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房間,路川背著雙手,左看看右看看,溜達到桌前,腳踩在凳子上,不橫裝橫不愣裝愣說道:“我說,你們怎麽回事?看著也像是有錢人家的人,護院也有,老媽子也有,主仆擠在一間房裏,開不起兩間房啊?”


    那公子笑道:“二位有所不知,旁邊的房間也是我開的,現在他們陪我說說話,等休息的時候就過去了。”


    “哦,我說怎麽旁邊的房間沒人。我再打聽一下啊,那另一邊的房間也是你們的嗎?”


    “不是。”


    “不是的話,兩間房也不夠啊,你這老媽子是跟你睡還是跟他們四個睡啊?我明白了,一定是跟你睡,你別說,你這老媽子真算得上是個美人啊,雖然年紀大了點,但和巴州城裏的那些窯姐比起來,還是強得多,關鍵是滋味肯定不一樣……”


    路川說著說著還吸溜了一下,擺出一副心猿意馬的樣子來。


    葉五俠也沒想到路川怎麽說著說著就下道了,那位公子實在聽不下去,站起身來,掏出一塊足足有十兩的銀錠子,往路川手裏麵塞去。


    路川卻一擺手,徑直往那婦人身邊走去,“嘿,你瞪我幹嘛?還想動手打我不成?”,說著伸手就往婦人臉上摸。


    那婦人依舊是一動不動,一言不發,但那公子卻橫出一臂擋住了路川,“官爺,不瞞您說,我們其實是對苦命鴛鴦,身份有別,為家族所不容,不得已才逃了出來,茫茫江湖還不知何處容身,請官爺見憐。”


    路川做恍然大悟狀,接過那錠銀子說道:“哦,我說呢……不過主仆私通和男女私奔可都是有罪的,我們兄弟二人,這一錠銀子……”


    那公子頓時會意,又拿出一錠一般大小的銀子,雙手奉上,說道:“兩位官爺買包茶葉喝。”


    路川接過銀子,臉上的笑容就更加燦爛了,“這麽說,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祝兄台和這位……娘子白頭偕老,百年好合,二位早些休息,我們就不打擾了。”


    公子一直將他二人送到門口,等關上門,路川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一聲不吭往下個房間走去,葉五俠敲門,等門一開,兩人頓時大吃了一驚。


    開門的是位女子,而且不是其他女子,正是他們在船上遇見的唐門四狐之一的唐家小姐唐可兒。


    “是你們?”


    唐可兒明顯也沒想到會是他們。


    葉五俠剛想說話,路川二話沒說推開唐可兒便走了進去。


    唐可兒眼眉一立就要發火,卻見葉五俠搖了搖頭,也跟著走了進去,她雖然有些不解,但知道其中恐怕是有些難言之隱,也就把火氣往下壓了壓,左右看了看,關上了門。


    路川進門之後一把將手裏的兩錠銀子扔到了床上,右手扼住左手手腕,豆大的汗珠一個勁往下滴,五官扭曲,顯然是在經受巨大的痛苦。


    葉五俠一看,眉頭頓時皺了起來,隻見路川的左手上全是撩漿大泡,就跟開水燙過一般,手心已經開始爛了。


    唐可兒一看險些叫出來。


    兩人異口同聲問道:“你這是怎麽了?”


    路川咬著牙低聲說道:“那廝在銀子上下毒了。”


    “銀子上還能下毒?我看銀子白花花的,沒變黑啊?”


    唐可兒白了五爺一眼,從懷裏掏出一雙薄如蟬翼的手套戴在手上,過去拿起兩錠銀子瞧了瞧說道:“沒見識,誰說銀子上就不能下毒了?有的毒塗在銀子上銀子也不會變黑。而且,這兩塊銀子上麵塗了其他東西,毒下在外麵,沒接觸到銀子,銀子自然不會變色。還好遇上我了,不然你這隻手今晚就要爛成白骨。”


    唐可兒一邊說一邊從自己包袱裏翻出幾個瓷瓶,倒了杯水,挑了幾樣兌在水中,輕輕晃了晃,將手帕潤濕,一把摁在了路川的傷口上。


    路川疼得險些背過氣去,倒吸了一口冷氣,緩了幾緩才顫聲說道:“你……這是在報仇還是救人啊?就不能輕點嗎?”


