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天自小就被長生穀視為百年一遇的天才,僅僅二十三歲便成功築基,更是將鎮穀絕學牽機訣修煉到了第三層,足以操控修為比自己高一個大階的金丹傀儡。


    擁有如此成就的他,心中沒有點傲氣那是不可能的,塵鏡之前對他的無視,使得他非常憤怒。


    至於塵鏡無視江一天,其實並不是為了故意氣他,而是因為江一天無視塵鏡在先。


    雖然塵鏡處事頗有規章,但說到底,也還隻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自然也有少年人特有的傲氣跟狂氣。


    於是乎,便就有了這針尖對麥芒的一幕。


    隻聽江一天大喝一聲,強悍的神識瞬間衝出體內,其麵前的那具金丹傀儡應聲飛出。


    傀儡飛在空中,迅速抽出腰間雙刀,對著塵鏡的腦袋狠狠地劈了下去。


    塵鏡速度極快,向前一衝便從傀儡身下穿了過去,避開了這氣勢十足的一擊,同時也跟傀儡調換了身形。


    塵鏡立馬轉過身子,對向傀儡,從儲物袋中摸出一張符籙,靈力湧動間,符籙立時化為一麵空氣盾。


    同一時間,傀儡也發起了第二次衝擊,揮舞著雙刀迎上了托著空氣盾的塵鏡,二者交戰間,洶湧的氣浪疾速擴散。


    空氣盾與雙刀狠狠地撞在一起,隻聽“砰”的一聲脆響,傀儡瞬間倒飛而出。


    而塵鏡卻借著這股反震之力,急速奔向江一天,伸出了拳頭便向後者砸去。


    見塵鏡奔來,江一天麵色一變,趕忙祭出了一張金色符紙,符紙在江一天的手訣中,登時化為了一麵金色圓盾。


    見到金色圓盾,塵鏡冷笑一聲。


    “符寶!虧你也舍得!”


    但手上的動作卻是絲毫不慢,狠狠地將拳頭砸在了圓盾上。


    金色的能量漣漪在拳頭跟圓盾的交接處蕩漾開來,強悍的能量衝擊震得江一天連退十幾步,但卻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


    塵鏡一步未退,還頗有挑釁意味地給江一天比了比小拇指。


    江一天惱羞成怒,咒罵塵鏡道:“你這個沒有娘的雜種!”


    聽到這咒罵聲,塵鏡明顯一愣,削瘦的身軀不受控製地一顫,竟瞬間暴怒,仿佛一頭被激怒了的凶獸。


    金丹後期的修為登時從塵鏡體內爆發,一拳就把又衝上來的金丹傀儡轟進了地麵,而後袖袍一揮,一道道玄異的符文憑空出現在了傀儡四周,任憑後者如何轟擊,都無法破開這些符文壁壘。


    “這小家夥竟有金丹後期的修為,還會天機穀的鎖空陣,當真是少年天驕,隻是看這樣子,怕是被一天那孩子給激怒了,咱們要不要出手”


    “先看看吧!一天驕縱慣了,如今讓他吃吃苦頭,正好磨磨性子,不到危機關頭咱們別出手了!”


    對話的是兩個蒼發老頭,此刻正站在不遠處的一顆大樹上,隻是包括塵鏡在內的幾人,貌似都沒有發現這兩個老頭的存在。


    看著突然暴起的塵鏡,江一天的心頭忽然湧起一股恐慌。


    他此番偷偷跑出穀來,本想著以自己控製金丹傀儡的本事,即便不能橫著走,但自保也應無虞。


    不成想卻遇到了塵鏡這個金丹後期的妖孽,而且自己貌似還把人家給激怒了。


    當下心中升起了濃濃的悔意,本來也隻是狂傲少年間的意氣之爭,沒想到事態竟然演變成了這樣。


    江一天牢牢地抓著金光小盾,迎上了塵鏡暴怒的一擊。


    可他根本就不是塵鏡全力出手後的一合之敵,倒飛而出的同時,又狂噴出了一口鮮血。


    感受著被震得失去了知覺的雙臂,一股極為強烈的危機感出現在了江一天心中,後者是真的打算把他打死啊,若沒有金光盾,挨上這麽一拳,他江一天即便不死,那也相差不遠了。


    塵鏡沒理會從江一天體內湧進眉心的情緒能量,黑著臉道:


    “看你這破盾能擋我幾拳!”


    看著如索命閻羅一般又衝上來的塵鏡,江一天急忙說道:


    “我罵的是難聽了點,但你也不用反應這麽大吧”


    常言道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塵鏡之所以有這麽大的反應,自是因為被江一天一語戳中了軟肋。


