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堡壘響起一陣刺耳的鈴聲,程一依被“炸”醒,彈跳起來,惺忪的眼睛左右看,發現自己在八人寢室內。她以為回到噩夢的第二世。


    那時候的危機預警就是差不多的聲音。


    堡壘的早鈴一響,代表她們隻剩下一個小時洗漱吃早餐。


    整個寢室已經動起來。


    刷牙的刷牙,換衣服的換衣服,寶怡今天記住要帶防身武器了,她也提醒其他室友別忘記。


    嵌蛛那麽可怕,程一依能死裏逃生,全須全尾回來,寶怡深覺程一依當時肯定幸運buff點滿了,感激之餘也慶幸捉走的不是自己。


    一行八人麻利套好迷彩服去飯堂幹飯。


    飯堂已經擠滿人,寶怡拉著程一依去打菜窗口。


    排隊時,恰好有幾個同班的在周圍,他們聽說了程一依的英雄事跡,每個人都摸摸她都丸子頭給予高度讚揚。


    程一依不情願,奈何身高差不允許她拒絕,一米九以上的小姐姐小哥哥幾乎都不用抬手就能擼她的發包包。


    沒多久,丸子頭已經歪在一邊,狼狽又可憐。


    雪上加霜的是,寶怡那廝還想幫她從新紮,越幫越亂。


    排到窗口前,窗口幫忙打菜的士兵看到她頭上失敗的傑作,忍不出笑出鵝叫聲。


    周圍的人順著士兵的視線看過去,也一起跟著笑了。


    程一依扯起嘴角,露出牽強的笑。


    心裏有句“嗶嗶嗶”不知當不當講。


    寶怡賠笑,知道自己幫倒忙,自發幫她端盤子贖罪。


    程一依從新紮好頭發,找了個處空位坐下。


    第一天的早餐不需要積分,但早餐就隻有餐包、牛奶和中級充饑劑供應。程一依要了十個餐包兩盒牛奶。


    寶怡問她為什麽要拿這麽多


    程一依抬眼看了看教官的方向,全因教官不做人,誰知道中午有多少時間給她們打飯。


    但這種行為不好張揚,她隻對寶怡擠擠眼,“因為我餓”


    寶怡沒明白她的小九九,關懷地撫摸她小臉,“可憐見的,多吃點。”


    今天的教官一如昨日,牆外先跑步兩圈,隻不過從三小時增加至四小時。


    成功四小時內跑完可以得到30積分,10積分就能換一塊肉扒,非常劃算。


    不過基地也開通了星元換積分的機製,20星元一積分。方便冤大頭們(不是)花錢購買。


    程一依顯然不當冤大頭,但她屬於不能四小時內跑完兩圈的人,而且是唯一的。


    跑完兩圈,程一依感覺廢了,好想脫掉負重環,還自己一個自由之身。


    “你今天沒積分,午餐怎麽解決花錢嗎”寶怡和黛爾、娜塔莉表示可以給她積分。


    程一依擺手不用。


    飯桌上,寶怡看看程一依那滿盆子的燉肉和自己餐盤上不到半斤的肉扒。


    寶怡酸了,信誓旦旦地說:“今晚我說什麽都要跟著一起到外麵看看。”


    程一依點頭,“我信你。”個鬼!


    再硬氣的誓言也敵不過教官不做人的手段。


    下午不僅壓榨他們的體力,還讓他們在疲勞之際玩丟沙包遊戲。


    同學個個哀嚎,嚷嚷不想玩,可惜教官主意已決。


    丟沙包遊戲很簡單,十人在內十人再外圍圈,外麵站著的人往圈內扔沙包,每人五分鍾,連續玩三輪。


    這遊戲,做丟沙包的人好玩,被砸沙包的人就不那麽快樂了,隻能抱頭躲閃,因為被砸中賊痛。


    程一依別的不行,玩這個真的沒人玩得過她,她就站在一個固定的小範圍內,隻側身偏頭,便躲開大部分沙包。部分躲不開的,小範圍挪動一下腳步就好。


    毫無懸念的,這場勝利屬於“體育”成績最差的那個。


    本該高高興興榮獲了五積分的程一依卻笑不出聲。


    因為她榮獲了一個“沙包王”稱號,班上現在每個人都戲稱她包王。


    對於這個稱號,程一依隻想到了包子,還是特大那種,就很淦。


    輸給“弱者”,同班同學的好勝心被激發起來。


    卷王們吃飯時跑過來請教她怎麽做到的。


    程一依隨便胡謅道:“多練就行了,這屬於危機直覺,當身體有了肌肉記憶,你們也能做到的。”


    男生們都信了,部分女生半信半疑,這不跟她們說你被人打多了就會躲一樣嗎


    寶怡對程一依自是信的,她蹭到程一依身邊,“所以你在垃圾星的時候,也經常要到處躲嗎”