    唐可兒白了他一眼,嘟著嘴說道:“要不是看在那天你倆攔住官兵的份上,人家都懶得救你呢。保住了你的手,不知道感謝,還怨這怨那,要知道再下點毒毒死你得了。”


    路川頓時氣結,咬著牙說道:“我真是……謝謝您嘞。”


    見路川沒事,葉五俠就樂了,打趣道:“我還當你舍不得分我一塊呢,感情是銀子燙手啊?”


    路川瞪了他一眼不再說話。


    葉五俠見路川不說話便又說道:“你不是百毒不侵嘛,怎麽今天著了道了?”


    路川一口氣沒上來,差點翻到過去,牙齒咬得咯咯直響,從牙縫裏一個一個往外蹦字,說道:“我的百毒不侵是運起鶡雞功之後,屏息閉穴,毒煙毒霧之類的吸入得少,就算吸入一點,也可以壓製住,可不是什麽毒都能防。不信你去取兩斤砒霜來,灌下去我馬上就敢死!”


    葉五俠咧著大嘴無聲地大笑,突然,他身後噗嗤一聲,唐可兒也被逗樂了,沒忍住,笑出了聲來。


    路川翻了一陣白眼,躺在床上不動彈了。


    葉五俠見逗路川不好玩,便轉過身來逗起了唐可兒。


    他拿出一個瓷瓶說道:“你……”


    唐可兒劈手就奪了過去,白了他一眼凶道:“別動我的東西。”


    葉五俠嘿嘿一笑,也不在意,而是麵帶微笑一個勁盯著她瞧。


    唐可兒雖是江湖女子,脾氣大了些,動不動就殺人,但終究是個未出閣的小姐,哪頂得住一個男子這麽看啊?


    隻見她兩頰泛紅,手底下的動作也慢了下來,終於,抬頭怒道:“看什麽看,再看我毒瞎你!”


    葉五俠左手托著腮,依然不依不饒地看著她,念道:“你毒人的時候冷若冰霜,但救人的時候還真是可愛。”


    這話一出,可真不亞於是天上一聲驚雷,唐可兒不但沒有再發火,手甚至都抖了一下,從脖子到耳垂,通紅通紅的,低著頭看都不敢看葉五俠一眼。


    這麽一來葉五俠也有些不好意思了,饒了饒頭,不知該如何是好。


    正在他苦惱的時候,突然聽有人在咯咯笑,抬頭一看,路川不知什麽時候坐了起來,正拿一種似笑非笑,又好似心領神會的眼神瞧著自己。


    “五哥,你這是在逑耦啊,不知什麽時候行文定之禮,什麽時候小弟能喝上喜酒啊?”


    葉五俠拿起一隻酒杯就要扔過去,但酒杯還沒出手,唐可兒已經捂著臉跑了出去。


    路川往門口撇了撇嘴,說道:“還不快追?”


    葉五俠白了他一眼,卻自顧自喝起了水,喝了幾杯,才起身往門口走去。


    “走吧。”


    “你自己去,我可不去。”


    葉五俠咬著牙說道:“我是說回去睡覺。”


    “那她這東西……這門……”


    “她一會兒會回來的。”


    全因一句話,他們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也不知是葉五俠說的話過了點還是路川說的話過了點。


    現在戲也不需要演了,兄弟二人徑直回到房中,門閂還是從裏麵插好的,但進門一看路川就是大吃一驚,桌子上放著的紫宵銀月劍沒了,他的紫宵銀月劍從不離身,隻這一次,就給弄丟了。


    “狗東西,他娘的敢偷的我劍。”


    “六弟咱們今天要找的到底是什麽人?”


