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一片幽寂,一輪月色籠罩之下,顯得冷清。葉淩,徐弘和蔚然三人坐在顆古樹邊上,一言不發,默默喝著酒。


    未多時,蔚然酒壇喝幹了,隨手一丟,道:“酒喝完了,我也該去找酒了。”


    他剛要走,徐弘便搖著扇子笑道:“別急嘛,葉子,我想和蔚然好好談談,你先回去吧。”


    葉淩不明所以,他們好不容易又見到蔚然,隻可惜他現在心灰意冷,若是走了,豈不是再難尋找?


    徐弘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給葉淩傳音道:“葉子放心,我自有辦法讓他回心轉意。”


    葉淩見他如此自信,也隻好信了,起身離開。剩下徐弘與蔚然兩個,徐弘笑道:“蔚然,我有一言,你聽聽有沒有道理!”


    …………


    葉淩離開,卻沒有走出太遠,他的神識外放而出,能夠感受到徐弘和蔚然的存在。


    他坐在一棵樹上,遙望著夜空,喃喃自語:“對不起陸離,我今夜就算是為了救人,可還是……我也對不起楚姑娘,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你能指點我該如何嗎?”


    夜色迷離,卻不可能有半點回應。


    葉淩目光凝聚在天色裏,卻不知在想些什麽。


    不知過了多久,徐弘與蔚然從林子那邊走過來,葉淩見了,自樹上跳下,見蔚然的眼神裏似乎又泛起了往日那種明亮與潔白,一掃陰霾之色。


    葉淩明白,他知道的那個蔚然又回來了。徐弘也衝著葉淩微微點頭,示意他蔚然已經沒事了。


    三人心照不宣,相視一笑,隨後便往回走。


    後來葉淩也問過徐弘今夜他是如何開導蔚然的,徐弘隻是笑著道:“很簡單,蔚然覺得缺少的東西,我們幫他得到就行了。”


    葉淩不解:“這怎麽可能?”


    徐弘道:“事在人為,實際上我早就在思索此事,我等聚在一起,在外人看來好似一盤散沙,倒不如開宗立派,豎起一杆大旗,如此才能與人爭鋒。”


    葉淩從未曾想過此事,但聽聞了徐弘之言,卻感到一股豪情升騰:“我們,真要這麽做嗎?”


    徐弘笑道:“隻要葉子你挑個頭兒,我們必然能搞出個名堂來!”


    葉淩不答,但是心裏卻漸漸澎湃。


    夜幕裏,三人走回來,江凡急忙迎上去對蔚然道:“蔚大哥,你可還好?”


    蔚然笑道:“多虧了徐秀才,幫我解開了心結,往事已經不重要,關鍵是未來。”


    “正是!”


    潘玉霖笑著上前與蔚然互報了姓名,隨後道:“我輩修道之人,豈能忘卻了逍遙自在四個字?”


    一旁的楚時念目光投來,可與葉淩對視後,又急忙收了回去,手足無措。


    葉淩暗自歎息一聲,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她。


    那邊泣血身形凝聚,那黑衣人被他的血光包圍,已經好似失去了靈智一般,不知受了什麽樣的折磨。


    泣血笑道:“事情都搞清楚了,這人是王家派來的,目地就是要殺孫紹祖,為王家家主王隨的兒子王畢報仇。但因為王家勢力不強,不能同匯仙莊硬碰硬,所以就用了這麽個陰謀詭計。”


    潘玉霖聽了笑道:“原來如此,這麽說來,那解藥隻能向王家去索了?”


    一旁的徐弘卻擺手道:“我看咱們還是想想救明驟雨和嶽逐風,至於解藥……那個二世祖死了,豈不是正大快人心?”


    因為孫紹祖,徐弘才遭了此難,他自然是動了殺心,才不願意救他。但葉淩皺眉問道:“能強行救人嗎?”


    禦無邪道:“隻怕是不行,那孫家現在將我們認成了下毒之人,必然將明驟雨和嶽逐風當做孫紹祖活命的質子嚴加看管,絕對不會給我們這樣的機會。更何況孫家有天象境強者看守,憑我和師父難以對抗。我臨行前已經傳信給幾位


    義兄,隻是不知他們什麽時候能趕來。”


    葉淩道:“孫紹祖命在旦夕,孫家絕對不會給我們太長的時間考慮。”


    徐弘卻道:“既然此事是王家做的,倒應該著落在王家身上。”


    潘玉霖問:“你的意思是要找王家幫忙?”


    “然也!”


    “這怎麽可能,”潘玉霖道:“王家正是怕孫家報複才行此陰謀,他豈會與我們合作?”


    徐弘笑道:“他要是不願意,我們就將那黑衣人送給匯仙莊,大不了大家一起玩兒完,我們死兩個,他們死全族,孰輕孰重,他還是能分清的。”


    蔚然歎息道:“與虎謀皮啊!”


