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找的是我?”林敬不解。


    秦芷舒撇了撇嘴,“對不起,我騙了你,我隻是想來看看傳聞中的少年將軍,其實我並不是芙蘭鎮的人,我也沒有什麽哥哥,我不是無依無靠的孤兒。”


    聽到這些,林敬非但沒有被騙的憤怒,反倒是覺得很開心。“那很好啊,你快點回去找你的父母吧,或者跟林將軍說說,讓他送你回去,我相信這一點他還是願意做的。”


    秦芷舒搖頭,“我不要,你現在這麽痛苦,我不能拋下你。”


    看了看周圍沒有一個人,天色已經漸漸的暗淡下來,周圍開始送來涼爽的風。


    南疆的天氣就是這樣,早穿棉衣午穿紗,夜晚凍得直哇哇。


    在京都的時候,秦芷舒因為經常關注少年將軍的故事,便也對南疆的天氣有著一定的了解。


    早上的時候,林敬的身體便已經不舒服了,經過了一天的日曬,晚上再受一夜冷風,說不定連明天都抗不過。


    秦芷舒說道:“林敬,我們一起走吧!你跟我回家,那將軍不敢動你的。”


    林敬虛弱的搖搖頭,“木木,這裏才是我的家,我是不可能離開這裏的。”


    “那怎麽辦,你這樣下去一定會死的。”


    秦芷舒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有決堤的征兆。


    “不會的,一日未收複南疆,我林敬便一日不死。”


    秦芷舒抱住林敬,小小的身子止不住的顫抖,可也不能給林敬帶去一絲的溫度。


    “木木,男女授受不親,你不能這樣一直抱著我。”


    “可我是個小孩子。”


    “小女孩更要保護好自己,聽話,我一點兒也不……冷。”


    話還沒說完,一聲“阿嚏”便表明他的謊言。


    秦芷舒便更加倔強了,抱著林敬的手也越來越緊。“我不在乎,一點兒也不在乎,名聲什麽的對我來說不值一提。”


    林敬無法,他這個時候雙手還被牢牢的捆在木樁之上。


    “木木,聽話。”


    秦芷舒這個時候哪裏聽得進話,隻一個勁的給林敬道歉,“對不起,我早上不是故意離開軍營的,我本來是想等你醒來的,可是我聽到門外有人喚了這個名字,還以為我要找的人在外麵,便追著出去了,誰知道看到林將軍帶著一隊人馬準備出營,我以為我要找的少年將軍也在裏麵,便躲進了裝東西的馬車裏。我不知道這樣會害了你,要是早知道這樣,我一定乖乖的等你醒來。”


    秦芷舒的奶聲奶氣夾雜著哭腔,讓林敬心口微顫。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怪過秦芷舒,隻要看到她沒事,就什麽都好。


    “木木,沒事的,今天的事情跟你沒有關係,是我一時衝動,你不必自責。”


    秦芷舒道:“我隻是想來見見你,沒想給你闖這麽大的禍,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的。”


    說完,就看見秦芷舒蹦躂著小腿往林躍的帳篷跑去。


    任憑林敬在身後怎麽喊,都不見秦芷舒回頭。


    林躍本來還在擔心林敬的事情,這個時候卻見一個孩子進來,心中略有不忿,“這個時候你還來做什麽,如果道完別了,還是趕緊離開軍營。”


    秦芷舒道:“如果我走了,林敬會死嗎?”


    林躍疲憊的說道:“這是他自己的造化,看天意吧!”


    秦芷舒走到林躍身邊,一臉真誠的看著這個似乎有些蒼老的人,心疼的摸了摸他放在桌案上的手,“林將軍,你能不能放了林敬?你不是他的父親嗎?父親不都是疼愛我們的嗎?”


    林躍搖了搖頭,“這裏是軍營,我不僅是林敬的父親,也是這萬千將士的將軍,我要保護的也不是林敬一個人,而是我身後千千萬萬的文豐子民。”


    說罷,林躍歎了歎氣,“我做什麽跟你一個小孩子在這裏說這些。你放心,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去處,讓我的副將送你出營吧!”


    秦芷舒自然不願意離開,拉扯著林躍的衣服,然後另一隻手從身上的荷包中拿出一件物什放置在林躍麵前的桌案上。


    這一刻,林躍的眼睛陡然睜大,“這是……”


    秦芷舒道:“聽別人說這個東西可保命,林將軍,我把這個東西送給你,你不要懲罰林敬了好不好。”


    林躍一把將秦芷舒抱起來放在桌案上坐著,“這丹書鐵券你從哪裏得到的?”


    看到林躍一臉的嚴肅,秦芷舒的嘴瞬間就癟了,好像麵前的這個人要把她吃掉一樣。“這是……我從家……裏……偷的……你不要……傷害……林敬……好不好……”


    林躍見自己嚇到這個孩子了,立馬換了一副溫柔的麵孔,甚至還從身上摸出一塊糖,親自剝好放在秦芷舒的嘴邊。


    “這是烏石糖……”


    小孩子總是很好哄的,秦芷舒瞬間就破涕為笑了。“林敬也給我吃了這種糖,他是好人,你也是好人。”


    秦芷舒吃著糖,說話有些含糊不清。“好人將軍,我吃了你的糖,你是不是就不會傷害林敬了。”


    林躍勉強扯出一抹笑,“你隻要老老實實回答我幾個問題,我便不懲罰林敬。”


    秦芷舒點頭。


    “你叫什麽?”林躍說道:“雙木為林,你應該不叫木木吧!隻有林敬那個傻小子才會覺得我竟然看不出來你是個小女孩。”


    秦芷舒扒拉了一下自己頭上戴的小帽子,“我叫秦芷舒。”


    “姓秦,手上又有丹書鐵券,你和恭親王有什麽關係?”


    “那是我父親。”


    這一刻,林躍總算知道這個小孩子是怎麽出現在他的軍營之中的。


    他將秦芷舒放下來,又把丹書鐵券放進她隨身攜帶的荷包中,“這個東西你可要收好了,千萬不能弄丟,回去了好好交給你的父親。”


    秦芷舒問道:“這東西不能救林敬嗎?難道他們是騙我的,如果不能救林敬,那它就不值錢,我還帶著做什麽!”


    說完,秦芷舒就想將荷包中這又沉又沒用的東西丟掉。


    林躍急忙製止,“誰說這東西沒用,今天你既然拿出丹書鐵券了,那我勢必是要放了林敬的,但是有一點你須得答應我,明天一早我派人送你回去。”


    秦芷舒道:“隻要林敬沒事,我一定離開這裏,我不會再給他添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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