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之間,蹉跎道人抱著玲瓏的屍身,放聲大哭,聲動九霄。


    神光帝君在遠處眉頭一皺,他尚不知其中細節,因此困惑。


    但隨即,神光帝君手間一把權杖顯化,金芒籠罩之下,道韻席卷而去,直將蹉跎道人再一次重創。


    昏迷之前,蹉跎道人隻是死死護住玲瓏,不讓她再受傷害。


    「師祖!」


    葉淩一劍逼退群妖,急忙上前接住蹉跎道人和玲瓏二人,退至一旁,被團團包圍。


    神光帝君對葉淩並沒有痛下殺手,因為葉淩身上似乎知道好幾個秘境的事情,他還想要擒下拷問。


    「現在你全無脫逃的可能,束手就擒,孤可以留你一命。」


    此言一出,孔雀一族臉色變幻,他們孔雀一族死傷慘重,天象境強者隻剩受傷的孔平和另一位長老孔方,此役之後,孔雀一族必將一蹶不振,對於葉淩早就恨之入骨,哪裏肯放過?


    葉淩在妖修之中,看到了自己的仇人孔平,突然笑道:「我願意配合帝君,隻是孔雀一族與我有血海深仇,這孔平不死,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這個倒是容易。」


    神光帝君伸手一招,立馬道力束縛著孔平將他拉到葉淩麵前:「他可以任憑你處置,隻要你臣服於孤。」


    孔平神色惶恐:「帝君,我孔雀一族對天羽宗對帝君忠心耿耿,你不能如此對我!」


    「聒噪!」


    神光帝君眉頭一動,道勢震落,孔平便昏迷了過去。


    「孤要做什麽,還輪不到你來置喙。」


    葉淩眼見孔平在前,反手一劍斬落,鋒芒之氣屠戮天象境妖王,讓孔平身死在前,片片碎肉隨風散落,慘不忍睹。


    孔雀一族的族人盡都悲憤交加,卻又敢怒不敢言。


    葉淩冷笑道:「孔雀一族,隻能做欺軟怕硬的勾當,有你神光帝君在,他們連半個不字都不敢道出,可當年麵對我一個小小的不滅境修士,卻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孔雀一族聽著,更為惱怒,已然將葉淩當做族群的死敵來看待。隨後這一點又被葉淩道破:


    「這些孔雀現在隻怕恨不得生剮了我,卻不敢怨恨你帝君,這樣的妖族,終究會讓人唾棄!」


    神光帝君並不在意,孔雀一族現在沒有了諸多高手,之前那種睚眥必報的性格樹敵太多,日後必將會被其他妖族打壓,再難有出頭之日。


    「現在,你該束手就擒了。放心,孤不會殺你。」


    葉淩聞言朗聲一笑:「隻可惜,我的劍寧折不彎!」


    話音剛落,葉淩揮劍斬落,劍道大勢衝天而起,全力一擊。


    「敬酒不吃吃罰酒!」


    神光帝君冷哼一聲,反手權杖高舉,曜日神芒充斥天地,那光芒之間,烈火焚燒,讓葉淩根本睜不開眼睛。


    緊跟著神光帝君伸手一招,無形道力便鎮封了葉淩周圍時空,令他難以脫逃。


    「既然你如此不老實,也隻好讓你吃些苦頭了。」


    話音剛落,神光帝君伸手一點,一道金光向著葉淩激射而去!


