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點半。


    邱婭黎以後立即給丁甄發消息,讓他幫助自己把視屏用小號轉發到各個平台,不為別的,她要於天晴徹底臭名昭著。


    還要於嫋也沾染上她的臭氣,受人指點。


    她說到做到。


    手機響了幾聲,是邱婭黎父母發來的消息,提前告訴她中秋無需回家,二老打算去隔壁省遊山玩水。


    她其實沒有歸家的打算,反正他們隻會說:


    我跟你爸已經放棄你了,你愛怎麽著就怎麽著,能夠不回家就不回家,免得被鄰居問你怎麽還不結婚。


    你表妹說你近期寫的那些東西都是抄襲,稿費還夠打官司的,你要是沒錢也別指望我們。


    當然了,你要是想通,找個男人將就過日子,二婚有孩子都無所謂。再找份工作踏踏實實過日子,我們還是會接濟你的。


    ……


    她已經對這些話麻木不仁。


    與父母關係不和,什麽表姐堂妹都是毫無來往,嘴上的朋友不計其數,能夠聯係約出去喝咖啡的人寥寥無幾。


    她麵無表情地打開電腦,登陸作者賬號,發布今天的章節。


    末尾一如既往地求票、求收藏、求訂閱。


    再回到文檔。


    雙手懸空放在機械鍵盤上,眼淚打濕空格鍵。


    她本人渾然不知。


    “喵喵。”


    貓貓跳上電腦桌,扭動身子走了幾步貓步,躍到邱婭黎懷內,毛茸茸的腦袋瓜去供她的手,喵喵叫著,示意主人摸摸頭。


    “嗬嗬,隻有你陪我,知道我什麽時候開心,什麽時候難過,什麽時候生氣。”


    邱婭黎強大的心理是練就出來的,很少崩潰,一旦崩潰就是決堤。


    她趴在床尾大哭,手掌底下的床單很快就濕了一片。


    嘴上喋喋不休地責怪於天晴死了都不願意放過她。


    恨於嫋,為何唯獨她知道絕對安全區的地址,恨她同於天晴針對自己。


    就算是從那個世界安全回來,心裏會留下傷痕,上次同這一次給她很強烈的感覺,所以人很容易就奔潰。


    直接影響到她的生活節奏,原本安排的短期旅行,再開新書、再領養一隻貓貓、找個男人隻談戀愛不結婚的計劃全都不得不擱淺。


    眼睛哭腫,她扇自己巴掌,逼自己冷卻下來,拿上衣服去浴室。


    使勁兒的搓著身子,一想到那些惡心男人的臉和口水,她萬般嫌棄且痛苦地看著自己的身體,真想去死。


    “噩夢已經結束,不要再想了,求你了,不要再想到那些齷蹉的畫麵!”


    搓掉一層皮再繼續搓洗,帶著一身紅印子去醫院檢查。


    拿到體檢結果,邱婭黎木納著鬆口氣,隨後極其迅速地撕掉那幾頁紙扔進垃圾桶。


    正要走,她看見杜梨從院長辦公室走出來,忙躲起來,找時機走到杜梨身邊。


    “這世界可真小,居然能夠在這裏碰到你。”


    杜梨發現邱婭黎臉色略微發白,說話的中氣也不及之前,哪怕她刻意化了濃妝也遮掩不住眼裏的虛弱。猜測她身子出問題,也不搭理,自顧自進電梯。


    “看見我跑什麽,在這裏我可不會對你做什麽,你放心吧。”


    杜梨完全不相信邱婭黎,繼續視之空氣,給朋友回消息。


    邱婭黎麵色不改,掀起嘴角笑出聲,“要是我沒有看見,你來這裏是特意找商與的院長爸爸?


    知道你們兩家以前關係不錯,可惜可惜,隻是以前啊。


    要是你為了你商白哥哥的死因去找他們,還不如去問問於嫋和商與。”


    杜梨確信從未在商家看見邱婭黎,不知她結識了誰知道這些,畢竟這個圈子,不深入其中的話,不會知道這麽多。


    邱婭黎預料到她要詢問,此時電梯門正巧開了,她加快腳速離開。


    杜梨本想追,但並不想讓她拿捏住自己,故意不當一回事。


    或許,她隻是認識的某個人恰巧知道這些。


    畢竟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但她還是念著於嫋的名字,想著要不要試試?


    “算了,這個女人的話還是聽聽罷了。”


    她望著邱婭黎離去的方向,果斷離開。


    此刻,邱婭黎突然接到丁甄電話,聽到他說起親眼目睹於嫋和商與一起出現在小吃店享受過橋米線,詫異得半晌都沒有吭聲。


    丁甄:“喂?你還在聽嗎?”


    緊接著,邱婭黎收到丁甄發來的視屏,畫麵裏麵的於嫋和商與看起來還挺高興。


    丁甄:“他們居然還活著,太邪門了!”


    是啊,邱婭黎也覺得邪門,摸不著頭腦。


    當時紅月正正當當的掛在頭頂夜空,紅皮書也出現了文字,那場詭異的“遊戲”應該就此結束。


    於嫋和商與應該死在那片荒野才對,他們到底是如何做到?


    邱婭黎眼睛四處打量,找了個無人的長凳,坐下繼續說:


    “他們活不活無所謂。現在調查商白死因的人不隻是白院長。”


    丁甄驚恐愣住,“你說這個幹什麽?我聽不懂。”


    邱婭黎:“你別裝傻了,於天晴死之前,跟誰交往,跟誰吃飯,我什麽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那天淩晨四點,我還在鳳凰橋上目睹你看著她被商白殺死卻不救,我親眼看見的!還有商白的死!”


    丁甄關掉跑步機,背靠牆頭手顫握不住手機,閉眼大喘氣。


    那天挺冷的,按理說不該覺得冷,但他跟蹤於天晴來到鳳凰橋之後,唯一的感受就是冷。


    他不甘分手,覺得在於天晴身上花費了大量時間和金錢,沒有得到想要的回報,想知道哪個男人勾走她的魂兒。


    想不到目睹商白不知道往於天晴嘴巴裏麵塞了什麽,把她丟下黑河。


    緊跟著,他看見商白跪地狂哭不住,隨後也跳下去。


    那條黑河,河水因為汙染嚴重變成黑色,相關部門遲遲都沒有做出處理,水一直都是黑色。


    據說,河水近十米深。


    每年都有小孩溺水而亡,黑河私底下被稱為“索命河”。


    他不敢當見證人說實話,不想得罪商家,也自覺得罪不起,躲了已一年。


    這兩樁人命案子真得要重新調查嗎?


    邱婭黎現在最後悔的就是一開始因為虛榮心作怪,眼拙沒有當即認出他們,還輕易地向於嫋和丁甄聲稱自己是有名的作家雪椰。


    “隻要我們不說,沒有人會知道!”


    邱婭黎等得就是這句話,如果非得打破真相得罪人,她也是不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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