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富壽一聲悶哼,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珠子。


    「袁!至!誠!你敢殺人……」


    話音未落,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


    「就憑你,一個粗俗的京郊莊戶打手,也配與我談條件嗎?」


    袁至誠冷冷的在富壽耳邊說道。


    緊接著,他利落的拔出了匕首。


    富壽應聲倒地!


    鮮紅的血液染在匕首上,形成了不規則的血線滴滴答答的往地上掉落。


    袁至誠踹了一腳富壽的屍體,從屍體的手裏一把搶過了帶血的鑰匙。


    「人心不足蛇吞象,這便是與我作對的下場!」


    說罷,袁至誠撐著一把老骨頭將富壽的屍體拖到了破木屋的後麵。


    短短幾步路,袁至誠已然是汗流浹背,氣喘籲籲。


    他畢竟年紀大了,現在能唯一支撐著他繼續下去的,便是一顆熊熊燃燒的複仇之心。


    木屋的麵積不大,從外觀上來看像是從前山上的獵戶居住的地方。


    袁至誠打開了院落的門,握著匕首緩步向屋子靠近。


    【哲兒,為父很快就能為你報仇了!】


    他剛要拿起鑰匙開鎖,便聽見了屋內的對話。


    「竹歡,你可知道瀾兒得罪過什麽人嗎?」


    「王妃娘娘向來與人為善。但若說得罪的人,也不是沒有的。」竹歡慘白的嘴唇一張一合,繼續道,「皇後與東宮視王妃娘娘為死敵,他們最有可能策劃這次綁架。」


    「不,應該不是他們。如果是宮裏的人做這件事,怎麽會認不出我和瀾兒?竹歡,你再好好想想,除了宮裏,瀾兒還有什麽對頭嗎?」


    竹歡聞言垂下了頭,冥思苦想起來。


    忽然,一陣開鎖的聲音打破了屋子裏的寂靜。


    「不必猜了,綁架你們的人,是我!」


    袁至誠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


    隻見傅洛襄蜷縮著身子,皺著眉看著袁至誠。


    「袁詹事?竟然是你?」


    「十公主?」


    袁至誠看見被綁的人是傅洛襄,也愣住了。


    他在門外聽出了這兩人都不是湛星瀾,卻沒聽出來傅洛襄的聲音。


    這下三人大眼瞪小眼,一時間都蒙了。


    少頃。


    傅洛襄壯著膽子,怒吼道:「袁詹事,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綁架本公主!還不快放了我們!」


    林子裏本就比京城裏冷,傅洛襄凍了一夜,身子都凍僵了。


    她這一吼,反倒是把身上的冷氣給一下子吼了出去。


    她甚至能感覺得到冷氣是從後背散出去的。


    本以為這樣便能嚇住袁至誠,誰知,袁至誠原本驚慌失措的臉忽然變得猙獰了起來。


    「嗬,十公主,反正微臣已經無路可退了,既然抓錯了人,那微臣隻好一不做二不休了。」


    「否則微臣前腳放了你們,後腳公主便去陛下麵前狀告微臣,那微臣不一樣是死罪嗎?」


    「放心吧,很快的,忍一下就過去了!」


    他瘋魔一般的舉著匕首,一步一步向傅洛襄靠近。


    「你住手!你不要碰十公主!」


    竹歡聲嘶力竭的吼著。


    傅洛襄看著那支沾滿血跡朝她而來的匕首,內心的恐懼到達了極點。


    「袁詹事,你冷靜一點,我是當朝公主,你若殺了我,王娘子和袁二郎君怎麽辦?」


    「微臣早已與他們斷絕了關係,微臣如今已是孑然一身了。」


    「即便如


    此,袁二郎君仍舊是殺人魔的兒子,你以為父皇焉能放過他嗎?」


    傅洛襄的話似乎是說到了點子上,原本雙眼猩紅的袁明哲突然停下了腳步。


    「袁詹事,我知道你記恨瀾兒害得袁大郎君被流放,以至於他慘死欽州。可你不止一個兒子啊,難道你非要將袁家弄得斷子絕孫,滿門抄斬才甘心嗎?」


    「可我已經沒有退路了。殺一個是殺,殺兩個也是殺。你別急,等我手刃了湛星瀾那個***,就和你們一起下地獄!」


    袁至誠握緊了匕首,蹲在了傅洛襄的麵前。


    傅洛襄拚命的搖頭,眼淚已經溢滿了眼眶。


    一旁的竹歡心急如焚,拚了命的想掙脫繩索,就連手臂的疼痛都忘記了。


    終於她的手生生從粗繩裏掙了出來。


    粗麻繩刮破了她的手背,頃刻間血肉模糊。


    而此刻,袁至誠手中的匕首已經刺向了傅洛襄的腹部。


    「不要!」


    千鈞一發之際,竹歡用盡了全身的力量撲向了袁至誠。


    匕首刺入了傅洛襄的左腹,劃開了一道深深的傷口。


    「啊!」


    一聲淒厲的尖叫,劃破長空,驚動了林子裏棲息的鳥兒。


    也讓正在林中苦苦尋找的聞人琢眼眸一亮。


    他奮不顧身朝聲源跑去,焦急的心像火一樣燒得他胸口絞痛。


    如果湛星瀾出了事,他真的會發瘋!


    跑了一會兒後,路麵上一支閃閃發亮的玉釵吸引了他的目光。


    這似乎是……十公主的玉釵?難道她與瀾兒都被綁架了?


