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二人回到寺廟的時候已是半夜,予樂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這個赫連自己應該查一下才對,知己知彼才能更好掌控。可是大哥和自己手上還沒有完善的收集消息的渠道,要查這個消息除了重金向江湖組織夜九樓買以外,予樂還想不到哪裏能夠得到。就在這個時候,不知為何慕雲容在予樂的腦子裏麵一閃而過,予樂甩甩頭,然後迷迷糊糊睡著了。


    第二日一早,予樂就來到莫夫人的房間,將情況大概得說了一下,莫夫人一聽能夠治療,不停地用帕子抹著眼淚,感激之言就不用說,就差給予樂下跪叩頭了。予樂安慰了一陣,然後陪著莫夫人用了些齋飯,靜等著莫子衡的消息。


    既然莫子聰的病現在治不了,那應該先給晨霧晨露治療,畢竟想要知道消息還需要靠書寫,有些麻煩。晨霧晨露聽聞之後,激動萬分。雖然之前予樂就答應過治好她們,可是當予樂真正兌現承諾的時候,姐妹倆還是有些止不住地開心。


    晚飯過後,姐妹兩人盤腿而坐,予樂拿出銀針,然後在晨霧晨露的脖子上紮起來,不一會兒,姐妹倆脖子上原本有些黑的地方似火燒火燎一般疼痛,豆大的汗珠滴了下來,背後的衣衫也被汗水打濕,貼在背上。就在這時,予樂讓二人運氣,一股丹田之氣由下而上,直衝向銀針鎖定的地方,然後姐妹二人一口黑血吐了出來,那股劇痛也隨之減輕不少。予樂把針拔下來,然後給二人各一瓶藥丸。“這裏麵有七粒,每天一粒,不出意外一周以後你二人應該就能出聲了,之後我再給你二人開方子,你們喝些藥調理一段時間,就能夠和失聲之前一樣說話了,就連音色都一模一樣。現在你們先下去洗澡吧。”二人欣喜地謝過予樂,然後退出廂房。


    “你還要在上麵看多久才下來?”予樂看著房頂說道。


    話末,一個人影從房梁上落了下來,一如常態般嬉皮笑臉。“我將氣息都收斂起來,就連虛空老頭兒都不一定能夠察覺,我家小師妹怎麽還是知道師兄來了,難道師妹此刻也在想著師兄。”


    予樂一記白眼飄過去,“你要是下次來之前先將你身上的香味洗幹淨,我說不定就不會知道了。雖然武功不如你,但是這鼻子的靈敏度卻是你十個都比不上的。”


    其實吃完飯回到房間的時候予樂就察覺到了慕雲容在房間裏,原本打算給晨露晨霧一個一個治療的,但是怕慕雲容找自己有事情,再加之自己也有事想找慕雲容幫忙,所以才兩人一起治療,雖耗費精力,但也能節省時間。


    “你什麽時候才能改了隨便進別人房間的習慣,這習慣真的不是一般的不好。”予樂也不管慕雲容,自顧自地倒了一杯水,坐在凳子上喝了起來。


    慕雲容也不生氣,端起予樂喝過的杯子仰頭就喝,這一舉動,饒是自詡冷靜的予樂臉頰也偷偷爬上一點紅暈,眼裏有一絲溫怒,不好意思地別開頭裝作沒有看見。“媽的,老子可是活了幾百年的妖了,怎麽被這麽個小嫩鳥給撩了。”予樂在心裏暗罵自己沒出息,“難道是單身久了,見到個好看的就春心萌動?而且還是個男的!”


    看著予樂,慕雲容閃過一絲失神,然後被得意的笑取而代之。“師妹啊,你是不是在找安靜又安全的地方啊?你為什麽不直接找我,太不拿我當自己人了。不過我已經通知你大哥了,就說地方不用找了,你讓我找到了。”慕雲容坐在椅子上,又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予樂眼睛一亮,看向慕雲容:“師兄,你真好。既然你都幫忙了,那你就不在乎再幫師妹一個忙吧?”


    一聲師兄叫得慕雲容飄飄然,不停地點頭表示同意了。予樂一臉算計,要是讓他幫我查赫連空塵的消息,就可以省下一大筆銀子了。那夜九樓簡直獅子大開口,大哥傳來消息說夜九樓要黃金十萬才賣赫連的消息。見慕雲容點頭,予樂大喜。“師兄,你幫我查查南蠻皇室有沒有什麽遺失的皇子?或者有沒有發生過大的政變?”


    予樂原本以為慕雲容要查一段時間才能告訴自己,她哪裏知道其實慕雲容今日來的最主要目的就是為了此事。她更不知道,夜九樓裏那隻大開口的獅子,就在她跟前坐著。


    慕雲容下午得到消息,莫子衡向夜九樓買一個叫赫連空塵的消息,於是故意讓手下報出十萬黃金的價。


    “師妹啊,你可算問對人了,師兄我就知道啊。但是你要答應師兄一個要求,我才告訴你。”


    予樂瞥了慕雲容一眼,見他不像開玩笑,於是不出聲,默許了這個事情。


    “你下山後和我去見一個人,這個人不光是對我很重要,對你也有牽連。還有就是以後你有事直接找我就好,不要再讓師兄這麽厚臉皮的來讓你找我幫忙。”


    予樂其實心裏很感激慕雲容,感激他的愛護幫助和貼心,不管這是出於什麽原因,都讓予樂感覺到溫暖。原來人間並不是隻有爾虞我詐,步步算計,還有溫情這一說。


    慕雲容見予樂同意了,就把他知道的消息都告訴給了她。


    南蠻皇室姓赫連,皇位的更替一直是世襲製。而且南蠻皇帝曆代勤政愛民,所以數千年來南蠻赫連一直受民眾愛戴,當然,這一代是個例外。這一代的赫連鐵血無情,甚至可以說是殘暴,要不是老祖宗積攢下來的人心,估計早就內亂不止了。


