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天下第一樓,風瀲瀲在街道轉角處的糕餅店買了一盒桂花糕,這是給夜卿酒的,在討好他的道路上,風瀲瀲覺得自己走的是越來越順暢了。


    半個時辰後,風瀲瀲出現在了宸王府的門口,卻發現今天的宸王府不似之前,靜的很是詭異,來往並無丫鬟小廝,大家好像都在自己的院子裏沒有出來,這讓她想起來上一次因為城郊破廟事件晚歸之時。


    風瀲瀲的第一反應是,夜卿酒生氣了。


    連帶著宸王府陷入無盡的恐慌中。


    不會是因為自己吧,風瀲瀲首先進行檢討,卻覺得自己今天安分守己,並沒有做什麽過分的事情。


    莫不是利用夜卿酒壯大天下第一樓的事情被發現,所以生氣了?


    想完,又覺得不可能。


    夜卿酒要是想同她計較,昨天在馬車上就不會放過她,何至於等到今天。


    算了,風瀲瀲不準備去猜測,引起自己不必要的恐慌。


    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若若在她的身邊擔憂的問道:“姑娘,好像有什麽大事發生?”


    風瀲瀲此刻已經走到了大堂,空無一人。


    往常有什麽事情都會在這裏解決,但現在這裏什麽都沒有,而宸王府又是這樣的狀態,風瀲瀲很是懷疑夜卿酒在秘密進行著什麽不為人知的事情,這才讓所有人閉門不出。


    風瀲瀲十分謹慎,“若若,你先回院子等我,我將桂花糕送給王爺之後就回來。”


    若若扯著風瀲瀲的袖子,“姑娘,你還是跟我一起回去吧!總覺得王府此刻不正常,王爺估計是在處理什麽大事,要是一不小心惹到他,後果不堪設想。”


    風瀲瀲心裏肯定是想去探探夜卿酒的秘密的,前世就是因為漠不關心,導致她錯過了很多有價值的信息,所以這一次說什麽她都不可能放棄。


    “好若若,你就先回去吧!我現在就想去見王爺,不是有句話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現在是一刻都等不了了。”見若若似乎還有話說,風瀲瀲繼續補充道:“放心吧,你覺得王爺會對我怎麽樣嗎?”


    若若偏著頭想了一會兒,覺得自家姑娘說的在理,也就不執著了,“那好吧!”


    擺脫了若若,風瀲瀲悄悄的往夜卿酒的書房摸去。


    如果大堂沒有人,那麽書房呢!


    夜卿酒的書房在宸王府的東南角,是一個及其偏僻的地方,一般而言,夜卿酒是不會過來的,但是重大事件,他都會選擇這裏處理。


    這是在王府的這些年,風瀲瀲唯一知道的夜卿酒的習慣。


    果不其然,越往那裏走,便越感到一股詭異的氣息籠罩過來,混雜著一股血腥的味道,越來越濃,濃到令人作嘔,時不時的還有三兩聲虛弱的嘶喊聲傳出來,那感覺簡直令人毛骨悚然。


    他在殺人……


    這種思想一股腦兒的衝上風瀲瀲的大腦,瞬間讓她止住了腳步。


    可是好奇又驅動著她往前進。


    於是,風瀲瀲小心翼翼的往書房的一角走過去,生怕驚動了裏麵的人。


    她扒拉開窗戶的一角,沿著這個縫隙往裏麵看去,她的這個角度極好,將房間裏麵的景物一覽無。


    夜卿酒沉著一張臉,陰冷到嗜血的麵容,仿佛來自地獄的修羅。


    他的身邊站著明晨,右邊的那個人一襲青衫,風瀲瀲知道,這便是治水歸來的顧婓。


    順著他們的目光往地上看去,風瀲瀲突然傻了眼,她感覺自己似乎出現了幻覺。


    一條通體晶亮的黑蛇正渾身是血的匍匐在地上,奄奄一息。但令風瀲瀲驚異的是這條黑蛇居然有著人的麵容,仿佛是一隻修煉成精的妖怪。


    她雖然知道夜卿酒是通神之人,可在她風瀲瀲這兩世的人生裏,還從沒有這樣真實的見過妖怪這種生物。


    那黑蛇渾身已無半點好肉,疼痛讓他不斷的發出嘶吼。


    “夜卿酒,你殺了我吧!我是不會告訴你任何事情的。”


    他居然還會說話,這更讓風瀲瀲震驚。她拚命的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以免控製不住發出聲響被裏麵的人察覺。


    夜卿酒淡漠的看著這條黑蛇,薄唇輕啟,“死性不改,看來還得吃些苦頭。”


    說罷,明晨上前,手起刀落,又傳來一陣嘶吼。


    明晨得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他好歹當過萬年的蛇妖,自然知道蛇的軟肋,刀紮在哪既能感覺到疼又不會輕易死去,他再熟悉不過了。


    “說,是誰讓你製造了豐源城的水患?”顧婓在一旁問道。“如果你說出幕後指使,我便給你一個痛快。”


    黑蛇罵罵咧咧,“落到夜卿酒的手裏,我就沒打算活著回去,有本事,你們就給個痛快,別在這裏折磨我了。”


    明晨又是一刀紮下去,嘴邊揚起一抹嗜血的笑意,“天底下哪裏有這麽便宜的事,這場水患導致豐源城那麽多百姓枉死,你一條賤命如何夠賠。說,到底是誰在背後操控。三界好不容易和平共處這麽久,現在是誰要破壞這種平衡,挑起人界與魔界之間的戰爭。”


    黑蛇抵死不說。


    明晨拿著匕首在他的身上遊走,突然抵在他的七寸之處,“如果你還不說的話,下一刀可就是這裏了。”


    黑蛇一聽,有一種解脫的快意。


    蛇的七寸之處最為敏感,相當於命脈所在。


    如果刺入這裏,也相當於給了一個痛快。


    明晨猜出了對方的想法,在一臉陰森的笑意中,刀插在了七寸不遠的地方。


    沒有感受到想要的死亡氣息,黑蛇有些失落,眸子裏滿是憤恨之色,這種被戲耍的感覺不好受。


    明晨得意的晃動著手中的匕首,“怎麽樣,感覺還好吧,手頭有些不準,不要介意哈!”


    黑蛇嗤之以鼻。


    明晨接著道:“你說這下一刀會刺在哪裏呢?”


    刀尖直指七寸之處,可刀口依然出現在了其他地方。


    明晨笑道:“不好意思,又偏了半分,下回我爭取準一些。”


    ……


    如此反複,折磨的黑蛇苦不堪言。


    這種給了希望又瞬間失望的舉動無疑加劇了黑蛇內心的恐懼,遊走在崩潰邊緣的他再也堅持不住了。“我說,我說。”


    此時,夜卿酒黑沉如深淵的眸子終於再次將視線對了過來,聲音仿佛來自無間地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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