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真心在意別人的時候,常常會暫時忘了他自己。


    今天的旋渦鳴人就是這樣。


    他看似漫無目的地,在忍校廣場上來回穿梭著,卻對少數人眼中那曾重創他心靈的目光視而不見,甚至有好幾次,他還主動和其他孩子對視。


    但視線碰撞之後,他馬上又會挪向另一個方向,極為認真的神色,讓人不能不在意他的動向。


    不知不覺間,他的內心,已經不再是過去那樣的空洞了。


    “怎麽會沒有呢”


    他嘴裏滴咕著,像是在找什麽人。


    近兩個月來飲食上的改善,讓鳴人的個頭竄了兩三厘米,如今頭發的色澤,也要比曾經鮮亮許多。


    遮蔽太陽的薄雲被風挪到一邊,早上九點鍾的太陽灑在他的金色的頭發上,將墜在他額頭的點點汗珠點綴成獨特的光明,與天藍色的眼睛相得相互映襯。


    光展的白色旋渦圖桉短袖,使得溫和的光線朝四麵八方散射出去,耀眼卻不奪目。


    也因為這道光,許多因為胡須,而覺得鳴人長相怪異的孩子,也轉變了想法。


    許多老牌上忍看到他,都不由微微發愣,想起了曾經那個值得信賴的身影。如今那人的臉,正刻在不遠處的火影岩上。


    不過今天的鳴人,一點也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因為他最想要見到的人,還沒有見到。


    【義勇在村子外麵受了傷,明天不一定能來報道。】


    昨天晚上,三代老頭的提醒在他腦中回旋。


    鳴人迫切地希望見到義勇,不是因為這能緩解自己的孤獨;而是以他對義勇的了解,若是義勇今天來不了這兒,那傷勢一定非常嚴重!畢竟他也沒有見過比義勇還能忍受疼痛的人了。


    所以沒見到人,他怎麽可能不擔心呢。


    “要是我再長高點就好了,就能看到所有人了……”


    在擔憂的驅使下,鳴人四處環視,終於注意到在廣場邊緣處,一顆茂盛的常青樹正挺立在那裏,很適合當做觀察的俯視點。


    他再次穿過人群,朝那棵樹邊上跑了過去,和剛剛抬起右手的白眼女孩擦肩而過。


    “鳴……”


    白眼女孩還沒來得及打招呼,鳴人已經急匆匆地從另一邊地繞了過去。


    日向雛田剛剛發出的一點兒聲音,就這樣在喉嚨裏熄滅了。她垂下眼眸,看起來有些失落,擔心自己是不是因為過於不起眼,所以已經被忘記了。


    她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一眼父親。


    後者正在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周圍每一個孩子,但當視線重新回歸到女兒身上時,他卻緊緊抿住嘴唇,嚇得後者立刻低頭,盯著蒼白的指尖一動不動。


    “寧次去年是一年級的首席,為日向爭了光,所以族裏的長老都很高興。”


    日向日足口氣嚴厲地低聲安頓道:“身為宗家的繼承人,就算做不到和寧次一樣,也絕不能落後太多,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女兒這一屆有兩個宇智波,第一什麽的,他早就不抱希望了。


    原本他今天是不打算來的,但宇智波和村子的誤會才剛剛化解,族裏覺得他有必要在這種場合現一現身,所以才改變了主意。


    但聽二年級的老師說了寧次去年的表現後,他感到欣慰的同時,對雛田的不滿也更大了。


    “……是。”


    日向雛田用隻有她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小聲回答。


    父親的期待,像一座山似的壓在了她的肩上,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不過聽到寧次哥哥被誇獎,她心底多少還是有些高興的。


    日向日足沒有聽到女兒的回應,剛想要訓斥一聲,卻注意到宇智波美琴正帶著一個孩子往這邊走來,正是膝蓋上還纏著繃帶的義勇。


    雖然這麽說不太好,但當日向日足看到義勇這個據說比女兒還要內斂的孩子時,莫名地得到了一絲心理安慰。


    誰說虎父無犬子(女),這不就是現成的嗎


    【不過,不是雙胞胎嗎,另一個到哪裏去了】


    另一邊,旋渦鳴人趁著沒人注意他,快速爬上了廣場外圍的常青樹。


    他一手扶住樹幹,雙腳則踩在四米多高的樹枝上,不住地向下瞭望。


    他視線落在廣場的講台後麵,看到三代老頭正和一個菠蘿頭男子商量著什麽。菠蘿頭男子看了看表後,就指了指講台,而老頭也收起了煙杆,開始整理自己的服裝。


    “看來典禮要開始了。”


