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平津看了她一會兒,才道:“不是女朋友。”


    許禾哼了一聲:“也是,今天還是呢,明天說不定又換了。”


    這話明顯的有點酸了。


    趙平津初時是有點受用的,但轉念間,又有些煩。


    小姑娘家要是當真動了心思,挺難纏的。


    免不了又是哭又是鬧,說不定還要跳樓跳河的。


    他不喜歡這種麻煩。


    見他不做聲,許禾又想再刺他兩句,趙平津卻開了口:“那你自己回去也成,改天我讓鄭凡去接你複查。”


    許禾愣了一下,抿著嘴唇看著趙平津,看了好一會兒,才站起身拿了自己的包包,直接出了房門。


    下樓,出了醫院,許禾站在路邊。


    她並沒有叫車的,但醫院附近出租車不少。


    她隨手攔了一輛坐上去,目光有些呆呆的看著車窗外。


    回了學校,宿舍的幾個女孩子都關心的問了幾句,林曼也一副很關切的模樣,許禾沒一點力氣,身上的傷仍在隱隱作痛,她借口自己不舒服,就上床拉了床簾。


    半夢半醒間,隱隱聽到了林曼在和其他舍友說:“……不會是搞懷孕了去墮胎了吧,看那臉白的,一點血色都沒有。”


    “噓,別讓她聽見了林曼,這樣不好,都一個宿舍的。”


    “聽見又怎麽了,敢和男人睡,還怕別人說啊,嘁。”


    許禾想到自己滿滿一維生素瓶子的長效避孕藥,想到在醫院燒的迷迷糊糊的時候,趙平津還讓鄭凡送來避孕藥,看著她吃下去。


    想到他身邊走馬燈一樣換來換去的女人,甚至還有周知錦這樣優秀的名媛。


    想到他最後竟真的讓她自己坐車回學校,想到他連問都沒問一句她回學校了沒。


    許禾覺得自己就像個異想天開的傻子。


    她睜大眼,望著頭頂的一片雪白,再一次很認真的提醒自己,許禾,不要犯傻了。


    在宿舍裏昏沉沉的睡了兩日,許禾才覺得自己恢複了小半體力。


    趁著沒課那天,許禾去了康複中心看秦芝。


    秦芝的病情果然穩定了不少,整個人都平和了些許,見到她的時候,甚至沒有再如同從前那樣破口大罵,坐在那裏很安靜的樣子。


    許禾已經記不得有多久沒見過這樣的秦芝了,她眼眶一熱,淚就湧了出來。


    秦芝還知道給她抽紙巾:“擦眼淚,別哭啊苗兒。”


    許禾捏著紙巾,有些難受:“媽……”


    秦芝就望著她慈愛的笑了笑:“喵喵不哭,媽媽疼喵喵。”


    許禾也想有人疼一疼,一時貪心起來,紅了眼特別委屈的望著秦芝:“媽,我是禾兒,我不是喵喵……”


    秦芝的臉色就變了,她看著許禾,看了好一會兒,忽然抓起紙巾包往許禾臉上砸去:“你滾,給我滾,許禾早死了,你是騙子,你給我滾出去……”


    護士聞訊匆匆趕來,見秦芝狀態不對,忙勸著許禾先出去,許禾怔怔看著秦芝被護士哄走,在秦芝眼裏,原來許禾這個女兒早已死了。


    許禾失魂落魄的離開了康複中心,回去的公交車上,她接到了鄭凡的電話,說明日接她去複查。


    許禾拒絕了。


    鄭凡沒說什麽,片刻後,趙平津打了電話過來。


    許禾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接了。


    “明天我讓鄭凡去接你,檢查完跟我回江家一趟,江淮要當麵給你道歉。”


    “道歉就算了,坐牢就行。”


    許禾太固執了,趙平津微蹙了眉:“就這樣,明天你在學校等著。”


    許禾望著掛斷的電話,趙平津三個字,刺眼的疼。


    她幹脆把他電話拉黑了,想了想,又把鄭凡的也拉黑了。


    第二天,許禾仍舊去做兼職。


    做完家教後,轉了幾次公交回到學校,天已經有些微黑了。


    許禾隨便買了個麵包就回了宿舍。


    檀溪給她發微信:你小叔和那個女朋友分手了,你知不知道


    許禾:不知道,拉黑了,沒聯係。


    檀溪:牛逼,拉黑趙平津,史上第一人!


    檀溪:晚上有事兒沒要不要出來喝點東西


    許禾:有點累,不想動了。


    檀溪也聽說了婚禮上的那場鬧劇,想到自己看到的私下流傳的那一小段視頻,不免有些同情許禾:江淮那個烏龜王八蛋,真應該被剁碎了扔護城河裏喂王八!


    許禾:別提他了,沒關係了。


    檀溪:禾兒,你要不幹脆跟了趙平津,當江淮的嬸嬸好了,你想啊,以後每次見麵,他丫的都要老老實實的叫你小嬸嬸,也挺解氣的是不是


    許禾並不想這樣,江淮讓人作嘔,趙平津,也不過是一丘之貉。


    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跟檀溪聊著聊著,許禾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她是被隔壁班的一個女孩兒叫醒的:“許禾,樓下有人找你。”


    許禾走到陽台邊,往下看,鄭凡西裝革履的站在那裏,在人來人往的宿舍樓下,挺紮眼的。


    許禾沒有下樓,又過了一會兒,鄭凡的身影就不見了。


    許禾拿了洗漱用品去了衛生間。


    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因著宿舍裏沒空調,挺熱的,許禾隻穿了一個吊帶睡裙。


    她一邊擦著濕的滴水的長發,一邊彎腰,拍了一下雪白的小腿,天氣熱了,都有蚊子了。


    擦頭發的間隙,許禾一轉臉,竟看到了在她床邊站著的趙平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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