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詞曰:“再展威風,地裂山崩。一嘯震得乾坤亂,五指山脫困,原是那鬧天宮的孫大聖。”


    金蟬子將那佛帖揭了,五行山立時抖動不止,孫猴兒笑著對葉淩道:“俺老孫要出來了,你還不趕緊躲遠些?”


    說著話,孫猴兒又衝葉淩眨眨眼,目光看向自己身上的這座大山。


    葉淩心領神會,急忙施展玄天殘影,消失無蹤。


    那半空當中,佛帖光芒收斂,道韻連綿。贏勾早來在邊上,大手化出血光,罩在其上。


    卻不料佛光普照,洞穿了贏勾的爪印,贏勾臉色大怒,周身道勢覆壓而下,要將這佛門至寶降伏。


    在他身後,聖靈教四位堂主也趕至近前,他們修為精深,自然也感受到此物非同凡響,至少也是一件仙器。


    李淳元周身烈陽籠罩,一隻大手印靠近過來:“贏勾!你乃上古邪祟,怎能抵擋佛門至寶,還不退下!”


    話音未落,贏勾一掌打過來,李淳元神色一變,急忙收掌抵擋。


    “就憑你們,也敢在我麵前奪寶!若非看在路占天麵上,我立時取你四人性命!”


    說著話,贏勾周身氣血激蕩,大手再次朝佛帖攝拿,可兩道漆黑鎖鏈射過來,將他的手臂緊緊纏住。


    高令旨不言不語,但他的兩道鐵鏈材質特殊,能夠暗送道力,仿佛自身一部分。


    緊接著,沈經踏空而起,手中拐杖大放光芒,震蕩虛空,朝著贏勾迎頭打落。


    “吼――”


    贏勾突然抬頭一聲大吼,那吼聲撕裂虛空,震蕩寰宇,直擊神魂。


    沈經臉色大變,毫無防備之下大口吐血,整個識海竟然被撞出裂縫,神識大傷,昏迷不醒。若非許宓接著,她早掉下去了。


    許宓目光閃爍,急忙扶著沈經退去一邊,不上前搶奪佛帖。


    李淳元臉色肅穆,那佛帖乃是仙器,即便今日得罪贏勾,他也要奪下。


    “阿彌陀佛!”


    正這時候,金蟬子高念一聲佛號,出言道:“世人迷惘,永墮六道。此物雖是我佛門至寶,卻引得世人搶奪,貧僧何忍?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話音剛落,金蟬子周身一道佛光射落在佛帖上,立時引起佛帖共鳴,朝著金蟬子便飛了過去。


    “混賬!”


    “給老夫留下!”


    贏勾與李淳元各自張開大手,兩股道力如黑洞般牽扯住佛帖,向不同的方向拉扯。


    於是,這三人各處一方,三股道力彼此角逐,一時間竟難分難解,使得佛帖停在原地,不停旋轉。


    李淳元喝道:“高令旨,還不幫忙!”


    高令旨隨即一道鐵鏈砸落在佛帖上,這一擊卻恰好打破三人道力的平衡。佛帖一股道力迸發而出,將這四人全都震退,受了內傷。


    那佛帖徑自化作一道金光,射落一片樹林當中。


    李淳元捂著胸口,立時喝道:“聖靈教所屬,速去將那佛帖尋來!”


    贏勾與金蟬子也要動身去找,卻不料一聲巨響令他三人盡都側目。


    但隻見那五指山一聲炸裂,轟然間山體破碎,一道身影衝霄而起,仰天長嘯:“俺老孫又回來啦!哈哈哈哈哈――”


    果然是一周身長滿毛的猴子,但他舉手投足間蕩起的道韻,卻顯示出深不可測的修為。


    金蟬子神色一喜,突然自袖口中取出一個圓環,朝著孫猴兒一拋。


    那圓環散出淡淡光暈,罩定孫猴兒,緊接著便套在他的頭上,化作一道頭箍,竟是怎麽也掙脫不開。


    “心猿心猿,還不歸正!”金蟬子站起身來,看向孫猴兒。


    孫猴兒見了金蟬子,咬牙切齒的道:“好賊禿,你那祖宗害俺老孫壓在這兒數萬年,老孫恨不得殺盡他門下弟子,絕了他下世傳承!”


    話音未落,孫猴兒身影消失在原地,轉眼間便來在金蟬子麵前。


    可待孫猴兒舉起拳頭要打時,金蟬子卻合十在前,閉目默念起了定心真言。


    孫猴兒立時痛的嘶聲大叫,兩手抓在那金箍上,卻怎麽也扯不下來,好似生了根一般。


    金蟬子念咒不停,孫猴兒頭痛欲裂,躺在雲頭翻滾不停,耳紅麵赤,眼脹身麻。


    金蟬子見他無計可施,微微一笑道:“好徒兒,可認師父?”


    緊箍咒一停,孫猴兒頭痛即止,眼中泛起血海深仇,朝著金蟬子便揮起了拳頭:“俺老孫非打死你不可!”


    金蟬子身形暴退而去,口中接著念起緊箍咒,孫猴兒頭痛再起,無可奈何。


    “別念!別念!俺老孫聽你吩咐就是!”