    聞人琢顧不得多想,趕忙繼續往前跑。


    很快,他便看見了一個被柵欄圍起來的小破木屋。


    而百裏墨正帶著一隊人馬從另一個方向朝木屋而來。


    百裏墨與聞人琢幾乎是同時看到了對方,竟然莫名的安心了些,他們也更加篤定自己沒有找錯地方。


    兩人衝了進去。


    小木屋內——


    袁明哲正死死的掐著竹歡的脖子,帶血的匕首被扔出了門外。


    看著情狀,大抵是竹歡把匕首扔了出去,袁明哲要撿回來,卻被竹歡纏住。


    袁明哲惱羞成怒,繼而想要掐死竹歡。


    百裏墨衝到木屋門前,看到了麵紅耳赤,快要斷氣的竹歡,當即一腳踹飛了袁明哲。


    驀地,竹歡被死死扼住的喉嚨得以喘息。


    她虛弱的倒在地上,感覺魂兒都要丟了。


    百裏墨急忙心疼的將她抱在懷裏,然而竹歡卻撕心裂肺的喊了一聲。


    他這才發現,竹歡的手臂斷了。


    她那瘦弱的手也血肉模糊,幾乎是生生的刮掉了一層皮。


    百裏墨氣急了,他摟緊了竹歡,憤怒的看向袁至誠,怒道:「來人!把他給我抓起來!」


    不一會兒,翎王府的侍衛便舉劍將倒地不起的袁至誠圍了起來。


    「十公主……墨,快救救十公主……」


    竹歡奄奄一息的說道。


    話音剛落她便暈厥了過去。


    百裏墨也在憤怒中恢複了理智。


    他扭頭看向傅洛襄,卻發現聞人琢已經為她解開了繩索。


    傅洛襄的左腹淌著血,人已經不大清醒了。


    她看著聞人琢手裏的玉釵,氣息奄奄的說道:


    「聖闌王……你是特意來救我……」


    話還沒有說完,傅洛襄便倒在了聞人琢的懷中。


    傅洛襄這一覺睡了足足三日。


    等傅洛襄清醒過來的時候,她發現湛星瀾正趴在她的床榻便睡著。


    她剛想挪動身體,就感覺左腹一陣劇痛。


    湛星瀾也被她細微的動作驚醒了。


    她看著傅洛襄睜開眼睛,不禁欣喜若狂。


    「十姐!你醒了!」


    「瀾兒,我得救了嗎?」


    「是啊,你已經睡了整整三日了。」


    「竹歡呢?她怎麽樣了?」


    「十姐放心吧,前兒晌午的時候,竹歡就已經醒過來了。她的手臂骨折,手也受了傷,但好在無性命之憂。」


    「竹歡為了救我,真是受苦了。」


    傅洛襄對湛星瀾和竹歡心裏有一萬分的感激。


    不用想也知道,這一次也是湛星瀾醫治了她。


    「瀾兒與竹歡的救命之恩,我傅洛襄銘記於心。」


    聽到傅洛襄這麽說,湛星瀾趕忙握住了她的手,抱歉的說道:


    「這次明明是我連累了你和竹歡。」


    「瀾兒別這麽說,是袁至誠的錯,怎麽能是你連累我們?」


    「好在你與竹歡都醒過來了,否則我定要親手剮了袁至誠!」


    「袁至誠可被收押了嗎?」


    「嗯,百裏將其當場拿獲,人證物證俱在,他無從抵賴。父皇已經下旨,擇日處斬。」


    傅洛襄輕聲歎息,「若他沒想殺我和竹歡,或許他還有一線生機。」


    「此事是他咎由自取,我們不說他了。」


    「嗯。對了,我記得,我是被聖闌王救下的。」


    「是啊,這次真的多虧了聖闌王,隻是……」


    「隻是什麽?瀾兒為何吞吞吐吐的?」


    湛星瀾想起了那日聖闌王抱著傅洛襄回來時,看見她後那錯愕又意味不明的眼神。


    「哦,沒什麽。十姐可是想尋個機會感激他的救命之恩?」


    「他不顧安危來救我,我自是要感激他的。」


    「待十姐好些了,我便帶著十姐去衡鶴館親自厚禮相謝。」


    「好。」


    傅洛襄慘白的嘴唇微微揚起。


    那張焦急而俊美的臉龐仿佛就在眼前。


    她的心,似乎也在不知不覺中慢慢恣意生長出了一朵無名小花。


    從靜儀閣出來,湛星瀾便去往了竹歡的住處。


    這幾日湛星瀾幾乎是日日兩頭跑,一天下來能跑個七八趟。


    而百裏墨基本上就沒離開過竹歡的院子。


    「你日日在此照顧我,翎王殿下可怎麽辦啊?」


    「王爺特意批準我來照顧你,王爺說了,他也經曆過心愛之人受傷,所以能體會我的心情。」


    竹歡嬌羞一笑,「那我,是你的心愛之人咯。」


    「是啊。你不知道,我看這袁至誠掐著你的時候,我有多恨!如果不是為了顧全大局,我真想手刃了他!」


    即便百裏墨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場景,都恨得牙根癢癢。


    「好啦,我這不也沒事嗎?」


    「可若再晚一會兒,你我就要天人永隔了。還有你的手,傷成這樣,袁至誠隻是被賜死,未免太便宜他了!」


    「當日幸虧有你英雄救美。」


    竹歡的頭靠在了百裏墨的肩膀上,心裏隻覺得受這一次傷也是值得的。


    「對了,還有一件事,我始終想不明白。」


    「何事?」


    「為什麽聖闌王會來救十公主?他們除了夜宴上見過一回,便是在星香閣外見過一次,區區兩麵而已,聖闌王竟然這麽在意十公主嗎?」


    「其實,聖闌王去救的不是十公主,而是王妃娘娘!」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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