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詞曰:“


    奪路奔逃,真好似飛雨揚青山,黃沙漫蒼天。驚慌慌,求活命如出籠之鳥;苦唉唉,狼狽像似喪家之犬。”


    卻說十三皇子姬琰疇逃離了飛舟,運轉盡全身道力,逃將出去。背後那一股魔氣緊緊追趕,越來越近。


    姬琰疇心如死灰,卻又不甘束手就擒,但見得前方山野之地,有靈霧縹緲,卻似個仙家去處,姬琰疇走投無路,隻求此地能有一線生機,便一頭紮進山穀。


    那山穀外看平平無奇,內中別有洞天:“巍巍青山,俏麗壯觀。四季此刻停輪轉,一齊並現在眼前。這一座,春風柔撫岸前柳,那一座,碧玉妝點並蒂蓮。前一座,霜葉紅勝三月桃,後一座,銀雪飄搖紅梅尖。不愧乾坤造化處,四季穀裏有真仙。”


    姬琰疇幾乎耗盡了力氣,一頭撞入這山穀之中,迎麵一道河流蜿蜒綿亙,岸邊正有幾個道童取水。


    眼見著姬琰疇跌入河中,道童被嚇了一跳,急忙上前打撈。緊跟著,便是一道魔氣尾隨而至,露出了馮小心的本像。


    “這是什麽地方,不過好像有幾個血食,看上去味道不錯。”


    幾個小道童被馮小心盯住,動彈不得,紛紛哭喊:“救命啊!魔族打進來了!”


    “別怕,等我把你們吸幹了,你們就不知道怕了!”


    馮小心一股魔氣蕩出,卻緊跟著被一道寒風吹散。


    半空之上,一位身著淡黃色道衣的女子現身而出,正是春秋四老中的排行老三的季秋露。


    “嗯?你這女子是什麽人!”


    馮小心眉頭一皺。春秋四老雖然身在中域,但一直過著隱居的日子,很少出世,因此知道他們的人並不多。


    姬琰疇落下的地方距離季秋露的秋山很近,因此她最先趕到。


    “你是魔修,為何要擅闖我四季穀?”


    “四季穀?”


    馮小心似乎並沒有聽說過春秋四老的名諱,因此略有些謹慎起來。


    正說話間,春秋四老其它三人,季春風、季夏陽與季冬霜紛至遝來。


    季夏陽喝道:“何方魔頭,膽敢在此造次!”


    馮小心冷冷一笑,上下打量四人:“不過是四個不滅境的老家夥,也敢在這裏裝模作樣?正好,我需要血食采補,你們幾個老家夥便做我口中餐吧!”


    話音剛落,馮小心一身道勢衝天,道韻激蕩,魔氣縱橫!


    “天象境!”春秋四老麵色大變。


    這馮小心幾十年前還在不滅境巔峰,但就在近年突破到了天象境,實力更上一層樓!


    季春風見狀,立馬言道:“結陣!”


    話音剛落,春秋四老立馬分散開來,各守四方,將馮小心圍在中間。馮小心毫不在意,魔氣演化法象,震動天地!


    但見魔氣四周,春秋四老周身道力激蕩,春夏秋冬,四季輪回開始上演,那四季之力彼此聯合,化作陣法,竟然將馮小心牢牢困住!


    河裏麵,小道童們早就被馮小心嚇得逃回了山上,根本無人去理會姬琰疇。


    好在岸邊突然升起一股道力,將姬琰疇拉出來,一少年站在他旁邊,隨手施了幾針,將姬琰疇給喚醒。


    緊跟著,一個女扮男裝的女子搖著扇子走上前:“被這麽個魔頭追殺都沒死,你命可真大!”


    姬琰疇顧不得此二人,忙抬頭看向半空中春秋四老與馮小心的大戰。道力激蕩之下,姬琰疇根本承受不住,好在那女子伸手一揮,擋住了半空中的餘波。


    少年擔憂道:“這魔修可是天象境強者,四位前輩可能取勝?”


    “放心吧,四老雖然修為比不過那魔頭,但四老的四季輪回大陣可是精研了上千年,即便是天象境強者,也休想在這大陣麵前討到便宜。”


    說話間,半空中一聲炸響,輪回之力破開魔雲,將馮小心震退,一口鮮血狂吐。


    馮小心自知不敵,急忙施展道力,破開了大陣一角,死命逃出:“今日是我輕敵了,下次見麵,你們就等著做我的血食吧!”


    言罷,馮小心化作一縷魔氣,逃出了四季穀。


    見馮小心離去,春秋四老收了大陣,麵色蒼白。他們四人畢竟隻是不滅境修為,合力對戰天象境不敗,但終究耗費了許多氣力,需要花時間休養。


    那季夏陽一臉肅穆,徑自來到姬琰疇麵前:“你是何人?招惹魔頭,險些毀了我四季穀,實在該死!”


    姬琰疇嚇得神色劇變:“我乃大周十三皇子,被這魔頭追殺,慌不擇路,誤打誤撞到此地,但絕無陷害之意!”


    “十三皇子?”


    其餘三老也趕了過來,一旁那女子不由得驚詫:“還是個皇子呢,一點也看不出來。不過大周皇子,為何會招惹上魔修?”


    “此事說來……話長……”


    姬琰疇幾度受驚,終於挺不住了,失去意識跌倒,好死不死地倒在那女子身上。


    女子大叫一聲,一掌將他打飛,令姬琰疇五竅中三竅流血,四肢裏二肢斷裂。


    “好個登徒子,也敢占我的便宜,打死算活該!”


