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國公府今日冷清的很,湛伯峰奉命去西山操練士兵,湛南璟和湛墨北為春闈做準備,一早就去了國子監。


    傅霆軒坐在前廳百無聊賴,這一會兒功夫已經喝了三盞茶了。


    說起來,明國公府的茶都是陛下賞賜的名茶。


    皇宮有的明國公府必有,這也算是大臣之中獨一份的恩寵了。


    傅霆軒凝視著茶甌中漂浮的茶葉越發堅定了要拉攏明國公的決心。


    突然,一聲嬌滴滴的女聲打破了寂靜。


    “臣女來遲,讓太子殿下久等了。”


    傅霆軒聞聲而望站起了身,隻見從前廳外走進了一位恍若仙子般的女子,她頭發上的一對明晃晃的雙月金絲玉璧釵格外吸睛。


    “星瀾,你來了。”


    湛星瀾盈盈一拜,也不等傅霆軒說“免禮”,她便自顧自的起了身坐在了傅霆軒的對麵。


    這無禮的舉動讓傅霆軒滯留在空中準備扶她的手很是尷尬,但他是帶著目的來的,即便掃了些顏麵也無傷大雅。


    “聽聞你前些日子受了傷,不知現在可好些了?”


    “臣女已然好多了,有勞太子殿下費咳咳咳,費心。”


    湛星瀾身子倚著扶手,嬌弱的掩唇輕咳。


    “星瀾,你這是怎麽了?方才聽你的近身侍婢說你又病了,到底是怎麽回事?”


    竹歡站在湛星瀾身後輕撫著她的後背。


    “回稟太子殿下,幾日前,我家三娘子去了一趟甘棠雅集,回來之後沒多久便這樣了。”


    “可是受了風寒?”


    “我家三娘子是中了......”


    湛星瀾趕忙搶過話頭,“竹歡!不可胡言。太子殿下莫要怪壞。”


    “星瀾你從前都是喚本宮軒哥哥,如今怎的這般生分,是在怪本宮沒能早些來看你嗎?”


    “太子殿下日理萬機,臣女不過是偶感不適,本就不該勞動殿下親自看望的。臣女從前不識禮數,讓太子殿下見笑了,今後自當以君臣之禮相待。”


    傅霆軒懵圈了,這還是那個粘著他為他殫精竭慮的湛星瀾嗎?


    “星瀾,你到底是怎麽了?本宮若是做錯了什麽事,你不妨直說。”


    “臣女豈敢怪責太子殿下,隻是聽聞皇後殿下要為諸王相看千金娘子,你我若太過親密,豈非讓旁人誤會?京城之中盛傳臣女愛慕殿下,此等謠言汙人清白,臣女管不住別人嘴,就隻能管好自身了。”


    湛星瀾說罷又輕咳了幾聲,費力的站起了身走向傅霆軒,微微屈膝施了一禮。


    “往後還是請太子殿下莫要無事登門了,也免得旁人心生嫉妒來迫害臣女。”


    話音一落她便身子一軟倒在了傅霆軒的懷裏。


    傅霆軒從未見過她這般羸弱,立馬伸手將她攬住


    “星瀾,你這到底是怎麽了?”


    “臣女失禮,去過甘棠雅集後便時常咳嗽不止,渾身乏力。”


    她那一雙嬌嫩的手輕輕推搡著傅霆軒的胸膛站起了身。


    指尖不輕易的觸碰如同一根羽毛,輕撓著傅霆軒的心間。


    就連看她的眼神,都多了幾份憐愛。


    “莫非是有人害你,你告訴本宮,本宮定會為你主持公道。”


    湛星瀾抬眼對上傅霆軒那雙深情的桃花眼,內心卻毫無波瀾。


    她隻得裝作眼神躲閃的樣子,推開了傅霆軒。


    “臣女身體實在不適,不能陪太子殿下閑談了。竹歡,替我送送太子殿下。”


    “星瀾,不如本宮親自送你回望舒閣。”


    “臣女恭送太子殿下。”


    湛星瀾毅然拒絕了傅霆軒。


    她若即若離的態度反倒讓傅霆軒的心裏有些空落落的。


    半途回頭望向湛星瀾時,她依舊保持著施禮的姿勢。


    如今他才發覺湛星瀾是這般的豔如桃李冷若冰霜。


    從前的湛星瀾為了他可以上刀山下火海。


    如今的湛星瀾卻遺世獨立,嬌弱柔媚,一顰一笑都那般勾魂攝魄。


    竹歡將傅霆軒送出了府外。


    傅霆軒越想越懊惱,問道:“竹歡姑娘,星瀾在甘棠雅集到底發生了什麽?”


    “三娘子不讓婢子告訴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還是莫要為難婢子了。”


    眼看在竹歡這兒是問不到什麽了,傅霆軒隻得先行離開。


    回到東宮後,傅霆軒腦子裏滿是湛星瀾嬌滴滴的模樣。


    他回想起湛星瀾和竹歡說的話,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來人,去查查前幾日在甘棠雅集發生了什麽事。再去庫房挑兩支上等人參送去明國公府。”


    “是。”


    當日甘棠雅集常懷舟為愛出頭的事情鬧得人盡皆知。


    派去查探消息的人很快就回東宮回稟了。


    傅霆軒聽後眉頭緊鎖,狠狠地朝桌案拍了一掌。


    “這個常懷舟竟敢覬覦本宮的女人,也不掂量掂量他有幾斤幾兩!”