    鳴人作出了判斷。


    果然,隨著三代老頭走上講台,廣場上的家長和孩子們迅速分散,各自站好安靜下來。


    鳴人露出笑容。人群散開,他反而能更清楚地看清下麵人的背影,至於老頭說什麽,他現在已經無心去聽了。


    他的視線像是掃描儀一樣,在人群中搜索著義勇的背影。


    可就在此時,他卻聽到了一陣悶悶的腳步聲,源頭就在他的腳下。


    鳴人定睛看去,雙眼綻放出奪目的光芒——一個留著刺蝟頭,身穿乒乓球拍圖桉高領短袖的少年,正單手扶著樹幹,凝神望向那邊的人群。


    他的腦袋微微轉動,顯然也是在尋找著什麽人。


    【是義勇!】


    鳴人不會忘記義勇背後的那個標誌,那是宇智波的的族徽。


    他不僅堅信這孩子就是義勇,甚至還立刻腦補出了對方出現在這裏的理由。


    【他在這裏,是因為在找我嗎】


    雖然他隻猜對了一半,但全部身心,還是立刻被巨大的暖意給包圍了。尤其是義勇現在看起來,並沒有受什麽重傷的情況下,鳴人心中的擔憂也徹底放下了。


    正當他微微探出身子,想要小聲和“義勇打招呼”,讓他到樹上一起觀看開學典禮的的時,“義勇”卻看似非常惱火地,左手握拳重重地錘在樹幹上,還咬牙切齒般地吐出幾個字來。


    “可惡!可惡!到底在哪裏!”


    正是“義勇”這蘊含了憤怒一錘,剛探出身體,本就不好維持平衡的鳴人,突然感到樹幹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


    “哇啊——”


    他腳下一個不穩,整個人像是穿著輪滑鞋的貓一樣手舞足蹈起來,掉下樹枝的同時,還不忘傳出一聲響徹全場的尖叫。


    樹下的“義勇”聽到動靜,猛然抬頭,就看到一個黃發小孩,正宛如落地的彗星一般朝自己砸來。


    這種距離,他本該能夠躲開的。


    但兩人之間一個對視之後,他卻一陣沒由來的恍忽,就彷佛他們已經認識了相當久的一段時間,但他確定,自己頂多在街上見過對方幾次而已。


    可就是這這愣神的片刻,他錯過了最佳的躲避時機,那黃發小鬼已經撞到了他身上,並順勢抱住了他的肩膀,兩人同時倒地,並在操場上翻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


    最終,煙塵散盡,暴露出其中的內容來——


    由於剛剛鳴人從樹上掉下來的那聲響亮大喊,廣場之中,上到三代火影,下到來湊熱鬧販賣考試文具的小商小販,所有人的視線都看著他們的方向,然後統一地愣住了。


    畢竟誰也沒想到,現在的小孩,開學第一天,就會表演接吻這種過分的戲碼。


    而且其中一個,背上還畫著宇智波的族徽。


    兩個孩子猛然分開後,無不是麵露驚駭之色。


    “你誰啊!”


    兩人異口同聲地問了這個問題後,又不約而同的轉身捂著喉嚨,扶著臨近的樹木大口“yue”了起來,顯然是受了極大的心理創傷。


    尤其是鳴人,落地途中發現對方眼神蘊含的情感過於豐富時,就知道這個人絕對不是義勇。


    然而,一切發生的太快了。


    廣場中的新學生們,本就因為之前的一些事,對這兩個孩子印象深刻,這次以後就更忘不了了,甚至能綁定記憶。


    簡而言之,想起兩人中的一個,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另一個來,他們越是出名,那這個事情就會流傳得越廣。


    “左,左助的初吻……”


    人群中,井野身體無力地靠在母親懷裏,雙眼無神,彷佛失去了希望。


    而三代火影的演講才說了不到百分之一,蒼老的身軀僵在台上一動不動。


    “美琴夫人……”


    日向日足遮住了女兒的眼睛,臉色古怪地轉過頭,“那黑發的孩子,應該就是左助沒錯了吧。”


    宇智波美琴沒有回答,表情木然。


    【果然,我應該讓富嶽帶他們來的。】


    她不是沒有料想過,自己的兒子今天會做出什麽讓她尷尬的事,但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個人不是讀不懂空氣的義勇,而是左助!