    旁邊那少年忙上前去檢查一番,無奈道:“東方姐姐,你下手也太重了,他沒死在那魔修手裏,卻差點死在你手裏。”


    女子臉上有些掛不住,擺手道:“反正小凡你是個好大夫,你再給他治好不就行了。”


    季春風撫須笑道:“好在涵兒你平安無事,不然我們可沒辦法向閣主交代啊!”


    “我爹現在正和萬寶商會商議去南域的事情,沒有時間管我,我這才跑來中域,伯伯不必擔心我。”


    眼前這笑盈盈的姑娘正是東方涵,她原本留在東方海閣,幫助東方寂重建被三教破壞的東南諸島。後來便有了葉淩要聯合東方海閣與萬寶商會支援南域妖族的事情。


    東方涵因為思念徐弘,便瞞著東方寂偷跑出來,趕往南域,結果聽說徐弘他們又到了中域,她也就一路趕來。


    但徐弘等人在東魯城後便沒有了蹤跡,東方涵在中域人生地不熟,又不能隨意暴露身份,隻好來到四季穀中暫住。


    而那正為姬琰疇診治的少年,豈不正是與葉淩等人分別已久的江凡!


    江凡到四季穀也是誤打誤撞,他因見四季穀中多有奇花異草,便進來采藥,結果被四季穀中的弟子抓住,好在有東方涵在這裏,二人說起了與葉淩,徐弘幾個相識,這才消除了誤會,並約定一起去找葉淩等人。


    姬琰疇這一覺睡了兩日方才轉醒,眼見得自己在一處小屋內,陳設簡單,他急忙起身,警惕四周。


    哪知東方涵的聲音從門口傳進來:“要害你早就害了,還能讓你再活這麽久?”


    姬琰疇略感慚愧,東方涵和江凡推門進來,江凡伸手搭脈,細細察看後笑道:“傷勢恢複得差不多了,多休息便會痊愈。”


    “多謝救命之恩,在下必當報答。”


    江凡剛要推辭,東方涵卻湊上前問:“如何報答?你是皇子,要不就送我們一座大周的城池吧,讓我當城主。”


    姬琰疇聞言,輕聲一歎:“實不相瞞,大周天下,隻怕是要易主了。”


    江凡眉頭一皺,東方涵卻來了興致,不知從何處取來了瓜子,一臉好奇地邊嗑邊問:“說說看,出什麽事了?”


    姬琰疇無奈,隻好將前因後果和盤托出,聽得東方涵臉色幾變,最後道:“這麽說,你就是大周王朝最後的希望了。”


    姬琰疇低著頭:“可惜我現在身陷囹圄,尚且不能自保,何談複國?”


    “莫要灰心喪氣,事在人為嘛,你現在就應該出離四季穀,然後召集各路兵馬,隨你一同複國。你想想看,你大周疆域這麽大,肯定有不少忠心的官員,他們若是得知了皇位易主的消息,必然也是義憤填膺,此刻正需要你這個正宗的王朝後裔,豎起複國的大旗,你可是最重要的領袖啊!”


    姬琰疇聞言,看著東方涵的眼神逐漸明亮:“對,我還不能放棄,還有很多人在等著我!事不宜遲,我這就出發!”


    東方涵點點頭:“這還有些皇子的風範。小凡,咱們也一起去!”


    “啊?為什麽?”


    “你想啊,大周王朝的複國之戰,那必然是轟轟烈烈,驚動五域啊!與其咱們去找徐弘,倒不如讓他來找咱們,跟著這個皇子,保證螚讓徐弘得知咱們的消息。”


    可江凡有些猶豫,他想起正在尋找自己的兩個師父,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但不由得他不答應,東方涵已經拉著他離去了。三人告別了春秋四老,便出離了四季穀,踏上路程。


    …………


    鎬京城內,張燈結彩,氣象恢宏。


    這一日,正是大周王朝的禪讓大典,老皇帝將皇位禪讓給自己的二兒子姬琰晟,普天同慶,兆民共賀。


    就在姬琰晟拿起皇帝玉璽,正式登基為帝之後,突然對著禪讓台下的官民人等言道:“天下之害,莫甚於儒家,儒家之惡,莫過於以三綱五常,肆虐百姓,殘害生靈,朕乃一朝之尊,兆民君父,不可視而不見,朕登基第一詔,便是廢除儒教在我大周之特權,自今日起,儒生不得管民,入仕不取儒生!”


    “轟隆隆——”


    話音剛落,皇朝氣運發生變化,那滾滾雲氣好似大江奔流,緊接著,大江之中一道直流分出,化作點點星光,消散於天地之間!


    在場的所有王朝官吏與儒生都感覺到身上有什麽東西被抽離,那是儒教的氣運!當年儒教的一部分氣運與大周王朝的氣運相合,今日卻被姬琰晟給剝離開來,自此之後,儒教與大周王朝開始決裂!


    緊跟著,天地之間風雲突變,陰風呼嘯,魔氣滾滾!


    一道漆黑的身影出現在鎬京城的上空,出言道:“吾乃魔族寂滅魔尊!當年儒教殺我魔族子民不可計數,今日我魔族要為死難族人向儒教報仇!大周境內,隻要是不與儒教為伍者,我魔族一概不問,今日之罪,隻在儒教,敢有相助,格殺勿論!”


    言罷,魔氣消散,黑影不見,隻剩下驚慌失措的人族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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