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劍,讓信心滿滿,追殺而來的五人,神色皆是轉為凝重,吳山目色一凝,開口道:“沒想到,姑娘的修為……”


    風清歌目色平靜,沒有給吳山再度說話的機會,衣袖下的玉手法訣一變,頓時,正僵持住的銀光飛劍與漫天劍影,飛速旋轉,生出千變萬化。


    刹那間,漫天劍影以銀光飛劍為陣眼,結成一個劍陣,猶如一朵盛開的銀色梅花!


    風清歌玉指隔空一點,這朵劍影寒梅,霎時生出凜冽幽寒的三寸劍芒,這三寸劍芒,頃刻間又橫斬出一劍。


    這一劍,竟無視血霧、山石與折扇的防護,以難以形容的恐怖速度,似是壓縮空間距離,似是突破時間束縛,直接斬在毫無防備的五人身上!


    這一劍無聲無息,毫不起眼,但一斬過後,血煞宗與焚天宗的四名修士,蒼老的麵容肉眼可見的愈發滄桑,他們身上,悉數生出一股股腐朽濃鬱的死氣,而吳山俊朗年輕的麵容上,也是迅速生出許多皺紋。


    這一劍,五位修為元嬰大圓滿的修士皆是毫無防備,或者說,根本無從防備。


    五人齊齊一臉駭然,他們驚恐地發現,自身的壽元竟在這刹那間飛速流逝,仿佛天道在這片刻內,直接剝奪下他們的一部分生機!


    這一劍,無比驚豔,已不是元嬰修士的神通,而是入神大能才可施展出的手段,這一劍斬下的,竟是歲月!


    血煞宗的老嫗望著風清歌,如見鬼神,她的壽元本就不多,她聲音惶恐,尖叫起來:“白發妖女!這…這是……什麽神通!!”


    血煞宗與焚天宗其他的三名修士,也是誠惶誠恐,滿臉駭然,他們修道幾百年,還從未見過哪一位修士,可以施展出歲月神通。


    銀色寒梅劍陣與折扇、山石和血霧還在僵持之中,吳山的麵色卻愈發凝重起來,驚疑道:“這是入神大能的道意?歲月道意?!”


    “不可能!一定是假的!這是幻術!”焚天宗的一位老者,感受到自己竟壽元將絕,不可思議地吼道:“僅僅四年時間過去,這妖女怎麽可能踏入入神期!”


    另一位焚天宗老者稍稍鎮定,不可思議道:“入神大能的道意,竟可以是歲月?天道無情,歲月亦無情,歲月道意…這…這絕對不可能!”


    吳山遠遠地盯著風清歌,再也沒有絲毫小覷的心思,不太確定道:“你在這短短四年內…感悟出了自身的道意,觸摸到了入神期的門檻?!”


    吳山目光閃動,心神推演,他忽然麵色大變,一手指著風清歌,質問道:“你現在的境界…是半步入神!你……你可是風華宗失蹤的宗主!!”


    “怎麽可能?!”血煞宗的老者聞言,匪夷所思道:“風華宗宗主,當年被風鴻雲全力出手偷襲,雖然她直接詭異的消失不見,但她明顯重傷不治,絕對必死無疑!”


    這修為元嬰大圓滿、平日裏高高在上的五名修士,皆被這驚豔的一劍所驚嚇,一時間全都驚疑不定。


    這五人的惶恐與質問,風清歌充耳不聞,視若無睹,她目色清冷,再次出手,抬起衣袖下的一雙玉手,雙手掐訣,檀口中低喝道:“斬!”


    寒梅劍陣的漫天劍影,頃刻間一一融入銀光飛劍,銀光飛劍頓時生出耀眼炫目的白光,濃濃血霧、火紅山石,還有那把折扇,在這白光閃耀之下,全數化作天地間的塵埃。


    緊接著,這把無比小巧的銀光飛劍,於虛空中倏地直立而起,刹那生出一道千丈長的銀色劍芒,這道可撼蒼穹的劍芒上,散發而出的幽寒氣息,恐怖無比,一時間天地色變,日月無光。


    下一刻,這道千丈驚天劍芒,一斬而下!


    五人齊齊頭皮發麻,這一劍,即使他們皆是元嬰大圓滿修士,卻都自知難以抵擋,他們也不是不想躲避,卻又已被牢牢鎖定,仿佛逃到天涯海角,都會被這道恐怖的劍芒追上。


    而且,那陶缽法寶雖然暫時困住風清歌,但同時也困住了他們。即使這五人想著瞬移逃離,這須臾間,也是有心無力。


    風清歌在畫卷世界歸凡近四十年裏,初步感悟出屬於自己的道意,成為半步入神期修士,獵人與獵物的身份,因此而轉換。


    麵對這道斬來的驚天劍芒,生死關頭,除吳山以外的四人,電光石火間,紛紛使出壓箱底的保命手段。


    血煞宗的老者與老嫗齊齊出手,咬破舌尖,連噴幾口元嬰精血,緊接著向天一指,各自在指尖形成一道幾寸大小的血色漩渦,與那血漠的神通一模一樣。


    焚天宗的兩名老者,在驚恐駭然間,雙手掐出同樣的法訣,一齊召出一座高達幾百丈的火焰大山,二人更是連噴幾口本命精血,灑於熊熊烈焰上,麵色萎靡的同時,火焰大山愈發巍峨,氣息盛至頂峰。