    “武當以北,鶻嶺的大寨主,萬裏追風滕方千。”


    “我記得你說官府平了鶻嶺,他是怎麽活下來的?”


    “薑詩做事滴水不漏,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活下來的。本來因我毀了他的山寨我心裏還有些過意不去,現在看來當時就應該殺了他。”


    說完路川走到床前徑直躺了下來,兩隻眼睛看著房頂一語皆無。


    葉五俠也在桌前坐下,兩人各想各的心事。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有暗器破空聲響,一支短箭從窗外射入,釘在了門框上。


    葉五俠一拍桌子飛身而起,直接從窗子追了出去。


    見葉五俠追了出去路川也就不用追了,葉五俠的輕功比他強得多,早著飛天劍院的時候他就領教過。


    路川過去拔下短箭,短箭上麵裹著一張紙條,拆開一看,上麵寫著:“明晚子時以後,巴州城外堡山寨,過期不候。劍在我手滕方千。”


    過了一會兒葉五俠空著手回來了。


    “沒追到?”


    “巴州城內我不熟,被他給逃了。”


    “不礙事,劍在什麽地方已經知道了。”


    路川說著將紙條遞了過去,葉五俠看完之後眉頭緊鎖,“看來咱們得找些人手才行。”


    路川笑道:“用不著,朱家大山三千人的大寨還不是被我們四個人給平了,區區堡山寨能如何?還能比朱家大山凶動?”


    “那不一樣,打朱家大山的時候咱們山上的兄弟就在山下,他們不敢以硬碰硬,現在就咱們兩個人,渾身是鐵能打幾顆釘?”


    “大哥他們沒來的時候朱家大山我照樣想進就進,想出就出。”


    葉五俠知道兄弟性子拗,也不反駁,說道:“既然如此明天白天咱倆先上山探探路,若是可以明晚咱們就上山,若是有詐,咱們再想其他辦法。”


    五爺這麽說已經是做出最大的退讓了,沒想到路川還是搖了搖頭,“上山還是我一個人去,五哥你還有更要緊的事要做呢。”


    “還有什麽要緊事?你可別說追唐可兒什麽的,你五哥不是那種人。”


    路川笑道:“不是,追唐可兒也重要,不過你早不追,現在追也來不及了。我說的是第四個房間裏的那幾個人。”


    “你要報仇也得等把劍拿過來再說啊,咱們冷龍嶺的耳目遍布天下,他們還能跑了不成?”


    “不,我說的不是報仇,報仇暫緩幾日也無妨,但救人的事可耽擱不得。劍是死的,人是活的。”


    “救人?”


    “五哥你難道沒看出來,那位婦人被我氣成那樣,都一動不動,一言不發,是為什麽?”


    “你是說她是被人點了穴或者下了毒了?”


    “不錯,看她的樣子絕不會是什麽老媽子之類的,應該是成了名的劍俠,或者是某位高官、掌門的夫人。眼下江湖動蕩,像萬劍門、唐門這樣遭遇的門派不計其數,我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應該還要大些。那位公子又是淫邪之輩,既然咱們碰見了就不能讓這位夫人受辱於人。”


    “那個喬五的武功就已經很不弱了,那位公子的武功應該隻會更高,我一人恐怕不是他們主仆五人的對手啊。而且……說不定那位夫人已經遭了毒手了。”


    “以那位夫人的性子若是受辱於人,恐怕早就被氣死了,而且那位公子想必也知道強扭的瓜不甜,應該沒有用強。至於那位公子的武藝,應該不在你我之下,五哥你隻需盯著他們,以防萬一,下手還是等我拿回劍再說。”


    兄弟二人又計較了一會,最後商議定了,便先各自休息。早晨路川早早起來,收拾已畢,將冷龍嶺的大令等重要的東西都留給葉五俠,又將掌櫃的喚來簡單交待了一下,隻帶了把匕首就動身了。


    堡山寨在巴州城四十裏外的山水化湖湖畔,路川先在湖中遊了半日,看了看附近的情況,摸著午時便大搖大擺上了山了。


    此時正當飯點,寨門口隻有不多幾個輪班站崗的,寨門大開,路川邁步便往裏闖。


    兩個嘍兵趕緊過來攔住,“待著!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就往裏闖?滾,快滾!”


