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彌漫著絲絲冷氣,樹葉也變的金黃。無數變了色的樹葉,告別自己的母親,擁入大地的懷抱。


    轉眼就到了立秋。


    慶陽城,雪月樓。


    兩座雄獅矗立的門口,穿梭著大股人流,像過節一樣熱鬧非凡。


    三男一女圍坐在桌旁,正是趙朗、施陽、倪雲以及剛成為鷹狼衛不久的盧建義四人。


    雪月樓是慶陽城有名的風月場所,人聲鼎沸,舞女如雲。他們四人也是靠著身份才尋得一片相對來說較為安靜的地方。


    趙朗擦了擦手小酌了一口,“一分錢,一分貨。就這酒無論喝多少次都不會膩。”


    一旁倪雲打趣道:“呦!這是哪來的酒鬼,居然是一名深藏不漏的四境宗師。”


    趙朗訕笑一聲,“你們少打趣我了,我這算是瞎貓碰到了死耗子,誤打誤撞提前突破了而已,你們多努點力,年關到來之前都能突破。大家爭取一起去清風府”


    說罷趙朗又抿了一口酒,“說到底還是要感謝那“煙雨平生”的王大劍仙。沒有他“仗義相助”我們怎麽能突破的這麽快。”


    “對了!聽說你被提拔當赤狼衛了?”倪雲突然問道。


    “嗯。”趙朗點了點頭,“昨天下的通知,讓我過了年關去清風府報道。”


    “呦,看不出我們這還藏著一位大人物。”一旁的施陽跟著調侃道:“我們現在可都要叫你一聲趙大人了。”說罷,眾人一齊笑了起來,趙朗也跟著笑了笑沒有說話。


    “也不知道是誰,同樣得到一堆寶物,可現在還是雷打不動的二境高手。”一旁倪雲也笑著調侃道。


    施陽忿忿的看了倪雲一眼,狠狠的喝了一大口酒。


    “慶陽城此去清風府路途遙遠,趙兄可打理好了行囊了?”一旁盧俊豪舉杯問道。


    趙朗酒杯稍稍向上跟盧俊豪撞了一下,“不著急,距離年關還有不少時日,說不定我們四人到時候還能一起去慶陽城呢。”


    “兩個月內連破兩境,這一杯我敬趙兄你前程似錦。”施陽一本正經的朝趙朗舉起杯子。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舉杯,“祝趙兄前程似錦!”


    窗外忽然刮起了風,無數樹葉被迫離地,在空中打起了旋,一縷清風不偏不倚的卷著樹葉砸在了靠近四人的窗戶上,劈啪作響。


    “呦!都在呢?”門口老鴇領著一名同樣身穿玄狼服的青年。


    看到青年來此,眾人紛紛起身,“我等參見玄狼統領。”


    “哈哈,都客氣什麽快坐下。”青年隨手把距離他最近的趙朗按下,緊接著坐在了老鴇剛剛搬過來的椅子上。


    一旁的施陽十分狗腿的給他得身前的杯子滿上了酒,青年微笑致謝。


    “來!孫統領我敬你一杯。”趙朗雙手端起杯子望向青年。


    青年隨手拿起杯子輕輕碰了一下,跟著舉過頭頂一飲而盡,“下次直接叫我經閣就好。”


    “快看采兒姑娘出來了。”


    “你別擠老子,滾一邊去。”


    “哎呀!諸位貴人煩請讓讓。”一旁的老鴇了忙的夠嗆。


    不一會,在眾人的歡呼與吵鬧中,一名女子緩緩出現,修長的身姿,衣著隨意而暴露,剛好隻是將胸前的一對豐滿遮掩而住,下身一條僅僅齊及大腿的紫色皮裙,皮裙之下,露出一對令人口幹舌燥的圓潤長腿,修長的曲線讓人目眩神迷,目光移上,那雪白蛇腰,看得人心都是顫了一顫,這個女人,簡直就是一個能夠令男人為之瘋狂的尤物。


    輕紗剝落,顯出她動人心魄美麗的容顏,配上這一身的潔白紗裙,恍若神仙妃子。嘴角輕揚的弧度,猶如天上映雪綻放的紅梅,孤高而清冷,清冷中又帶著一絲醉人的芬芳。一顰一笑,勾人之極。


    孫統領對著眾人笑道:“走吧!這王采兒好不容易來一次慶陽城,現在不看可就看不到了。”說罷,他率先起身朝著人群走去。


    “等統領你去了清風府,遇見采兒姑娘的機會可就多了。”身後施陽趕上來摟住他的肩膀笑著道。


    眾人看見一鷹狼衛的服飾,聲音都降了不少,甚至自覺讓開了一條道路。一路上暢通無阻,五人就到了舞台正下方。


    “小崎?”


    剛看到那女子施陽就驚呼出聲,“不!不可能是她。”連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睜開,眼前竟是自己魂牽夢繞多年的女子,不知不覺中已然呆住。


    “喂?”被身旁的趙朗用力一拍盧建義方才恢複清醒。一旁同樣陷入呆滯的盧建義依靠自身恢複了清明。正低著頭揉著腦袋。


    孫統領拍了拍兩人的肩膀,“看來你們的曆練還不夠。”接著轉身向外走去,“走吧。統領在叫我們呢。”


    四人跟著他走出大門,心中各有所思。


    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求而不得。最無力的事情無非是生死相隔。


    ............