    為了防止朝廷官員結黨,這一代南蠻皇帝訓練了專職情報人員,這些人每天就負責監督朝廷大臣,一有異動,直接抓起來嚴刑拷打,很多人不堪折磨,隻得認罪,這南蠻每年不知出了多少冤案。


    而談及冤案就不得不說起一樁往事。這一代南蠻皇帝名赫連絕,是南蠻先帝和淑妃之子,未登基以前隻是一個親王。而南蠻先帝和皇後之嫡長子赫連憫是太子,也許是因為名字的原因,又或者是隨皇後的性情所影響,赫連憫身在帝王家卻沒有一顆鐵血帝王心。他為人不但和善,而且常懷憐憫。要知道,有時候對敵人的憐憫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後來,赫連絕和淑妃勾結禁軍統領和大內總管等人,先是給先帝下藥,讓其重病,然後發動宮變並乘機威逼先帝禪位於赫連絕。之後將先帝和先皇後囚禁於宮中,確保太子不會有任何不安分之心。為了先帝和先皇後的性命,也不想南蠻內亂,讓民眾陷入戰亂,太子雖有實力和赫連絕抗爭,但是最終甘願放棄了皇位。


    赫連絕登基之後,心中也忌憚先帝留給赫連憫的暗中力量而不敢輕舉妄動,對赫連憫沒有任何的打壓,依舊錦衣玉食的供著,除了不能夠隨意見先皇夫婦之外,其餘要求幾乎條條同意。幾年以後赫連絕已經掌控住整個朝政,而赫連憫的左膀右臂也被剪除得差不多了,赫連絕終於對赫連憫起了殺意。


    後來先帝去世,先皇後也隨著去了,赫連憫極度悲傷,於是自請去皇陵為先帝和先皇後守陵。赫連絕暗中命人將先帝陵墓炸毀,並留下證據指向赫連憫。赫連憫極其全府上下幾百人,男丁全部被賜死,女的流放。


    就在聖旨下達的那天晚上,赫連憫想要反抗,卻也為時晚矣。赫連憫將自己貼身帶的一塊玉佩交給了他的王妃,而王妃在此之前剛被診斷出有了身孕,然後讓他的兩名貼身暗衛護送王妃至忠義山莊。


    說來也奇怪,王妃原以為赫連絕會派人追殺自己,可是卻並沒有碰到追兵。王妃覺得這件事很蹊蹺,害怕這是赫連絕的詭計,目的就是讓她找到忠義山莊所在地,將赫連憫最後的力量一網打盡。為了肚子裏的孩子以及忠義山莊能存活下來,王妃選擇一路到了大離。


    這個忠義山莊雖是江湖組織,但是這卻是先帝留給赫連憫最後的保命符,除了他自己,就隻有忠義山莊曆代莊主知道,持玉佩之人才是山莊的真正主人。


    因連日的緊張,王妃到了大離就感覺身體不適。請來大夫把脈才知道她其實早就已經中毒了,這種毒素會在生產之時要了她和孩子的性命,即使發現中毒,用藥物調理,也無濟於事,毒素會隨著胎兒的長大而進入胎兒體內,胎兒生下以後也會受毒素的折磨。


    王妃悲痛欲絕,但是想到無論如何也要為赫連憫留下血脈,王妃隱姓埋名,日子就這樣安定了下來。


    後來王妃生下了孩子,是個男孩,可惜王妃生孩子之後沒有看孩子一眼就去了。因為王妃知道,如果自己要順下這孩子,隻能一屍兩命,所以她讓暗衛直接破開了她的肚子將孩子取了出來。


    王妃產子之後,其中一名暗衛散盡半數功力將王妃孩子的毒素封印了起來,然後和一大家族剛出生的孩子調換。一名暗衛帶走了那換掉的孩子,另一暗衛則留在盛京。


    聽完慕雲容的話,予樂知道,赫連空塵應該就是王妃生下的那個孩子,也許是因為子桑和赫連空塵一樣有位偉大的母親,予樂同情他。慕雲容見予樂未說話,臉上布滿糾結,“師妹,你是不想救那赫連嗎?如果……”


    予樂沒等慕雲容說完就打斷了他:“師兄,我知道自己應該怎樣做。雖然有些不願意,但是赫連空塵會是我複仇的盟友,我需要他欠我這個救命的恩情。”


    慕雲容笑了笑,“其實我不是要勸你,我隻是想著如果你不願意救他,我幫你想辦法推脫,雖然對於你複仇來說,這是一個助力,但我不想讓你委屈自己。”


    予樂一愣,然後臉紅了,尷尬地咳嗽了一聲。“不要撩,不要笑,小爺快要被你撩彎了。雖然我們妖不在乎性別,但是小爺不想彎。”予樂在心裏不停嘀咕著,順便也將自己鄙視了一番,變成個女孩兒以後,看到帥哥,心跳咋就這麽快呢?


    “那個師兄啊,你剛剛說你有地方,在哪兒呢?”予樂自知剛剛的表情將妖臉丟盡了,所以故意扯開話題,裝作什麽也沒有發生一般。


    慕雲容也不點破,“和你們莫府相鄰的那個空宅子幾年以前就被師兄買下來了,你可以將赫連空塵帶到那裏調養。一是沒有人會注意一個空宅子,二是也方便你照顧。需要的人手我也給你準備好,你打算什麽時候開始讓人告訴我一聲,我就安排他們去幫你。”


    予樂點點頭,謝過師兄,再一次由衷的感慨,“這麽個神助攻在,還怕報不了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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