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漆黑夜空,碧翠的幽暗竹海,二者被一個巨大的靈氣漩渦連接著。


    漩渦的正中心,正是竹音散人的洞府。


    風起雲聚間,原本肉眼不可見的靈氣漩渦,頓時將附近的雲塊吸扯而來,為其染上了一層雪色。


    夜空、漩渦、竹海三者各有千秋,遠遠看去,一派磅礴之象。


    “這是靈氣虹吸的現象,”竹音散人對身邊的幾個弟子解釋道,“立嬰所需的能量極為龐大,這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但先賢創悟了修煉功法,能以瞞天過海之計,奪天地之造化,偷取天地間的靈氣為己用,從而完成立嬰。當元嬰初生,天地靈氣就會被牽引,進而產生這種靈氣倒灌的虹吸現象。這個過程一般會持續數月,畢竟塑造元嬰所需要的能量已經達到了一個相當恐怖的程度!”


    竹音散人說這話時沒有抑製聲音,反而刻意擴大了音量,使得整個音一門都能聽見。


    這是她自己的宗門,多一個弟子聽到,便能多一人獲益,可謂是百利而無一害。


    在蘭國這種級別的修真小國,立嬰之事數百年都不一定能遇到一次,這可是增長見識大好機會。


    竹音散人並沒有浪費這個機會,趕緊朗聲吩咐門中弟子道:


    “所有內外門弟子暫且放下手頭的事情,立嬰是我輩修士的一大難關,爾等速來觀摩,以長見識!切記,萬不可踏入竹海範圍!”


    隨著竹音散人的話音落下,立時便有密密麻麻的音一門弟子圍在了竹海四周。


    其實他們早就按捺不住了,這麽大的動靜,誰不想漲漲見識啊?


    隻是礙於門規,無人敢逾越罷了!


    在眾人的不知不覺中,時間又過去了兩個時辰,其時恰逢拂曉,黎明剛剛撒到大地上。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塵鏡衝擊元嬰時的虹吸現象卻戛然而止。


    不待王玉媛等弟子發問,竹音散人自己便疑惑起來:“怎麽回事?這虹吸現象怎麽才持續了兩個時辰?想當初,為師結嬰時可是足足持續了兩個多月啊!”


    “師父,是不是虹吸現象持續的時間越短,便說明結嬰成功的概率越高呢?”王玉媛問道。


    竹音散人卻搖了搖頭,並答道:“並不是持續的時間越短,成功的概率就越高。與此正好相反,往往是持續的時間越長,成功的概率才越高。”


    竹音散人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補充道:“此外時間越長,便證明天賦越好,結出的元嬰品質也就越高。這才兩個時辰,難不成少宗主要結嬰失敗了?以他的天賦,不應該呀!”


    說到最後,竹音散人滿臉擔憂地看著竹海的正中心,期待著能發生奇跡。


    王玉媛則期待更甚,自打竹音散人否認了她的猜測後,她便攥緊了拳頭,生怕塵鏡立嬰出什麽意外。


    不僅是她們,在聽到竹音散人的講述後,整個音一門的所有的弟子全部都懸起了心。


    就在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靜靜地等待著後文的時候。


    忽然,竹海正中心倏地爆發出了極為璀璨的七彩光芒。


    仿佛是為了呼應這彩芒,初陽也從遠山背後爬起,釋放出它耀眼的熱芒。


    就在眾人以為這隻是普通的日出時,天空另一邊的老月也忽然散發出了強烈的冷光,清輝四溢,且不讓初陽。


    眾修士這才發現此時的天地要比以往暗了許多,太陽的光芒剛好能夠以肉眼目視,月亮的清輝也展露出了它從未有過的崢嶸。


    兩者交相輝映,非但沒有任何的抵觸,反而相得益彰,更添光彩。


    日月雖盛,但竹海中的七彩霞光仿佛才是主角。


    日月的光輝反而更像是對七彩霞光的祝福,它們甘願成為陪襯,等待著七彩霞光的崛起。


    “日月同輝!是日月同輝的天地異象!”竹音散人卻忽然激動地大叫起來,“這種罕見的異象數千年都難得一見,它們無一不是大賢問世的征兆,難道少宗主並沒有結嬰失敗?”