    剛才他說要去上廁所的時候,就應該把他攔住的。


    “義勇……”


    她用手輕輕推了推義勇,“去,把左助帶回來吧。”


    她已經想好了,接下來幾天,她要接一個長期任務,離這裏越遠越好,等到什麽時候大家不再把這事當做談資的時候,她再回來。


    “好。”


    義勇根本不受氣氛影響,邁著兩隻纏著繃帶的腿,脫離人群走了過去。


    “左助,鳴人。”


    走近後,他叫出了兩個人的名字,但兩人轉頭後的表情卻截然不同——


    一個驚喜的像頭一次過生日的孩子,另一個則怒目圓睜,像是被人搶了地盤的小獅子。


    “原來你們已經認識了。”


    義勇走到兩人之間的位置,語氣甚至還有點欣慰。這樣就不用他介紹了,省了許多功夫。


    但那兩人卻互相對視一眼,再次異口同聲道:“誰會認識他啊!”


    “……”


    兩人短暫愣神後,同時惡狠狠指著對方威脅道:“不許學我說話!”


    一隻烏鴉呱呱叫著從他們頭頂飛過後,整個廣場一片寂靜。


    鳴人和左助同時愕然,他們這才意識到,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在在場所有人的觀察之下。


    “你,你,你……”


    本就臉皮薄的左助指著鳴人,指尖一陣顫抖。


    他從名字就已經知道了,就是這個小鬼,莫名其妙地在他弟弟心中,占據很重要的位置;還是這個小子,當著大庭廣眾讓他丟人現眼。而且不知道為什麽,從兩人第一次對視開始,他就看這家夥非常不爽!


    可與他相反的是,旋渦鳴人是個對視線快要免疫的存在,他確定義勇傷勢看起來並沒有大礙後,沒事人一般地跑到了義勇身邊。


    “義勇,他是誰啊看起來和你好像,是你弟弟嗎”


    【弟弟嗎】


    左助身體發麻,眼眶中的眸子瘋狂震動,最終從中噴吐出兩道隱隱的紅光。


    他身子一晃,正要栽倒在地時,義勇已經猛地踏步來到他身邊,將他抱了起來。


    他離得最近,看得最清楚,左助眼睛裏,剛剛多了一對勾玉。


    宇智波美琴見兒子暈倒,趕緊上前,周圍的人怎麽說怎麽看也已經不重要了。


    日向日足那句恭喜到底還是沒說出口。


    “今天的講話先到這裏。”


    三代知道,宇智波一族的孩子開眼是一件堪比出生的大事,更別說左助年齡這麽小,比鼬開眼的時候還要小兩歲。


    他此刻也顧不得繼續講下去了,立刻朗聲說道:“入學考試將在一個小時後進行。請家長和學生,在老師的帶領下,一起進入教學樓做應試準備。”


    這是要清空廣場了。


    人群中的上忍們哭笑不得搖了搖頭,率先帶著孩子們先進教學樓去了,其餘人也雲從般的跟上,但免不了竊竊私語。


    到最後,場中隻剩下了宇智波美琴,三代,鳴人,義勇以及暈過去的左助。


    “看來左助是沒法參加考試了。”


    三代捏著自己的山羊胡子判斷道,“美琴,你是帶他去醫院,還是……”


    “我先帶他去找富嶽。”


    宇智波美琴的表情說不上高興,也說不上擔憂,隨即對義勇安頓道:“義勇,你參加完考試,就立刻回家,知道了嗎”


    “嗯。”


    義勇在三代過來之前,已經檢查過左助的大腦了,並無大礙,應該和他那次開眼的情況差不太多,要不了多久就會醒過來。


    聽他答應下來,宇智波美琴沒再多說,立刻離開了。


    “是、是不是我把他撞傷了……”


    鳴人臉色蒼白,手指緊緊地握成拳頭,畢竟那可是義勇的弟弟(誤)啊。


    “和你沒關係。”


    義勇顯然還沒理清寫輪眼的開眼原理,但三代卻將這理解為義勇的大度,不出所料的笑了笑。


    “好了,你們去考試吧。隻不過,左助這一次,可能沒有成績了……”


    “好。”


    鳴人心神不寧的離開了。


    義勇跟在後麵,在想今晚該給左助做什麽吃的。


    三天後,成績出爐。


    左助沒有成績。


    義勇和旋渦鳴人並列倒一。


    不過,這就是後話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宇智波義勇,沒有被討厭!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熟練的小薪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熟練的小薪並收藏我,宇智波義勇,沒有被討厭!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