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見識過穆飛的龍吟霸後,真萍萍也是逐漸開始正視起了穆飛的棘手程度。


    從接連經曆過兩個幻境後,穆飛依舊能夠無傷大雅的出現在自己身前,這也間接說明了穆飛的確與尋常體修修士大不相同。


    真萍萍長發無風自動,一股強悍的真氣宛如狂風般吹過穆飛臉頰,使其不得已閉上雙目,向後倒退一步。


    當他再度睜開眼眸,真萍萍身前依然浮現出數十道卷軸不止,而這些卷軸也是在其真氣操控下徐徐展開。


    穆飛敏銳直覺瞬間有所反應,他開始意識到這些個卷軸如果全部展開,必然對自己有所威脅,屆時,其右腿發力,再將腳下碎石踩成齏粉後,淩天戰戟赫然虛晃入手。


    戰戟橫向揮砍而出,先是帶起一陣可怕的空間扭曲,隨後一道肉眼可見的血色印痕向前縱橫而去。


    真萍萍停下手中動作,眾多卷軸雖隻展開一半,卻有無限神光自內向外迸發。


    霎時間,一道道金色身影身披甲胄,手握刀槍斧戟,接連從卷軸內爆射而出,僅是片刻之餘,便已經占領了大半邊天空。


    在麵對穆飛淩天戰戟揮出的那道血光時,他們仿佛不知畏懼,前赴後繼的豎立與真萍萍身上,並且在血光臨近時刻一擁而上,竟是形成一麵金色人牆,硬生生將血色衝擊潰散。


    做完這些後,卷軸繼續展開,又是密密麻麻的金色身影,此起彼伏的爆射而出。


    且一波接著一波的向穆飛掠下,麵對這般人海戰術,穆飛絲毫不懼,淩天戰戟舞動開來,大開大合間暫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之勢。


    麵對那無窮無盡的金甲侍,其個體戰力同樣不虛,且數量龐大,著實讓穆飛有些頭疼。


    除此之外,他們還不知疲倦,一個接著一個糾纏不休,若不是淩天戰戟掃蕩到位頗大,單是這數量就已經夠他喝上一壺。


    穆飛眼仁飛速轉動,不斷捕捉著金甲侍間所產生的間隙,終是在戰戟一掃之下,穆飛整個人化為流光衝向高空。


    放眼看去整個擂台幾乎都已經染成金色,真萍萍身處卷軸當中,麵無表情的抬首凝視穆飛。


    見狀,穆飛戰戟飛快舞動,體內真氣宛如江水透體而出,屆時,一顆碩大的血色龍頭,再其身後展現而出。


    “殺!”


    穆飛戰戟斜指真萍萍方向低喝一聲,下一刻,龍首帶起滾滾風暴,張開巨口呼嘯而下。


    龍首氣勢磅礴,所過之處,如狼入羊群,金光盡數退散,就連無數金甲侍,也無法抗衡這股力量,紛紛化為一攤濃稠液體消失殆盡。


    血色濃鬱彌漫,龍首威勢不減絲毫,徑直撲向下方的真萍萍。


    “放肆…”


    然而,就在龍頭鎖定對方,即將一口咬下之時,一道低沉且沙啞的聲音,回蕩在穆飛耳邊。


    霎時間,穆飛瞳孔皺縮而起,難以置信的注視著真萍萍身前,不知何時凝聚而出的龐大身軀。


    那身軀通體金燦,一雙瞳孔攝人心魄,手握雙花板斧,好似那不怒金剛,乃是無數融化掉的金甲侍凝聚而成,其不論是威力,還是氣勢都遠超尋常金甲侍數十倍不止。


    隻見其掄動板斧,勢如破竹劈砍而下,竟是將龍首攻勢阻撓,其自身僅退半步之距。


    “可惡!”


    本該是勝利在望的局麵,硬生生被壞了好事,穆飛憤怒之餘,握著戰戟的手不免加重了幾分力。


    “來吧!讓我看看你還有什麽手段!”


    穆飛將一枚狂暴丹丟入口中,頃刻間,原本虧空的真氣瞬間回溯,可怕的膨脹感使得其七竅中滲出縷縷血氣。


    “我的身體呀!”


    在低聲呢喃一句後,穆飛也是不敢多做猶豫,否則藥效一過,副作用必然會成為累贅。


    當下穆飛轉為雙手握住淩天戰戟,強盛至極的氣勢令其在短時間內修為暴漲,竟是衝破中期水準一躍踏入後期。


    穆飛眸光血色一閃而逝,將戰戟高舉過頭,閻魔赤焰附著其上,就連周身環繞的炎龍,也開始逐步分裂開來。


    麵對此等恐怖絕倫的氣勢,整個觀戰台上的不少修士,都隱約有些坐不住身子。


    主台——


    霸雄嘴角微微上揚的戲謔說道:“原來是親傳弟子,倒不像是個花瓶。”


    虛伯涯身體微微前傾,咧嘴一笑道:“第二個賈虎,他有這個資質,也有這個天賦。”


    聞言,霸雄麵容一僵,當即冷哼一聲道:“擺弄可不是個好習慣,畢竟所謂的天才,往往容易夭折的。”


    虛伯涯目視前方,並未在接話,但二者間濃鬱的火藥味已是不言而喻。


    雙方長老位於下方,眼看彼此宗主均有惡意,當即身體微僵,一副蓄勢待發的架勢。


    “嗬嗬,帶好銅甲屍便可,說那麽多廢話何用。”


    虛伯涯話鋒一轉,將劍拔弩張的氣氛消滅。


    “轟隆!”