    葉淩道:“看來也隻有如此了,隻是要快,徐弘你可有主意?”


    徐弘折扇輕搖,計上心頭道:“你們聽我安排就是了。”


    …………


    王家在天翔城的府邸裏,王隨正端坐大堂之上,不多時,一個黑衣人閃身而進,言道:“家主,事情有變。”


    “說!”


    “下毒之事未成功。”


    “怎麽回事?”王隨今日見孫澤濤急匆匆趕回城裏,還以為是孫紹祖已經毒發身亡了,卻不料現在得了此報。


    那黑衣人言道:“屬下正要下毒,不料匯仙莊派了強者前來,甚至有一位天象境的太上長老前來,說我三家對孫紹祖不敬,要覆滅天翔城,將我三家盡數屠戮!”


    “你說什麽!”


    王隨一臉震驚,隨後擺了擺手道:“你去吧。”


    “是!”


    那人離開大庭,轉而出了府門,黑暗中露出臉來,卻是潘玉霖!


    於此同時的司馬家,司馬含光將一封書信送到司馬伯達的手裏:“父親,這是匯仙莊的信。”


    司馬伯達打開看後,臉色發白,幾乎站不穩身子。司馬含光急忙扶著他坐下,問道:“父親,出了什麽事?”


    司馬伯達將信給他道:“匯仙莊竟如此狠厲,要滅我司馬家,看來前夜刺殺,正是匯仙莊所為!”


    司馬含光仔細看了看信,卻笑道:“父親,依我看來,此事有假。”


    “哦?”司馬伯達急忙詢問:“我兒快說,假在何處?”


    司馬含光道:“匯仙莊若是要覆滅我司馬家,根本無需行刺殺之事,先行刺殺,如今又下書明告,實在不合情理。除此以外,孫家若來滅族,應該不宣而戰,如此讓我們有了準備,他豈能如願?”


    司馬伯達聽了,甚覺有理,便問道:“我兒以為,是什麽人害我司馬家?”


    司馬含光道:“兒暫時還不知,不過想要害人的,早晚會跳出來,父親不必擔心,隻要小心行事,避免與匯仙莊和另外兩家起衝突便好。”


    司馬伯達點點頭道:“有我兒在,為父無憂矣!”


    話音剛落,外頭有人來報:“家主,雲家派人來請家主前去。”


    “雲家?找我何事?”


    “來人並未說明,隻說家主去了便知,而且他說時間緊迫,需要家主立刻就前往,雲家家主還請了王家家主一起。”


    司馬伯達看了司馬含光一眼,司馬含光道:“父親此去,且不可答應什麽,隻能表麵敷衍,尤其不要與別的勢力起衝突,現在正是非常時期,局勢不明,我們不能輕易得罪任何一方。”


    司馬伯達點了點頭,便起身往雲家去。


    此時此刻,雲家家主雲從龍正在堂上來回踱步,不多時,王隨和司馬含光都到了。雲從龍對二人道:“想必二位都接到匯仙莊的信了吧?”


    王隨冷笑道:“看來匯仙莊當真是要為了些許小事,對我三家動手了!”


    司馬伯達皺眉道:“堂堂仙道七脈之一的匯仙莊,如何這般霸道,簡直是不通情理。”


    雲從龍道:“實不相瞞,我今請二位來,


    正是為了此事,我兒同林此霄往聽雲軒去飲酒,已經沒有消息了。”


    “這……”


    王隨已經得到情報,聽雲軒裏,天音閣弟子盡數離去,匯仙莊已經將那裏占了。


    雲從龍咬牙切齒的道:“匯仙莊欺人太甚,殺我兒我必與他不共戴天!”


    司馬伯達忙勸道:“雲兄莫急,此事還要打聽清楚,萬一有什麽誤會……”


    “那信裏給的期限是明日天明,”王隨打斷司馬伯達道:“我們可沒有那麽多猶豫的時間。”


    “隻是就算我們合三家之力,恐怕也不是匯仙莊的對手吧?”司馬伯達歎息道。


    雲從龍道:“不是還有林此霄麽,隻要林此霄死在匯仙莊手中,那就不怕覓仙宗不與匯仙莊反目,到時候他兩個拚鬥,如何還會理會我們?”


    王隨眼前一亮,三家之中,實際雲家實力最強,而雲從龍也是工於心計之人,倒是比他計高一籌。


    雲從龍道:“先發製人,後發製於人。我意就在今晚,不求能勝匯仙莊,隻要殺了林此霄,讓覓仙宗與匯仙莊反目,我等便可高枕無憂。”


    王隨道:“就按雲兄說的辦,司馬兄以為如何?”


    司馬伯達還記得司馬含光的提醒,卻也不好拒絕,隻是道:“我司馬家定然竭盡全力,保全家族。”


    “好!”


    雲從龍道:“立刻召集族中高手,在匯仙莊動手之前,我們要先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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