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俊山的到來並沒有化解房間內的尷尬氣氛,反而讓大家更不自在。


    不過魏俊山顯然比季秀麗有水平,笑嗬嗬道:“孟書記呀,好幾位不認識,您介紹介紹……”


    孟連鬆無語的看了一眼魏俊山,盡可能的用溫和的語氣道:“淑雲和孟宇你都認識。這位是左寒……”


    “我們認識。”魏俊山瞥了一眼左寒,道:“她身邊的這位小姐叫何葉,我也在京城見過。至於這邊這位……呃?!”


    魏俊山本來想不動聲色的掌控主動權,卻不經意的看到劉芸,頓時有點懵。


    “魏司長……”劉芸笑眯眯的站起身,又恍然大悟似的改口道:“不對,現在應該是魏市長了。”


    魏俊山陪著幹笑了兩聲,哀怨的看向季秀麗。


    說“都在”,能猜到左寒也在。但劉芸也在,這個傻缺老婆怎麽就沒在電話裏給個暗示呢?


    季秀麗也蒙,懊惱的瞪魏思穎。


    她眼裏隻看到左寒和孟連鬆,哪裏會注意其他人。


    魏思穎也想明白了,她今天來就是陪著,低頭玩手機,不管外麵電閃還是雷鳴。


    “沒想到劉小姐也在……”魏俊山強笑道:“我如今到衛海,也算是劉書記的兵咯。”


    劉雲東是魯東副書記,魏俊山就算不能靠上去,也不能得罪劉芸。


    “我今天剛到衛海,左寒和孟書記給我接風。”劉芸對魏俊山的示好不置可否,卻輕輕一句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魏俊山表情僵了一下,眉頭不由自主的皺緊。


    劉芸不能完全代表劉雲東,但她的態度也極為關鍵。現在劉芸傾向性這麽明顯,還故意把左寒的名字念到孟連鬆的前頭,難道隻因為左寒是左家的一個私生子麽?


    魏俊山還在思索,季秀麗可坐不住了。


    她不會像魏俊山想那麽深,但劉芸話裏的意思她可是聽出來了。


    “劉小姐,不是我多事……”季秀麗瞥了一眼左寒,對劉芸道:“你可要擦亮眼睛,別被人給蒙蔽了啊。”


    劉芸奇怪的看向季秀麗,問道:“季阿姨這話是怎麽說的?”


    季秀麗嗬嗬道:“你可能不知道,現在社會上有些人,專門打著高官權貴的旗號招搖撞騙。前段時間新聞不還報了麽,一個農民,竟然說自己是什麽什麽了不得的調研員,好多官員都被他騙呢……”


    屋裏一半人都聽得雲裏霧裏,不知道季秀麗再說什麽。但劉芸孟連鬆這樣的人物,顯然察覺到點別的味道。


    看著季秀麗飄忽不定的眼神,似乎在針對左寒。


    魏俊山對老婆有些不滿,但既然已經開炮,他也不能把炮筒堵回去。反正想來想去,也隻有劉芸被蒙蔽的可能性比較大。


    “孟書記,你也要小心啊。那種騙子,專門愛騙您這樣大領導。”


    季秀麗最後把話頭又挑向孟連鬆,結束了這一番騙子大論。


    她這一番話說到最後,就差指名道姓說某某是大騙子了。


    左寒看著季秀麗,心中也有些幾分不快。


    本來左寒不屑與和季秀麗這種潑婦置氣,但當麵指桑罵槐,一口一個騙子,怎麽聽怎麽不爽。


    “子之道狂狂汲汲,詐巧虛偽事也。”左寒幽幽道:“虛偽的騙徒自古有之,智者自能識別。與那些不入流的騙徒相比,披著光鮮外衣,口腹蜜劍的虛偽之徒,更為讓人所不恥。”


    聞聽左寒所言,屋中眾人是表情各異。


    劉芸和孟連鬆麵帶笑意,看向左寒的目光又多了幾分神采。林淑雲一臉的緊張,似有躊躇。何葉與孟宇則是興奮的漲紅了臉,要不是顧忌場合都想叫出好來。


    魏俊山和魏思穎也紅了臉,但他們不是興奮的,是又羞又氣的。


    不管怎麽說,這些人都聽懂了左寒話裏的意思,隻有季秀麗和伊麗莎白滿臉茫然。


    伊麗莎白已經茫然半天了,因為她根本不懂中文,隻在那眼睛嘰裏咕嚕的亂轉。而季秀麗,是真的沒聽懂。


    與季秀麗的長篇大論不同,左寒借古諷今,隱喻孟連鬆劉芸等都是智者,順勢摘清自己。然後暗指季秀麗是口腹蜜劍的虛偽小人,下作的根本上不來台麵。


    “別管什麽騙徒小人了。”劉芸瞥了一眼季秀麗,端起酒杯對左寒道:“今天是吃飯,敬你一杯。”


    “帶我一個呀。”何葉按耐不住,也端起了酒杯。


    之後是孟宇,伊麗莎白,孟連鬆,林淑雲見別人都端酒,她也隻好端了起來。


    魏俊山沉著臉沒動。季秀麗卻把酒杯拿了起來,嗬嗬道:“是啊,這杯酒我也得敬。”


    魏俊山好懸沒背過氣去,魏思穎更是一個勁在下麵踩季秀麗的腳。


    人家罵你,你還敬酒,這得有多二百五才幹的出來。


    不過季秀麗沒那麽覺得,她覺得左寒是接著她的話說,肯定是心裏虛,跟她服軟了。


    一杯酒喝完,大家都嗬嗬笑。


    季秀麗這才低聲喝斥魏思穎:“你老踩我幹什麽!”


