,所以他並沒有什麽直觀的映像,所以並不是特別害怕。


    他最怕的也不是大黃,大黃雖然能生吞活人,但他和大黃相處久了,也摸清楚了對方的脾氣和套路,這個家夥就是一個傲慢的自大狂,隻要你時不時拍它一下馬屁,說一些奉承的話就能將對方搞得暈暈糊糊,別說他不會殺你,反過來還會拚命的保護你罩著你。


    他最怕的其實就是酈采琬,這個女人看起來笑嘻嘻,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但是這個女人說翻臉就翻臉,比六月天的天氣還要翻的快,一翻臉她就會殺人,所以他最怕的是酈采琬。


    至於那隻會說話的烏鴉,除了見他和大黃拌過嘴之外,也沒有見他露過什麽本事,所以他也並不害怕。


    聽到酈采琬的聲音,他哪敢猶豫,甩起馬鞭,打在馬身上,馬車又開始緩緩的開動起來。


    沒有走多遠,酈采琬就發現那個紅衣女子一直跟著他們,不由就皺起了眉頭,抬眼朝著寒孝看了過去,見他緊閉著雙眼,並沒有說話。


    酈采琬知道憑著寒孝的本事,一定知道那紅衣女子跟在後麵,之所以沒有讓她將那個紅衣女子趕走。可能是並不在意以這種凝氣境的螻蟻吧,又或者對那紅衣女產生了好感。


    酈采琬嘴角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別說寒孝會將那個紅衣女子視作螻蟻,既便以她現在的實力,在她看來,對方也隻是一個無足輕重的螻蟻,隨手了殺之,這樣子個人擔心她做什麽!


    正胡思亂間,就聽到車廂外傳來一陣驟急的馬蹄聲。


    沒過多久,又有一人朝著這邊追了過來,隻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說道:“師妹你怎麽一個人跑出來了?怎麽不等等我?”


    那紅衣女子回答道:“等你幹嗎?你又不肯帶我去玄清宗看熱鬧!”


    “那個地方危險,師傅說了,不能帶你過去。你的修為太低。”


    那名男子的話說到這裏就戛然而止,又聽那名女子氣哼哼的說道:


    “為什麽我就不能去,我又不是去殺人放火,我隻是去看個熱鬧,難道修為低,連看個熱鬧還會有人管我嗎?”


    這妮子顯然是囂張霸道慣了,聽她如此說,那男子隻能好聲相勸。


    開始的時候,酈采琬聽著還是有些意思,聽著聽著就覺得索然無味。


    於是她微微閉起了雙眼,學著寒孝靠在車廂上,冥思苦想,參悟寒孝傳授的大道真言。


    馬車又向前行駛了大概半個時辰,忽然就感覺到天空中一陣陣空間波動。


    那空間波動的力量,也殃及到了地麵,刮起一陣一陣大風,那大風夾雜著泥土和樹葉,打在人的臉上生疼。


    “天上的那些家夥真是可惡,也不顧忌地上的行人,這些人不配做修真者。”


    紅衣女子看著天上那些飛過去的人,憤憤不平的說道。


    “師妹,你小點聲,別讓他們聽到了。那些人,我們惹不起。”


    那紅衣女子的師兄,聽到紅衣女子如此議論天上飛行的修真者,有些害怕的說道。


    “怕什麽,我又沒有說錯,他們就是太囂張了,一點都不顧及底下百姓們。你看,剛才那名老奶奶就被那大風刮倒了,要不是他孫子及時扶住,恐怕現在連命都沒有了。”


    紅衣女子仍舊氣憤難當,說話的聲音更是大了三分。


    就在他話音剛落的時候,空間又出現了一陣陣的波動。


    突然,那剛剛飛過去的三名修真者又倒轉回來。落在了寒孝的馬車前,正好擋住了寒孝和後麵人的去路。


    這三人兩男一女,修為都在金丹初期到中期,兩名男子一高一瘦長相如同,那女子長相也平平無奇。


    其中那名長的較高的男子,一臉的陰冷,目光中更是迸發出凜冽的殺機,他抬眼望向紅衣女子,冷冷的說道:“剛才是誰在罵本真君?”


