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就是她原本性格的話,那他從前沒搭理她沒接受她的追求,簡直是太明智了。


    趙平津少年時的性格其實比現在還要更難搞一些,那時候年少氣盛,心氣特別高,而且因為那一場變故,變的十分的寡言沉默,喜安靜,一丁點的吵鬧都不喜歡。


    如果許禾在他跟前嘰嘰喳喳不停的話,他很可能直接拿膠帶把她嘴巴貼上了。


    吃完飯趙平津直接去了書房,許禾又開始搗鼓論文。


    算算時間也不多了,論文提交之後還要翻來覆去的修改,然後畢設答辯畢業典禮什麽的,其實事情也挺多。


    許禾望著電腦,漸漸神思遊移。


    拿到畢業證之後怎麽辦呢


    她忽然有點不敢想。


    回頭望了一眼書房緊閉的房門,那天在車上,他對她說的那句,其實適合比喜歡更重要,就是他心理最真實的寫照吧。


    兩個人都心知肚明,他們大約都有些放不下這段感情這個人,隻是也很清楚的知道,在一起問題太多了,怕是難以得到一個圓滿的結果。


    與其最終熬不過時間洪流成為怨偶,倒不如在心有牽掛時選擇平和分手。


    每一次分手都分的不大體麵,鬧騰的雞飛狗跳,所以心裏才總會有些意難平。


    臨睡前,許禾隨便找了一部老港片和趙平津一起看。


    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處理著郵件,許禾窩在他懷裏,看著屏幕上旖旎糾纏的許仙和白蛇。


    這部電影裏有個插曲許禾很喜歡,好像叫流光飛舞,其中有一句:與有情人做快樂事,別問是劫是緣。


    當那纏綿悱惻的唱詞再一次響起時,許禾好像瞬間想通了什麽。


    誰都不知道將來會怎樣,誰都不知道人生能走到哪一步去。


    就像當年得不到回應的許禾也不會知道,轉眼間她從天堂跌入地獄,會忘記了他們之間最初的一切,而時光輾轉後,他們卻再一次的相遇。


    也許,也許一個月後,現實的一切都和她所想的截然不同呢。


    總之,不會更差了。


    那就,和有情人,做快樂事,不去想將來會世界末日還是天下大同。


    她就是個普通的女孩兒,就是平平凡凡的一個俗人,她的世界沒有那麽大,如今這樣,剛剛好。


    趙平津隱隱覺出了許禾的一些變化,她好像更活潑了一些,性子也更跳脫開朗。


    有一次他下午下班,去她學校接她。


    她抱著筆記本電腦包蹦蹦跳跳跑出來時,他恍惚覺得那一瞬回到了她的十七歲。


    司機都忍不住的笑,很小聲的說了一句:“許小姐現在性子活潑了很多呢。”


    趙平津剛下班,西裝革履正襟危坐,許禾穿了一個短短的t恤上衣,下麵是闊腿的牛仔褲,一截雪白細腰若隱若現,她跑過來時,趙平津看到路過的很多男生都在偷瞄她。


    裙子是不準穿了,這種巴掌大的小上衣也得丟掉才好,打扮的這樣青春活潑的,說不定學校裏有些油嘴滑舌的男生還會把她當小師妹撩。


    車門打開,許禾直接往他懷裏撲,趙平津推都沒來得及推,就被她抱了一個滿懷。


    司機沒敢看也沒敢笑,老老實實開車,但嘴角卻翹了好一會兒。


    趙先生這段時間明顯和之前狀態不大一樣,他們這些身邊人,也終於不用日日如履薄冰的了。


    “你一身汗,給我下來。”


    趙平津有點嫌棄,拎著她手腕把她拉開,許禾卻又手腳並用的貼上去,拿曬的微紅的小臉往他胸口蹭:“熱死了,快給我降降溫。”


    “知不知道羞恥”趙平津抬眼看向司機方向,許禾卻脆生生喊:“秦大叔,你什麽都沒看到的,對不對看到了也不會亂說的是不是”


    司機忍著笑,猛點頭。


    許禾得意的抬了抬下頜:“都是你的人,你擔心什麽羞恥”


    確實都是他的人,但一個一個都胳膊肘子往外拐。


    許禾不但給他灌迷魂湯,還把他身邊的人也都哄的暈頭轉向。


    他就知道,她比花果山的猴子還難纏。


    趙平津覺得整個頭都在嗡嗡疼,他幹脆也不管她,任她汗津津趴自己身上吹冷氣,片刻後,這人忽然一骨碌從他身上起來了。


    趙平津看了她一眼。


    許禾十分的大言不慚:“你這會兒身上變燙了。”


    趙平津真想讓司機路邊停車把許禾轟下去。


    過河拆橋的這麽理所當然的女人,真是讓人恨的牙癢。


    回公寓的路上,趙平津接了趙太太的電話,大約是知道了一些什麽風聲,喊他回老宅吃晚飯。


    趙平津掛了電話問許禾:“我要回倚翠山一趟,你先回公寓”


    許禾想到自己現在從未婚妻一路跌份到小情人,也有點沒臉見趙太太,就怏怏的點頭答應了。


    趙平津麵色不怎麽好看,但也沒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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