    “媽,他是罵你呢……”魏思穎蚊子似的,簡單解釋道:“他是說你口腹蜜劍,他那是罵你虛偽呢……”


    季秀麗也不算太笨,魏思穎解釋完,琢磨琢磨,終於反應了過來。


    “你敢罵我?!”季秀麗跟炸毛雞似的,噌一下站了起來,怒氣衝衝的瞪著左寒。


    左寒瞥了季秀麗一眼,淡淡道:“季女士,你失態了。”


    “你……”季秀麗就要發作。


    “給我坐下!”魏俊山再也忍不住了,在一邊狠狠的拽了她一把,低喝道:


    “你平時撒潑也就罷了,可今天是什麽場合?別忘了一會……”


    季秀麗咬了咬牙,狠狠的瞪著左寒。


    左寒抬了下眼皮,用英語對伊麗莎白道:“聽說很多英國人喜歡養蜥蜴,不危險麽?看著很凶,還會瞪著人嘶叫。”


    一群人都說中文,好不容易有人用英語跟自己說話,伊麗莎白樂不得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問這個,但還是答道:“蜥蜴看著凶惡,實際上多數都很膽小,稍微感到一點危險就會逃走……”


    “原來如此。”左寒好似恍然大悟一般。


    季秀麗氣的臉已經徹底變成茄子色。季秀麗懂英語,這次她算是聽明白了。


    但左寒拿大蜥蜴調侃季秀麗,不是降低格調鬥嘴,而是想把她氣走。有她和魏俊山在,這頓飯別想吃舒坦。


    眼瞅都快撕破臉了,可魏俊山和季秀麗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讓左寒越發奇怪。


    這夫妻二人怎麽好像就要賴死在這裏一樣,好像要等什麽人似的?


    左寒製止了想離開的何葉,孟連鬆沉吟片刻,也有一搭沒一搭的和魏俊山說一些不著邊的話,多少緩和著氣氛。


    到了這一步,他們都想看看魏俊山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魏俊山硬著頭皮周旋,季秀麗更是坐立不安,時不時就以上廁所的名義出去一趟。


    過了段時間,季秀麗又一次開門的時候,電梯門也開了。


    幾個精幹的西裝年輕人走出來,和服務員交流了幾句,看了一眼玉華廳的方向。其中一個側頭扯了下衣領,嘴角動了動,然後幾人分別占據各個方向。


    季秀麗大喜,猛回頭看下魏俊山。


    魏俊山咳嗽了下,沒有動,但難掩臉上喜色。


    左寒等人互相看了看。


    有什麽人要來了麽?


    過了一會,又是一聲電梯鈴響,呼啦啦走出一群人。


    季秀麗一直站在門口沒有走,眼睛滴溜溜在人群裏打量。看到中間的一個男人後,眼睛頓時一亮。


    “左部長,真巧啊……”季秀麗邁步就走了出去。


    魏俊山這個氣啊,心話這個倒黴媳婦真是倒黴催的。說好了“偶遇”,你這也太明顯了吧。


    不過季秀麗已經出去了,魏俊山也不能坐著,隻好也起身出門相迎,魏思穎在旁邊跟著。


    左寒和孟連鬆等人狐疑的互相看了看。


    左部長?


    劉芸想了下,恍然道:“想起來了,世毅跟我提來著。他說左主任要從國資委調到商務部出任副部長。這麽看來,任命已經下來了。”


    “是他?”左寒看了一眼門外,沉思片刻,頓時將魏家兩口子的心思猜了個七七八八。


    其實這也不難猜,左寒的身份沒有公開,季秀麗的態度又急轉而下,加上今天二人沒皮沒臉的舉動,要是沒點事才有鬼了。


    “左寒,劉芸……”孟連鬆看了下二人,遲疑道:“我們……”


    孟連鬆沒見過左世績,新的任命也沒有正式公示。但副部長來了,他這個地方一把手總不好在屋裏坐著。


    “一起去迎迎吧。”左寒笑道:“總不好讓魏市長唱獨角戲,人家忙乎這麽半天了。”


    孟連鬆會心的一笑,和左寒劉芸站起身。


    見三人出去,一直迷迷糊糊伊麗莎白再也忍不住了,用英語對何葉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麽啊?”


    身為記者的伊麗莎白敏銳的感覺有大把八卦可以挖,但就是語言不通,急得是百爪撓心。


    不過伊麗莎白算是問錯人了,何葉現在比她還蒙呢。


    何葉猜測過左寒的背景,也問過,但左寒都半真半假的給她堵了回去,讓何葉頗為鬧心。此時此刻,何葉感覺自己離想要知道的真相很近了。但她有些怕,怕觸摸到那些真實之後,反而讓兩人疏遠。


    何葉在那莫名暗自傷神,卻不知房間外麵,現在已經熱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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