    程一依回過神,明白自己說了什麽後,感動看著寶怡,目光溫柔。


    你真好,朋友,借口都幫我想好了。


    其實形成肌肉記憶這個說法也沒錯,多經曆,神經反應自然而然就能跟上。隻不過千錘百煉的超敏銳危機感,沒幾十年在敵人間七進七出蹦噠,很難出效果。


    教官們在旁桌傾聽不否認的態度,間接印證了程一依的話,


    單純的小同學們響應更積極了,巨大的腦洞延伸出各種奇葩鍛煉方式。


    譬如讓人沒事襲擊一下自己,享受突襲觸感,這個有點用,但後遺症往往發展成雙方打架。


    又譬如自製觸電擊器,學人家電擊療法,讓身體無時無刻感受到攻擊狀態,這個電流自然隻是非常弱的微電流,身體隻會感覺酥麻。其功效除了能讓軟塌塌的短發豎直外,並沒有鳥用。


    晚飯前聽寶怡說,還有人嚐試找人群毆自己,臉青鼻腫不說,還挨了教官批訓,罵那人豬腦子。


    作為事件起源的程一依雲淡風輕,絕不承認這是自己的鍋。


    晚上巡邏再次到來,寶怡臨陣退縮,隻當白日的誓言放了個屁,堅決回宿舍挺屍。


    二聯高院參加巡邏的隻有程一依一人,六聯高院有兩個,都是男生,他們端著一張無精打采的臉站在巡邏隊裏,不似自願來巡邏的,像來受刑。


    程一依扭頭問身後的路米,“他們這個樣子為什麽還要來”


    路米意味深長看她一眼,長歎:“一切為了卷啊。”


    果然軍訓就缺不了卷王存在,班上的卷,不同校的更卷。


    程一依微笑以對,“我為了吃,他們為了卷,吃能令我心情愉快,而他們卻沒法獲取這種精神層麵的享受,怎麽算都是我勝利了。”


    俗稱精神勝利法。


    路米:“所以說到底,原來你也卷啊”


    程一依斜睨他,懂不懂說話藝術的,“我隻是陳述事實。”


    再次組隊出發,兩個男生被分派到另外的小隊中。


    程一依這邊維持原班人馬。


    他們今天需要深入五十公裏,六小時,時間上更緊,所以原本徒步的兩人需要用更快速度前進。


    兩人兩機甲飛快穿梭森林,探路儀散發溫和的暖光一直飛在前麵,儀器上的指路針維持著水平狀態,長型針指示的方向一直是堡壘那邊,這種措施能有效預防隊伍迷路。


    深入二十公裏左右。


    左手邊不遠處響起動靜,程一依的手反射性地抬起能核弩,扣下扳機,。


    “嘰”的一聲,隊裏三人都愣了愣,停下腳步。


    路米狐疑看她,“你怎麽了”


    程一依說:“我以為又看到了嵌蛛,所以下意識出手了。”


    路米跑過去,在一處矮灌木下找到一隻死掉的兔子,提著走回來,在程一依麵前晃了晃,懷疑道:“你不是學生嗎打獵這麽厲害”


    劉帥幫助打哈哈:“你適應挺快的。”


    程一依幹巴巴附和:“是啊是啊,我也沒想到。”


    為了解析打獵能力的由來,她臨時起意編造了垃圾星上沒肉吃的時候就去打獵異灰鼠的離譜故事。


    機甲上的阿蒙有些不信,但不好質疑,看隊長的態度就知道程一依身份不簡單。。


    而年輕的路米立即露出同情的目光,異灰鼠肉出名的難吃,不僅酸,且肉質粗糙,硬要拿參照物的話,也就比低級充饑劑好一點。


    這讓吃了十多年低級充饑劑的程一一情何以堪。


    程一依認真道:“兄弟,不用替我難過,我考上了二聯高院後吃得可好了。就是免不了還保持著以前的一點習慣。”


    好不容易忽悠過去。


    程一依提高自己的警覺,她懷疑前兩世的死其實都是自己的鍋,有時候無意識做出來的舉動暴露了什麽才招致殺身之禍,包括第一世的被魔將圍剿,她不過剛布置完陣法,就在回宗的路上被埋伏了。


    很難說其中沒有貓膩,但死都死了,她也追究不回來。


    從新出發,程一依再發現什麽也沒再出手,裝作剛剛的爆發是個意外。


    到達五十公裏邊界,這裏恰好有一個小湖,從左手邊的高山上流下來的,清澈的水麵流映照著繁星,仿佛將一片星空納入湖裏,觸手可及。


    阿蒙投出更多探路儀飛到周圍收集信息。


    劉帥警惕周圍。


    路米蹲在機甲邊,借著星光,揪了好些植物教導程一依野外知識。


    好些植物是程一依聞所未聞的。


    路米拿著兩棵銀色的小草告訴她,“這是小銀葉,我們拿來消炎的,可以加速細胞分化達到治療效果,聽說最新研發中發現它其中一種元素能刺激精神力提升。”


    程一依聽到對精神力有效用就來勁,“可以給我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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