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音散人修煉用的靜室乃是用特殊的材料打造,堅固異常不說,隔音也是極佳,可謂是音一門最好的閉關之所。


    普通的動靜根本就傳不進這間靜室,除非是音一門的護宗大陣被破這樣的大動靜,否則,從中修煉,想被打擾都難。


    王玉媛四人進入洞府之後,很快便來到了靜室前。


    好在靜室沒有結界,否則塵鏡若要進入其中修煉,還得再費一番周折。


    王玉媛不敢說話,隻能用傳音簡要地將這間靜室給塵鏡介紹一番,並告知他使用的方法。


    待王玉媛目送著塵鏡與秦顯進入密室,並將靜室之門緩緩關上之後,她才長長地出了一口大氣。


    隻是她的這口氣還沒有出完,便聽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在她身後響起:“他們是你什麽人,為何要帶到為師的水崖洞來?”


    聽著這極為熟悉的聲音,王玉媛頓時便被嚇出了一身冷汗,驚道:“您老人家怎麽醒過來了?”


    賈金凡也是被嚇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竹音散人冷笑一聲,回王玉媛道:“我若再不醒來,為師這座洞府怕是就要被你們給拆掉嘍!”


    王玉媛立馬跪地謝罪:“徒兒知錯了,我不該將自己的弟弟帶到這裏來衝擊元嬰……”


    “那個少年竟是要衝擊元嬰?”竹音散人的心中著實是吃了一驚,“他才多大的年紀,能有假嬰境界的修為就已經足夠逆天了,他竟還要再衝擊元嬰?”


    又聽王玉媛繼續說道:“師父曾告誡過徒兒,立嬰之事非比尋常,需鄭重以待。可全宗上下,也唯有師尊的這個靜室最適合衝擊元嬰。徒兒自作主張將弟弟帶到此處是不對,但那也是因為徒兒怕驚擾到師尊呀!徒兒知曉師尊時時刻刻都在修煉閉臥神訣,所以……”


    “編!你繼續編!我看你還能編出個什麽花兒來!”竹音散人卻是聽不下去了,“隻是你何時多的弟弟,為師養了你一百多年,竟然不知道,你說奇怪不奇怪?”


    王玉媛趕忙解釋道:“這弟弟是徒兒前些天剛認的,秉性純良,天賦也是徒兒生平僅見,曾救過徒兒與金凡師兄的性命,待徒兒也極好,所以便認下了這個弟弟!”


    “哦?”


    竹音散人忽然眼冒金光,緊緊地盯著王玉媛的眼睛,仿佛能夠看出王玉媛是否在撒謊。


    王玉媛也盯著竹音散人的眼睛,回道:“徒兒所言,句句屬實,對師尊絕無半點欺瞞!”


    竹音散人收回盯著王玉媛的目光,隨意說道:“你說的都是些廢話,當然句句屬實了。”


    王玉媛剛要鬆口氣,卻聽竹音散人又隨意說道:“可是為師還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那就是你為什麽要偷為師的那兩個替身傀儡呢?”


    竹音散人說著,便又將她那淩厲的眼神投射在了王玉媛的眼睛上。


    王玉媛被盯得直發虛,但她還是振振有詞地回應道:“弟子最近缺錢,叫人拿出去賣錢了,這會八成已經賣掉了吧!既然被師父發現了,那您就將弟子綁起來,遊宗示眾吧!”


    “遊宗示眾定然是免不了的,但……”竹音散人忽然將頭轉向賈金凡,“是這樣嗎?”


    賈金凡驟然被竹音散人突襲,毫無防備,隻聽他磕磕巴巴地回道:“師父!弟子……弟子,嗯……玉媛說得對,那兩尊替身傀儡已經被賣掉了!”


    本來看著王玉媛那義正言辭的模樣,竹音散人一時也辨不清真假。


    但現下賈金凡卻含糊其辭,顯是心虛所致,這馬腳一下就露出來了。


    竹音散人當即便故作氣憤地冷笑了起來,斥道;“好你個賈金凡,有了媳婦兒就忘了師父對不對?”


    還不待竹音散人繼續怒斥賈金凡,再詐他一詐時,一個傳音玉簡卻是倏地飛到了她的麵前。


    竹音散人接過玉簡,貼在額頭查看少頃之後,麵上登時換上了困惑之色:“天機穀長老親至!?”


    聽到竹音散人的喃喃自語之後,跪在地上的王玉媛與賈金凡卻是忽然神色大變。


    竹音散人即刻便察覺到了兩個徒弟的異常,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老實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看著竹音散人那鄭重其事的模樣,王玉媛便將心一橫,一五一十地跟竹音散人將塵鏡的事情全都說了一遍。


    從如何認識塵鏡,再到如何將塵鏡引到音一門,說得極為詳細,無一遺漏。


    聽完王玉媛的講述,竹音散人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全身力氣。


    她長歎了一口氣,無奈地看了一眼王玉媛,而後神色暗淡地說道:“為了一個相識還不足三月的少年,便搭上整個音一門,你覺得值嗎?”


    這一刻的竹音散人仿佛失去了所有的鋒芒與身份,就隻是一個普通的遲暮老人。雖然皮囊還仍頗具姿色,但卻繚繞著久久不散的暮色。


    王玉媛也頓時傷感道:“弟子沒打算搭上整個音一門,況且弟子也沒有資格。音一門是師尊苦心經營了一生的心血,弟子絕不敢將它毀掉。弟子想的是,倘若真的東窗事發,弟子便背負叛宗之名,以此來保全音一門!”