    門下山。


    以至秋天,無數的草木換了新衣,隨風左右搖擺。發出沙沙的聲音。仿佛在進行一項盛大的宴會。


    如果沒有一個月前的意外,這裏跟以前好像沒什麽變化,無非是四季輪轉,草木的顏色變換罷了。


    百丈長的峽穀,以及深不見底的深淵,在門下山上留下了揮之不去的疤痕。不知多歲月才能抹除的幹淨。


    深淵裏底部,霧氣升騰,仿佛雲巔。


    霧氣中無數條大小不一的,透明長蛇在其中穿梭。有的甚至已經長出雙腳。在其中騰挪,嘶吼,不停蠶食著同類。


    不起眼的角落裏,一個衣衫破舊不堪的少年趴在哪裏。周圍潺潺流著金色鮮血,經久不斷。


    少年睡了很久。月亮陰晴圓缺有規律的變化著。


    每到月圓的時候,少年身上都會發出淡淡的白光,隨之周圍流淌金色的鮮血就會少上一點.....


    不知又過了多久。


    天空飄起雪花,大地也都結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霜。明月高懸於空,清清冷冷。


    深淵裏最後一絲金色的血液消散。伏在洞中的少年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大腦裏渾噩異常,少年剛剛站起身來沒走幾步就再次跌倒。跪在地上痛苦的捂著頭。


    霧氣中騰挪的蛇發現異樣,紛紛向少年靠來,但都在距離少年三丈的地方停下,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阻隔,吐著信子不停的在附近遊蕩。


    兩柱香過後,那股侵入骨髓的刺痛感才逐漸減輕。少年的身體也緩緩的舒展開來。於此同時附近的長蛇竟不由自主的後退。


    少年緩緩起身,眼前的一幕著實嚇了他一跳。無數長蛇見他起身,幾乎同時張開大嘴朝著他瘋狂嘶吼。


    少年揉了揉眼睛,喃喃道:“這就是地獄嗎?”接著厄爾一笑,“好像沒什麽大不了的。”


    心中沒有太大的波動,少年緩緩向前走去。也許對於他來說人間與地獄並無區別。從小孤身一人的他,比起這些“地獄”的長蛇,更厭惡人間的魔鬼。


    隨著少年緩緩向前霧氣仿佛被一雙無形的手,向兩邊撥開。在裏麵遊蕩的蛇也隨著霧氣分向兩邊。


    霧氣蒙蒙,隨後撥雲見日,在少年眼裏十分新奇。


    一頭數十丈長的透明蛟龍,在裏麵宛轉,騰挪,時不時用它那鍋蓋般碩大的龍眼,瞥一眼少年,不一會就又遊進霧氣深處,消失不見。


    一股霧氣混雜著幾條長蛇湧進來。


    隨後不斷擠壓變換著形狀,不大一會竟然幻化出和英天意一樣大小的霧氣小人。


    英天意正掐著小腰看的樂嗬,霧氣小人忽然一拳朝著他麵門打來。


    距離實在是太近了,英天意來做過多的反應,僅僅才扭動了一下身子,一拳就已經揮到,結結實實的打在了英天意的肩膀上。


    英天意倒退兩步,咬牙切齒,“敢打小爺。你活膩歪了?”把手伸到兜裏摸了摸幸好那黑珠子還在。


    霧氣小人沒有絲毫想要和他談的意思。向前幾步,一腳飛踹向英天意。


    他這一手正好撞到了英老爺手裏。英天意把手中的黑珠子對著他腦袋猛的砸過去。距離太近霧氣小人想躲已經沒有可能了。


    “砰!”


    一聲巨響過後,地麵出現了一個大坑,霧氣小人也消散的無影無蹤。


    英天意低頭把珠子拾起,鬆了口氣,“媽的!敢打小爺,你的腦袋比村裏的磨盤.....


    還沒等他說完,一縷霧氣夾雜著諸多長蛇在此湧了進來,比上一次大了不少。


    眼看著麵前的霧氣正在急速扭曲,英天意趕忙低頭上下摸索了一番,“真像心裏老秀才說的屋漏偏逢連什麽雨,小爺的的刀丟了。”


    英天意低頭撿起一塊較為鋒利的石頭,用力在自己手上劃了一道血痕。然後把珠子放在上麵。一氣嗬成。


    珠子在沾到鮮血後發出了耀眼的白光,滴溜溜的直轉,正欲上升,被英天意握在自己手中。


    周圍霧氣化作一縷細煙鑽入他的手中,僅僅片刻,新肉再生、傷口閉合,他的手居然痊愈了。


    來不及驚喜,有了先前的教訓英天意急忙閃躲。


    淩厲的腳風從他麵門刮過,雖然這一次的速度快上不少,但卻還是被提前做好準備的英天意給躲了過去。


    英天意露出狡猾的眼神,倒掠的同時將手中的珠子大力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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