    兩道讓人望而生寒的血色漩渦,徑直衝向斬來的驚天劍芒,一座高達幾百丈、狂躁巍峨的火焰大山,仿佛可以鎮壓世間一切,也是一頭撞向斬來的驚天劍芒。


    相比於神色驚懼不已的四人,想明白了一切的吳山,麵色卻是異常平靜,他沒有使出任何神通反擊,而是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塊閃著淡淡幽光的天藍玉佩,用做防護。


    這一切說來緩慢,但雙方神通與法寶的攻與守,皆在一念之間,不過短短幾息時間,他們便全數施展出各自的強大手段。


    說時遲那時快,這道千丈驚天劍芒,帶著仿佛可以滅絕一切的恐怖氣息,先將兩道血色漩渦頃刻斬滅一空,緊接著,一斬之下,又將那座巍峨的火焰大山生生崩潰。


    然後,在這避無可避的四人,無比絕望的目光注視下,這道驚天劍芒,氣勢不減,一斬而下!


    頓時,四名修為元嬰大圓滿修士的肉身齊齊崩潰,顯露出其內表情無比驚恐的四個元嬰小人。


    這四人的元嬰根本來不及逃跑,在驚恐之中,在這道驚天劍芒的一斬之下,全數破滅成塵。


    這恐怖無比的一劍,讓加起來活了近兩千年歲月的四名元嬰老怪,全部難逃一死,形神俱滅!


    半空中,在畫卷世界,十分安全的李南山,目不轉睛,心神巨震,注視著外界的震撼一幕,他完全沒有想到,風清歌竟會這麽強,這幾乎是呈一邊倒的局勢,她一人一劍,仿佛可抵千軍萬馬!


    這元嬰巔峰修士間的鬥法,也為李南山揭開了修為高深修士的神秘麵紗。


    一斬過後,本是追殺而來的五人,此時此刻,僅剩下吳山一人存活,他手中的天藍色玉佩,裂紋密布、顏色灰暗,已然報廢。


    吳山看著目色幽幽的風清歌,麵色蒼白,心有餘悸道:“風華宗宗主,果然好手段!”


    “這一劍,入神初期大能都不一定接的下!”


    風清歌目色幽寒,抬手召回銀光飛劍,而後身形一閃,靠近存活下來的吳山,她踏在虛空中,正欲出手取下最後一人的性命時,吳山神色大變,惶恐地快速開口道:


    “前輩!在下願意獻出魂血,立下道誓,追隨前輩左右,隻求前輩饒我一命!”


    風清歌聽聞此語,一時猶豫,並未直接出手,吳山趁著這個空檔,目露一絲精芒,霎時噴出一口本命精血,一手連點幾下,這口本命精血,又迅速化作一隻血色紙鶴。


    這隻血色紙鶴似已通靈,在電光火石間,竟在陶缽法寶的封印下,接連開始短距離地瞬移。


    這具肉身隻是吳山的一道元嬰分身,並非本尊,他猜測出風清歌的身份以後,早已自知不敵,故而此刻急中生智,出言拖延時間。


    吳山的目的,是想通過這隻血色紙鶴,給本尊以及太上青天門,傳去風華宗宗主並未身亡的消息!


    這隻血色紙鶴眼看就攔不住了,吳山計謀已成,正當他心存死誌,準備放棄這道元嬰分身時,在虛空中,一直十分寧靜的某一處,驀然出現一陣靈力波動。


    隨後,一道黑色流光閃爍而出,這陶缽法寶的封印,也對它毫無用處,黑色流光如同元嬰修士一樣,接連瞬移,以閃電般的速度,徑直追上欲逃之夭夭的血色紙鶴,並將其生生洞穿。


    黑色流光迅捷犀利,血色紙鶴頃刻破滅,吳山的計謀轉瞬又功虧一簣!


    吳山目露寒光,死死盯著那道飛速返還的黑色流光,他看清了,那是一把幽黑菜刀!


    “師父,直接出手殺了他!毀去他的識海,他這是想傳遞消息!!”


    李南山出言警醒,召回菜刀握在手中,同時從畫卷世界中現身,避免吳山再次召出血色紙鶴。


    風清歌聞言,幡然醒悟,知曉吳山方才隻是惺惺作態,其心可誅,她目色一寒,銀光飛劍寒芒畢露,頓時向前一斬。


    須臾間,一道三寸長的幽寒劍芒,仿佛壓縮時間與空間,直接斬在吳山這道元嬰分身的眉心處。


    歲月一劍,無聲無息,吳山的盎然生機被飛速剝奪,不過幾息時間,壽元已然欲絕,同時,他眉心中的識海晦暗無光,海水幹涸,這道元嬰分身的記憶,都開始混亂起來。


    吳山麵色晦暗,他知道,這一劍過後,不僅太上青天門得不到任何消息回饋,而且就連本尊,吳山真正的元嬰法身,也無法得知這裏所發生的一幕幕。


    一切的算計全都功虧一簣,垂死的吳山,看向淩空而立的李南山,看向半空中顯形的山水畫卷,有氣無力道:“我沒猜錯的話…這幅畫……就是我們一直在找尋的無上至寶!”


    “原來,它真的存在!”吳山灰敗的麵容上,突然顯露出怨毒的神情,他死死盯著李南山,恨聲道:”小雜種,壞我大事!”


    “死吧!”


    陡然間,看似無力,仿佛強弩之末的吳山,拚盡全身最後一絲法力,抬手向李南山一指。


    在吳山這道元嬰分身煙消雲散的同時,虛空中,一道紫色驚雷陡然出現,徑直劈向李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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