    「手下留情!」


    遠處一道寒氣突然發出,化作一麵冰牆,擋住了金光。


    白狐公子白潯的身影出現在葉淩麵前,看向神光帝君:「帝君,息怒。」


    「白狐?你為何要救他?」


    白狐公子這些日子在天羽宗各地,據說是為了遊說各族前往長城抵禦域外生靈。


    「帝君,此人捉了域外生靈,讓我們知道他們的陰謀,與我妖族有大恩,萬不能害他性命。」


    「哼!人族而已,做事不過為


    了一己之私,他對我天羽宗如此無禮,孤教訓他一二,有何不可?白狐,你不要多管閑事!」


    「帝君,此人身上有大幹係,帝君莫要如此對他。」


    說著話,白狐公子上前衝著神光帝君傳音了些什麽,神光帝君眉頭漸漸鎖起,隨即大手一揮,放開了葉淩身邊的禁製。


    白狐公子對他道:「趁著帝君沒有改變主意,趕緊走吧,不要再來內地。」


    葉淩拱手一禮:「白狐公子兩次活命之恩,葉淩永生不忘!」


    說罷,他便帶著蹉跎道人和玲瓏立即離去。


    葉淩走後,神光帝君沉聲道:「孤隻是看在那姓花的有助我妖族之實跡,孤今日絕不會放過此人。」


    白狐公子點頭道:「帝君深明大義,令在下欽佩。隻可惜了孔雀一族,經過此役,隻怕實力大打折扣,難以為繼。」


    「不過咎由自取!」


    神光帝君冷冷一笑,並不把孔雀一族放在眼裏,隨即便令同來的群妖與他一起離開。


    隻剩下一眾孔雀聚集在孔方身邊,放聲大哭,哭得乃是孔雀一族逝去的運勢。……


    一處青山之間,小武幾個正焦急的等待。寧長歌依舊盤膝不動,煉化道壺。


    不多時,葉淩踏空而至,陳炎和白無禦急忙上前將蹉跎道人和玲瓏給接了:「形勢如何?」


    葉淩道:「玲瓏前輩為救師祖而喪,師祖也被赤烏所傷,悲憤之間昏迷不醒。現在煉妖壺在我們手中已是禍事,需趕緊逃離。」


    幾人也不耽擱,白無禦重新化作仙鶴,載著幾人遠行。


    他們剛走不久,便有妖修跟來,卻並沒有趕上。


    「帝君為何要放過他們,現在又來追趕?」


    「你懂什麽,帝君是不讓煉妖壺的消息泄露給萬獸盟,這才如此。煉妖壺啊,得之必可一統妖族!」


    兩個妖修隻好繼續追趕,隻是速度並不夠快。


    一連十數日,白無禦不眠不休的趕路,終於是來到了內地的邊境,返回外地。


    葉淩卻讓他們先行一步,自己孤身來在山石之間躲藏。


    果然如葉淩所料,數位妖修隨後趕來,正是跟蹤他們的追兵。


    葉淩也不客氣,身影閃動之間,拔劍斬落,將他們全部殺死,去除後患。


    他又在此地盤坐了三日,確定再沒有追兵尾隨,這才安心離去,追上了白無禦幾個。


    回到外地不久,蹉跎道人這才醒來,看到玲瓏的屍體,他反倒出奇的鎮靜,讓準備了一肚子話的陳炎不知所措。


    蹉跎道人隻是淡淡地說了句:「將她葬在太虛峰後山,與我相伴吧!」


    蹉跎道人能夠想開,陳炎他們自是鬆了一口氣,不必擔心他再做出什麽衝動的事情來。


    又過了十幾日,他們剛才返回紅嶺山脈,進入問天九峰。


    徐弘,顧寧遠,李周,許諾幾個早就趕到天玄峰迎候。


    蹉跎道人抱著玲瓏的屍體,徑自返回太虛峰,葉淩和徐弘,顧寧遠商議了,讓小小和山介他們搬離太虛峰,前往暫時無人的赤火峰居住。


    葉淩隻怕一向對妖族有芥蒂的蹉跎道人會因為這件事對小武他們偏見更深,這才避免他們在太虛峰打擾到蹉跎道人。


    天玄峰大殿中,眾人聽小武和白無禦說起了這些日子的事情後,徐弘皺眉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孔雀一族現在必然視你們為大敵,留著他們隻怕是日後的仇家。」


    顧寧遠點頭道:「的確如此,看來應該再找個機會,將孔雀一族徹底覆滅!」


    但銀翎的母親銀華卻道:「孔雀一族一向囂張跋扈,各族與他們多少有仇


    ,此番他們實力大損,定然有妖族報複,或許不用我們動手。」


    徐弘聞言道:「如此甚好。」


    眾人又說了些其他事,這才各自散去。寧長歌也暫時留在天玄峰大殿內繼續煉化道壺。


    太虛峰後山新立了墳墓,便是玲瓏的安息之地,墓碑上刻著的是「愛妻玲瓏」四字。


    蹉跎道人終於不再睡覺,每日坐在墓前,和玲瓏說著話,千年沒有說出來的話,正一日一日地補回來。


    陳炎和葉淩幾個隻來祭拜過一次便不再打擾,太虛峰上隻剩蹉跎道人一個,更顯冷清。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寧長歌終於轉醒,喜對眾人道:「煉妖壺已經不再排斥我,雖然我還不能徹底掌控它,但至少現在能夠為我所用了!」


    煉妖壺對現在的問天宗太過重要,位於南域之中,立在群妖之畔,有了煉妖壺便能夠震懾各方妖族。


    但同時,這煉妖壺也必然會得到妖族的覬覦,因此福禍相依。看書菈


    徐弘言道:「為今之計,倒是應該想辦法吸引妖族的注意力,不能讓他們派人來外地搜索,找到我們這隱蔽之處。」


    葉淩道:「這個好辦,就讓我去吧。修煉劍道至今,我感覺心中有一絲困頓,想要出去走一走,或許能夠有所收獲。」


    陳炎撫須點頭:「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


    許諾忙道:「師父,我也跟你一起去!」


    葉淩沉思片刻,便答應了下來。


    星妍聽說許諾要離開,似乎有些不太開心,好在許諾去尋她安慰了好久,才讓她重又露出笑顏。


    初見時,二人心中都感到有延續種族的責任,但是到如今即將分別,二人的感情卻突然有了別樣的升溫。


    第二天一早,許諾不知為何神采奕奕,身背後的星妍一臉嬌羞。


    身為過來人的葉淩和寧長歌隻是發笑,隨後一師一徒便告別了眾人,踏上了前往東域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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