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詞曰:「


    欺軟怕硬是尋常,三五成群便猖狂。有朝一日逢大難,哭爹的哭爹,喊娘的喊娘。」


    雲空之間,魔雲升騰,道道血光在空中閃耀,令人不寒而栗。


    「葉淩」此刻臉上掛著殘忍的笑意,他連殺了萬劍神宗的四位長老,用他們的氣血之力恢複了傷勢,令一眾萬劍神宗弟子嚇得麵如土色。


    其中便有曾經在葉淩麵前囂張跋扈過的梁辛!梁辛當初還指望著等八族合並後,他要好好教訓葉淩一番,可現在眼前的一幕,令他再也生不出那樣的心緒。


    突然,葉淩轉過頭看過來,好像是鎖定了梁辛一般,瞬間,梁辛仿佛落入寒天冰窖之中,毛骨悚然!


    周圍人好似聽到一絲碎裂之聲,緊跟著梁辛一口膽汁吐出來,身子跌落半空,竟被活活嚇破了膽!


    周圍萬劍神宗弟子見了這一幕,立時亂做一團,做野獸散,向著四麵八方奔逃而去,隻恐怕比旁人晚了一步,被「葉淩」盯上。


    「葉淩」哈哈大笑道:「都是一群鼠輩,不足掛齒!」


    他看著仇萬敵,眼神中飽含著殺意:「下一個該你了!」


    話音剛落,就見「葉淩」背後魔雲升騰,無邊殺意此刻匯集在魔劍劍鋒之上,緊跟著他的身影衝向仇萬敵。


    仇萬敵眉頭緊鎖,他原本隻是要利用萬劍神宗,可絕不會拚上自己的性命去救陸沉。


    因此他反手將冥霄推給了「葉淩」,自身閃身逃離了出去。


    「葉淩」見冥霄飛來,一掌將他推向一邊:「礙事!」


    緊跟著他再要去追仇萬敵,卻發現他已經逃遠,無奈之下,隻好來到陸沉的麵前。


    陸沉此時已經有些虛弱,他發現自己越是掙紮,這鎮魔柱吸收他氣血之力的速度就越快,索性放棄了抵抗,還能好受些。


    眼見得「葉淩」來到麵前,陸沉先是一愣,隨後言道:「你不是葉淩,你是誰?」


    「我是誰對你來說並不重要,你隻要記得殺你的是葉淩就好了!」


    話音剛落,「葉淩」高舉魔劍刺來,卻不料那鎮魔柱內的兩條鎖鏈卻飛了出來,擊退了魔劍。


    「葉淩」微微一笑:「你以為我是來與你搶食物的?你倒是猜對了!」


    說著話,「葉淩」再次舉劍斬落,這一劍威力不俗,劍鋒到處空間化作混沌,不知會扭曲到何處。


    那鎮魔柱中的鎖鏈飛出來,向著魔劍纏繞而去,「葉淩」收劍回來,躲開了鎖鏈的攻擊:「好個鎮魔柱,真不枉你取了這麽個名字,竟然如此對我!」


    「葉淩」大喝一聲,周身魔氣升騰,身背後有魔神異象顯化,天地之間都充滿了鬼哭神嚎的叫聲!


    環龍和碧空的臉上微微變色,環龍道:「他似乎被手中的那柄魔劍給控製住了,我們要不要……」


    碧空搖頭道:「隻要他不自殺,也不來殺我們,就右他去,我們隻是答應了青輝保住這小子的性命,其他的沒必要插手。」


    說話間,葉淩的身子已經完全融入到那尊魔神之中,那魔神虛影幾乎凝實,魔劍也迎風而漲,化作數十丈大小,握在魔神的手中。


    一時間天地變色,山巒崩毀,大地斷裂,好似末日一般。


    而就在葉淩的識海之中,此刻也是一片昏暗,那處小院裏,葉淩盤膝打坐,心靜如水,根本不知道外界發生的一切。


    當他徹底放棄身體的掌控權時,他便再也無法重新迪蕩識海中的魔氣。


    他麵前的那本劍經散著淡淡白光,抵禦著魔氣的侵襲。不多時,一白衣男子現出虛影,正是劍祖!


    劍祖看向葉淩,又舉目看向識海的天空,出言道


    :「你放棄了自己,把靈魂賣給了魔頭。」


    打坐中的葉淩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睜開眼來,見了是劍祖,便言道:「這世上隻有魔頭才能活得自在,我隻恨自己沒有入魔。」


    「發生了什麽事?」


    「天地之間,弱肉強食,強者欺負弱者,似乎是大道法則。聖人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用以證明天地無分別之心。可是大道秩序之下的你死我活,天地卻視而不見,這樣的無分別心,可是人所該追求的?」


