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承霖不知在哪拔了一根狗尾巴草,就那樣散漫的咬在嘴裏,晃晃悠悠走下山。


    他穿的黑色寬鬆襯衫和束腳的工裝褲,隨便蹬了一雙皮靴,這個年紀的男生,都有點眾人皆醉我獨醒的自負和中二的孤傲散漫,隻是他人長的絕頂的好看,剛成年的少年卻已經長成了修長挺拔的身姿,再怎樣也不讓人反感。


    趙承霖拍了一下司機的肩:“走吧,開車去。”


    “少爺,現在去哪。”


    “去港城一趟,然後回去。”


    “依我說,把那小丫頭直接帶回去不就結了……隻要少爺您喜歡,那就是她的福氣。”


    “禽獸啊。”


    趙承霖笑了一聲:“我可不願意養小孩兒,小孩兒最煩了。”


    上車後,趙承霖身邊的心腹就小心翼翼問他:“趙平津跟您談什麽了您可千萬別著了他的道兒,他可比趙致庸那個老東西滑頭的多。”


    “跟我談條件呢,一點小恩小惠就想打發我,未免太小看我了。”


    心腹倒是來了興致:“他怎麽給您說的”


    趙承霖修長的手指落在眉梢,有點倦的閉了眼:“說是同盛旗下最賺錢的芯片公司給我,從今以後井水不犯河水。”


    “這倒也算有誠意,也是半壁江山了。”


    “誰他媽稀罕這些,趙致庸當初要把整個同盛都給我,我都沒要。”


    趙承霖笑了笑:“什麽井水不犯河水,趙家弄死了我親媽,我怎麽也得血債血償。”


    “其實,說起來,趙平津倒也算無辜被牽連。”


    “他享受了這麽多年好處,付出點代價怎麽了”


    “我就要趙致庸這條老狗斷子絕孫,就要趙家從這世上消失,所以我提了個條件……”


    “什麽條件”


    “我告訴他,隻要他敢一個人去緬國,隻要他能活著回京都,那所有的債,就此一筆勾銷了,我趙承霖以後就如死人一樣,絕對不再給他添一丁點的不快。”


    “你呀。”心腹笑起來:“你也真是會刁難人,他怎麽可能答應。”


    是啊,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哪個身居高位的人會做隻身犯險的蠢事


    所以,趙平津不答應,那就隻能血債血償嘍。


    心腹看著他長大,知道他的脾氣,聞言笑道:“那港城的小丫頭呢我看你對她真不賴。”


    提到喵喵,趙承霖的火氣好像就下去了些許,他眼底也帶了一點很淺的笑:“一個蠢丫頭。”


    和她姐一樣的蠢,真不知道趙平津怎麽哄住她們姐妹了,一個比一個傻。


    趙承霖想到她們姐妹,不免又想到他母親言梔。


    心裏就說不出的難受。


    其實他不願意去為難女人,當初幫趙平津那一次,也是實在看不下去趙致庸對許禾做那種齷齪事。


    但現在,自己卻也走上了這樣一條路。


    他心裏是極致的矛盾,恨不得將整個趙家毀於一旦,卻又清楚的知道,許禾姐妹何其無辜。


    隻能歎一聲她們倒黴吧,就如她母親言梔一樣。


    為什麽要在最好的年華裏,遇上趙家的瘋子。


    “你要是傷了她姐姐,這小丫頭長大怕是要跟你拚命。”


    心腹提前打了預防針,大約也在提醒趙承霖別越玩越上癮了。


    你看,這兩人關係是無解的。


    許禾隻要和趙平津在一起一天,早晚都會被牽連。


    趙承霖要的不是報複,他是要整個趙家一起陪葬,就算他現在年紀不大,但他背後有大靠山,三五不時讓趙平津不痛快還是輕而易舉的。


    那許禾要是出了事,許苗長大知道了,怕是能咬死他。


    小少爺要是純粹的利用報複也就罷了,這要是當真對小姑娘有了憐惜之意,怕就是麻煩。


    趙承霖眼底的笑漸漸消散,他看了心腹一眼:“你也想的太多了,一七八歲的小姑娘,我也就當個小玩意兒逗逗。”


    “那就成。”


    心腹放下心來,想想也是,趙承霖十八歲,那許苗還沒八歲,趙承霖看許苗就是個毛丫頭,他也真是杞人憂天了。


    ……


    趙平津喝的有點多,回去麓楓公館的路上,他靠在車座上,人有些醉醺醺的意識不清。


    白日裏倒是得到一個好消息,警方重啟調查程序已經走完流程,而莊明薇的精神鑒定報告不日就要出來。


    這件事該塵埃落定了。


    惡人總要得到應有的報應和懲罰,才會讓人對這個社會的公序道德良心繼續懷抱信任和希望。


    手機響了好一會兒,還是司機提醒他,他才反應過來。


    號碼沒存,但也認得,是許禾打過來的。


    在即將自動掛斷那一刻,趙平津還是按了接聽。


    “你在哪”


    “車上。”


    “今晚有空嗎”


    “怎麽,又想約了”


    這一問一答怎麽那麽像他們剛認識的時候,他還是她的金主。


    她也隻有在缺錢的時候,才會主動找他。


    又乖又溫順,老老實實的掙她的一次五萬塊。


    也不貪心也不黏人,真是男人最理想的那一種小情人。


    趙平津換了個坐姿,抬起手按了按生疼的太陽穴:“我喝多了,沒心情。”


    他說完,準備掛斷電話。


    許禾卻叫了他的名字一聲:“趙平津。”


    他沒吭聲,但電話也沒掛斷。


    “你要不要喝點醒酒湯,我很會煲這個湯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服軟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明珠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明珠並收藏服軟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