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尤靠近屋子,左耳貼在牆上偷聽:


    劉煙雨:“你確定?我們一點聲響都沒有聽到。”


    秦銘堅定點頭:“絕對不會有錯的。兔子這個點都睡著了,隻要於嫋沒有事,除了她會來這裏,還有有誰呢?”


    劉煙雨覺得秦銘把問題想得過於簡單,此地又不隱密,但凡長了心眼都會留意。


    尤其是丁甄和邱婭黎。


    再者,他們現如今還能夠安然無恙,絕非偶然。


    她繼續說:“你先回去,不要輕舉妄動。”


    說罷,眼神無不是告訴秦銘離開琴房。


    屋外,謝尤聞聲正要退步躲起來,不遠處有個瘦弱的身影朝著裏跑過來,他順勢趴在地。


    “秦銘?劉煙雨和馬之謙呢?”


    秦銘還以為自己出現幻覺,揉眼睛的同時上前去碰觸,確實是真真實實的存在,“嫋嫋!”


    於嫋知道秦銘擔心自己,等他確定自己真得平安無事方才說話:


    “你們必須時時刻刻待在絕對安全區,不是迫不得已千萬不要出來。吃喝方麵,我會繼續想辦法。


    再就是,小雲傷口已經差不多痊愈。我出來的時間有限,你們一定要按照我說的那樣做。”


    秦銘想要拉住於嫋時,她人已經跑遠。


    劉煙雨就知道他們的安全不是運氣,“你還傻愣著幹什麽,快進去。”


    “嫋嫋會不會被威脅了?幫了我們她自己……”


    劉煙雨當然知道事情不簡單,“你要是辜負她的好意,付出的不就白費了?”


    秦銘語塞,擔憂歸擔憂,還是轉身乖乖回到自己的絕對安全區。


    與此同時,謝尤一個箭步朝著於嫋離開的方向衝出去,趁著四下無人從背後抱住於嫋,石頭尖對準她的左邊太陽穴位置。


    “你去跟那隻兔子說,讓我升職。”


    於嫋不清楚對方是誰,保持冷靜,“我做不到,就算你要把我殺掉,也是這句話。”


    謝尤滿頭大汗,拿石頭的手在顫抖,“為什麽你可以幫那幾個人?”


    於嫋不說話,感受他顫抖得愈發厲害,歪頭時抬起手肘發狠地往後懟,成功掙脫開後立馬跑走。


    謝尤在後麵追。


    兩人都沒想到大半夜還有兔子在值班,於嫋撞到一個暖呼呼的東西,反應快,趁著還沒下坡之前就調轉方向。


    偏巧值班的兔子是黑色,等謝尤換方向時候已經被抓。


    於嫋被迫與白兔子同住十一層,同一個房間,確認它睡得比較沉才偷溜出來給秦銘他們報信。


    這會兒她正氣喘籲籲爬樓梯回到十一層,開門,赤腳繞過茶幾,躺在屬於自己的地鋪,抱緊柔保暖的被子。


    一閉眼,她滿腦子都是商與帶血的赤身,像極了受傷的小刺蝟。


    那些傷口一定很疼,而他雙眸仿佛根本不識人世間痛苦,冷漠而淡然。


    “而我,背過身再沒有多看一眼,大步流星地離開那裏。”


    她雙手掩住麵頰,懊惱又無奈,不知為何當時自己可以對他那麽冷酷。


    淚水打濕了枕頭,不知不覺累得睡著。


    進入夢中,於天晴追著於嫋,逼問她為何出爾反爾?!


    漸漸旳,於嫋自行站起來,光著腳再次繞過茶幾,打開那扇門,雙腳毫不猶豫地走向12層樓的醫務室。


    此時商與還在地鋪上齜牙忍受渾身的疼痛。


    門突然被撞動。


    他下意識緊握枕邊的早已藏起來的手術刀,機警地盯著門。


    砰砰砰。


    就在他刺去手術刀那一刻,眼睛先看見對方竟是於嫋,連忙一個急刹車,單手握住她的胳膊,發現她雙眼緊閉,肢體貌似是蘇醒的狀態,欲掙脫開自己。


    “於嫋!”


    於嫋撲倒商與,搶過他左手的手術刀,直直地往下刺。


    商與順勢滾走,起身從於嫋後背勾住她兩隻手,“於嫋!醒醒!”


    於嫋力氣大得超乎商與設想,被她反手推倒在地,手術刀朝著他左胸膛刺入。


    他本不想對她動手,可她現在要殺了自己,兩腿夾住她扭身猛地滾動幾圈,趁機奪回手術刀丟到遠處,把她兩手扣在背後,直至她無法動彈。


    “於嫋!?”


    商與已經筋疲力盡,手掌之下的肌膚冷如冰。


    於嫋被疼醒,身體擺著很奇怪的姿勢,眼前分明就不是白兔子的房間,貌似還聽到商與的聲音。


    “清醒了?”


    商與湊近於嫋的臉輕聲詢問。


    “我怎麽會在這裏?”於嫋下意識往後退,奈何商與的腿還夾著她的腿,疼的她險些叫出聲。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商與雙頰飛紅,“你沒事吧?”


    於嫋糊塗地搖頭,“是我自己來這裏的?”見他點頭,茫然不知所措地咬唇,“怎麽會,我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有沒有做噩夢?”商與感覺她類似是在夢遊。


    夢!於嫋驚,難道是於天晴在夢裏操控自己來這裏殺商與?


    不用回答,她的表情,商與一下子就看懂,嚴肅地說:“抱歉。”


    於嫋扭捏著低頭掰手指頭,“你已經道過歉,是我打擾你休息了,不好意思。”


    “不是的,我不該那麽說你,你有你的苦衷,反而是我什麽都不懂還指責你,抱歉。”


    商與一個字一字慢慢地說,怕於嫋還沒完全緩過來聽岔。


    “還有,你那天的話,我權當沒聽到。”


    於嫋錯愕抬頭盯著商與,沒想到他會道歉,發現他左胸膛還在流血,而自己左手手掌也有血。


    “是我弄傷的嗎?”


    商與搖頭。


    於嫋尋找凶器,發現那把帶血的手術刀,“明明就是我,你搖什麽頭啊?


    對不起,我雖然生你氣,但不至於要你命。”


    傷口看起來很深,而且商與本就傷痕累累,她手忙腳亂地尋繃帶幫他包紮。


    “先止血。”


    於嫋直點頭,“這個力度可以嗎,會不會弄疼你?抱歉,我下手實在是太重了。”


    商與無意識抬起手臂用食指去撫平她的皺眉,還有薄汗。


    “你別亂動呀,我怕弄疼你。”


    傷口比看上去的還要深,但這個家夥一點都不表現出來,於嫋被自己氣哭,“抱歉。”


    “你到底要說幾遍,眼淚滴在傷口上了。”


    他溫柔的幫她擦掉眼淚,“一點小傷,不會死的。如果死了,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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