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我都看得出來,您對喵喵真的很好,喵喵很幸運,很有福氣。”


    許禾摩挲著妹妹的發頂,許苗就仰臉衝她笑:“幹媽最疼我了,我也舍不得幹媽,可是我也舍不得姐姐……”


    “姐姐以後每個月都來看你,這樣好不好”


    許苗抱著許禾的手臂,在她懷裏蹭:“姐姐不能也住在港城嗎”


    “幹媽也可以帶著喵喵去京都看姐姐啊,這樣一個月就能見到姐姐好幾次了,好不好”


    許禾也溫柔的哄著許苗。


    趙平津的眸色卻微微倏了倏。


    他看了許禾一眼,許禾的麵上卻沒有任何的異樣。


    來之前她也說過,不想讓蘇沁為難。


    也許,她隻是習慣的為別人考慮而已。


    許禾和趙平津中午留在秦家用餐,一行人去了餐廳,衛臻方才失魂落魄的站起身。


    趙平津喊許禾,是喊的禾兒。


    多麽親密而又讓人心動的一個稱呼。


    衛臻恍惚的想,他是怎麽喊自己的呢


    從前在他祖母跟前,也許是顧念著她祖母的想法,喚她衛家妹妹。


    後來他們那僅有的兩三次約會中,他一直喊的衛小姐。


    他們之間,沒有過任何親密的言語,也沒有任何的肢體接觸。


    他甚至,好像,都不曾認真的看她一眼。


    但是方才,他的視線,幾乎沒有從許禾的身上移開過。


    原來,這就是他喜歡一個女人的樣子。


    衛臻有些著魔的想,他和許禾在人前尚且都這樣不遮掩的恩愛,那麽私下又會是怎樣


    衛臻曾無數次的幻想過他們接吻擁抱的畫麵。


    她從不曾這樣渴盼過一個男人的親吻和碰觸。


    但是,一切,都再無可能了。


    衛臻打開包包,拿出一個很精致的綢帶,她拉開繩結,將裏麵玉石雕琢的小兔子倒出來,握在掌心。


    既然從來都不喜歡她,當初為什麽要親自為她挑選這樣用心的禮物呢


    他知不知道,當初她收到禮物,知道這是他精心挑選出來的,她有多開心,多幸福


    衛臻看著掌心裏的小兔,眼淚不停的往下掉,她的妝也許有點花了,但是有什麽幹係呢。


    都到了這樣的地步了。


    已經丟臉如此,還怕再丟臉一些嗎


    她將小兔子放回去,就拎著這個綢袋向外走。


    秦家的餐廳在哪裏,她比誰都熟悉。


    她快走近的時候,秦家的傭人看到了她,忙輕聲叫住了她:“衛小姐……”


    衛臻停步,看著那個熟識的傭人。


    那傭人卻放下手裏東西,引著她去洗手間:“衛小姐,天氣太熱,您的妝有點花了,您看,您要不要洗一下,我們太太這邊可以補妝的。”


    衛臻走到鏡子前,望著鏡子裏的自己,她給傭人道了謝,讓她先去忙。


    然後,她簡單清理了一下花掉的妝容,卻並未洗臉補妝。


    她再次向餐廳那邊走去。


    穿過一道回廊,就聽到許苗歡快的說笑聲。


    她喊著姐姐,又喊姐夫。


    衛臻停了一下腳步,她聽到了趙平津的聲音,聲音裏似乎都含著笑意:“喵喵,別鬧你姐姐,她身子弱。”


    “趙平津,我沒事兒的。”


    許禾嗔了他一眼,趙平津卻仍是起身,將許苗拎過來放在膝上:“你姐姐現在就是個玻璃做的小公主,就算你年紀小,你也得讓著她。”


    “姐夫偏心。”許苗嘴巴撅的高高的,不開心。


    “我當然偏心你姐姐,等將來你長大了,自然也有人偏心你……”


    “你和小孩子說這些幹什麽。”許禾似乎抬起手打了趙平津一下。


    許苗笑的咯咯的:“姐姐再打一下,誰讓姐夫偏心,不疼喵喵的。”


    衛臻覺得自己心口裏針刺一樣的疼。


    教養告訴她,她該轉身就走,給自己留點體麵,也不讓蘇沁和秦川難堪。


    可趙平津那溫柔的說笑聲就像是一把刀子,狠狠的紮在衛臻的心裏,又在她的血肉之中翻攪。


    她是那樣的疼,疼的整個人都失控了。


    爸媽說的道理她都懂,沒有婚約,甚至隻是長輩輕描淡寫的提了一嘴,兩家連正式的坐下來吃頓飯都不曾,趙平津就算是找多少女人,衛臻都沒那個資格管,甚至衛家都沒資格生氣,但衛臻就是做不到。


    她的心底還殘存著那最後一線希望,當初他親自給她挑選禮物的時候,他的心裏有沒有過,一瞬的喜歡


    衛臻忽然走進餐廳的時候,幾個人都吃了一驚。


    蘇沁連忙迎出去,緊緊攥住了衛臻的手,小聲哄勸:“臻臻……你千萬冷靜點。”


    衛臻的眼角還有哭過的淚痕,她臉上的妝仍能看出來些許花了的痕跡。


    蘇沁從不曾見過這樣失儀的衛臻,她出現在人前時,從來都是無可挑剔的最佳名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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