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後將虞定肩頭的褶皺理平,這個稚氣未脫的大孩子已經成長到比自己高一個頭。王後摸著虞定臉頰的手指有些發顫,突然舍不得虞定出戰,一陣酸楚,淚水差點奪眶而出。


    虞定笑著上前給了王後一個熊抱,感受著胸膛中的溫暖,虞定對這未知的戰鬥突然不那麽害怕了。在父母眼中他永遠是一個孩子,可孩子也有長大的一天,這個過程或長或短,孩子會成長為家裏的頂梁柱,也會為家裏分憂。


    但虞定自己再清楚不過,自己不是那種修煉奇才,更沒有時間積累的底蘊。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他的實力遠遠不夠看。可這又如何,有些東西一旦下定決心去守護,拿命去搏又如何。


    一旁的吞吞不停地蹦跳,揮拳出言要保護虞定。虞定微笑的鬆開王後,接過吞吞的小手走向隊伍前麵。


    此時隊伍的最後方,國師的身邊站著一個黑袍人,兩人低聲喃語,國師不時放聲大笑,眼神裏滿是寵溺。


    國師掏出懷表看時間的頻率越來越快,當時針分針重疊,午時已到。國師輕輕的撩起黑袍,不舍的看了最後一眼,“時間差不多,我也該走了,你可要在家裏等著我回來。”


    包裹嚴實的黑袍中伸出纖細的手指,用力扯住了國師的衣袖。濮蕪甫怎會不懂,可能這次離別真的此生再不相見。


    國師笑著將這纖細手指握著手掌之中,兩人一前一後來到王後麵前,國師鄭重的將那纖細手指交給王後。


    啟程的號令已經吹響,國師沒有多說什麽,對著王後作揖後走到了隊伍前麵。


    隊伍裏基本都是中老年的修煉者,年齡最低的反倒是吞吞虞定。用綠衣婦女的話說,這片世界與世隔絕,秘法靈藥少的可憐,缺少競爭等等原因,導致修煉者整體修為差了一個境界。


    像虞定這個年紀,外界的世子族女突破武侯境比比皆是,綠衣婦女眼裏滿是對虞定的鄙夷。或許考慮到她還需要虞定帶她前往外界,綠衣女子的口氣有些鬆緩。


    “你這土著,花花腸子雖不少,但這片世界的多數人卻是少見的赤子之心。”說罷,綠衣女子陷入了沉睡,虞定也是好長時間沒有見過綠衣婦女。


    隊伍沒有出發,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隊伍前方的虞皇身上,虞皇在眾目睽睽下從空間戒指裏掏出禦璽和兵符交在虞解手上。隻見虞皇後退一步,虞解成為了隊伍的最前端,也正式成了這伏龍國的新皇。


    “恭賀新皇繼位,新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國師向前站出一步,雙膝跪地。眾臣緊接下跪,“恭賀新皇繼位,新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勁風襲來,撥雲見日,多天的陰雲密布竟在此時放晴。“諸愛卿平身,傳我命令啟程,”虞解大步向前。


    虞解沒有帶任何士兵前往壓陣,虞解將他們和蒙坎留在了伏龍國。隻要伏龍國軍隊還站著最後一人,那他們就是伏龍國的最後一道防線,這是蒙坎對新皇的承諾。


    五國城池大戰的地點定在封洛城國的邊境上,地理位置相比之下,是伏龍國與之距離最遠。待虞解一行人到達的時候已是黃昏,其他國的人馬已經就位。


    身著封洛城國戰甲的守城士兵將虞解一行人攔下,出言城池大戰即將開啟,無關人員禁止入內。


    是何皇的意思,城池內的所有人都等著看好戲,早以就位的三皇在城樓內推杯交盞。他們的結盟就這樣擺在台麵之上,實力的完全碾壓,手到擒來,根本用不著勾心鬥角算來算去。


    毫不掩蓋的譏笑來自其他三國的士兵,作為伏龍國的新皇竟然隻帶著參加大戰的二十人到達,隊伍中還有乳臭未幹的小女孩。


    “伏龍國這是沒人了嗎?跪下來將伏龍國拱手相讓,可比當個挑梁小醜要…”來自陽天國的帶頭將領出言不遜,扭頭向自己身後的陽天國士兵放聲大笑。


    一道白芒閃過,快到所有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待陽天國將領回頭時,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右手從腕上滑落,傷口光滑如鏡。若不是血液噴濺而出,哪怕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疼痛燒灼著神經,陽天國將領終於反應過來,他握著自己失去手掌的斷腕,慘叫響徹了整個封洛城國。


    握著酒杯的手僵在半空,城樓上的三皇聽到聲音全部顧不上風度驚得站起來,他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武賢境的強者竟被瞬間被斷了一手。


    隻見倆道白影從伏龍國一行人身後走了出來,其中一個氣質非凡的女人將劍舉在胸前,在劍刃之出還存有些許血珠。


    在場的所有人誰都沒有將這個女人和陽天國斷手的之事聯係起來,除非這個女人不是人!!!


