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爺,快去醫館大堂,李府公子來騷擾小姐了!”


    “李公子,小小是拙荊,沒事還是多去看看隔壁絲綢鋪的劉家小姐,人雖然不咋地,好在還待字閨中。”


    “姑爺,王公子又來了!”


    “王公子,這輩子小小被我捷足先登了,下輩子請趕早,記得幼兒園的時候就要先下手啊!”


    “姑爺,秦老板賴著不走,又該你出馬了!”


    “秦老板,貴府已有七個小妾,還吃著鍋裏的,望著碗裏的,你老人家身子骨能吃得消?多在醫館裏買點人參,補腎虛的。”


    在徐家醫館,蕭林工作、生活的全部,除了搬搬曉荷抬不了的重物,就是不停的,在各色各樣的男人麵前冒充徐小小的夫君,再將這些公子、少爺、老板一一給打發走。


    一連半個月倒沒遇上敢在徐家醫館撒野的,因為徐家醫館是刺史府的專用醫士,後台就是象州刺史薛仁貴,誰敢來名震天下的薛仁貴頭上來拔虎須?


    但若是徐家醫館的保護神薛楚玉來騷擾又該怎麽應付呢?這個無解的難題,蕭林暫時還沒想到,所幸自從那日薛楚玉來過之後,就沒在出現過,聽說是被象州刺史薛仁貴派去鄉間教化鄉民了。


    蕭林除了在徐家醫館打打雜,也沒其他事兒做,徐小小要麽外出診病,要麽就留在醫館小屋坐診,根本沒空閑與蕭林說話。


    兩人就是見了麵,也是眼神交流,徐小小為了避嫌,通常擦肩而過,對他是不冷不熱,估計比對著真的雜役老七還要冷淡一些。


    蕭林出門去逛一逛,徐小小一旦發現他沒在醫館,就會令女婢曉荷對他進行警告,莫要成日出門遊手好閑,被人察覺到他不是真正的姑爺,那就大事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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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個大王。”


    “炸了,一對j,隻剩一張。”


    “姑爺,你還有炸彈呢!我不要。”


    “我也不要。”


    “那就贏了哦!一張七。一個炸彈雙倍,一人輸兩文錢。”


    蕭林將贏來的四文錢攬了過來,衝與他一起玩鬥地主的兩個女婢笑笑,“姐姐們,承讓啦。”


    東邊不亮西邊亮,蕭林進了醫館不到幾日,就與侍奉徐小小的兩個女婢曉荷、香竹打得火熱。


    曉荷,香竹兩個丫頭是徐小小的貼身女婢,兩人分工不同,曉荷是在醫館對外招待,香竹是負責徐小小生活起居。


    平時徐小小不在醫館的時候,曉荷也就回了後院休息,和香竹一樣,兩個女婢又不愛看書,又不做女工,閑暇時間無聊之極,來了蕭林這麽個充滿陽光、朝氣的姑爺,正對上兩個壓抑良久的少女口味,少不得便與他調笑才肯罷休。


    這個大唐能玩的賭博遊戲太少,隻有雙陸、陸博,蕭林便將鬥地主引進到了醫館,用木牘做成了一副撲克牌。平日裏隻要閑暇時分,便和兩個女婢玩得熱火朝天。


    以蕭林對兩個女婢的智商碾壓,自是十賭七贏,輸的三次還是故意放水,以免引起二女的疑心。


    蕭林想輸便輸,想贏便贏,火候控製得爐火純青,曉荷、香竹怎會看得出來貓膩?


    輸了錢的香竹嬌嗔說,“姑爺,你好壞,贏了這麽多,還我的錢。”


    蕭林仰望著天,敷衍說,“好,好,還,還!”


    曉荷見香竹拿回了錢,也湊了上來,豐滿的胸脯若即若離的磨蹭著他的手臂,挑逗味十足,“姑爺,我的呢!”


    “還,還。”


    贏來的錢有近二十文,贏錢卻不是他的目的,曉荷、香竹都是徐小小身邊的貼身女婢,雖身份不高,但投資在二女身上,就是在徐小小身邊埋下了眼線,關鍵時候就能起到意想不到的用處。


    他將錢大方的還給了二女。


    兩個女婢個個香風四溢,充滿了青春的活力,衝著他調笑不止,“姑爺,給我買胭脂水粉呢!”


    “買!等月餉發了再說。”


    “姑爺,西市新到些繡花的抹衣,我也要買呢!”


