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宮入口,葉淩身化殘影,一舉前衝。


    不料那門口處,一股道勢迎麵撲來,緊接著一杆長槍破空刺來,道韻流轉,震蕩虛空。


    葉淩劍眉一橫,木劍揮動,鋒芒劍氣攪動長槍,引得虛空龜裂。


    那長槍不斷搖動,水、木兩股大道的氣息與劍氣相抗,令劍氣破不開道韻。


    葉淩本就不是為了對戰,借這一劍之威,葉淩側身衝了出去,卻不料地宮入口,站有多人,俱是修士。


    那手握長槍之人,著白衣,頭圍抹額,豐神俊朗,正是覓仙宗林此霄。在他旁邊立著一身,藍衣博帶,乃是雲家少主雲澈。


    原本匯仙莊懲惡大會鬧了個虎頭蛇尾,不少宗門死傷慘重,又添了冤仇,不歡而散。雲澈便依照前時約定,來找林此霄比鬥。不料想林此霄同門之人被這裏的聖靈教分壇給捉了,林此霄便來尋找。雲澈無事,便跟隨同來,打算等他事情辦完,二人再比。


    今日他們尋到此地,剛要入地宮,便遇上了葉淩衝出來。林此霄自然是將葉淩當成了敵人,喝道:“束手就擒,饒你不死!”


    葉淩哪裏會聽,手握木劍,鋒芒之氣繚繞周身,便要退走。林此霄見了,手中長槍一舞,無形道勢已經將葉淩鎖定:“擒了再說!”


    話音剛落,槍劍便撞在了一起。林此霄身肩水、木兩股大道,相輔相成,相得益彰。長槍之上,水汽縱橫,木韻叢生。任憑葉淩的劍道鋒芒如何鋒利,卻也斬不斷這股勃勃生機。


    林此霄一時竟奈何不得葉淩,不由得心中一驚,身子退去,擋住葉淩的去路。


    葉淩此刻背著那小姑娘,背後是雲澈與幾個覓仙宗弟子,麵前是林此霄,正是進退兩難。


    他出言道:“你們是來找三一神教的吧?我非三一神教中人,隻是被他們捉了,剛巧逃出。”


    林此霄哪裏肯信:“你以為我是三歲靈智,隨你哄騙?你修為如此之強,豈會被捉?”


    葉淩無奈,又要解釋,卻不想那地宮門口,那錦衣胖子對葉淩道:“快殺了這幾個不知死活的小子!”


    說罷,他便急匆匆逃下去。卻原來他率人來追趕逃走的葉淩,到地宮門口時正巧遇上打鬥。他心知自己不是這兩方任一的對手,便急中生智裝作與葉淩是一夥兒的,叫他們自相殘殺。


    此計果然無解,葉淩百口莫辯,林此霄眼中微微動怒:“雲兄,煩你與我同門師弟去搗毀這處賊窟,我自來收拾這個小子!”


    雲澈點點頭,轉身便帶著眾人從入口處衝進了地宮以內。


    林此霄看向葉淩,喝問:“我迷仙宗與你聖靈教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為何要捉我宗弟子,這是何道理?”


    “我說過我不是和他們一夥兒的!”


    話音未落,葉淩腳踏玄天殘影,便要再逃。林此霄哪裏肯讓,手中長槍揮舞,朝著葉淩便趕了過來。


    槍劍相交,兩人轉眼間又是鬥了幾百次,依舊是不分勝負。葉淩眉頭微皺,在他所遇見的盈衝境修士裏麵,林此霄是最強的一個,而且葉淩能夠感覺到,林此霄並未使出全力。


    果然二人再度分來,林此霄左手一招,現出一根翠色毛竹,隱隱有道韻流轉。


    但見他將那竹子朝前一丟,立時迎風大漲,枝繁葉茂,綠竹參天!


    那青木大道衍化虛空,朝著葉淩便鎮壓而至。葉淩一步踏出,斬天劍訣第一式一劍淩塵破空殺出,無盡鋒芒將綠竹攪動,斬落它的枝葉。


    不過青木大道生生不息,被斬落的枝葉很快就生長出來,而且更加茂盛。


    青木大道纏繞而上,葉淩躲閃不及,被這綠竹給困住。他原本應該能夠躲過,隻是顧及背上的小姑娘,不敢轉身,這才被製。


    林此霄一步上前,一槍刺出,水浪激起千層,朝著葉淩激蕩而至。葉淩木劍揮動,一道道劍氣抵擋著大浪。待得最後一浪打過,林此霄挺槍刺落!


    葉淩木劍來不及回收,他若是閃身躲避,這槍必然要刺在小姑娘身上。


    無可奈何之下,葉淩挺身迎上,護體罡氣抵擋了片刻便崩碎,槍尖刺入葉淩左肩頭,一股道血濺出,染紅了衣衫。


    林此霄不由得一愣,趁此機會,葉淩木劍斬落,鋒芒劍氣繚繞而出,將林此霄逼退。緊接著,葉淩一步踏出,斬天劍訣全力施為,破開了綠竹,急逃而出,轉眼便消失無蹤。


    林此霄眼望著葉淩離去的方向,微有些許疑惑。隨即收了綠竹和長槍,落回地麵。


    正這個時候,雲澈也從地宮裏走了出來,問道:“人呢?”


    “逃了。”


    “逃了?”雲澈不可思議的道:“憑他能從你手中逃出去?這怎麽可能?”


    雲澈知道林此霄的實力才會鍥而不舍的向他比鬥。之前葉淩出來時他也見了,以為絕不是林此霄的對手。但如今聽聞葉淩逃了,他自是不會相信。


    林此霄也不解釋,轉而問雲澈道:“地宮裏可有聖靈教餘孽?”