    路川蹭一下火就躥到頂梁門了,強行往下壓了壓,假笑道:“我打聽一下,你們山寨裏可有一位叫滕方千的?江湖人稱萬裏追風。”


    嘍囉上下打量了打量路川,斜眼問道:“有啊,那是我們寨的副寨主,你怎麽地,認識?”


    路川冷笑道:“何止認識,我還是他幹老子。快叫他吹三通打三通,淨水撒道,紅氈鋪地出來迎接,要是出來的遲了我大嘴巴子抽他。”


    見路川說得這麽大氣,那嘍兵不由得信了三分,但終是還有七分懷疑,又問道:“我們副寨主都三十出頭的人了,你看著頂多也就二十來歲,這幹老子是從哪裏論的?”


    “你懂什麽?常言道搖籃裏的爺爺,拄拐杖的孫子,人小輩分高你聽過沒有?滕方千早在鶻嶺當大寨主的時候就管我叫幹老子。我說你還不去通報,在這裏囉嗦什麽?再囉嗦你幹老子先大嘴巴子抽你。”


    嘍兵一縮脖子趕緊往裏邊跑去,跑著跑著這才想起,“幹老子?你是滕方千的幹老子關我什麽事?我又不是你幹兒子你抽得著我嗎?”


    這麽想著腳底下就慢了下來,卻不想他剛一慢身後的路川就喊開了,“兔崽子,磨磨蹭蹭幹什麽呢?”


    卻說滕方千正在聚義廳中和大寨主花麵閻君龔尚福,巡山寨主盞閱中州小醉仙舒憶梁,巡水寨主浪舞桃花顛餘白冰四人合計今晚怎麽對付路川,有報事的進來說門外有人求見,滕方千便問道:“是什麽人?”


    報事的支支吾吾不敢說,大寨主花麵閻君龔尚福一拍桌子罵道:“兔崽子你中午吃錯藥給毒啞了還是怎麽地?人話不會說了?誰來就誰來,你還怕說出來嚇著老子?別說一個人來,就是五宗十三派的門主派主都來了又能如何?”


    滕方千這兩年跟著龔尚福,咋呼的本事也學了不少,“大寨主你喝口水消消氣。快說!是誰?”


    報事的一看沒辦法,照實說吧,“那個……副寨主,你幹老子來了。”


    滕方千就是一愣,龔尚福卻是個一根筋的渾人,大眼珠子一瞪說道:“原來是老副的幹爹啊,這麽說是咱們的長輩了,走咱出去接接老人家。”說著就起身往外走。


    舒憶梁和餘白冰趕緊起身,也準備跟著出去接接路川。


    “待著!”滕方千叫喚了一聲,嚇了大家一跳。


    龔尚福有點不高興了,瞪著眼說道:“老副你咋呼什麽?”


    滕方千說道:“大寨主我不是咋呼,但我壓根就沒幹爹,上哪兒接幹爹去啊?”


    一聽這話龔尚福的臉當時就拉了下來,“我說你怎麽連你幹爹都不認了?人家說的清清楚楚是你幹爹還能有錯?咱們山寨除了你還有第二個滕方千?你記不起來,那是你記性不好,沒準是你小時候拜的幹爹,你們家啊,不仗義,把人家用過之後就不認了,你年紀小記不起來,等你回家問問你爹媽,他們準知道。”


    滕方千差點氣樂了,心說話:“哦,人家說是我幹爹就是我幹爹?那我要是說我是你幹爹你也管我叫幹爹?還問我爹媽,我爹媽早都死了,要問你問去,我還沒活夠呢。”


    不過心裏這麽想,嘴上還不敢這麽說,他知道龔尚福是個渾人,你得順著來,非要嗆著不是自己找倒黴嗎?


