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次,徐燕州沒對他客氣,鬧的挺不愉快,也挺難看的,據說容謹出來時,臉上青紫了好幾片,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


    容先生徹底被激怒了,將容謹狠狠收拾了一頓不說,又將他直接送到了國外的分公司去,省得他為了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女人,丟人現眼了這麽些年。


    而隨後不久,莊明薇早年間曾酒醉駕車致人喪命且逃匿的醜事也被揭了出來,雖然是陳年舊事,但牽扯到醉駕,逃匿,後來又花錢找人頂罪,種種罪名疊加,警方那邊十分重視,立刻就重啟了調查程序。


    徐家上上下下都震怒無比,徐竟山更是在震怒之下,又懊悔不迭,但此時說什麽都無用,他這些憤怒和懊悔帶來的負麵情緒,自然全都加諸在了莊明薇頭上。


    私底下更是給警方那邊言明,不用顧及徐家,該怎麽判就怎麽判,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徐燕州與莊明薇的離婚手續亦是辦理妥當。


    隻是徐竟山此時顧及自己的臉麵,對於之前莊明薇在徐家發瘋聲稱自己和徐竟山有一腿這一件事,當然是全盤否定,而孩子的事,徐竟山自然也不會透出半點風聲。


    徐燕州最初是十分震驚的,畢竟徐竟山在女色上確實十分的不檢點,隻是,站在正常人的角度看,誰都不會相信家中會出這樣的醜聞,而且徐竟山這些年雖然胡鬧,但卻也沒有做過這種毫無下線的事,所以徐燕州並不曾深想。


    而後來徐竟山對莊明薇態度那般惡劣嫌棄,怎麽看也不像是有過一段舊情的樣子。


    畢竟徐竟山對跟自己好過的女人,都算是有情義。


    但在徐竟山看來,他是真的懊悔又羞憤,大抵是自己也覺得實在有愧於徐燕州,幹脆就稱病說身體抱恙,將董事長的位子讓了出來,更對外宣稱,從此不再管徐氏的事,全權交付給了徐燕州。


    徐燕淮幾兄弟再氣再不甘也無可奈何,隻能眼睜睜看著徐燕州坐上那個他們虎視眈眈的寶座。


    但徐燕州上位後卻並沒有下一步的行動,甚至,就連那些明顯和他不對付的人,他也沒有借勢清理,公司的一切,都一如徐竟山在時一模一樣。


    隻是他越是如此,徐燕淮等人就越是心慌意亂,焦灼難安。


    頭頂上懸著一把刀,明知道那刀子總會落下來,但卻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掉落,這種日日夜夜吃睡不寧的感覺,才更是可怕。


    徐燕州仿佛深諳此道,徐燕淮等人越是如熱鍋上的螞蟻,他就越是鎮定自若,耐心十足。


    到最後,卻還是徐燕淮按捺不住,左右都是個死,那還不如幹脆拚一場,說不定還能打徐燕州一個措手不及。


    但徐燕州等的就是他自己按捺不住這一刻。


    而徐燕淮更不會知道,他的同胞兄弟徐燕城在為他頂罪致殘被送到國外徹底邊緣化之後,就已經被徐燕州給直接收買了。


    有錢能使鬼推磨,就算是親兄弟親父子都不行,誰都隻會優先考慮自己的利益。


    清算了徐燕淮和明裏暗裏支持他的那些人,徐燕州才算是暫時鬆了一口氣,這樣一個多年的心頭之患,總算是徹底除去。


    徐燕淮一家離開京都的前夜,徐燕州與他深夜見了最後一麵。


    徐燕淮仿佛一夜蒼老了許多,他簡衣便服,鬢邊竟也有了點點斑白。


    他們這些人鬥了這麽些年,到最後仍是沒能改變最初的那個結果。


    徐燕州點了一支煙,望著麵前的男人:“現在,你可以承認,當年的車禍是你一手為之了吧。”


    徐燕淮自嘲的笑了笑:“我不相信這麽一點事你會查不出來,如今看來,你隻是隱忍不發而已。”


    徐燕州沒有否認。


    徐燕淮卻歎了一聲:“隻是可惜啊,你如今誌得意滿,又如何呢燕州,問一個很俗的問題,你如今萬人之上了,可你,真的過的很快樂”


    就在不久前,李肅在賭城的賭場因為欠下巨債被人催逼,絕望之下跳樓自盡。


    徐燕州永遠不會知道,當初李肅假借他的名義騙季含貞去洲際酒店,差點害的季含貞被人淩辱。


    就算將來某一天,徐燕州想起來這一切,也不會知曉自己造下的這樁罪孽。


    他和季含貞之間,永遠都有一道深不見底的鴻溝。


    就算他徐燕州甘願彎下腰,以自己的肉身為橋,他們倆這輩子也不可能了。


    更不用提,他徐燕淮就算要永生永世離開京都又如何,他還有一張底牌,會在最合適的時候亮出來。


    到那時,才是這場好戲正式上演的時刻呢。


    徐燕州看著徐燕淮步履有些蹣跚的離開,夜很深了,他卻毫無睡意。


    徐燕淮說的沒錯,這麽多年的執念實現了,可他,卻沒有半點的快樂。


    季含貞和蔣潤南之間走動頻密,她已然試著開始接受新的感情和新的男人。


    徐燕州知道自己無權幹涉,但卻又怎能坐視不理


    他比誰都清楚,隻要和季含貞相處過的人,就沒有不喜歡她,不為她著迷的,尤其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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