    下一刻,一道沉悶聲響,自擂台上傳來,穆飛手握淩天戰戟,從廢墟中緩緩起身。


    至於那道龐大的金甲侍,則是身軀一分為二後在無任何動靜,而懸浮於真萍萍身前的卷軸,也是悄然破裂開來。


    穆飛手持戰戟道:“還要來嘛?”


    聞言,真萍萍輕撫長絲,一臉淡漠道:“當然,我的手段無窮無盡,恐怕你的丹藥不足矣支持你堅持到最後一刻!”


    穆飛神色一頓,隨即握緊戰戟道:“奉陪到底!”


    真萍萍權杖神光再度乍現,穆飛自然不會給她這個機會,畢竟這個距離,穆飛擁有絕對主權。


    淩天戰戟尖劃破虛空,準確無誤的抵在後者額頭三指間距,倘若真萍萍在有所動作,穆飛便可隨時取她性命。


    穆飛道:“我知你手段眾多,但在這個距離,你無處可逃。”


    見狀,真萍萍權杖光芒消散,其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道:“確實沒必要如此拚命…”


    “那就算你贏吧。”


    她這番話說的輕而易舉,就好像穆飛能贏下這場比試全是她故意手下留情一般。


    雖說這話穆飛並不愛聽,但在此刻,卻如同甘雨般滋潤著他的心靈。


    而兩勝一負的戰績讓玄道教,順利贏下這場銅甲屍之爭。


    對於這樣的結果,齊天宗宗主霸雄則表現的尤為淡定,他倒是個爽快人,起身一甩袖袍,沒有過多廢話,將那珍藏許久的半邊銅甲屍丟向虛伯涯。


    做完這些以後,頭也不回的帶領著一眾長老弟子踏上返程之路。


    對於外界那漫天的唏噓以及各式各樣的看法,齊天宗就仿佛充耳不聞,又或者說是他們已經沒有顏麵在去糾結這些流言蜚語。


    狂暴丹副作用襲來,穆飛無奈吞下一枚鎮定丹後,步履蹣跚的返回自家陣營。


    沒有所謂的恭賀,這一切都仿佛隻是理所應當,甚至在諸多明眼人看來,穆飛勝之不武,很顯然真萍萍仍有餘力,隻要堅持到穆飛狂暴丹副作用上來,便有獲勝的可能。


    隻可惜後者貌似並不想賭,也沒有如穆飛這般魚死網破的決心,更多的還是順勢而為。


    為此,穆飛這一場雖勝,卻並沒有引起太大的反應。


    穆飛獨坐一旁休養生息,身旁則是已經清醒過來的禦景龍,當他知道玄道教贏下銅甲屍後,其臉上多些如釋重負。


    相比之下,他的情況並不樂觀,三枚狂暴丹疊加起來的副作用,幾乎使他身體各處筋脈寸斷,無法再短時間內吸取天地真氣療養自身。


    這就意味著他已經是個廢人,甚至連個正常的凡人都算不上。


    禦景龍深知自己這種情況很難徹底恢複,假如嚴重點的話,很有可能會影響其將來的道途。


    穆飛一臉苦笑的詢問道:“值嗎?”


    “值!”


    “能為宗門出力,不枉宗門長久以來的培養,我想哪怕換做其他人也是這麽想的!”


    禦景龍強撐起身子,軟弱無力的靠著台階上說道。


    就在二人交談之餘,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二人身前。


    “教主!”


    當看清來者,穆飛二人紛紛拖著疲憊的身體行禮說道。


    虛伯涯俯視著二人的慘狀,臉上看不出有任何神情的伸出手掌道:“這兩枚丹藥十分整體,贈於爾等恢複傷勢,不管他人如何看待我玄道教的規章製度,你們都是當之無愧的功臣。”


    “更是我教日後不可多得中流砥柱,另外銅甲屍意識已經被我抹除,按理說應該歸於宗門,但念爾等死戰不休的意誌,我決定將他賜給穆飛,至於景龍敗北已成事實,本教則會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全力為你恢複傷勢。”


    “好好療養,以後用得到你們…”


    虛伯涯的這番言語著實讓穆飛二人有些反應不過來,畢竟前者的意思竟與自己所想分道揚鑣,不免有些詫異。


    “怎麽?不滿意?”


    丹試時接應穆飛的那名老者上前,笑盈盈的輕撫著長髯悠悠說道。


    “謝…謝教主!!”


    回過神來了的二人當即不顧身上傷勢,連連喜出望外的拜謝起來。禦景龍甚至還有一絲喜極而泣的征兆。


    身為玄道教的老牌弟子,如此恩典之稀有屬實難見。完全可以說是有史以來第二次出現,而第一次還是教內破例保護賈虎,不惜與齊天宗開戰,所以禦景龍會有這等反應,也是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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