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門外門山門,一處無人之地,蒼老的身影驀然出現,他一揮衣袖,將李南山與聞采薇一齊放出。


    百草門門主,注視著二人,目光欣慰,提點道:“青蓮之意如今蟄伏於你們體內,它將會在關鍵時候,助你們結丹結嬰,歸去以後,你們可以細細領悟。”


    李南山與聞采薇齊齊一拜,虛心受教,門主微微點頭,不再多言,身形一晃,消失不見。


    “這一切總算結束了……”聞采薇仰頭望了一眼如洗碧空,長舒一口氣,又望向李南山,隨口問道:“師弟,你結束閉關以後,有什麽打算麽?”


    李南山心情放鬆,回應道:“師姐,我應該會在洞府中潛修,我的修為距離結丹,已不太遠。”


    “你這性子,實在是太適合修道了。這次宗門大比,你一舉摘得桂冠,其實我挺意外的……說起來,就連我這個冠軍,也是意外之喜。”


    聞采薇眸光含笑,忽然又提醒道:“對了,師弟,算算時間,出關以後,宗門將會給你安排任務,這是每一位弟子,都必須要去完成的,誰也不會例外。”


    “任務?”李南山微微點頭,平靜道:“我聽人提起過,這與貢獻值掛鉤,既然是宗門要求,我自當盡心盡力。”


    聞采薇細想了想,淺笑道:“師弟,你算在我師父門下,按照規矩,到時候應該是我、白楊,還有你,三個人一起,去完成安排的任務,一般來說,不會太過困難。”


    李南山聞言,眉頭一挑,詫異道:“師姐,這個任務……非得我們三個人一起嗎?”


    聞采薇見李南山神色古怪,困惑道:“對啊,怎麽了,這有何不妥?”


    李南山想著白楊對於聞采薇的愛慕與偏執,以及二人目前勢同水火的關係,不禁微微皺眉道:“師姐,沒什麽,我還以為,是獨自一人的任務。”


    聞采薇一時會錯意,半開玩笑道:“你且放心,門中沒有特別規定人數,你的另一位師姐,也是可以同去的。”


    李南山頓時愣住,啞口無言,他與白楊莫名其妙的仇怨,在聞采薇麵前,也不好明說。


    聞采薇見李南山沒有否認,頓時好奇心大起,笑問道:“師弟,你能不能告訴師姐,你為什麽會與你的師父,居住在同一個洞府?”


    聞采薇清絕的俏臉上,掛著一抹促狹笑意,刨根問底道:“還有,那日她有意與我親近,又是為什麽?我總感覺,你們倆不像是師徒!”


    “她在你麵前,一點威嚴也沒有,你說的話,她從不反對,反倒是言聽計從,而且,你好像對此習以為常。”


    李南山心中一緊,明知故問道:“師姐,是這樣嗎?我怎麽從來都不知道。”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當然沒有發覺……”


    聞采薇忽然頓了片刻,她的眸光,越來越明亮,直言不諱道:“怎麽說呢…你們倆……就好像一對姐弟一樣,容貌相似,親密無間,或者說……更像是一對道侶,你們倆的樣貌,旁人一看,就會覺得很有夫妻相!”


    仿佛從蛛絲馬跡中,抽絲剝繭,發掘出事實真相,聞采薇心中篤定,眼神玩味,笑盈盈道:“師弟,你是不是還有什麽事瞞著我,這位前輩……她到底是誰呀?”


    “哪有的事,她本就是我的師父,又怎麽會是道侶!!”李南山矢口否認,頓時頭大如鬥,這些女人真是一個比一個八卦。


    李南山義正言辭,反問道:“師姐,你沒覺得我師父的性子,有一點點奇怪嗎?”


    “嗯?難道真的是我想錯了?”聞采薇怔了片刻,沉吟道:“你這麽一說,是有那麽一點兒……她的言辭,不像是一位前輩高人……反倒跟情兒差不多,尤其是她的性子,特別單純直接。”


    “這就是一切的原因所在!”