    他自小就沒有娘親,老爹又是個酒鬼,對他不管不顧,如孤兒一般艱難地長到了六七歲,而後便撿破爛自食其力。


    從來沒有吃過娘親做的飯,從來沒有穿過娘親做的新衣裳,一年四季總是一身破爛衣衫,一副汙髒的乞丐模樣。


    酒鬼老爹還會時不時地打罵自己出氣,他不敢頂嘴,也不敢還手。


    雖然他發現自己力氣很大,打架從來不輸任何小孩,但那些孩子在打不過他的時候,總會罵他是沒娘的孩子,有人生沒人養。


    每到此時,他就忍不住淚如泉湧。


    他非常羨慕那些有娘的孩子,他也非常想吃上一口娘親做的飯,穿上娘親做的衣裳跟鞋子,想躺在娘親懷裏,聽娘親喊他寶貝,讓娘親給他洗澡。


    可是這些他從來沒有得到過,直到他長到了十歲。


    打著神算子的名頭,雲遊四方的福恒老祖發現了他,老道士看著如乞丐一般的他,滿臉心疼,說是要給他做新衣服穿,燒香噴噴的雞肉吃。


    他相信了,於是便跟老道士走了,丟下了他那若有若無的酒鬼老爹。


    老道士給他起了新的名字,叫做塵鏡。


    老道士也沒有食言,不但給他做新衣服,燒雞肉,還帶著他去了好多好看的地方,帶著他吃了好多他以前從來沒有吃過的好吃的。


    老道士還教他修行,教他給人算命,教他如何控製體內的那股強大力量。


    在他做噩夢的時候,老道士會把他摟在懷裏,撫摸著他的腦袋,哄他安睡。


    看著臉上漸漸有了笑容的小道士,老道士也笑得很開心。


    也隻有在老道士跟前,這個老練規矩像個大人的小道士,才會像個孩子,才會撒嬌,才會打潑。


    因為生於深淵,所以他深知黑暗的冰冷與絕望,所以他善良溫暖,不想別人跟他一樣,陷入那無盡的深淵,於黑暗中痛苦掙紮。


    在老道士的悉心嗬護下,塵鏡漸漸地忘卻了自己掙紮的模樣,那些如陰霾一樣的回憶,也被他深深地埋在了心底,鎖在了潛意識中。


    直到江一天那三個他久違了七八年的字眼——“沒娘養”,極為突兀地出現在了他的耳中,往昔的陰影如潮水般湧入心頭。


    “下輩子,記得給自己的嘴安一個把門的!”


    塵鏡一掌震散了江一天手中的金色圓盾,伸出拳頭就朝後者腦門上砸去。


    見此一幕,大樹上的那兩個白發老頭心中立刻警惕起來,蓄勢待發,一旦情況不對,便準備出手。


    江一天是他們長生穀的寶貝疙瘩,年紀輕輕就將神識修煉到了結丹初期的程度,乃是長生穀現任穀主欽定的接班人,這兩個老頭自不會讓他在此地就出現意外。


    死亡的威脅使得江一天汗毛倒數,驚恐地大叫道:


    “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罵你,對不起!你就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多年來這還是塵鏡第一次聽到道歉,麵色不由得一軟,又見後者臉上的驚恐之色,以及從體內湧出的濃鬱情緒能量,心中便又是一軟。


    “哼!”


    塵鏡冷笑一聲,鬆開了握緊的拳頭,淩厲的氣勢也緩和了許多,但卻改拳為掌,“啪”“啪”兩下便甩在了後者臉頰上,又說道:


    “死罪可免,活罪難饒,這兩巴掌算是給你個教訓!”


    見此一幕,樹上的兩個老頭也是長舒了一口氣。


    高腫著兩邊臉頰的江一天,被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再不敢對塵鏡露出絲毫的不敬之意,劫後餘生地看著後者。


    塵鏡看著坐在地上的江一天,淡淡說道:“如果是真想道歉,你這點誠意可還不夠!”


    塵鏡說話間,秦顯也來到了二人身旁。


    先前塵鏡暴起的一幕他全看在眼裏,想都不用想,定是江一天戳中了塵鏡痛處,便說道:


    “照我說,用不著那麽麻煩,直接一巴掌拍死了倒還省事!”


    秦顯此話一出,不僅江一天又提起了心,就連樹上的那兩個老頭也都又警惕了起來。


    塵鏡不懷好意地看著江一天,說道:


    “聽到了沒,要死要活,你自己選吧!”


    江一天瞅了秦顯一眼,心中叫苦:


    “我說大哥呦,這妖孽好不容易饒我一命,你又橫插一腳作甚啊”


    但又連忙說道:


    “當然要活,當然要活,要我怎麽做你說就是了!”


    “道爺我正缺一個道仆,跪下給我磕個頭,叫我一聲爺爺,再伺候我幾天,此事便算是過去了!”塵鏡居高臨下地看著江一天。


    “這……能不能換一個”江一天滿臉苦色。


    “我看還是殺了吧!”秦顯適時地威脅道。


    江一天臉色驟變,心想,大丈夫能屈能伸,小命要緊!


    於是便跪在了地上,閉著眼睛對著塵鏡磕了一頭,並喊道:


    “爺爺!”


    “哎!乖孫子,以後每天都要記得喊我爺爺,以貧道的輩分,你喊我一聲爺爺並不虧!”塵鏡終於展顏一笑。


    “哈哈!沒想到一天這小子也能有這麽一天,在穀中狂得都能把半個長生穀拆了,如此服軟,老夫還是第一此見!”


    樹上相較而言,一個不那麽蒼老的老頭忍不住笑道。


    “有什麽好笑的這小子如此欺辱我長生穀的少穀主,待少穀主吃足了苦頭,得到教訓後,定要讓這小子好看!”另一個老頭卻盯著塵鏡說道。


    “你呀,就是將這些虛的東西看得太重!”前者搖了搖頭,無奈說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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