    金蟬子睜開眼,還不急說話,就見那破碎的山體當中,數道龍吟聲此起彼伏。


    李淳元眼中一亮,其餘幾位不滅境強者也心有感悟:“此地竟有靈脈!”


    孫猴兒早對葉淩說過,這五指山又可稱五行山,當年世尊以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化作道山,鎮封孫大聖。


    經過這數萬年大地滋養,那五行山當中五行之力衍化成了大地靈脈。今日隨著孫猴兒破開封印,那山中靈脈竟重新一分為五,成了五條靈脈。


    正待此刻,那山體當中,五道流光破空而起,顏色各異,龍吟陣陣,朝著四方逃散。


    “竟是大地靈脈!”


    “整整五條,是純淨的五行靈脈!”


    “倘若以此靈脈凝聚道骨,日後當有望一窺大道!”


    贏勾臉色一沉,突然化作一道血光追著那木行靈脈,一張血盆大口便將其吞咽下去,磅礴的靈氣幾乎要將他撐爆。


    贏勾強行壓製住靈脈狂躁,化作一道血光激射而去,離開了聖靈教:“聖靈教,今日之事我已記下,是非恩怨,我們日後慢慢算賬!”


    木行靈脈被贏勾吞噬,還有四條。


    李淳元被大道引動,立時追著那火行靈脈而去。高令旨也急忙追著那水行靈脈。


    四周的聖靈教眾也紛紛念動道訣,各自追求機緣。這可是純淨的五行靈脈,實在令人瘋狂。


    這大地靈脈由大地之力衍生而出,由靈脈之力衍生道骨,成為徹底衍化道體的最後一步。然而一般的靈脈五行聚在一處,混亂繁雜,遠不如純淨一元的靈脈品質要高。


    更何況純淨的五行靈脈實在難尋,便是各大宗門也很難保有,即便有也不會提供給普通弟子。


    那金蟬子立在虛空,不慌不忙,自袖中取出一個紫金缽盂,但隻見這缽盂:“


    一掌佛國一缽中,內外靈光四處同。混元一身涵萬象,非輕非重亦非空。空心原自無中有,又盛乾坤幾萬重。”


    隻見金蟬子將手中的紫金缽盂向空中一拋,那缽盂裏混元萬象,亮起道道佛光,將被眾人圍困逃竄的土行靈脈罩定。


    緊接著,那土行靈脈便被一道空間漣漪困住,由那紫金缽盂盛進去,回到了金蟬子手上。


    “那和尚手裏的紫金缽盂竟然能夠引動空間震蕩,莫非又是一件仙器!”


    “若是能得了那件仙器,可比一條五行靈脈!”


    “方才李淳元與他鬥了那麽久尚且拿他不下,僅憑你我恐怕更是無濟於事。更何況,他方才爭鬥時可不曾拿出這等仙器,不然落敗的沒準就是李淳元了!”


    李淳元忙著追捕火行靈脈,自是不知教內弟子的評論。這五行靈脈似乎有了靈智,極為難捉,任憑李淳元不滅境修為,一時間竟也沒有得手。


    在他身後,一眾聖靈教弟子雖是眼熱,卻不敢靠近去搶奪,畢竟李淳元在教內地位尊崇,又境界高深,他們可不敢前去送死。


    可那火行靈脈好似看透這一點,一個轉身便衝進了人群當中,轉眼不見了蹤影。


    李淳元急忙跑過來,看著人影繁雜,不由得心中大急,一道掌印打出,將人群轟散,卻依舊尋不見那道火行靈脈。


    “竟然被它給逃了?”


    李淳元勃然不怒,但卻來不及發泄,便急忙起身去向另一邊,那裏還有高令旨追捕的水行靈脈。


    那水行靈脈已經顯化出形狀,竟是一條蔚藍色的鯉魚,在空中遊動。


    高令旨破碎的袖子裏散出十幾道鐵索,將四周圍住,令那水行靈脈五路可逃。


    哪知這水行靈脈竟重又化作一灣清水,自那鐵索的縫隙當中流了出去,再次化作一條魚朝前遊。


    高令旨不緊不慢的收回鐵索,似乎並沒有太急於捉住這條靈脈。


    但李淳元火急火燎的趕過來,烈火大道立時衍化虛空,擋住了半邊天空,令水行靈脈少了半邊去路。


    正待它轉身往另一邊逃跑時,一朵朵水蓮自它周圍凝聚綻放,緊接著水係大道籠罩周圍,使這水行靈脈如龍歸大海,魚翔淺底一般落入**之內。


    緊接著,一隻竹籃飛到半空,將那水行靈脈幻化成的鯉魚裝在其中,飛回到了一個女子手中。


    李淳元怒目而視,卻見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聖靈教聖女,盛清瑤。在她身後的是秋雨、晴嵐兩個丫鬟。


    高令旨緩步來至近前,似乎早有預料一般,並沒有說什麽,便轉身離開了。


    盛清瑤看著籃子裏的鯉魚,微微一笑便收了起來,看向李淳元道:“多謝李堂主了!”


    李淳元麵色鐵青,他終於知道什麽叫做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不過他馬上眉間一挑,身形消失在了原地,他差點忘記,還有一條金行靈脈沒有被人拿去,便趕緊神識鎖定那股金行道力,追趕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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