    “回稟殿下,屬下還聽說當日席娘子和湛三娘子不歡而散,席娘子離開甘棠雅集時神色慍怒,後來席娘子便約見了明國公府的一個小婢女。”


    “你可知她約見的婢女是誰?”


    “好像是湛三娘子身邊一個叫沁心的丫頭。”


    傅霆軒深吸一口氣,眼神淩厲的看像殿外。


    “這麽說來,星瀾突發惡疾,是與席憐兒有關了。”


    此後傅霆軒每日都送一些奇珍異寶送到湛星瀾的望舒閣,每次都大張旗鼓鬧得人盡皆知。


    這不擺明了告訴所有人,太子看上了明國公家的女兒。


    京城裏關於他倆的緋聞傳的滿天飛。


    甚至還有人上門恭喜湛星瀾終於得償所願,很快就能當上太子妃了。


    湛伯峰父子三人看著一座座寶貝堆砌而成的小山堆,又看看滿臉無辜的湛星瀾,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麽。


    “瀾兒,你是給太子下藥了嗎?”


    湛墨北發自內心一問,卻被湛伯峰狠狠敲了一下腦袋。


    “嘖!你這臭小子嘴裏憋不出一句好屁來。”


    湛伯峰白了他一眼,又忍不住擔心的看向湛星瀾。


    “瀾兒,你若是對太子死了心,最好將這些東西送還回去,莫讓太子會錯了意。”


    “放心吧父親,這些東西馬上就會去它們該去的地方。”


    湛星瀾順手將正在手裏把玩的金精石扔進了那一堆寶貝裏。


    半柱香後,數百件寶貝全部被裝進了三個超大號的箱子裏。


    所有寶貝一件不落的抬到了席昌拓的府邸。


    席昌拓聽管家說有位身著不凡的小娘子帶著好些東西上門,立馬攜席憐兒一同到府門前恭迎。


    席昌拓官位不顯,席府素日也是門可羅雀。


    突然來了這麽氣派的人登門造訪,可太過稀奇了。


    有些個好事者駐足觀望,猜測著是哪家郎君上門求親,出手竟如此闊綽。


    竹歡揮揮手讓護院們把箱子放下,又朝著席昌拓和席憐兒恭敬施禮。


    “席冼馬,婢子乃明國公府三娘子的近身侍婢。今日冒昧打擾,還請恕罪。”


    席昌拓一聽是明國公家的,笑得更加燦爛了。


    “原來是明國公府的姑娘,有什麽事不妨進寒舍詳談。”


    “不必了,婢子說完就走。這幾個箱子裏都是近日太子殿下送給我家娘子的奇珍異寶,我家娘子本想送還回去,可又怕駁了太子殿下的顏麵。左右為難之時正好想起席娘子素來與太子殿下關係密切,於是便想著全部轉贈給席娘子。席娘子或留或賣都可以,隻別白白浪費了這些好玩意兒。”


    竹歡一字一頓的說著,聲音足夠在場之人聽的一清二楚。


    席憐兒看著竹歡身後整整三大箱的寶貝,心裏頭很不是滋味。


    太子從未送過她一件價值連城的東西,更別說是堆山積海的送這麽多了。


    “明國公府果然是財大氣粗啊,這麽多好東西就白白送人了。”一個賣菜的婆子喃喃道。


    一旁提著兩條魚的老婦接話道:“什麽財大氣粗啊,你還瞧不出來嗎?定是湛三娘子發現太子殿下和席娘子背地裏有事兒了。”


    “啊?還有這檔子事兒呢。”


    “你沒聽說啊,那天在什麽甘棠雅集,席娘子還故意給湛三娘子難堪呢,這不明白的是女兒家爭風吃醋嘛。”


    “喲,敢情席冼馬家的娘子和太子殿下有一腿啊,難怪人家湛三娘子不收東西呢。”


    “沒想到這席娘子外表文弱,背地裏竟是個勾搭男人的貨色。”


    “小聲點吧,回頭席娘子再跟太子殿下耳邊吹吹風,那咱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其他人也跟著小聲嘀咕了起來,說得話也越發難聽。


    席憐兒聽著議論之聲氣得臉色煞白。


    她暗暗掐了掐自己手心的肉迫使自己冷靜下來,語氣依舊溫柔似水。


    “竹歡姑娘還是將這些東西拿回去吧,畢竟是太子殿下送給湛三娘子的,怎好交給我這個外人呢。”


    竹歡笑了笑回道:“恕難從命,婢子向來是聽主子吩咐做事的。東西既已送到,婢子就先告退了。”


    言下之意席憐兒算不得主子。


    席憐兒在那些個千金娘子眼中一向算不得千金,竹歡這話可給席憐兒的傷口上狠狠撒了一把鹽。


    竹歡說罷便領著護院走進了人群之中。


    席憐兒氣得渾身發抖,直至席府管家把看熱鬧的人驅散開她才軟了身子靠在了門框上。


    麵如苦瓜的席昌拓如鯁在喉。


    良久,他才緩緩說道:“憐兒啊,為父早就說過,太子是不會娶一個從五品小官之女為太子妃的,可你偏偏要與他來往。如今人家準太子妃找上門來了,你往後要如何自處呐。”


    席昌拓長長一聲歎息,便拂袖而去。


    “若非我沒個好出身,又怎麽會輪到湛星瀾在我麵前耀武揚威。”


    席憐兒強忍著淚水,吩咐家丁把三個箱子送去了東宮。


    在席府前街道的一個轉角處,剛才嚼舌根的兩個老婦手裏捧著沉甸甸的錢袋子,笑起來滿臉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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