    “叛宗之名?哈哈哈……”竹音散人的笑聲很苦,是苦澀的苦,又聽她說道,“老婆子我辛辛苦苦培養了你百十餘年,到頭來,你卻要為了一個認識還不到三個月的人自斷前路?”


    “師尊的大恩,徒兒至死也不敢忘。隻是月餘前要是沒有塵鏡弟弟救徒兒於危難,師尊早就見不到徒兒了。而且若徒兒真的不幸隕落,還有花花師姐來繼承師尊道統。可是塵鏡弟弟現下卻隻有徒兒一人可以信賴,不然他也不會在這個時候來找我……”


    “停停停……”竹音散人忽然就打斷了王玉媛,甚至連情緒也恢複了正常,“你說你救的這個小道士名字叫塵鏡?”


    王玉媛點了點頭。


    “這小道士還把你認作了姐姐?”


    王玉媛又點了點頭。


    “好!很好!太好了!”竹音散人顯得極為開心,又喃喃道,“難怪他如此年輕便有這般修為,還身著天機穀天上長老才有資格穿的紫袍!哈哈哈……”


    “你沒事兒吧師尊?”


    看著竹音散人的情緒變化如此無常,王玉媛竟莫名地有點害怕。


    “為師沒事兒!這件事你做得不錯,不愧是我最看好的徒弟!哈哈哈……”竹音散人極為滿意地拍著王玉媛的肩膀,讚賞之意毫不掩飾。


    這赤裸裸的讚賞,可又把王玉媛跟賈金凡嚇了一跳,因為竹音散人平日裏從不這樣,即便他們師兄弟幾人做得很好,竹音散人也不會如此大方地誇讚他們。


    這反常的一幕直令兩人發怵,如果先前竹音散人不聲不響地出現在他們背後時,給二人的是極度的驚嚇。


    那現下的這個狀況就是毛骨悚然,這是那種來源於失去了掌控的心驚肉跳。


    看著兩個弟子寒蟬若驚的模樣,竹音散人也終於意識到自己失態了,現下便解釋道:“你們不用這麽緊張,我的意思是你的這個弟弟認得好!”


    “嗯?師尊何出此言?先前你還……”王玉媛忽然又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先前是先前,”打斷弟子說話是當師父的權利,便聽竹音散人繼續說道,“你們可知這塵鏡是何人?”


    看著王玉媛二人那滿臉疑惑的模樣,竹音散人隻能自問自答:“他可是福恒老祖的親傳弟子,道仙宗唯一的繼承人,未來道仙宗的宗主!”


    “道仙宗!?”王玉媛與賈金凡異口同聲地重複了一句。


    “這個我們聽過,好像出於塵鏡師尊之口,說是要出世什麽的。他師尊的確是挺厲害的,能一巴掌拍碎元嬰修士肉身。隻是口氣有點大,叫囂著什麽若有人敢欺負他徒弟,他便滅人家道統之類的話,可這天機穀還不是出手了嗎?而且還發布了追殺令,可見那老道士是在說大話!他充其量也就是個化神修士,人家天機穀定然也不缺化神修士,所以跟本就不怕他!”


    賈金凡終於插上了話,隻是竹音散人聽著賈金凡的這些話,白眼卻越翻越大。


    竹音散人心道,還好當初沒有看上賈金凡做門主的候選人,否則以他的這智商,遲早得把音一門帶到溝裏去。


    看到竹音散人的這個表情,賈金凡當即便識趣地閉上了嘴。


    為了緩和賈金凡的窘境,王玉媛便問竹音散人道:“師尊,難道這道仙宗有什麽來頭嗎?”


    竹音散人極為神秘地回道:“道仙宗乃是天機穀的傳承之所在,換句話說,整個天機穀都是道仙宗的外門弟子!”


    聽到這個消息,王玉媛與賈金凡皆是不由自主地張大了嘴巴。


    王玉媛又問道:“那師父您是怎麽知道的?”


    “你以為為師這一千多年是白活的嗎?”說到這裏,竹音散人忽而得意起來,“這麽多年的歲數加在身上,多少會知道點常人難以知道的秘辛的!”


    “可這就奇了怪了,既然天機穀聽令於道仙宗,那這天機穀為何還要頒布追殺令追殺塵鏡呢?這不是大水衝龍王廟嗎?”王玉媛疑惑不解。


    竹音散人接道:“這個為師也奇怪呀,但不管怎麽說,保下塵鏡準沒錯!照你的描述,他還是個有心的孩子,咱們救下他後,定然有用不完的好處!”


    “師尊果然是無利不起早啊。”這話王玉媛隻敢在心裏說,隻是麵上卻不小心露出了不太自然的表情。


    “你在想什麽?是不是在說為師的壞話?”


    王玉媛趕忙辯解道:“沒有!沒有!弟子哪敢啊!弟子是在想,既然師尊要保塵鏡弟弟,那弟子拿了師尊兩隻替身傀儡的事情……”


    “你不用遊宗示眾了!”竹音散人大袖一揮,顯得很是大地方。


    王玉媛剛要謝過竹音散人,可是又一道傳音玉簡飛進了水崖洞。


    竹音散人接過玉簡,看完後,便說道:“咱們趕緊去看看情況吧,花兒那邊要頂不住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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