    隻見女人手腕輕抖,劍刃上的血珠匯聚在劍尖一點,突破音障的速度射出。陽天國將領麵前瞬間出現了一個豌豆大小的深坑,絲絲白煙從坑中冒出,空氣中滿是血液的甜腥。


    “再敢聒噪,殺了你又何妨。”女人的聲音很溫柔,可入耳卻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陽天國將領胸膛劇烈抖動,他雙唇內翻,用牙齒狠命的咬著強迫自己不發出聲音。黃豆大的汗珠落下,他連忙拾起自己的斷手逃離戰場。


    作為一國之將,他何嚐不想將為國爭光,可是死亡逼近,那女人說出的話絕不是戲言,他慫了,他為了活命放棄了抵抗,他現在隻想逃命,榮華富貴也得有命才能享受。


    城樓上,陽天國的羅皇臉色陰沉,他眯著雙眼盯著女人。“來者都是客,大戰還沒有開始就動刀動槍,壞了規矩是何用意?”


    持劍的女人從始至終都沒有正看過何皇一樣,她低頭看劍,輕聲喃道,“這就是規矩。”隻見其凝脂皓腕轉了轉劍身。


    白閃閃的劍光從城樓上三皇臉上晃過。


    “休傷吾皇,”城樓下方,一個不修邊幅,黃牙油頭的老者提刀躍起。武侯境的實力迸發,刀刃閃著凶光對著女人劈下。


    “大膽妖女,”陽天國的軍隊內,位列隊末的一人踏地飛起。將他掩於軍隊是羅皇的意思,為的就是應對突發情況,可手下人就在自己眼前被一劍斷手,帶著憤怒他化身白虎,對著女人攻去。


    “給老夫死,”城樓上射出一道黑影,隆華國的武侯境也是梁皇的貼身侍衛,以殺止戰,女人死了的話,也算是保護了梁皇。


    女人隻是將劍身置於身前,兩個武侯境的攻擊就這麽被攔下了,甚至都沒有使女人後退一步。至於那隆華國武侯境,他伺機繞道女人身後準備進攻,可是還沒近身,他感受到一陣殺氣,定睛一看,女人扭頭正看向自己所在的方位。


    “如是想戰,那麽城池大戰現在開始如何,”虞解的聲音有些格格不入,全場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這個乳臭未幹的年輕人身上。


    戰場中心,女人將劍身一抖,收劍回鞘,回到了手持長杖的女人身後。


    其他三皇已經從城樓走下,明明隻是打算給虞皇一個下馬威,卻被這瘋女人攪和。而他們三人卻對女人的來曆絲毫不知,殺心已動。


    “鏡月宮隻出一人,若是現在開戰,我沒有異議,”手持長杖的女人拿出赤色禦璽。


    身份呼之欲出,持杖女人就是治虹國女皇,鏡月宮宮主。而她身後剛才出刀之人,是濮白夢。


    三皇互相對視了一眼,各自從空間戒指內取出禦璽和十個城池令。誰也沒想到城池大戰會以這樣的方式開始。


    四個禦璽各不相同,鏡月宮宮主的赤色禦璽個頭不是很大,卻是最完整的一個,上麵完整刻著一條張牙舞爪的蟠龍。陽天國羅皇取出的藍綠相間禦璽,半身獼猿,斷口處甚是光滑。隆華國梁皇取出無色禦璽,隻能看到一條粗壯的斷尾。而封洛城國何皇的禦璽沒有雕刻生靈,而是一個古文字。


    虞解掏出虞皇交給自己的禦璽,青色打底,紅色玉身刻了龍蝶。但給人說不出來的感覺,雖然雕刻技術高超,終究是泛不起靈性的死物。


    莫名力量牽引,五人手中的禦璽聚合在一起,各有殘缺但斷口並不比對。五個禦璽帶著五十個城池令旋轉起來,一道白光射向天際。


    空間扭曲,白光的盡頭竟是另一個空間,擁有空間法則的虞定對此再熟悉不過。可好像,那片空間有什麽東西在呼喚自己。


    “瀚藺試煉,武英境以上進。”蒼老的聲音從空間內傳出,無人應答,武英境對於在場的所有人可望不可即。


    “芥子試煉,武侯境進。”話畢,濮白夢以及之前交手的三人進入空間,伏龍國這邊,虞皇向國師不動痕跡的頷首,隨後進入了空間。


    “百川試煉,武賢境進,”一眾強者入內,國師則帶著吞吞以及幾個強者入內。


    “須臾試煉,武靈境以下進,”伏龍國剩下的人跟著虞定進入了空間。距離上次大戰開始是幾百年前,試煉隨機,根本沒有前人的經驗引導,一切都是未知數。


    白光關閉,十天後自會打開,勝負方可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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