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崩毀,魔城內外煞氣飄散,紅雲以外,亮起一抹天色。


    不過此地若想徹底化歸尋常,倒是還需千萬年光陰。


    魔城一處小院裏,吳情與白無禦、江凡靜坐樹下,憂心忡忡。


    魔域之戰,各宗門、世家紛紛下令弟子參戰,問天宗自不例外。隻是吳情三人修為進境不高,故而並未前往。


    魔域崩毀,不少修士已經動身退走,即然再無魔族可獵,魔城便失了價值,怕是日後免不得荒涼無用。


    可縱然大戰終結,依舊不見葉淩蹤跡,更無消息傳回,令他三人心急如焚,無計可施。


    “不管了,不管了,”白無禦站起身,急道:“咱們這麽等,急煞了人,我還是出去找大師兄,你們就在這兒等我消息!”


    話音剛落,一股寒風迎麵。虛寞塵轉眼間立身小院當中,肩頭扛著昏迷未醒,人事不知的葉淩。


    “我把人帶回來了,不過他中了噬仙門春風化骨煙。”


    說罷,虛寞塵將葉淩平放在地,見葉淩半邊身子都被凍住。


    “這毒我不會解,暫且以寒氣封鎖他半邊經脈,減緩毒性發作。”


    吳情見了,急忙衝上前,泣聲喊道:“二哥,二哥你怎麽了二哥!”


    淚水打濕眼眸,吳情哭道:“我二哥怎麽了他怎麽了”


    “大師兄中毒了!”白無禦臉色凝重:“噬仙門的毒,怕是不好解啊!”


    江凡急忙從懷裏掏出十幾個玉瓶,手忙腳亂翻找一通,好不容易倒出一粒丹藥,喂進葉淩口中。


    “這是我師父生前煉製的解毒丹藥,但願能夠有些作用吧!”


    藥力化入五髒六腑,葉淩竟悠然轉醒。


    “二哥!”吳情麵帶驚喜,道:“你醒了!你剛才真是嚇死我了!”


    葉淩輕輕吐出一口濁氣,語氣微弱道:“三弟,這是哪兒我怎麽會在這裏”


    “這是魔城裏的小院,是寞塵師兄將你帶回來的。你中了毒,小凡給你服下一粒解毒丹,你才醒來。真是嚇死我了!”


    虛寞塵一步上前,伸手搭在葉淩脈上,良久後說道:“毒氣暫時遏製,卻並未解除。”


    江凡依舊在身上翻找丹藥,滿臉焦急:“我記得師父留下許多解毒丹藥,可都被我放入手環,一並丟失了!”


    虛寞塵自腰間取下酒葫蘆,仰頭灌下一口,隨後衝白無禦道:“沒酒了,你來有嗎”


    一旁的葉淩自丹田中取出碧玉扳指,拿出兩壇子酒,衝虛寞塵道:“多謝相救!”


    “喝你的酒,理當付些酒錢。”


    虛寞塵並指一點,兩個酒壇上的封泥便被寒氣削去,內中酒水為道力所引,長龍般飛出,注入酒葫蘆內。


    待酒水引盡,虛寞塵道:“再無我事,告辭了!”


    言罷,虛寞塵轉身離去,不見影蹤。


    白無禦來回踱步,道:“這該怎麽辦要不然咱們趕緊返回問天宗,想必師父會有辦法給大師兄解毒!”


    吳情點點頭,道:“好,那咱們趕緊動身,小凡也隨我們一起回去!”


    江凡收拾著滿地藥瓶,一臉頹喪:“要不是我的藤木手環丟了,也許會找到解毒的丹藥。”


    葉淩微微露出笑意,將碧玉扳指舉起,對江凡道:“我這裏麵有妖聖大墓得來的許多丹藥,你看看有沒有能用上的。”


    江凡聞言,便將扳指接過來,以靈力探查,隨後萬分驚訝:“天啊!葉大哥竟然有這麽多丹藥,而且品質上乘!這是地級丹藥!”