    「今日狼吃了羊,我可說自然之理如此,人不該強為。明日強人殺了百姓,我是否也該視而不見?狼羊如此,人人如何?孔曰成仁,孟曰取義。可實際上,世間卻缺仁少義。」


    「聽說萬劍神宗當年是劍祖你所在的宗門,你當年是否也是靠著屠戮弱小,逐漸走上了大道,宗門逐漸走向了強盛?」


    劍祖不答,隻是道:「你遇見了一位儒者?」


    葉淩點頭:「夫子為了救天下蒼生,不息以自身平息了天罰。若是同凡夫俗子一般,他自可獨善其身,若幹年後成就無上大道,破界飛升。可惜怹沒有這樣做。」


    劍祖道:「路是你自己的抉擇,我並不會加以幹涉。實際上人生本就沒有方向,你的每一步都隻是在行走,甚至沒有前後,隻有在你時不時的回望中,才會看到一條本不該存在的路。」


    「若你僥幸達到了別人可望而不可及的位置,他們會稱呼你的過往為成功的捷徑。若你敗在了他們不願意停留的地方,你的過往就是經驗與教訓。隻可惜他們忘記了,每一步都是獨一無二,無法複刻的。」


    葉淩道:「我不懂你說這些是什麽意思。」


    劍祖歎息一聲,道:「我的意思很簡單,我隻是想了解你的想法,卻沒有想要改變你。你問我當年的做法,實際上並不能成為你的借鑒,你隻要問問自己的心,要做什麽就一目了然了。」


    言罷,劍祖的身影重新消失不見。


    葉淩默然半響,突然起身走出了小院,望著眼前的昏暗,高聲道:「魔頭,你給我出來!」


    魔影沒有出現,但是識海中回蕩著他的聲音:「什麽事情找我?我現在正要為你報仇雪恨,隻是那鎮魔柱對我有克製,我要積蓄力量一舉廢了他!」


    葉淩道:「你將我的身體還來,我自去報仇。」


    「哈哈哈哈,開弓沒有回頭箭,你的身體現在已經歸我了,你再怎麽掙紮也是無濟於事!」


    葉淩聽了,突然周身散出一道白光,整個識海開始震動,葉淩似乎在排斥著魔劍的意誌。


    「好啊你,說翻臉就翻臉,隻可惜現在已經晚了,我原本還打算留你一段時間,現在看來,你就該死了!」


    突然之間,葉淩的識海之中泛起一片片血紅,魔氣升騰,朝著葉淩包裹而來,鬼神號哭之聲充斥了葉淩的耳朵,令他心神不寧。


    緊跟著,陣陣魔氣開始腐蝕葉淩的身子,等到葉淩的身子被魔氣完全啃食幹淨時,葉淩的神識就徹底毀滅,這個身體也將完全由魔劍支配。


    「不好!」


    葉淩閉上眼睛,屏氣凝神,打算利用神識的力量抗爭。但這一次,是葉淩主動放棄了自己,現在的魔劍意誌已經完全掌控了葉淩的身體,單憑葉淩僅有的神識,根本無法抵抗。


    「你現在已經無法抵抗我,安心的死去,我會用你的身份,在這天下闖出一番天地!」


    說話間,葉淩的身子已經被侵蝕了大半,葉淩的意誌開始變得模糊,他閉上眼,看到的卻是以前的一幕一幕。


    「原來人之將死,真的會回憶自己的一生。我的一生很短暫,但也足夠精彩了。隻是那諸多的遺憾,令我放心不下。」


    恍然之間,葉淩突然看到了一個身影,臉上戴著麵紗,向他奔來:「我怎麽會想起她?」


    正在此刻,葉淩的丹田之中,原本懸浮在元嬰周圍的九顆佛珠猛然間金光大盛,一聲佛號響徹葉淩的識海:「阿彌陀佛!」


    無邊佛光自空中照耀,驅散了識海中的迷霧與魔氣,整個天空重又變得清澈。


    那魔頭淒厲大叫:「你又是什麽東西,竟然敢來壞本尊的好事!」


    「阿彌陀佛!」


    又一聲佛號好似春風駘蕩,喚醒了葉淩。


    葉淩睜開眼睛,眼見得識海之中重新恢複晴朗,他心中疑惑,但隨即他的身子化作一道白光,飛出了識海。


    體外的「葉淩」此刻融入魔神之中,咆哮著震蕩虛空。但是忽然之間,那魔神中央的葉淩發生了異樣。


    一道鋒芒破開了魔神的身體,露出了葉淩的身形。


    緊跟著,葉淩的雙眸退去了血紅,恢複了清明。他縱身一躍,跳出了魔神的包裹,立身半空。


    那魔神慘叫一聲,力量回到了魔劍之中。那魔劍懸浮在半空,不斷顫抖,有聲音傳進葉淩的耳朵:「這一次的失敗不是我的結局,終有一天,你會放棄自己的意誌,心甘情願的被我吞噬,因為你所在的這個世界,隻有魔而沒有人!」


    葉淩不答,伸手一招,將魔劍收起,緊跟著轉身麵對被鎮魔柱鎖住的陸沉。


    「陸宗主,我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


    「那你為何還不動手?」


    「因為在你死之前,我希望你能見一個人。」


    「哦?是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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