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燕州聽得他這樣一句話,倒也沒有著惱的跡象,他敲了敲桌案,眸色沉沉間,彭林也捉摸不透他在想什麽,隻能硬著頭皮道:“不過,您之前常去澳城,澳城不大,您和季小姐見過麵,應該也正常……”


    徐燕州這時卻緩緩抬起眼看向彭林:“她那天晚上對我說了一句,我從前不是這樣的,彭林,我從前什麽樣”


    彭林一頭一後背的冷汗,他哪裏敢多半句嘴。


    因為徐老太太一直認為,徐燕州頻頻去澳城的緣故,才被人抓住機會動了手腳釀成了那一次慘重的車禍差點丟了一條命。


    因此對於季含貞,徐老太太的態度是十分深惡痛絕的,更是在徐燕州醒來卻丟失了一部分記憶之後,下了無數次嚴令,絕不允許任何人多嘴對徐燕州提起季含貞這個人。


    彭林知道自己的身份尷尬,徐燕州從前的貼身助理下落不明後,他是被徐老太太挑選提拔上來的,所以,對於徐老太太的話,他必須得言聽計從。


    但他卻又是徐燕州身邊的人,對於自己身邊的人卻無法做到和自己完全一條心,徐燕州自然不會對他全然的信任。


    也許等到他自己培植的心腹可以獨當一麵的時候,彭林就會立刻被邊緣化。


    但在此時,彭林卻也不敢孤注一擲的豁出去完全投誠於徐燕州。


    因為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的後果會釀成怎樣大的軒然巨波,也不知道,這個後果自己一個小小的下屬能否承擔得起。


    更何況,季含貞已經嫁人了,且已為人母。


    徐燕州這樣的身份,如果覬覦一個未婚單身的女孩兒,用點手段把人搶回來的話,就算被人詬病幾句,但也造不成太大的負麵影響,但如果他覬覦的是人妻,人母,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所以,幾次三番的思想鬥爭後,彭林還是選擇了閉口不提。


    “徐先生,您可能隻是因為車禍受傷的緣故,脾氣比從前稍微大了一些,別的變化,我並未能看得出來。”


    “彭林,醫生說我的記憶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可為什麽,我總覺得我好像還是忘卻了一些東西”


    徐燕州緩緩站起身,他走到窗邊,望著外麵沉沉暮色,心底卻是一片填不滿的空蕩蕩。


    彭林不敢多嘴,隻能低頭不語。


    徐燕州讓他出去,片刻後,他又避人耳目的叫了人過來。


    彭林掙紮了很久,還是決定老老實實的找徐老太太將徐燕州問的這些話和盤托出。


    人總要靠著一邊站,兩邊都想討好的結果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彭林現在隻希望徐老太太能看在他老實本分聽話的份上,給他一個好結局。


    徐老太太聞言,雖然有點頭疼,但卻並未太放在心上。


    徐燕州就算想起來以前的事又怎樣,人季含貞已經結婚生女了,他再胡鬧荒唐,也不至於去搶人妻子。


    “他要查,就讓他去查好了,他和季含貞那女的,之前在澳城不也就是風花雪月了一場,男人嘛,得到手了,也就不稀罕了,這也沒什麽遮遮掩掩的,反而讓他更起疑心更上心,隨他去吧。”


    徐老太太大手一揮,彭林也就不再多嘴。


    徐燕州如今用的人還是有些本事的,但徐燕州當初和季含貞雖然確實好了一場,但知道真相的人人實在沒幾個,澳城那邊的傳言也不是多好聽,無外乎就是季含貞攀上了京都的高枝兒之類的難聽話。


    如今季含貞嫁人生女,季家如今是季明澤母子的天下,季成文為了自己的利益,自然是捧著季明澤,季明澤的母親私下提起季含貞,都是故作欲言又止的姿態,眾人自然揣測紛紛,如今澳城人提起季含貞,自然沒什麽好話。


    徐燕州倒是也解了惑,怨道季含貞每次看他的眼神都和旁人不同,她還會對自己說出那種話,看來,他之前在澳城那個挺漂亮的女伴就是她,而且那時候他應該挺喜歡她的,對她很不錯。


    徐燕州就想到了他讓彭林清理的那些東西,為什麽那些衣服首飾上會有z的字母logo,如今倒也算是知曉了緣故。


    也難怪,他車禍失去部分記憶,將澳城的事都忘了個七七八八,但再次見到這個女人,卻還是能心起漣漪,念念不忘,可見,他就是好季含貞這一口。


    而現在,剛從溫泉山莊回來,他竟然已經開始在想她。


    隻是,那個姚則南杵在中間,真的很礙眼。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讓姚則南再碰季含貞。


    他要這個女人,從今往後,完完整整屬於他一個。


    隻是徐燕州沒想到,事情竟真的很快有了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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