    江凡一邊驚歎一邊翻找,卻始終未曾尋到能解毒的丹藥。


    ……


    虛寞塵一路北行,迎麵碰上一人,高挽發髻,藍袍加身,正是那源水峰孟沛然。


    孟沛然微微一笑,道:“虛師兄久違,但不知師兄從何而來,欲往何處”


    “來中來,去中去,又何必追問”虛寞塵道:“乏了,回宗門歇息。”


    兩人擦肩而過,孟沛然又問:“聽聞葉淩勾結魔皇之女,害死縹緲宗,星源宗等眾多宗門弟子,此事可真”


    “城東小院,自有答案,真與不真,何必問我”


    虛寞塵頭也不回,徑自離去。


    孟沛然眼中微微閃過一縷精芒,笑而拱手道:“送虛師兄!”


    未多時,自西而來一對男女,兩臂半挽,神情歡愉,恍若神仙眷侶。


    臨近時看,卻是那問天宗玄金峰王子衿,青玉峰藍恭月。


    “孟兄!”王子衿笑道:“此間事了,隨我等一同回轉宗門如何”


    “且慢動身!”孟沛然輕甩拂塵:“我這裏倒有一樁好事,但不知你可否心動”


    “哦”王子衿聞言,眉間亮起千般笑意:“孟兄從來不會令人失望,我洗耳恭聽!”


    孟沛然嘴角微微勾起,緩緩道來……


    ……


    城東小院,本是散修們占據,租與修士暫居。


    而今魔域崩毀,再不會有人到此獵取魔珠,因此這諸多房產,亦是無人問津,無人管轄,想住多久都行。


    屋內床上,葉淩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半邊身子冰凍,如隔世相望。


    江凡在葉淩的碧玉扳指中尋找好長時候,方才有幾顆解毒療傷丹藥。


    不過江凡雖東煉丹,卻不甚明藥力,給葉淩胡亂服下幾枚丹藥,反而導致藥力相衝,彼此征伐。


    現如今舊毒未解,又添新傷,反令葉淩昏昏沉沉,愈加的虛弱了。


    江凡癱坐在地上,小聲啜泣:“葉大哥,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嗚嗚嗚――”


    葉淩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道:“小……凡……別自責……若不是沒有你……我現在……還在昏迷……你已經做的很好了……謝謝你……”


    “真的嗎”


    江凡眨巴一雙眼睛,嘴唇緊緊呡在一起,滿是自責與內疚。


    正此時,白無禦急急忙忙從外拉來一個老者,氣喘籲籲的道:“我――我找了――一個會看――看病的――”


    那老者亦是扶著牆,低頭喘氣道:“老――老夫――一把年――紀――經不住――這麽折騰――哎呦――”


    吳情急忙上前賠禮道:“老先生勿怪,實在是我二哥傷的太重,還請你略施神仙術,救我二哥一命!”


    老者擺擺手,坐到葉淩床邊,先觀了觀葉淩麵相,隨後以道力探查傷勢。


    “這――這是――”


    老者麵帶驚容:“噬仙門的春風化骨煙!”


    吳情點點頭,道:“卻是這種毒,老先生是否能解”


    老者搖頭擺手道:“恕老夫無能為力。此毒雖不似噬仙門惡名在外的那些毒般凶猛,但不曾聽聞有解藥。另外,這小兄弟本有舊傷,外加新傷,中毒以後又服了些相克虎狼之藥,種種疊加,還能存活,已是人間奇跡。”


    “恕老夫直言,需盡快尋到療傷之法,若不然他定然身死難救。告辭了!”


    言罷,老者邁步出門。


    吳情急忙追出去,手裏還捧有一塊靈石道:“多謝老先生,一點心意,還望收下!”


    老者長歎一聲,搖了搖頭,徑自離去。


    吳情回轉屋內,江凡與白無禦坐在一旁,愁眉不展。


    吳情道:“還是先回宗門,讓師父來救二哥。”


    “可憑咱們的腳力,回返宗門怕是要半月有餘,”白無禦歎息道:“魔城未有傳送法陣,距最近的城池,也需要三四天路程,到時候怕來不及啊!”


    吳情麵色陰陰,束手無策。


    良久,江凡小聲道:“我倒是知曉一位精通醫術之人,就在魔城附近的雲江城中,隻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救葉大哥。”


    “現在怕是也隻有這樣了,”吳情仿佛抓住最後一線機會,道:“隻要有可能,便試一試,總要比坐以待斃的好。二哥,你說呢”


    葉淩在床上微微額首,此時此刻,他已然無能為力,聽天由命。


    “事不宜遲,咱們這便出發!”


    “葉淩!聽聞你躲在此處,還不出來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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