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兔子還說:你身上的傷不能夠放任不管,抹藥、包紮一樣都不能夠忽視。


    說話間就硬拉著於嫋去醫務室,把她交給商與。


    此時,商與剛結束一台手術,回醫務室休息不到五分鍾,整個人還沒有完全緩過神來。


    手術結果甚是糟糕,移植眼睛進行到一半,手術台上的白兔子麻醉中情緒大起大落,精神失常。


    當著他麵撞牆而死。


    根本來不及阻攔。


    那時白兔子也在,它並沒有追責,懲罰商與。


    正因為如此,他愈發不安,抬頭看見白兔子滿臉笑容把於嫋丟進來,不明所以。


    “你衣服怎麽變成這樣了?”商與偏過頭問。


    於嫋羞澀轉身,吞吞吐吐問商與是否有多餘的衣服。


    也不用說,商與早已抓起外套並且丟給她,順手關上窗戶,拉上窗簾。


    偏桔色暖係燈光填滿整個醫務室。


    於嫋低頭盯著衣袖,發現是那件棒球衣,仍存留著淡淡的柚子香,非常好聞。


    難得見於嫋安靜這麽久,商與反倒是懷疑她是不是被欺負,也不好開口直接問。


    誰也不說話。


    商與故意把椅子弄出聲響,隨即咳嗽幾聲,“你再不轉過身給我看看傷口,感染了該你難受。”


    他仍舊不見於嫋轉身,起身走過去,蹲在她麵前,發現那雙琥珀眼微微濕潤。


    “把手給我。”嗓音一改以往的冰冷,不熟練的溫柔著。


    於嫋不給,埋頭不語。


    商與亮出門棉簽,示意於嫋自己要做什麽,遞出自己的手等她把小手交出來。


    “傷口比較深,抹藥的話會有點痛,難受就吭聲。”他特意放慢語速,偷偷抬眼皮去看她。


    “外套脫了,你背上也有傷。”


    於嫋盯著商與看了許久,一身不吭地脫掉外套,下意識用手掌擋住胸。


    雖然她感覺商與跟那群好色的人不一樣,他對自己也不感興趣。


    商與左腳停頓幾秒方才走到她背後,一看便知是抓痕,傷口更深,到底還是沒有忍住。


    “傷口包紮好了,你就跑,躲開那隻兔子。”


    於嫋拭掉眼角滾落出來的淚水,搖頭苦笑:


    “跑不掉了,我已經答應他願意接受一切懲罰。惹怒了它,所有人都要遭殃,我承擔不起。”


    商與麵上慍色猛地下沉,折斷手中的棉簽,起身咬牙反問:


    “你是聖母嗎?你這樣不累嗎?被它欺負的時候你覺得自己解救了所有人感到安慰自豪?


    你總是給別人糖果,但凡有一次沒給,你什麽都不是,隻會被認定為罪人!死了也是活該。”


    於嫋起身仰起頭注視他憤怒的雙眼,救人被辱罵,不救被毆打,怎麽做都是錯?


    本就壓抑在心中的黑色、情緒不斷蔓延,她剛啟唇要說話,商與怒音響起:


    “你這樣看著我幹什麽?我說錯了?拜托你用腦子好好想想孰輕孰重!”


    於嫋麵無表情搖頭,停頓幾秒忽而苦笑連連,搖晃起身後退:


    “你沒錯,是我犯賤,是我自作多情,聖母心泛濫。就算死了,也是自找的。”


    靜默了幾秒,她咬唇笑著補充:


    “我不要和你結盟,你有勇有謀,沒有我,也可以找到絕對安全區。


    跟我合作,會被我害死的。我也不想再背負你的那一份壓力。”


    她見商與欲張嘴說話,搶先著說:“就這樣說定了。”


    原以為和商與接觸這麽久,也算了解,以為他其實是一個外冷內熱裝酷的好家夥。


    原以為自己能夠狠下心隻顧本人死活,終究還是逃不過心裏那道心坎。


    那樣的他,這樣的自己無法再成為雙人小組,早日解散,對彼此都好。


    傷口不用抹藥包紮也能夠自愈。


    於嫋甩開商與遞過來的外套要走,他抓住她手腕,“你現在這個樣子出去,等著被欺負?”


    她板著臉怒目而視:“你又不在乎別人的生死,我被人欺負無足輕重不是嗎?鬆開!”


    商與並沒有照做。


    “鬆開,傷口我自己可以處理,不必麻煩你。”


    於嫋用力抽回手掌,再次丟下商與的外套,推門離開。


    他去追,半道就被一群白兔子押著送回醫務室。


    門就那樣開著。


    商與無力地垂下視線盯著地上的外套,穿過廊上的冷風吹著他後背,他複盤自己對於嫋說得那些話。


    似乎言重,偏離了原意。


    他真正想表達是希望於嫋不要做老好人,不要為了或許成為敵人的“同伴”接受被傷害。


    他並不想看見她一次次傷痕累累。


    可所有的話出了該死的嘴巴,意思就變了。


    他沒有拾起外套,生自己的氣,怒氣衝衝關上門,立在窗前陷入困惑和自責的漩渦,很想知道於嫋去了哪兒?


    這片別墅散步的空間足夠大,但不夠隱僻,無法讓於嫋找個地方安安靜靜待一會兒。


    找到她的人好死不死就是丁甄和何也。


    那兩雙迸射著殺意和絲絲貪婪的眼,隻讓於嫋覺得惡心,丁甄恨不得就地直接了斷脫光她的衣物,再將其殺死。


    “白兔子到底給你什麽好處?”


    何也用所有力氣去抓於嫋的頭發,逼問她自己想知道的任何事情,隻要不如意,他就試圖用指甲去劃那張嬌、嫩細膩的臉頰。


    但她太小看於嫋,被一腳蹬在地的時候,整個人都懵逼。


    “我要是男人,我會光明正大的去尋找答案,而不是在這裏欺負女人,不要臉!”


    下一秒,一陣掌聲響起。


    白兔子幾分鍾之前就發現仨人,見於嫋在兩個男人之間反擊,它再次肯定自己看人的眼光。


    “誰想要寵物?”


    兔子隊伍中三三兩兩的舉手。


    白兔子點兵點將,把丁甄和何也以禮物的形式送給兩位兔子,並且告知它們:


    “隻要不直接殺掉他們,怎麽玩弄都可以!”


    丁甄和何也不敢置信,滿以為白兔子就是嘴上說說嚇唬人,被兩隻兔子帶走時,驚恐狀盯著一直站在原地的於嫋。


    “你怎麽一句話不說?我們還不是因為你變成這樣!”


    “放開我們,放開!”


    於嫋幾乎死掉的心毫無反應,冷眼去看白兔子,問:


    “你是把我當成自己的寵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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