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楚安然見狀,故作慌張道,“寒少,我突然發現,你的傷口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深呢!”


    “原先,我以為二三十分鍾就能給你處理好傷口,現在看來,可能要四五十分鍾,甚至一個小時。”


    陸寒霆緊咬牙關,強忍著疼痛,“無妨,繼續。”


    “好嘞!”楚安然見陸寒霆依舊沒有鬆口的意思,隻好點了點頭。


    接著,她便再次攥住了匕首。


    “寒少,我又要來了哈!”


    陸寒霆冷眸微眯,眼神狠厲的直視著正前方。


    這次,楚安然用的力氣,比剛才的都要大。


    匕首明顯被拔出了一段距離。


    可出奇的是,陸寒霆卻沒有再發出聲音。


    楚安然有些詫異。


    但卻沒有過多探究。


    畢竟,陸寒霆的傷,必須盡快處理。


    否則,饒是有她研製的止血藥,陸寒霆也得去醫院輸幾百甚至上千毫升的血。


    於是,她便再次攥住了匕首,“寒少,新的一次要來了。”


    她故意說著。


    但陸寒霆依舊目光灼灼的盯著正前方,沒有發出聲音。


    想不到這狗男人的忍耐力這麽厲害!


    不打麻藥拔刀,已經非常恐怖了,而他……


    這一刻,楚安然似乎明白,為什麽銘城那麽多人,將陸寒霆稱為銘城的活閻王了!


    這狗男人不僅有權有勢,幾乎可以掌控銘城任何一家企業的生死。


    而且性格強勢,幾乎沒有任何軟肋。


    這樣的人,豈不比閻王更加可怕?


    如是想著,楚安然抿了抿嘴唇,收起了剛才的玩味。


    她不再故意告訴陸寒霆,她拔匕首的時間。


    畢竟,有些時候,無知才會無畏。


    提前知曉了即將到來的痛苦,大腦就會不自覺的,將即將到來的痛苦無限的放大。


    楚安然全身心的將注意力,放在了那把匕首上。


    經過她十幾次的嚐試後,匕首已經被拔出了一半。


    而房間裏的紗布,大部分已經被染成了鮮紅。


    如果她還是無法將匕首拔出,陸寒霆很有可能會因為失血過多而陷入暈厥。


    楚安然環視四周後,立刻打定了主意。


    “陸寒霆,我得一次性,將這後半截匕首拔出來,你咬住它。”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一塊幹淨的紗布遞給了陸寒霆。


    陸寒霆宛若寒冰般的眸子,稍微恢複了些暖意。


    “不用,我還不至於弱到,被一把匕首疼到自殺的地步。”


    楚安然:“……”


    她說這些話,不過是為了防止萬一罷了。


    怎麽到了這狗男人嘴裏,就成了她小瞧他了?


    “隨便你咯。”楚安然很是不爽的瞪了他一眼,接著便用出了全身的力氣。


    “噗……”


    一道悶響後,那鋒利的匕首,終於被拔了出來。


    楚安然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


    “你這傷口太深,也太大,需要馬上進行消毒。”


    楚安然一邊說著,一邊取出了一個黑色的小瓶子。


    “我這裏除了止血片之外,就隻剩這個消炎膠囊了,它比較烈,接下來,可能比剛才還要疼一倍。”


    還要疼一倍!?


    陸寒霆臉色霎時變得凝重。


    這小女人的報複心未免太重了吧?


    剛才,拔匕首時的疼痛,已經讓他沒了不少力氣。


    若是再來一波比剛才更疼的,他真擔心自己會堅持不住暈過去……


    如果真是這樣,可就丟人丟大發了!


    “所以,在消炎之前,我就勉為其難的,免費給你用點我的麻藥吧。”


    在他思慮之際,楚安然淡淡的癟了癟嘴,“你可別瞎想!我沒想害你,我這麻藥是用純天然植物做成的,沒有添加半點對人體有害的物質!”


    楚安然生怕他不信,連忙擺著手。


    陸寒霆眼睛微抬,那黑曜石般的眸子,恰好與她四目相接。


    “我說的都是真的!”


    楚安然見狀,繼續解釋道,“你能不能不要總是一副總有刁民想害朕的眼神看著我?”


    “所以,你是在心疼我?”陸寒霆看向她的眼神更加犀利。


    “我……”楚安然心跳不覺加快。


    自己這是在心疼他嗎?


    好像的確有點。


    畢竟,他這傷口實在太可怕了。


    不過,這狗男人陰險狡詐,五年前的事情,她還沒有調查清楚。


    她要是承認了,萬一這狗男人,隻是在試探她。


    那得有多尷尬?


    更何況……


    自己對他真的是心疼嗎?


    如是想著,楚安然的眼神裏充滿著迷茫。


    “我……寒少,剛才你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我……我這人恩怨分明,幫你治傷算是分內之事。”


    她嘴唇緊咬,硬著頭皮道。


    陸寒霆聽罷,那深邃的眸子,逐漸被失落所取代。


    分內之事麽?


    這小女人,對自己的恨意究竟有多深?才會與自己刻意保持距離?


    兩人四目相接,整個房間的氛圍,變得有些寂靜。


    “寒少,我先給你用藥了。”


    楚安然頓覺渾身不自在,她緊張的抿了抿嘴唇,便拿出了幾根銀針,輕輕覆在了陸寒霆的傷口處。


    劇烈的疼痛,將陸寒霆從思緒中帶回。


    是啊。


    五年前,自己受人利用,做了那麽蠢的事。


    險些害得這小女人和糖糖與陸逸晨身首異處。


    這小女人又不是受虐狂,在真相大白之前,她怎麽可能輕易原諒自己?


    “嗯。”


    陸寒霆雙手攥緊,淡淡的應聲。


    銀針上的麻藥成分,順著陸寒霆的血液蔓延。


    見陸寒霆緊皺的眉頭微微舒展開來之後,她才小心翼翼的,給他用上了消炎藥。


    而後,又用最後一點紗布,幫他將傷口包紮好。


    期間,兩人沒有再有半點交流。


    整個房間裏的氛圍,再次變得沉寂。


    “那個,寒少,你這傷口暫時沒法睡覺,要不……”


    咱們好好談談?


    楚安然最討厭這種氛圍了,她忍了一會兒後,便忍不住問道。


    雖然此時,陸寒霆的話,她無法完全相信。


    但她還是想從中查出端倪,從而進一步將五年前的事情調查清楚。


    “咚咚咚!”


    然,她剛一張口,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就傳了過來。


    楚安然的話梗在喉頭,她錯愕的看了看身側的陸寒霆。


    “進!”隻見陸寒霆猛然起身,拎起一旁的外套,就披在了身上。


    “寒少,大事不好了!”


    接著,李新便著急忙慌的跑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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