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讓你負責任……”許禾說著,看著他的眼底,卻又掠過很淡的一抹傷神。


    趙平津聞言,也許是翻來覆去氣的狠了,這會兒倒是心境平和的很。


    是啊,拿到畢業證就要走人,她也確實沒打算讓他負責任。


    “那成,既然你不需要負責任,那也就不算什麽談戀愛,不如你給我當情人,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趙平津就是故意刁難她,讓她自個兒知難而退。


    可他卻忽略了,為什麽要用這樣麻煩的方式,他明明可以不想做就直接拒絕。


    但這句話其實真的挺傷人的,他說完,就忍不住看向了她。


    許禾怔了一下,好一會兒,才緩緩抬眸望著他:“你當真這樣想”


    “當真。”


    她看著他,似乎要從他眼底看到心裏去。


    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隻要他身邊沒有第三個人,情人也好,愛人也罷,都無所謂。


    “我可以答應,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你說。”


    “這期間不能有第三個人。”


    趙平津仿佛很輕的笑了一下:“你這是來要求我了”


    “我就這一個條件。”她話音裏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趙平津手裏把玩著一枚火機,他的手指時不時撥動滑輪,淡藍色的火苗,時不時跳出,他的臉容在那微末的火光之後,明滅不清。


    “那你今天來麓楓公館等我的時候,怎麽不考慮這個問題”


    趙平津看著許禾,神色淡淡的:“你心裏裝著唐釗的時候,怎麽不說不能有第三個人”


    “趙平津我說了,我沒有……”


    “你慣會口是心非糊弄我,有沒有,我比你清楚。”


    趙平津說著,站直了身子,居高臨下睨著她:“不過,這次我答應你。”


    他倒是要看看,她這顆惹人心煩的葫蘆裏賣的到底什麽藥。


    “那,這是你說的,沒有第三個人。”


    趙平津點了點頭。


    許禾睫毛輕顫了顫,月色暗了一瞬,他沒看到她眼底彌漫的紅。


    “好,那就這樣說定了。”她聲音輕的虛浮。


    趙平津看了她一眼:“什麽時候開始”


    許禾忍著心底的難受,定定看著他:“就現在。”她說著,忽然向前走了幾步。


    趙平津靠在車上,也沒地方退,許禾走到他跟前,貼近他,踮起腳雙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貼到他懷裏去的時候,很小聲說了一句:“趙平津……現在就可以開始了。”


    剛才摔倒時她衣服上蹭了泥,手指上除了有幹涸的血漬也沾著泥巴,這樣勾著他的脖子貼過來抱他,他身上的高定襯衫也就算是廢了。


    趙平津卻想起帶她去山裏小住那幾天發生的一件事。


    她生氣拔了他種的花兒,又把手上沾著的泥抹在了他臉上。


    後來,就是無盡的旖旎。


    仿佛時光交疊了一般。


    差不多的情景,卻是完全不一樣的心情。


    他其實不太明白她為什麽會忽然提出這樣一個要求,但說真的,挺難拒絕的。


    因為正如趙太太之前所說,他正是青春熱血的年紀,陰陽不調和,這身體就難好起來。


    更何況,讓他現在心安理得的和周知嫻滾床單,他也做不到。


    明明不是個清心寡欲的人,但麵對年輕漂亮的姑娘,卻又心如止水的自己都無可奈何。


    那就將她當成一味藥對待好了。


    等到痊愈,一拍兩散。


    不管她究竟什麽目的,但總歸又是她的壞心思,變著法在算計他而已。


    那他利用她,也不會良心不安了。


    “髒死了。”


    趙平津微有些嫌棄的瞥了她的臉一眼:“你也真能耐,黃蓉當年初遇郭靖,都沒你現在邋遢。”


    許禾有點訕訕的,剛才摔了一跤,身上確實挺髒的。


    “那你借我浴室用用唄。”


    “我這沒你能穿的衣服。”


    “那你借我一件襯衫……”


    “你說的現在開始,是指,現在就要勾引我上床了”


    都要借浴室借襯衫了,孤男寡女的,誰還不知道誰心裏那點小算盤。


    “你要是想的話,我也沒意見。”


    許禾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敢看麵前的男人。


    趙平津抬起手,把她沾著幾點泥巴的手推開:“也是,以前天天睡一起的,也沒必要再重新熟悉一遍。”


    許禾抬起眼簾飛快的看了他一眼,又低了頭,絞了絞手指頭:“那個,我剛想起來,今天可能不行……”


    “我大姨媽來了。”


    “不過……”


    “明天差不多就幹淨了。”


    “要不,我先回去,我明天再來……”


    許禾說完,又小心翼翼抬眸去看趙平津的表情,他薄唇微微抿著,看起來沒什麽異樣。


    但就是讓人感覺到,他不怎麽高興的樣子。


    許禾又想了想自己剛才說的話,好像也沒哪裏不對。


    但是,既然都做到這地步了,那再多哄一下,臉皮再厚一點,好像也不打緊。


    破罐子破摔了這是。


    垂在身側的手忽然被握住了。


    趙平津的視線緩緩垂落,她的手指纖細,握住他一根食指,顯得那隻手格外小。


    趙平津抽了一下,沒能抽出來,她像是嬰兒的條件反射一般,倏然攥緊了。


    嘴巴裏說著先回去明天來,手卻拉著不放。


    口是心非又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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