    李南山一口咬定,他怕聞采薇不信,又細心解釋道:“她從小便很少與人接觸,性格簡單,心思單純,如同一張白紙,天真無邪。”


    “我有幸拜她為師以後,風華宗隻剩下我們倆,她十分信賴我,把我當作唯一的傳承弟子,我們的關係比較親近,所以才會像師姐所說的那樣。”


    “居然是這樣?!”聞采薇恍然大悟,心中已是信了八九分,嘖嘖稱奇道:“師弟,你們倆的師徒關係,真是奇特,有的時候,你反倒是像她的師父!”


    “的確如此!”李南山心中鬆了一口氣,說道:“我師父其實很好相處的,隻是外在冷漠,不善與人交流而已,師姐,你以後便知道了。”


    聞采薇不再深究,莞爾一笑道:“上次我去通知宗門大比的消息,碰巧遇上了她,我心裏便一直覺得古怪,如今總算是弄明白了,這其中的蹊蹺。”


    李南山一本正經道:“所以啊,師姐,有些話可不要隨便亂說,如果讓我師父知道了,你讓我怎麽去解釋。”


    “好了好了,是我錯了…我就是心裏好奇嘛。”


    聞采薇解開心中的迷惑以後,兩人就此分別,朝著各自洞府的方向,疾馳而去。


    ------


    沒一會兒,熟悉的洞府映入眼簾,李南山從半空中緩緩落下,取出令牌,打開大門,邁步而入。


    洞府內尤為寂靜,隻有靈泉流淌的清響緩緩傳蕩,李南山剛剛邁入其中,立刻腳下一頓,怔在原地。


    隻見靈泉一側,擺放著一張白玉石床,在石床上,橫躺著一道身姿曼妙,柔美修長的倩影。


    洞府大門,輕輕關閉,李南山小心翼翼,輕聲輕腳,慢慢走至石床一側,隻見風清歌維持著趙夜清的溫婉容貌,白衣裹身,橫臥在床,呼吸均勻,恬靜安逸,顯然正處於熟睡之中。


    風清歌似乎正做著美夢,唇瓣微張,唇角勾起,口中嘟囔著一些模糊不清的囈語,更有一縷縷清亮的口水,正沿著唇角緩緩流下。


    風清歌又在歸凡入睡,罕見的嬌弱窘態盡收眼底,一覽無遺,李南山咧嘴一笑,輕輕蹲下,目不轉睛,無聲凝望,眼神之中,飽含柔情,更有一絲悵惘與茫然。


    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又上心頭。


    仿佛是心有靈犀一般,李南山正癡癡望著屬於趙夜清的容顏,怔怔出神時,風清歌驀然睜開雙眸,她尚有些迷糊,睡眼惺忪,微微動了動身子,溫婉清絕的容顏,恰似海棠春睡,流露出極具風情的慵懶之色。


    李南山倏地站起身來,目光不敢直視,慌亂問候道:“師…師父,你醒了。”


    “咦…徒兒,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熟識的聲音傳入耳畔,風清歌頃刻間清醒過來,她從石床上坐起,望著李南山,神情驚喜,眸光明亮,聲音嬌柔。


    李南山神色古怪,望著風清歌的唇角,欲言又止,“師父,你……”


    “徒兒,你怎麽了,為什麽這樣看著我?”


    風清歌下意識地抬起手來,摸了摸臉龐與唇邊,從手指上,頓時傳來一股濕潤粘膩的觸感,她霎時明白過來,俏臉微微泛紅,趕忙抹掉口水。


    為了掩飾窘迫,風清歌又一手掐訣,一手輕拂過麵,轉為本來的絕美容貌以後,期期艾艾道:“徒兒……我…我睡著了以後……是這個樣子的。”


    風清歌流露出少有的小女兒嬌羞神態,李南山怔了怔,視線放到別處,會心一笑道:“沒什麽的,師父,這事不足掛齒。”


    過了好一會兒,風清歌從石床上下來,又將一頭散亂的白發,一點點理順以後,俏臉上的紅暈,這才消退不見。


    風清歌伸手將白玉石床收起,隨口問道:“徒兒,這七日時間,你是去獲取宗門大比的獎勵了麽?”


    李南山嘴角揚起,回應道:“是的,師父。還有一個好消息!”


    “嗯?”風清歌神識掃了掃李南山,頓時驚奇道:“徒兒,這麽短的時間,你的修為怎麽又突破了,築基後期……還有,你的體內,為何多出了一股特別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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