    其實竹音散人還真的猜錯了。


    塵鏡的虹吸時間之所以短,並不是因為他要結嬰失敗了,而是因為他識海中有著情緒之力的存貨,所以並不需要從天地間偷取那麽多那麽久的靈氣。


    如果塵鏡要按照正常的步驟結嬰,若不虹吸上個數十年的天地靈氣,根本就不足以支撐他將元嬰塑造成功。


    但好在他有著情緒之力這種後備能量的支持,所以完全沒有必要苦哈哈地吸上數十年乃至於更長時間的天地靈氣。


    其實這也是塵鏡選擇在這個時候結嬰的原因。


    有了這些情緒之力的支持,他便有足夠的信心與底氣,在短時間內結嬰成功的同時,還能及時趕上空靈子的壽誕。


    以塵鏡對時間的把控感,絕不做無把握之事。


    此時此刻,不僅是竹音散人動搖了自己先前的猜測,就連王玉媛也重新換上了一副激動的麵孔。


    連帶著整個音一門也全都振奮起來。


    如此意象,當真萬年難遇。


    僅憑音一門的護宗法陣,自是無法掩蓋這種絕世風采。


    在這一刻,蘭國所有金丹以上的修士全部都感受到了來自於音一門的壓迫感。


    這種壓迫感,連日月都要讓步,就更別提隻有金丹修為的他們了。


    至於金丹以下的修士,則是連感知這份壓迫感的資格都沒有。


    他們隻覺得天地忽然變暗了,太陽也變暗了,月亮卻變亮了。


    僅此而已,根本就不知道這日月同輝意味著什麽。


    但鬼仙宗駐守在蘭國的村長之首周基卻能略知一二。


    當日他率領蘭國所有的守村人,將鎮屍大戰中產生的所有亡魂收回宗門之後,便又重新回到了蘭國,繼續鎮守在南夢洲。


    此時的他仍舊還是那一身冒著黑氣的陰森黑袍,森白的骨架兜在其中,顯得鬼氣森森。


    當他感應到來自於音一門的那一股壓迫感之後,不禁喃喃自語起來,當然聲音仍舊是空靈的:“是有人在立嬰嗎?”


    “五百年了,繼竹音這個小女娃之後,蘭國終於又有人立嬰了,並且還引發了日月同輝的異象!”


    “我觀此刻天地的氣象,或許這日月同輝才隻是一個開始!”


    “如果所料不錯的話,此人應是那位的親傳弟子,也唯有那一位才能培養出引發如此異象弟子!”


    “上一次的日月同輝已經過去好多好多年了,如果典籍沒有記錯的話,應該還是在萬年以前。”


    “那可真是個群星璀璨的時代啊……不過這一切都與我鬼仙宗無關!活了這麽多年,該看的熱鬧都已經見過,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祝他好運吧!”


    若不是那鬼氣森森的模樣,此刻的周基其實跟一個看盡了滄海桑田的垂暮老人沒有什麽兩樣。


    仿佛這世間的一切在他的眼中都是過眼雲煙。


    其實周基真正的年齡已經六千多歲了,身為鬼仙宗的村長,他擁有不死之身。


    永生在他的身上,仿佛真的是一種詛咒。


    被日月同輝所驚動的,當然不止周基一個,還有南夢洲其他修真國的村長,以及南夢洲所有的元嬰修士。


    在日月同輝的異象出來的那一刻,這些元嬰強者同一時間感受到了一種來自於心靈深處的戰栗。


    這種感覺讓他們克製不住的雙膝發軟,不由自主地想要朝拜。


    仿佛此時此刻在蘭國音一門結嬰的是他們的君王,是這天地的至尊。


    其實繼周基之後,第二個發現天地異象,知道有天驕正在蘭國結嬰的,並不是這些元嬰修士。


    而是南夢洲的最強者,五行宗的半神老祖——張青風。


    張青風猛地從入定中睜開雙眼,驚道:“竟是日月同輝的天地異象,即便是我這即將要化為元神的元嬰,也抑製不住地戰栗。如此天驕,想必是來自於山上的道觀,今日必須得一睹其風采!”


    言罷張青風便一個瞬移離開了五行宗的禁地,再出現時已然離蘭國不遠了。


    張青風再接連瞬移了兩次,很快便來到了音一門的山門之外。


    隨著張青風趕到音一門,南夢洲蘭國附近其他修真國的元嬰強者也紛紛朝著音一門趕來。


    他們俱是要看看到底是誰引發了這個天地異象,一睹其絕世風姿的同時,也長長見識。


    畢竟能目睹至尊的崛起,那也是一種榮幸。


    張青風並沒有刻意掩蓋自己的氣息,坐鎮在音一門的竹音散人頓時便察覺有強者趕來。


    與此同時,還有其他的強橫氣息,迅速地朝音一門接近著。


    竹音散人當機立斷,沒有任何猶豫,即刻吩咐門下弟子道:


    “眾弟子聽令!開啟護宗大陣,給少宗主護法!所有弟子輪班坐陣,決不能放一個人進來!老婆子我親自主持法陣!”


    看著自家的老祖如臨大敵的模樣,音一門的眾弟子皆不敢掉以輕心。


    他們雖不知竹音散人口中的少宗主是誰,但沒有一人多問,全部都依令行事。


    很快,音一門的護宗大陣便調整到了最高的防禦級別。


    門主衛花花,以及琴簫二侶王玉媛與賈金凡,還有門中的各大長老,幾乎全部都坐鎮在陣中。


    這就使得法陣的威力,再度提升了數個檔次,足以防禦元嬰修士的攻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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