    紅衣女子的師兄正要開口解釋,就聽那紅衣女子挺了挺胸膛,抬著頭一臉正色的說道:“就是我說的,你們這些修為高深的修真者,不但不管凡人的死活。反而給這天下凡人帶來了多少災禍,你們心中沒有一點數嗎?”


    三名金丹修士聞言先是一怔,隨後對望了一眼,發出看傻子一般的笑容。


    “我去,這是哪來的一個傻姑娘。你不知道修真者已經超出了凡人的範疇嗎?已經不算是凡人了嗎?你竟然還以凡人自居?”


    說話的是那名矮一些的金丹修真者,他一臉鄙夷的看著紅衣女子。


    紅衣女子正要開口反駁,就聽那那名金丹女修抬了抬手,製止了他說話,一臉冷意的說道:“你什麽都不用說了,跪下給我們道歉,然後饒你一命,否則,就是死。”


    那金丹女修聲音陰冷,身上的殺機也銳誌迸射而出,將周圍的空間都擠壓得變了形。


    “我又沒說錯,我道什麽歉。”紅衣女子梗著脖子說道,“況且打都還沒打,你就知道一定能打贏我嗎?”


    那三名金丹修士聞言相互對望了一眼,臉上都露出難以言明的笑容。


    “小女娃兒,你知不知道你在我們眼裏,其實和螻蟻沒有什麽區別嗎?”


    那名高個的金丹男修嘲諷的說道,目光從紅衣女子的身上,轉移到那名男子的身上,“我勸你還是勸一勸你這位師妹,不然的話,你也要跟著他一起死。”


    那紅衣女子的師兄,自然知道眼前這三名修真者不好惹。


    但是,他師妹的脾氣他也知道,即便他勸了也沒什麽用,男子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說道:“要打便打,要殺便殺,沒有什麽好說的。”


    “嗬,好好好,現在的年輕人,都越來越囂張了,以為自己都是寒黑魔,凝氣就可殺金丹!”


    那名矮個子的金丹男修冷笑了一聲,抬手就朝著紅衣女子胯下的馬上打去。


    他這一拳打出,暗含了數十萬斤的力量,打在身上直接就能將人打成肉醬。


    看著虛空的的力量波動,紅衣女子雖然早有防備,可他沒想到對方沒有攻擊她,而是攻擊他坐下的馬匹。


    這一拳打在馬上,直接把那碼打的到飛而起,紅衣女子從馬上躍了下來。


    與此同時,飛到半空中的馬,也從天上砸了下來,直接摔的四分五裂。


    官道上的普通人看到這一幕,無不發出驚聲大叫。看著這三名攔路的修士,滿臉都是驚恐之色。


    紅衣女子從馬上摔下來,左手給摔斷了。她臉上頓時冒出一聲細密的汗珠。


    她咬著牙沒硬是叫不出聲,抬眼冷冷看著那名矮個子金丹男修,一言不發。


    “小姑娘倒是挺倔強的,不過有時候做人太倔強,可能連命都會保不住,我勸你一句,還是跪下道歉,不然的話,死的就不光是你和你身邊這位師兄啊,還有你的家人和你宗門所有的人。”


    矮個子的金丹男修,發出一聲怪笑,冷冷盯著紅衣女子,聲音中充滿了不屑和威脅。


    紅衣女子臉色一白,她不怕自己被殺,但她怕她的父母、親人,被她連累而被眼前這群人殺掉。


    她的內心在掙紮,可是道歉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更是跪不下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旁的車廂內忽然傳來了那名,她覺得很討厭的那個漂亮女子的聲音。


    “吳阿大,你把車停在這裏幹什麽,為什麽還不走?”


    聲音柔柔弱弱,聽起來讓人心中蕩漾,和眼前這名紅衣女子的聲音各有風味。


    吳阿大這是有苦說不出,心裏暗罵,你這個假裝柔弱的臭婆娘,沒聽到有人擋了去路要,殺人嗎?你還裝模作樣在這裏唧唧歪歪。


    心裏這樣想,但他哪敢說出來。隻能恭恭敬敬的說道:“有人攔住了我們的去路,怕是一時半會走不了啊。”


    “哦,誰這麽大膽竟然敢擋我們的路,殺了不就完了嗎?”