    雲澈搖頭道:“人已經逃了,看來使劍的是誘餌,聲東擊西,掩護其他人離開。不過被聖靈教捉來的不少人還關在此地,大都是普通百姓,沒見到你們覓仙宗的弟子。”


    林此霄聞言,邁步往裏走。雲澈問道:“你還進去做什麽?”


    “此地好歹是他們的巢穴之一,仔細調查說不定能找到線索。”


    雲澈聞言,卻不以為然,反而看向遠方:“那小子往哪裏逃了?”


    林此霄隨手指了個方向,並道:“你不要對管閑事。”


    雲澈微微一笑:“我隻當是自己的事,與你既有關也無關!”說罷,他便起身朝著那個方向追去。


    林此霄想阻攔也來不及。不過他現在隻想先找到被追走的同門弟子,不願節外生枝,因此也不管雲澈要做什麽,徑自朝地宮裏去了……


    …………


    卻說葉淩受了一槍,急忙服了顆療傷的丹藥,這便背著小姑娘逃離好遠,才落下來,尋個山林中療傷。


    林此霄的槍中蘊含兩股大道氣息,傷在身體中,也好似生生不息般,傷口一時竟難以愈合。


    葉淩以道力封住了血管,再服了丹藥,以藥力加上道力緩緩恢複著傷勢。


    可正在他打坐療傷時,一股道勢迅速靠近,正是追過來的雲澈。雲澈立身虛空之上,一邊走,一邊以神識探查這一片樹林。


    眼看著他就要來到葉淩頭頂。葉淩木劍握在手中,隻待他暴露以後便和雲澈以命相搏。


    哪知正在此千鈞一發之際,樹林深處響起一陣竹簫之聲,但聞簫聲淒清婉轉,韻味悠長,不知是何種曲子。


    葉淩旁邊原本一動不動,一言不發的小姑娘聽了這曲子,竟然微微顫了顫,漸漸抬起了頭來。


    虛空之上,雲澈拱手道:“不知何人弄簫,還請現身一見!”


    一曲終了,林中鳥兒也陶醉其中,不再紛飛。緊接著,一聲笑傳來道:“雲兄一向可好?”


    葉淩躲在林中樹下,見不到那人容貌,隻知道是個年輕男子,與雲澈好像相識。二人寒暄了幾句,那雲澈便告辭離開了。


    雲澈雖走,但葉淩不敢稍有懈怠,因為接下來,那吹簫之人的目光便朝他看來,笑著道:“追兵已經離開,道兄不必擔心。”


    葉淩自是不敢輕信,但那人自虛空中落下,站到葉淩麵前。葉淩定睛觀瞧,來人當真是好貌容,半束發髻,一身藍白相間的道衣,手中一杆玉簫,腰間挎著長劍,飄飄然果有神仙之姿。正是:“


    神清骨秀若遊龍,肅肅鬆下風。翩然溫其如玉,瀟灑風情萬種,顧盼影驚鴻。未曾俯首忍俗冗,放蕩不羈平生。俠義入酒飲杯中,萍水有相逢。吹斷碧簫狂歌裏,生死兩崢嶸。”


    那人見葉淩不答,便笑著拱手道:“在下天音閣潘玉霖,隻因在這林中閑坐時,見你受傷倉皇至此,想是被人追趕。幸好來人與我相識,我隻道你不曾到此,他便信以為真了。”


    葉淩點點頭,拱手謝道:“素不相識,承蒙搭救,感激不盡。在下……李風,一介散修,多謝道兄相助!”


    葉淩猶豫片刻,最中還是沒有道出真名。正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那潘玉霖笑了笑,伸手取出一個玉瓶,倒出一粒丹藥給葉淩道:“李道兄所受之傷,想是水,木大道所為。此丹以土氣為引,雜之火炎,可治此傷。”


    葉淩接過丹藥,見潘玉霖真誠的目光,也就不再懷疑,服了藥。隨後打坐在地,引藥力療傷。此丹藥果如潘玉霖所言,正對葉淩之傷,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著。


    在葉淩療傷之時,潘玉霖看向那個小姑娘,隨後他走近,伸手一搭小姑娘的額頭,不由得歎息道:“世間險惡,心腸歹毒,竟連孩童也不放過。”


    說著話,潘玉霖取過玉簫,坐在小姑娘麵前吹起一曲,此曲悠揚婉轉,竟引來百鳥駐足聆聽,隨之唱和。


    葉淩聽在耳中,不由得心中一驚。這簫曲之中,居然隱隱含有大道之音,令人心中平靜。


    但見潘玉霖邊上的小姑娘聽了這曲子,原本空洞的眼睛,居然漸漸泛起了光亮,緊接著她微微開口,道:“我怎麽……會在這裏?”


    聽得小姑娘動靜,葉淩睜開眼,一臉驚訝。隨後他伸手搭上小姑娘額頭,驚道:“這……這不可能!”


    葉淩之前檢查時,小姑娘的神識明明被破壞了,一輩子都不可能恢複。但是現如今,她居然和正常人一般,神識仍在。


    一曲終了,潘玉霖看著恢複正常的小姑娘,對葉淩道:“樂能娛人,也能治心。”


    葉淩隻覺不可思議,對他一個不通五律的人來說,潘玉霖對他解釋的話隻是天方夜譚罷了。


    潘玉霖安撫了小姑娘情緒,便問葉淩:“你們是從聖靈教中逃出來的吧,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此事說來話長,容我慢慢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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