    於是說道:“大寨主,你不知道,這江湖上專門有一種人,就喜歡冒認別人的親戚,仗著自己有把年紀,打聽誰混得好了,就找上門來,說我是你什麽什麽人啊,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你在我懷裏還拉過屎怎麽怎麽的,等你信了就要騙吃騙喝騙銀子。我也不是說門口那人就不是我幹爹,但話說回來萬一他就不是呢?萬一他就是個臭騙子呢?咱們自己人知道,說我有善心,看著老人家可憐,管了幾頓飯,贈了些棺材錢,不知道的人可就要說我滕方千有眼無珠,白在江湖上混了多少年,連個騙子都認不出來。這說我不要緊,但我現在是山寨的人,說白了是你花麵閻君的人,他們說我的時候沒準還得捎上你……”


    龔尚福當時就急了,牛眼一瞪,怒道:“誰他娘的敢捎上我?”


    滕方千趕緊解釋道:“不是不是,我是說萬一門口那人是騙子的話,現在不是咱們還沒弄清楚嘛,問清楚就沒人捎帶你了。”


    “哦,這麽說也是哈。哎,門口那人是怎麽說的?”


    堡山寨的兄弟平常看見龔尚福腿肚子都轉筋,要是滕方千和其他兩位寨主不在,他準編兩句瞎話,把龔尚福哄開心也就得了,但現在旁邊還有三位不渾的,這瞎話沒法編啊。


    報事的咽了口唾沫,照實說道:“那人說,他是副寨主的幹老子,讓副寨主吹三通打三通,淨水撒道,紅氈鋪地出來迎接,要是遲了就要大嘴巴子抽副寨主。”


    龔尚福一邊聽,一邊頻頻點頭,舒憶梁和餘白冰一聽這話也不由得信了幾分,要不真是滕方千的幹老子能說這話?這裏可是堡山寨,用老百姓的話說就是賊,殺人放火十惡不赦的賊,一般人躲都來不及,誰敢在賊門口說這話?


    滕方千可不糊塗,他知道自己沒有幹爹,聽了這話牙齒咬得咯咯直響,怒道:“他還說什麽?”


    報事的打了個哆嗦,看了看四位誰他都得罪不起的寨主爺,顫聲說道:“當時小的也問來著,他說副寨主您打在鶻嶺的時候就管他叫幹老子,讓我別磨蹭,趕緊進來叫您,不然就先用大嘴巴子抽我。”


    龔尚福兩手一攤,說道:“聽見沒,我說是吧?”


    舒餘兩位寨主也連連點頭,顯然信了十分,滕方千氣得肚子都痛,心說話:“草包啊,三個大草包啊,你們知道屁是生著吃的還是炒著吃的啊?”


    但話說到這份上就由不得他再胡攪蠻纏了,這是堡山寨不是鶻嶺,別看他是個副寨主,在大寨主龔尚福麵前他連個屁都不是。


    龔尚福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傳令下去,讓全山兄弟列全隊迎接,吹三通打三通,淨水撒道,紅氈鋪地……老山老水,咱們山上這麽些年沒過過紅事,有紅氈嗎?”


    舒憶梁和餘白冰想了想,都搖了搖頭。


    龔尚福思索道:“現在下山去買也來不及了,那就算了吧。老副,你完了跟你幹爹說說,就說山上沒有紅氈讓他老人家多擔待啊。”


    滕方千氣得牙都疼,報事的聽龔尚福前一個老人家後一個老人家的叫,牙也有些疼,心說話,四位爺,您倒是問問那人多大年紀啊,那人看樣子您哥幾個加把勁都能生下,您出去一看不是老人家可就要了我的命了。


    龔尚福他們不問,他也不敢說,之前沒說,現在他更不敢說。現在他隻求那人就是滕方千的幹老子,不然的話,就是龔尚福能放過自己,在滕方千手裏也過不去啊。


    可要了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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