    酈采琬的聲音又輕飄飄的傳了出來,那聽到他聲音的人不由都是一震,紛紛朝著車廂內看了過去。


    “哈哈哈哈,又是一個不知道死活的年輕人,真的以為這天下人都是寒黑魔了,別在那裏指桑罵槐了,滾下來吧。”


    那矮個男子冷哼一聲,抬手就朝著車廂內抓來。一股無形的大力,頓時就將整個車廂給包裹住了。他用力一握,幾十萬斤的壓力頓時就撞擊在了車廂之上。


    他本以為憑借他這強大的力量,可以直接將這看似平平無奇的車廂給捏爆,然後看到那個說話的女人倉皇逃出來的樣子。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他如此強大的力量捏下去,居然那馬車紋絲未動,連晃動一下都沒有,不由眉頭一皺,一種不好的預感爬上他的心頭。


    就在這個時候,那車廂的門簾被打開,一隻小腳伸了出來,隨後一個長相甜美,看起來隻有十八九歲的女子,出現在眾人的麵前。


    漂亮女子從車上跳了下來,斜眼看向那矮個的男子,嘴角微微勾起,“剛剛是你要破壞我這輛馬車嗎?”


    那矮個男子朝著酈采琬身上掃去,發現對方的修為竟然到達了金丹二層,不由得微微有些訝異。


    看對方年齡最多也不會超過二十歲,然而,竟然就修成了金丹初期的修為。更可怕的是,他剛剛一股數十斤的力量,竟然沒有毀掉對方的馬車,說明這個女子有些實力很強,也很詭異。


    “是又怎麽樣?”


    不過對方修為在金丹初期那又怎樣?沒有經過實戰的金丹初期,和他們這些從殺戮中磨礪出來的金丹初期,根本就不是一個概念。


    他正這樣想的時候就見那漂亮女子點了點頭,忽然身形一閃,就朝著他撲了過來。


    那女子雖然速度很快,但是矮個修士還是能捕捉到對方的身影,不由微微鬆了一口氣。


    一股凜冽的丹域就從他身體內延伸了出來,然而他的丹域剛剛形成,漂亮女子碾壓過來的力量給破了。


    那漂亮女子在他疑惑和恐懼中,伸開雙手,直接往他頭上一拍。


    哢嚓一聲,直接將他的腦袋拍的破碎開來,同時又是一揮手,打在他的紫府,將他的金丹給破了。


    漂亮女子動作行雲流水,眨眼之間就將矮個修士連同金丹、元魂和肉身全部泯滅。


    那男子到死也無法想象到,自己竟然死的如此隨意。


    酈采琬斬殺了這名矮個修士之後,退回到了原處,她就那樣迎風而立,如同一朵嬌豔的玫瑰。


    剩餘的兩名金丹修士目光一縮,看著眼前這名女子,眼中同時露出驚駭之色。


    那紅衣女子看著眼前酈采琬,隻是幾個呼吸之間就將那名他要仰望的矮個修士給斬殺了,心情複雜莫名。


    “你是什麽人,竟然敢殺我們的同伴?”


    那名長相普通的女子,右手一台,祭出了他的本命法寶,一條是紅色的長鞭。


    “你這問的就有些奇怪了,我為什麽要殺他,還不是因為他攔住了我們的去路,不讓我走嗎!”


    酈采琬的話輕飄飄的傳到那一男一女兩名金丹修士的耳朵裏。


    二人都是一怔,隨即勃然大怒,他們可不會相信酈采琬這種鬼話。


    “看來你們是不相信呢?不過這也沒有關係。隻要你們不再攔住我的去路,讓我的馬車從這裏過去,這件事就做罷,你們看如何?”


    酈采琬又是一句輕飄飄的話傳來,氣的這一男一女兩名金丹修士,眼眶都紅了。


    那名牽著毛驢的半大孩童忍不住笑出聲來對坐在毛驢上的那名老者說道。“爺爺,這個漂亮的姐姐,真有意思。”


    即便發生了殺人事件,那坐在毛驢上的白袍老者依舊沒有睜開眼,他的身體隨著毛驢的搖晃而跟著搖晃。


    老者聽到他的孫兒的話,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你就忘了爺爺教你的話了,那三不要,再給我背十遍。”


    那半大孩童垮下了臉,但是又不敢違背他這個古怪的爺爺,隻好一邊看戲一邊大聲背誦三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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