    “買!等月餉發了再說。”


    嬌呼聲此起彼伏,挑逗得他心猿意馬,承諾買的水粉、襦衣,已將三個月後的月餉都給透支了。


    蕭林是暗歎不已,好色,不隻是男人的專利,女人做起來也半分不差。在女風盎然的大唐,這些女婢開起玩笑來是毫無顧忌,尺度太大。穿越前在公司也會說說葷段子,但總也不會當眾找男同事要化妝品、要胸衣的吧!誰再說封建社會的女人保守,我跟誰急。


    蕭林甚至有些後悔當了徐家醫館當這個姑爺,若非他的身份是徐家醫館的姑爺,必須規規矩矩的不能逾規,這兩個美人還能逃得了?姑爺該有的待遇沒享受到半點,該盡的義務卻一個沒落下,還要老老實實的‘守身如玉’。


    更主要的是,徐家醫館祖輩到徐小小就是老老實實開醫館的,雖家財豐厚,資金充裕,卻全存在了州府開設的錢莊裏,任由錢財在錢莊裏發黴也不願意拿出來投資。


    既不投機倒把,也不會參與藥材的低買高賣,完全發揮不了蕭林金融頭腦和眼光,若換做尋常的奸商人家,說不準已嶄露頭角。


    包裏隻有不到十文錢的蕭林經常坐在井邊感歎,“生不逢時,連楚霸王也隻能自刎烏江,何況我蕭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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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束了一日忙碌的診病,徐小小端端坐在銅鏡前,曉荷乖巧的替她梳著秀發,香竹則撥弄著熏香,香煙繚繞,整個房間都充滿了香氣。


    徐小小與曉荷說了一會白日醫館有趣的事兒,突然問,“新入府的姑爺到了有一個月了吧!這些日子他老不老實呢?”


    曉荷忙說,“姑爺可老實了呢!幹活賣力,待人也有禮,說話兒風趣,既沒有好酒好賭的惡習,還不好色。”


    徐小小做事還是謹慎,又問香竹說,“你說呢?他平日裏在做些什麽呢?”


    香竹這些日子得了蕭林至少兩百文的好處,自然是站在蕭林那邊的,忙附和著曉荷,將蕭林誇上了天,“新姑爺文采不凡,每日做完了雜役,都花半個時辰老老實實的讀書,小姐的眼光不錯。”


    徐小小聽二女都這麽說,這才滿意的笑了笑,嬌慵的伸了伸玉臂說,“自從他進府,我還沒去屋子裏看過他,一會我去看看他,曉荷,你陪我。”


    “是,小姐!”


    曉荷、香竹互相望了一眼,一齊抿嘴偷笑了起來,她們都得了蕭林給的好處,當然是站在一條戰線上替蕭林說好話。


    蕭林正翹著二郎腿躺在床榻上,鑽研著陸博的各種玩法,以他超過一百五十的智力,麻將、鬥地主這種複雜的賭博他都能鑽研到專家級的水平,何況是陸博這種簡單的賭博遊戲,不到十日,便熟悉了陸博的各種行棋變化,自我感覺,至少是個專家級水準。


    香竹急匆匆的推開他房間的木門,著急的說,“姑爺,小姐快來看你了,她最厭惡賭博的人,還不快點收了,去讀書。”


    小丫頭是趕著來通風報信了,拋下了一句話,便一溜煙的走了。


    端莊守禮的徐小小若是見了他在玩賭博的陸博,那還得了?給他臉色看還是次要,怕不是要將他趕出徐家醫館。


    蕭林忙將陸博收到了棉被裏,再用加蓋了一層被子遮擋了。


    “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


    過了不到一刻鍾,徐小小到了蕭林的門外,偷偷的駐足聽了一會,聽到蕭林在屋裏朗朗讀著。


    徐小小見他肯用功專研學問,笑了笑,便輕輕敲了敲門。


    蕭林忙放下手裏的《詩經》,去給她開了門,佯作驚訝的說,“娘子,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


    徐小小聽他說著不倫不類的話兒,強忍著笑進了屋子,四下看了,目光落在案幾上的《詩經》上,秀眉微蹙,“蕭林,你在讀什麽呢?”


    蕭林指了指屋子裏唯一的一本書籍《詩經》,這還是他從衣飾的兩貫錢裏,令曉荷摳出了二十文買來裝點門麵的,“正在讀詩經啊!”


    徐小小瞥過他一眼,坐在了床榻上,冷冷的說,“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這話是出自詩經嗎?”


    蕭林一愣,暗暗心驚,這話是唯數不多能背下來,還能解釋含義的古文,剛才見徐小小到了,順口就念了出來,難道不是出自詩經嗎?


    “這出自論語!”


    徐小小冷冰冰的糾正了,目光掃過蕭林床榻上突起的棉被,一下便揭開了,入目的是他偷偷藏在棉被下的陸博棋,花容一沉,“這又是什麽?你平時在和誰玩陸博呢?”


    曉荷嚇得趕緊低下了頭,大氣不敢出一口。


    蕭林搓搓手兒,腦子反應還不慢,忙說,“自娛自樂啊!一個人下兩方,勞逸結合,勞逸結合。”


    徐小小直勾勾的盯著他,粉臉兒上全是失望,“蕭林,你就沒一點上進心?人窮不要緊,但誌氣不能短了,是吧!”


    蕭林被她當眾輕視,這些日子憋著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回敬著她的目光說,“娘子,我蕭林堂堂金融業,哦,不,名門蕭氏的後人,你不給我機會,既將錢財看死了,人還不能隨意出醫館,我怎麽上進?對著天上進?”


    徐小小粉臉兒陰沉的看著他,緩緩的說,“蕭林,你怨氣不小,好,你有什麽想法說出來,隻要合理,我支持你。”


    蕭林就這麽坐在床榻上,直直瞧著徐小小說,“借我五斛米,五貫錢,五匹絹,半個月後就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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